10 [暧昧]

“啊——”她下意識叫出聲,可惜被背後人旋即堵住嘴巴。

那是一個男人的手,白皙如玉,修長有勁,帶着一點名貴的檀香味道,許是衣袍上沾染的。

幼幼驚惶之下,猛然回首,撞入一對桃花美目,太近的距離,可以瞧清那人精致絕倫的五官,濃墨長眉、高挺鼻梁、菲薄紅唇,那黑睫細長分明,恨不得能一根根數出來。

容歡像抓到一只淘氣小貓,勾唇壞笑:“鬼鬼祟祟,做什麽呢。”

“嗚……嗚……”幼幼跟他大眼瞪小眼,似乎想說什麽,但被他捂着嘴,喉嚨裏發出一串嗚囔聲,臉蛋都漸漸憋紅了。

容歡放開手,幼幼這才狂喘幾下,爾後反應過來:“你怎麽在這裏!”

“噓。”容歡食指抵唇,提醒,“他們還沒走遠,你想把人再招回來?”

幼幼恍然,自覺地捂住嘴巴,仿佛剛才的聲音不是她發出來的一般。

容歡笑了笑:“你怎麽會在牡丹園?”

“我……”幼幼略一頓,不答反問:“你又為什麽在?”

容歡悠然自若地回答:“當然是被榮安侯邀來賞花啊,然後,我好像看到一只小貓蹿到假山後了。”

幼幼心想自己真倒黴,做的那點糗事總能被他撞見。不過因為翡翠珠華的事,現在看他也沒那麽不順眼了,感激道:“表哥……謝謝你了。”

容歡心如七竅玲珑,不必點明,亦明白她所指:“打算怎麽謝我?”

“你說吧,反正我說過了,答應幫你做一件事。”幼幼也是說到做到,言而有信之人。

正說着,不遠處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交談聲。

幼幼吓得小臉一白,每每遇見緊張事,她腦子就有點發懵,是以任由容歡拉着躲進假山後,那裏空間局促,勉強能容納三個人,他們二人皆屬纖瘦之人,站在一起倒還尚可,但也是身子挨着身子,等幼幼反應過來,才發覺彼此離得這麽近,他就站在身後,只要她稍稍一動能貼上他的胸膛,原來這個家夥真高,要踮起腳尖,腦頂才能碰及到他的下颌。

幼幼突然覺得這個姿勢有些暧昧,仿佛自己依偎在他懷裏一樣,以前她跟瑾成哥哥都沒這般接近過,那男子溫熱的氣息,好似炎炎夏日的風,一波一波地往身上襲來,她面頰莫名其妙滾燙,要中暑似的。

“你用的什麽香?”他從後問。

幼幼微怔,随後答:“茉莉蜜露。”

容歡沉默一陣兒,才開口:“不單是茉莉。”

幼幼驚詫他對香料還挺懂行,她素來不喜薔薇、牡丹之類濃烈馥郁的花香,而是偏愛茉莉花一般清新幽淡的香,她身上所用的花露,的确不止包含茉莉一種,而是在茉莉根露中,又放入從梨子、葡萄裏提取出的水果鮮汁,與蜂蜜、木樨、雪松等混合調和,讓茉莉花更為澄澈香渺之間,還散發出水果的清芳甜純,兩股香相互依融,淡淡甜甜,煞是好聞,只那一小瓶,塗抹于耳根、頸項、小腹,連那肌膚骨髓都透出花兒似的嬌味來。

他問話時,聲音離得極近,就在耳畔,淺淺的呼吸觸在肌膚上……幼幼想他問自己使的什麽香,似正俯首淺嗅,不免有些面紅耳赤,但随着外面的聲音漸漸臨近,又不敢動彈出聲。

“淑琳,你記得是這裏嗎?”

“是啊,應該就在這附近,奇怪,究竟丢到哪裏去了。”

“那快點找吧,待會要是遇見人就不好了。”

幼幼豎起耳朵,聽出這兩道聲音居然是譚淑琳跟杜織吟,也不知她倆在找什麽。

“唉,都怪我,總是粗心大意的。”找了一會兒無果,譚淑琳自我責備起來。

原來杜織吟聽聞豐國公府五姑娘送了一株罕品牡丹給老太君當做壽禮,她對花草頗有研究,也不知那翡翠珠華究竟有何稀奇之處,被人贊不絕口,心下難免不服氣,但以她自矜的性情,不願在人前表露,遂拉着譚淑琳私下到牡丹園一探究竟,偏偏譚淑琳是個丢三落四的主兒,結果花沒看成,光顧着找她那顆珍珠耳墜。

杜織吟心裏後悔,早知如此,就不拉着她一起來了:“你再想想,都經過哪裏了?”

譚淑琳猛然記起:“對了,先前我以為有人來,就躲到假山後來着,也許是落在那裏。”

幼幼聽她們要進來,吓得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回頭求助地望向容歡,眼窩處直淌淚光,容歡好笑地勾下她的鼻尖,徑自走了出去,幼幼不由得傻眼,他、他就這樣出去了?

譚淑琳跟杜織吟剛一接近,卻見一道人影從假山後閃現,身穿蘭紫色繡祥雲紋鑲邊長袍,衣領袖口以金絲銀線交繪精雅的如意花紋,頭戴紫金冠,白玉簪束發,修長如玉的手上瑪瑙扳指、翡翠玉戒,再執一柄象牙骨雅扇,平添風流寫意,他身量尤為高挑,腰際束以三指寬寶石亮絲腰帶,愈發顯出一把勁瘦的蜂腰,長眉濃藐,斜飛入鬓,一對細挑的桃花目若嗔若醉,帶着一點點迷離莫測,他的唇天生微翹,看上去總是似笑非笑,眼波流轉,顧盼含情,仿佛世間沒什麽能吸引住那雙眸子,然當那眸子一凝定,叫人只覺入了魔怔,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當真魂不守舍。

瞧他衣着服飾,處處高貴尊華,瞧他含笑容顏,有種使人癡狂的絕美,渾身上下皆是時下流行的風格,連幼幼都不得不承認,她的這位表哥的确稱得上一個“美”字,那模樣再配上着衣,大東朝第一美男子的稱呼當之無愧,即使是她的瑾成哥哥也要略遜一成。

連幼幼都承認他好看,譚淑琳跟杜織吟兩個就更覺得對方好看了,尤其杜織吟,臉龐紅如火燒,從未見過長相如此近乎天人的男子,明知眼下情況應該避諱,她卻傻了一樣呆呆看着,連最注重的矜持都忘記。

“你、你是瑜親王?”譚淑琳曾經在宴席上與他見過一面,當時年歲尚小,但印象深刻,畢竟全京城因為容貌好看,讓人過目難忘的男子屈指可數。

聽是“瑜親王”,譚淑琳才知眼前是多麽金貴的主兒,手心裏直冒汗,忙跟着譚淑琳一起行禮。

容歡瞧她倆瑟瑟發抖,仿佛當他是個多麽可怕的妖魔鬼怪,笑着問:“你們在做什麽?”

譚淑琳跟杜織吟相互對視,緊張不已,最後譚淑琳先開口:“回王爺,是、是我的一個耳墜遺落在園子裏了……”

“哦?”容歡聞言,顧視下四周,“就在這附近嗎?”

譚淑琳點點頭。

容歡替她尋摸一會兒,接着目光一定,近前幾步,在假山旁的兩個花盆間拾起一枚水滴形耳墜:“是不是這個?”

譚淑琳見狀,果然是自己要找的耳墜,喜不自勝地接過:“是的,多謝王爺!”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早聽聞對方是個風流多情的人物,而她也到了經世的年歲,在自己府中也曉得一些男厮女婢私下幽會偷情之事,想容歡方才是從假山後出現,實在令人忍不住胡思亂想。

但想想罷了,哪敢真問出口,譚淑琳生性膽小,臊着臉懇求:“王爺,能否不要将今日的事說出去……”偷偷摸摸溜入他人府上花園,日後傳出不止要被笑話,更會牽扯到尚書府的名聲。

容歡微微一笑,颔首:“好,就當做咱們的秘密。”

話裏似乎言外有意,譚淑琳更覺猜測是真,再加上被那雙勾魂的桃花眸子注視,面飛霞紅,幾乎連眼皮都不敢擡,匆忙一行禮,拉着原本還對容歡出神的杜織吟跑掉了。

幼幼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待他把人打發走,終于松弛下神經,見着容歡進來,不免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剛剛真是吓死我了。”

容歡一低頭,就看到她雪白的小腦門,跟水晶包似的,不禁用指尖戳了下,笑容裏居然摻着一絲寵溺:“吓死了還敢亂跑,現在你們這群府裏的小丫頭,膽子都愈發大了。”

幼幼悶不吭聲,畢竟做壞事再被抓個正着,沒理就得忍着。

“又欠我一個人情,打算怎麽還?”他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問。

“你說吧。”幼幼也很爽快,絕不抵賴,兩瓣櫻桃粉的嫣唇一張一阖,宛如皎皎月色染就柔粉梅花上,泛起一澤潋滟水光,那唇,粉得可愛,膩如花蜜,叫人心底無端端一蕩。

容歡竟是癡了似的,目不轉睛盯着那櫻桃小口,半晌,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那你……親我一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