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被反噬

法拉利豪車裏,湛正卿開車,段磊魂不守舍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面,他抱着腦袋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湛正卿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是打給慕容景煥的二叔慕容川,從他那得知汀溪醫院、安清醫院、蘇南醫院三家醫院的事情太過于重大,這集結了毒-品、殺人、盜賣活人器官的重案已經移交給燕京公安總局。

警察那邊暫時還沒有查到販賣人口的事情,但這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湛正卿就把段磊直接送到了公安總局,段磊的父親段起瀾剛剛好從分局被移送到總局來。

父子倆在總局大廳相會,段起瀾也是一臉懵圈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他名下何時有醫院了呢?

段磊看到父親,才猛然反應過來,貌似他今天受到了這麽大的沖擊,情緒起伏這麽強烈,他居然沒有發病?

回過頭來,段磊看向湛正卿,就差揪着他的衣領了,急切道:“湛正卿,你幫我約白天師,約她來幫我爸爸看一看,好不好?”

湛正卿忙說:“我打電話給白妹妹,問問她能不能……”但他看了看公安局那标志性的警徽,咽下了餘下的話。

貌似在公安局搞封建迷信,不大好吧?不過國家不是有特別部門嗎?或許特別部門會來處理呢?

湛正卿打了電話給白朝辭,白朝辭告訴他,讓他不要擔心,會有專人協助公安局追查的,段起瀾和段磊身上發生的事情,她已經上報給相關部門了。

段磊扶着父親在長椅上坐下,又接了一杯熱水,讓他父親放平心态,不要想那些事情,反正不是他們做的,警察絕對不會冤枉好人。

湛正卿走過來,小聲道:“段磊,白妹妹說不需要擔心,會有人來為叔叔破除他身上的…東西。”

正說着呢,警局大廳來了兩個人,一個老和尚和一個穿t恤七分褲的小女孩,有警察迎了上去,分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把老和尚和小女孩迎了進去。

湛正卿眼睛一亮,這是說曹操,曹操到嗎?淨遠禪師啊,那可是佛門最為佛法高深的大師。

他正躊躇着,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老和尚和小女孩已經随着那小警察進去了。

湛正卿戳了戳段磊,輕聲道:“你看到方才那位老和尚了嗎?他肯定是為了你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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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滿眼狐疑:“真的假的?”

正好一名警察來了,如果白朝辭在這裏,便會認出來,他是陸星光。

陸星光從金猴區分局調到總局來了,剛來一個月的樣子,現在整個總局上下為這件潑天大案忙得腳不沾地。

段起瀾和段磊被陸星光帶了進去,湛正卿這個外人自然不被允許進去,不過他也沒有離開,就在大廳裏等着。

段起瀾、段磊父子被陸星光帶進了一間審訊房,裏面已經有人了,赫然就是方才段磊看到過一眼的老和尚和小女孩。

淨遠禪師又是被徒弟臨時安排了任務,實在是八局留在京城的組員們個個忙得分-身乏術,花和風就打電話派自己師父來破開段起瀾身上的嫁接術。

現在農歷剛過七夕節,今天是七月初八,陽歷八月二十六日,正是暑假的時候,但離着開學也沒幾天了。

花語和師祖出去游歷了兩個月,前天剛回京城。

淨遠禪師的目光在段起瀾和段磊身上來回往返,最後目光落在了段起瀾身上,實在是他身上的孽債都快黑透了,要不了多久,他大概就要被孽債索命了。

“阿彌陀佛,段施主,你受苦了。”雖然看不清段起瀾的命數,但可以從他兒子身上反推啊。

他兒子身上的氣特別幹淨,雖然不到完全的純白色,但隐隐還有功德之氣,且這功德之氣不是屬于段磊自己的,好像是長輩遺澤,至于是哪位長輩,淨遠禪師心中有猜測,但還得破開了段起瀾身上被下的嫁接術之後,從段起瀾身上來看。

段起瀾很迷惑,且他實在沒心力和人交談,被兒子扶着在靠牆凳子上坐下,閉上眼休息一下。

段磊雙手合十拜道:“麻煩大師,請大師施法。”

段起瀾被兒子這一說法驚到了,立即睜開了眼,眼裏心裏都是滿滿的疑惑,奈何心氣短,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淨遠禪師微微笑道:“阿彌陀佛,這是我輩玄門中人應該做的。”

花語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一個金燦燦的缽盂,段起瀾段磊父子眼睛都驚呆了,守在門口的警察們也驚了驚,但都飛快的收斂了心神。

像陸星光,調到總局來之後,經常與八局接觸,經常處理這些靈異事件,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缽盂是淨遠禪師的法器,是他師父傳給他的,這個缽盂幾乎是佛門最為頂級的法器。

“小段施主,麻煩你滴一滴你父親的血。”淨遠禪師一手捧着缽盂,一手作佛禮手勢。

其實不需要血也可以做法,但對做法者要求很高,有了血,方便許多,且還可以留着一份力,萬一遇上同道高手,還可以最後一戰。

陸星光遞給段磊一根針,段磊拿過來,還把針放在嘴裏含了含,段起瀾見狀,想阻止都來不及。

段磊操作不當,多滴了好幾滴血在缽盂裏面。

“阿彌陀佛。”淨遠禪師閉上眼,左手托着缽盂,右手依舊是單掌佛禮,他嘴裏念念有詞,除了花語之外,段起瀾父子和陸星光幾個警察也都聽不懂,但語調卻非常好聽,就好像聽到一場極致的音樂會一樣。

花語盤膝坐在師祖身後,她也跟着呢喃着佛經。

而缽盂裏鮮紅的血液頃刻間消失不見,段磊滿眼亮晶晶,期待的望着淨遠禪師,段起瀾沒有看到缽盂裏屬于他的血消失不見了,他靠着牆壁,覺得這屋子裏所有人都瘋了吧?尤其是那幾個警察,公安局可是國家部門,他們怎麽也任由這老和尚胡來呢?

但下一刻,段起瀾覺得自己呼吸不暢,好像有人捏着他的脖子,他喘不過氣來。

“爸,你怎麽樣?”段磊一手撫着父親胸口,一手撐着父親,不讓他摔下來。

陸星光連忙遞上一杯溫開水,滿臉嚴肅道:“放輕松,不要急,放輕松……”

突然,淨遠禪師的動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口頭上念着的詞好像沒變,但語調變了,頗為嚴肅威嚴的樣子,并且他右手往前一推,應該是打了一掌出去。

他們看起來這一掌輕飄飄,但實際上,在另一片玄妙之地,從天而降一只佛手,佛手把一尊邪佛打得稀巴爛。

也就是在這關鍵時刻,段起瀾才感覺到自己呼吸不暢,如果淨遠禪師打不過邪佛,段起瀾就會被立即索命。

但淨遠禪師打過了邪佛,段起瀾的命就被救回來了!

剎那間,段起瀾頓覺渾身輕松,堵在喉嚨裏的不明之物也消失不見,他整個人覺得輕松多了。

揮開兒子的手,段起瀾重重的呼吸,呼、吸,呼、吸!

“我感覺好多了。”他話音落,段磊和陸星光的目光就看向淨遠禪師。

淨遠禪師正好睜開眼,他把缽盂倒轉過來,參考新白娘子傳奇裏面法海收白素貞的金缽,嘴裏念着佛經,在段磊和陸星光看來,好像段起瀾周身的空氣都被缽盂吸過去了。

花語也睜開了眼,從地上站起來,把自己的背包背上。

大概三十秒,淨遠禪師嘴裏的念念有詞結束了,缽盂也被他轉正,段磊和陸星光直起身看過去,只見缽盂裏有着不明的黑色物質在旋轉、旋轉。

“好了,段施主,你身上被非法嫁接過來的孽債我都收了,不過這些年你的身體還是受到了影響,以後應當好好調養身體,方可長壽,千萬不要勞累。”

淨遠禪師的目光看向段磊,微笑道:“小段施主倒是無妨,你本來就年輕,又有你母親的功德之氣保護你,只要以後不過度勞累,便和常人無異。”

段磊雙眼含淚,雙拳緊握,到這時候,他才真正徹底相信這種玄妙之事。

“大師,請問,我母親當初是否……”他是想知道是不是他母親不該那麽早死亡的,是不是大伯……

淨遠禪師微微蹙眉,不是很肯定道:“從你們父子身上,我可以看出些許情況,你母親确實不該早亡。”

他的目光看向段起瀾,說:“你們夫妻倆當初做了不少善事,身上有不少功德之氣,因為有邪修插手,導致你們父子成了別人的背鍋俠,段施主妻子的死亡确實有貓膩之處,且容我再想一想?”

畢竟段磊母親已經死了,沒有當事人在眼前,又有同行作祟,他不好斷定段磊母親為何早亡。

……

在淨遠禪師打出那一招佛手時,八局局長荀鴻奚及三隊兩個組員正好來到了徐康仁和大師兄馬向忠、二師兄呂豐茂的住處,南郊一棟別墅。

他來時,別墅裏正亂着呢,徐康仁和馬向忠及馬向忠、呂豐茂的徒弟們正在客廳裏急得團團轉。

“大師兄,給師叔打電話了嗎?師叔怎麽還不回來?二師兄吐血了……”他話音落,他一個師侄又驚慌大喊:“不好了,師伯,師父又吐血了。”

“不好了,師父暈過去了!”另一個師侄聲音更大,引得馬向忠、徐康仁都跟着慌亂了。

馬向忠一面回師弟的話:“我已經打了電話給師父,師父說他正和鴻宣法師在一起,現在馬上趕回來。”

荀鴻奚領着下屬直接進了別墅,徐康仁和兩個師侄留在最後,看到有人闖進來,頓時感到憤怒。

“什麽人?膽敢擅闖……”話音未落,看清楚來人,徐康仁都驚了一跳。

兩個師侄皺眉道:“荀局長?”八局局長來做什麽?

荀鴻奚亮出了逮捕令,說:“現懷疑諸位利用玄門之術做不法之事,請諸位随我走一趟。”

徐康仁瞠目結舌道:“不可能!”這時候,二樓傳來嘈雜聲音,徐康仁顧不得荀鴻奚等人,撒開腳丫子往二樓跑。

荀鴻奚三人也跟着上了二樓,就見一間房門大開,馬向忠抱着呂豐茂的腦袋,皺着眉頭大為驚訝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二師弟,你這好像是反噬啊?”

奄奄一息的呂豐茂睜開一只眼,嘴唇蠕動着,但想要說話,張口就是一灘血吐出來。

馬向忠恨鐵不成鋼道:“你到底做過什麽?怎麽反噬這麽嚴重?”

荀鴻奚推開後面的人,跟着進了房間,聽到馬向忠這話,他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汀溪醫院的事情聽說了嗎?”

馬向忠擡頭看到八局局長,不免有幾分驚訝,但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汀溪醫院’上面,這麽大的事情,他豈能不知道?

“局長,你說汀溪醫院的事情和我師弟脫不了幹系?”

荀鴻奚神情嚴肅道:“從你師弟這麽嚴重的反噬來看,那個為段家為汀溪醫院、安清醫院、蘇南醫院保駕護航的玄門中人确實是你師弟。”

十五分鐘後,一群人下樓,荀鴻奚要帶他們回去接受調查,只是剛下樓不久,張明平張真人回來了,同行的還有鴻宣法師。

鴻宣法師,佛門大師,實力雖然不如淨遠禪師,但在淨遠禪師大隐隐于市隐在京城的這些年(帶娃這些年),鴻宣法師在佛門的威望更甚。

“這是怎麽了?”張明平張真人滿是困惑的樣子,他的目光轉了一圈,落在徐康仁背上昏迷的二徒弟呂豐茂身上。

他看向大徒弟,關切道:“向忠,豐茂怎麽樣?”

馬向忠抿着唇,就是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之前二師弟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走火入魔,他并沒有多想,但是今天才猛然發現,二師弟大概不是走火入魔,而是過去做下的惡事被反噬了。

恰好荀鴻奚的手機響了,他接通後,不到一分鐘就挂了,神情有幾分想不明白,看向張明平和鴻宣法師的目光帶着一絲猜疑,反正只要是和明德中相關的人都脫不了幹系,統統帶回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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