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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真是沒法幹了……”元柒感嘆道。

好不容易才得到機會查探一番封雲澈, 沒想到被美色耽誤了。

此番她随鎮南王和姨母來京城, 其實是有任務在身的。

五年前她被姨母找回去, 帶到南門關去生活。

她初到鎮南王府, 雖有姨母照料, 但王府中的幾個孩子都不喜歡她,覺得她沒見過世面, 土裏土氣的。

她那時氣不過別人看不起她,于是稱自己并非沒見過世面, 她連皇宮都去過。

王府中的孩子們, 除了姨母嫡出的兩個孩子曾去過皇宮一兩次, 其他姬妾所生的孩子根本就沒有去過皇宮。一聽她曾有幸進入皇宮為太後祈福,都十分羨慕。

她也是憑借這件事, 才得到了他們的接納。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傳到了鎮南王的耳中, 鎮南王将她叫到跟前, 問她這件事是否是真的。

她咬咬牙,點頭說是真的。

後來鎮南王又派人去京城調查過,查到入宮祈福的名冊上果然有“元柒”的名字。

自那以後,鎮南王便給她找了師父教她武功。

王府的孩子自小都習武, 故而她也不覺得有什麽。

直到五年後, 聽聞京城太子大婚,鎮南王和姨母商量着去京城恭賀太子新婚之喜,鎮南王說想帶着她一起入京,姨母不解, 鎮南王才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這個時候元柒才知道,原來鎮南王特意請師父教她武藝,是為了有朝一日她能幫他辦件事兒。

這件事與太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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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八|九年前,太子曾經遭遇了一次暗殺,胸口被一箭射穿,箭上淬了劇毒,在那種傷勢下幾乎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可沒想到太子休養了一段時間後,竟恢複得如同正常人一般,皇室對外也從未提過太子遭遇刺殺這件事,而只是說太子生了場怪病。

鎮南王一直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倘若太子在那樣的傷勢下還能痊愈,且如正常人一般,除非……換了個太子。

一個與太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可是鎮南王找不到調換的證據,太子身邊服侍的人根本無法買通,也不敢驚動。恰好他聽聞元柒曾入宮為太後祈福的事情,便想着找機會将元柒送入宮去,先讨好太後,再接近太子。

只不過他一直想不通,倘若當年太子真的因為傷勢過重而身亡,皇帝和皇後為何放着其他皇子不選,偏要選一個相似的人坐上太子之位?

他想不通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太子大婚,太子妃又是元柒以前的好朋友,鎮南王這才将她帶進京城,讓她利用太後和梅幼清,查清楚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調換了?

元柒不想接受這個任務,她能想到若是自己真的查出太子并非是真正的太子,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鎮南王卻說,若是皇帝和皇後真的用旁人頂替做了太子,本就是欺瞞天下、欺瞞梅幼清、混淆皇室血統的行為,若是揭穿,也不必心存愧疚。

一邊是好朋友的丈夫,一邊是王府這些年給予她的優渥生活,加之姨母的苦勸,終是無奈答應了。

元柒在入宮前,鎮南王曾給她說過如何判斷太子究竟是真是假。

太子當初被一箭穿透胸膛,所以一定會留下疤痕,所以首先可以查看這個疤痕,再找尋當年太子受傷時的醫案,最好是接近太子,取得太子的信任後,調查太子以往的事情……

首當其沖的便是要看太子胸膛上到底有沒有疤?

這件事做起來十分有難度,畢竟沒有那個正常的男人會輕易袒露胸膛給別人看。

原本鎮南王給她的主意,是讓她利用美色讓太子寬衣解帶,可這個辦法當時就被她否定了:她背着梅幼清調查太子已經十分對不起她了,如何還能做出勾|引太子的事情?

況且鎮南王也實在高看她的美色了,與梅幼清比起來,她的面容也只能稱之為清秀罷了。

既然這個法子行不通,她便只能想了另一個對策,派人在太子沐浴的時候偷看一眼。

上次常寧長公主向太後提出泡溫泉的時候,元柒便趁機讓太後帶着太子和太子妃一起過去,而後安排三位高手偷偷窺視封雲澈。

這三位高手是鎮南王離開京城時留下供她調遣的,那天三個人協力配合,有一人确實看到了封雲澈泡溫泉,只不過那天他是和穆昕、方允諾一起泡的,且都是穿着衣服泡的……

而且因為上次突然發生了裴江苒被蛇咬的事情,三個高手暗衛抓走了兩個,還有一個身受重傷,現在勉強能生活自理。

這次梅幼清又約她出來泡溫泉,如此機會,她親自上陣,居然找錯了房間,還被美色耽誤了好長的時間。

她因為房間裏面的美男子失神許久,忽覺方才離去的暗衛回來了,于是趕緊将瓦礫歸位,跳下房頂。

暗衛已經靠近,她一時無法逃離此處,于是只好撥開窗戶,跳進了美男子的雅間之中。

彼時韓雲西正泡得一身惬意,忽然眼前一閃,好像有個大黑耗子滋溜鑽入了池中。

他一驚,正要喚人,腳腕卻被人拽住,将他一下子拽入了池底。

猝不及防的,他被嗆了好幾口水。

待到他從水池中冒出頭來的時候,脖子前面橫着一支匕首,背後有人冷聲說話:“待會兒有人問起,不要說這裏多了個人。”

聲音是刻意壓抑的低沉,但還是能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女人手上的力道還不小。

“你……是誰?”韓雲西膽戰心驚地問她。

背後的姑娘一聲冷笑:“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告訴你我是誰?”

“那你要做什麽?”

聲音多了幾分調侃:“……見色起意,劫個色吧。”

韓雲西默默抱住自己的肩膀。

不多時有人來敲門,自稱是山莊裏的人,說是有竊賊進入了山莊,要進來查探一番。

韓雲西脖子前的匕首又遞進了幾分:“我不傷你,你把他打發走。”

韓雲西只好大聲對門外道:“我這裏沒有竊賊,你去別處找一找吧。”

門外那人卻不肯離去,甚至還帶了不容置喙的語氣:“公子,我們是一定要進去查探一番的。”

韓雲西無奈地對身後之人說道:“你看,他不聽我的。”

“那你讓他進來,我去池底待一會兒。”

背後之人深吸一口氣,窩在了池底,匕首也從他的脖子撤下,轉而抵在了他的後腰上。

水中的匕首握得不甚穩固,時不時戳到他的腰上,韓雲西緊張得背都挺直了,此時房門也被人撞破了門栓推開,有兩個身形挺拔的人走了進來,一看就是練家子。

雅間不大,他們二人仔細尋找了一番後确實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其他人,往水池看了幾眼後,于是道了一聲“打擾”了,便離開了。

韓雲西感到自己身後水波蕩漾,想必是那人從水中出來,在他耳邊也道了聲“打擾了”,随後是身體從水中抽離的聲音,待他轉過身去看時,只看到一抹黑影在窗戶閃了過去……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可算是走了,這家夥給自己鬧的,好好的溫泉都沒泡安穩。

等到梅幼清、封雲澈以及元柒出來的時候,外面竟又下起了雪,白日裏雪花尚小,如今卻算得上是鵝毛大雪。

趕車的侍衛前來禀報,說是大雪封路,今晚怕是不能趕回去了。

梅幼清有些自責:“臣妾不該在這大雪的天氣提議來泡溫泉的。”

封雲澈并不怪她:“今晚就宿在山莊,明日再回去便是。”

“可是誤了明日的早朝,父皇會不會生氣?”

“無礙,”封雲澈道,“最近父皇一直與我怄氣,多氣些也沒什麽。”

“六公主還在将軍府中……”

“你們将軍府很安全,別擔心……”

既然封雲澈不急着回去,梅幼清也便安下心來。山莊裏住宿的房間封雲澈不是很滿意,于是梅幼清讓人再重新布置一番。

他們先去山莊中待客的大廳等一會兒。

“殿下的腿好些了嗎?”梅幼清關心問道。

“泡過溫泉之後,好了許多。”溫泉水确實緩解了不少疼痛,走起路來膝蓋也不是很疼了。

梅幼清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當初您的腿是怎麽傷到的?”

封雲澈腳步一頓,眸中劃過一絲晦暗:“被人打斷過……”

梅幼清怔忪了一瞬,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是尊貴的太子殿下,怎麽會被人将腿打斷過?

可這個疑問也只是轉瞬即逝,随機湧上來的便是心疼:“殿下受苦了,當時你一定很疼……”

封雲澈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瞧見她滿目的心疼,于是牽住了她的手:“沒事,都過去了。”

他們在山莊的待客大堂坐着,等着山莊的人将房間收拾好之後再進去。

正聊着,見堂中又走進來一人,發梢沾着雪花,愁眉苦臉地走了進來。

是韓雲西。

韓雲西也因為今晚突然降臨的大雪不能回家,但因為方才的遭遇,他實在不願意住在這裏,生怕那竊賊又找上他來。

可是走又走不了,只能在這裏住下。

他一進大堂,便看到了梅幼清,梅幼清身邊還坐着一個男子,氣息冷冽,眸藏寒星,想必就是她嫁的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太子妃,”他趕忙行了一個禮,“在下韓雲西,拜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封雲澈不認識韓雲西,梅幼清卻是認識的,于是主動介紹道:“殿下,這位是韓侍郎之子,是臣妾和曉晨的朋友。”

封雲澈看了一眼韓雲西:“既是朋友,無需多禮,坐吧。”

韓雲西坐了下來,這才發現梅幼清旁邊還坐着一位姑娘,圓臉彎眸,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眸子漆黑,眼睛賊亮……

嗯,賊賊的那種亮。

梅幼清看到韓雲西注意到了元柒,于是又向他介紹了一番:“韓公子,這位是元柒,我的好朋友,鎮南王妃的侄女,現在住在太後的宮苑裏。”

韓雲西一聽對方也是十分厲害的背景,于是起身,拱手行李:“在下見過元柒姑娘。”

“韓公子不必客氣,”對方笑盈盈道,“快坐吧。”

韓雲西便又重新坐了下來。

這廳堂中的三位主兒身份都很高貴,讓他坐在這裏很有壓力。

更何況他以前還曾對梅幼清動心過,家中更是派人向梅幼清提過親,也不曉得太子知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了會怎麽看他?

糟心……

早知道不來泡這個溫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寶寶們,這兩天忙着拍婚紗照,存稿箱忘記設置時間了,被自己蠢哭了

元柒這個角色怎麽說呢,不是壞女配,但确實有一些缺點,性格是有點複雜的。

感謝“song”和“小雪”兩位寶寶的營養液,我讓韓雲西秀一下胸肌給你們看。

韓雲西(默默抱住胸):我木有胸肌……

突然出現的六公主:我木有腰,我就是個煤氣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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