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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見了!”

梅幼清心頭一跳, 叫住趕車的侍衛:“快折回去……”

侍衛立即調轉馬頭, 往玉夫人的宅院那邊趕去。

梅幼清的小腹還在隐隐作痛, 但她現在顧不上這個, 待到了宅院, 下人們已經四散去找,娘親的貼身丫鬟已經急哭了。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沒看好娘親?”梅幼清走上前去問她。

丫鬟跪下來, 哭道:“夫人見您遇到了危險,讓府中的人都去救您, 又讓奴婢去附近喊人過去幫忙。奴婢喊了幾個人, 回來之後就找不到夫人了……”

“若是娘親自己走丢的, 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會走太遠,若是被人擄走的……”梅幼清一想到這個, 肚子就更疼了。

封語嫣看出梅幼清的不适來:“嫂嫂,你別着急, 小心肚子裏的孩子。玉夫人她這麽好, 上天一定會保佑她的……”

梅幼清已經聽不進去這種安慰的話了,腦中滿是不好的猜測。

她将柔兒叫過來:“你去将軍府,讓将軍府的人也出來一并找娘親。”

“是。”柔兒趕緊去了。

“嫣兒,恐怕這裏不□□全, 我讓侍衛先送你回宮。”梅幼清對封語嫣說。

現在這裏十分混亂, 梅幼清心急火燎的也顧不上照顧封語嫣,只能先送她回宮。

封語嫣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那我回去找皇兄,讓皇兄再派人出來找。”

梅幼清摸了一下她的頭:“好。”

送走封語嫣,梅幼清也親自出去找娘親。

這附近有村莊, 有田野,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座小山,山的西邊還有一片湖泊,梅幼清和其他人将方圓五裏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找見娘親。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将軍府的人也過來了,是梅曉晨帶着人過來的。

“姐,我已經命人去通知父親了,娘讓我先帶人過來找着,”梅曉晨說道,“有找到什麽線索嗎?”

“還沒有,也不曾找見娘親身上有什麽物件掉下來,”梅幼清臉色發白道,“不曉得娘親到底是自己走丢了,還是有人要害娘親?”

“聽柔兒說你們還遇到了刺客?”

“是的,便是因為那群刺客,娘親才會把府中的人都調出來幫忙。”

“那會不會是調虎離山?”梅曉晨問道,“那群刺客可還有活口?可曾審問出什麽嗎?”

梅幼清搖了搖頭,氣息有些虛弱:“他們嘴巴很嚴,還未曾審問出什麽。”

“姐姐,你先別往壞處想,玉夫人她從未樹過敵人,不應該有人會打她的主意的,”梅曉晨分析道,“況且若真是有人擄走玉夫人,玉夫人合該掙紮或呼救過。既然誰都沒有聽到玉夫人呼救的聲音,也不曾找見掙紮的痕跡,許是玉夫人自己受到了驚吓,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這樣的情況是最好的……”

元柒聽聞消息,從雲照庵趕了過來,告訴梅幼清:“雲照庵裏上上下下都找過了,也不曾找到玉夫人……”

梅幼清只覺一陣陣的暈眩,險些摔倒。

梅曉晨扶住她:“姐,你先回房間裏休息一會兒,找玉夫人的事情交給我。”

元柒見梅幼清臉色甚是不明朗,想到她還懷有身孕,于是問道:“幼清,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梅幼清這會兒肚子愈發疼了:“元柒,我肚子疼……”

元柒大驚:“我馬上給你找大夫過來!”

她借了侍衛的一匹馬,飛奔往城中趕去。

她記得那日給玉夫人瞧病的那個姜先生,曾經告訴過自己醫館的位置。

元柒趕過去的時候,姜淵正在給一位病人瞧病。

他的醫館收費不低,不怎麽看尋常的頭疼腦熱,只給那些旁的醫館治不了的、不肯收治的病人看病。

有人在此瞧病,誇他是再世華佗;有人瞧病之後,罵他是只認錢的黑心大夫。

誇他的,他一笑置之;罵他的,他不予理會。

今日的病人身家還算寬裕,病也不難治,姜淵打算給他診治完後,便去玉夫人那邊瞧一下。

醫館裏忽然闖進一人來,是前兩日見過的那位叫“元柒”的姑娘。

她面帶急色:“姜先生,你能現在跟我走一趟嗎?”

姜淵站起身來:“怎麽了?”

元柒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路上說。”

姜淵随她出去,被她催着上馬,而後她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他的身後,拉住缰繩,才發現對方太高,将她的視線遮了個嚴嚴實實。

元柒只好對他說道:“先生你低一下頭,我看不到前面路了。”

姜淵被這麽個小姑娘環在懷裏,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元柒姑娘,在下也會駕馬,咱們換一下位置吧。”

“那太好了。”元柒正要下馬,與他交換位置,他卻先一步跳下去,而後重新上來,在她身後落座。

“坐穩了嗎?”他問。

元柒點頭:“嗯。”

“駕!”

馬兒跑起來,驚擾了路上的行人,元柒窩在姜淵懷中一路颠簸,忽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韓雲西和幾位同窗剛從書坊出來,見有人在街上騎馬,便站在路邊躲一下,順便擡頭看一眼。

馬背上的姑娘好像有點眼熟……

元柒心中暗惱:怎麽偏偏遇見韓雲西了,他會不會誤會呢?

算了,現在也沒空和他解釋。

在路上,元柒同他說了玉夫人失蹤、梅幼清身體不适的事情,兩人快馬趕到的時候,發現宮裏也來人了。

封雲澈也出宮過來了。

可他昨天才做了斷骨重接,不宜亂動,他竟然出宮了。

真是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封雲澈一見姜淵過來,立即讓他給梅幼清瞧一下:“我出來得着急,沒帶太醫,你快瞧一下,她一直說肚子疼……”

姜淵對封雲澈的印象,是一個冷淡孤傲的太子,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今日卻見他為了太子妃這般慌張,原來冰山也是有有感情的。

他沒有耽擱,先去給太子妃把脈:“太子殿下不要着急,太子妃只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驚了腹中的胎兒,在下開幾副安胎藥,服下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封雲澈還是擔心。

“沒事的,太子妃身體好,胎兒也很安全,”姜淵說,“不過還需太子妃放松心态,自我調節好才最重要。”

可眼下玉夫人下落不明,梅幼清如何能安穩呢?

封雲澈握住梅幼清的手:“你安心歇着,相信我,我一定把岳母找回來。”

梅幼清看到封雲澈綁着厚厚紗布和木板的腿,心中着急又心疼:“殿下您的腿也需要靜養……”

“我沒事……”

姜淵看一眼,發現紗布有微微滲血的跡象:“殿下,還是讓在下看一下吧?”

封雲澈不想讓梅幼清多操心:“去另一個房間。”

外面梅曉晨在找了一個時辰後,終于找到了一點線索,立即回來告訴梅幼清。

他經過一個房間時,忽然聽到裏面有封雲澈的聲音。

“殿下,骨頭有一點錯位,須得正一下骨……”

“嗯。”

“那麻藥……”

“不用,盡快完成。”

“那殿下忍一下……”

梅曉晨從縫隙間看到封雲澈坐在凳子上,疼得臉色煞白,卻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他忽然想到之前,在姐姐出嫁的時候,他同穆昕抱怨,太子像塊石頭……

原來石頭真的會動心。

原來石頭動心,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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