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心話
阿筝?我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和我說一句真心話。看你難過我也不好受,我們是好朋友啊。
可是辦公室裏的人沒有再看她。其實周芸筝內心也在掙紮,文心月對自己的好,自己不是瞎子看得到。不可能真就那麽狠心。只是,另一頭是自己執着了近十年的夢,那麽讓人難以忘懷的……
周芸筝沉浸在一個人的痛苦裏,無法自拔。不直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胃抽搐着,但她沒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情走出去,去到員工餐廳,看她和文心月曾經那麽要好,一起霸占的姐妹餐位。
當同事們一個一個吃完飯,三三兩兩地離開餐廳,文心月終究是一個人捧着餐盒,動也不動,就只是看着對面的位置發呆。
阿筝,你是生我氣了?還是……是不是不舒服才沒來呢?
文心月飯也沒顧上吃,拿上錢包就沖出了公司。
當她提着一袋常用藥和周芸筝最愛的那家外賣敲開辦公室的門,它剛好從裏面打開。一時間默默無語,兩人都有些沉默,正當文心月準備打破僵局,揚起手裏的袋子。
“咕嚕……咕嚕”——周芸筝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兩聲。
“阿筝,那個……我買了你最愛的江南酒樓的咖喱燴飯和蘆筍……你餓壞了吧,吃點吧”文心月的樣子有些局促不安,像是受到了驚吓的——兔子。
看她不接,文心月更難過了,聲都有些哭腔。
“要……要是你不想看到我,那我……我就先回去了。那個……飯和藥我放茶水間去,你記得熱一熱在吃。”
這一次,确實周芸筝再也做不了惡人的模樣,拉住了文心月的手臂。
“對不起。……明月,對不起。”
如果說,剛才她是靠自己僅剩的一點勇氣支撐自己,那麽現在,她真的撐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受了莫名的委屈還無處傾訴,感覺朋友的遠離。
“嗚……阿筝,我道歉好不好,嗚……不要再生氣了。我今天真的好難過啊。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惹你不開心了,你打我幾下消氣好不好?”或許只有在朋友和親人面前,我們才會毫不顧忌地變得像孩子一樣脆弱。
周芸筝雖然很氣憤和不甘,但也舍不得看好朋友這個模樣。文心月剛哭出聲,她就有些後悔了。再也不能讓自己向惡毒的後媽一樣,處處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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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今天不舒服有些糊塗了,情緒一上來就克制不住,對你亂發脾氣。好了……”
看她有些泛紅的眼睛,下意識地伸手去給她擦了下眼淚。“別哭了。瞧你,臉都花了,叫人家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這溫柔的舉動,就像給文心月打了記憶強心針,她立馬又原地滿血複活了。“嗯。我是自願被你欺負的,打是親罵是愛,這是情趣,她們不懂。嘿嘿。”
“好了,那你去忙吧,我偷懶了一上午,得補上午的工作了。你也回去吧。”
被人一提醒,文心月才想起來,本來答應今天賞臉陪某人一起吃午餐的,結果自己溜了不說,還跑出去那麽久,完蛋了!
嘴角有些抽搐,扯出一個不安的笑。“對哦,總裁吩咐我的事還沒做完,那我先回去啦。你要注意身體,不行就休息,別硬撐啊。這是午飯,還有藥。有消炎的、治感冒的、止痛的還有暖胃的,我不知道你哪裏不舒服就買了點常用的。還有……”
文心月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卻不知周芸筝對她那提到榮正岳時的不明笑意産生了誤會。
“好了,我都知道了。”
“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跟明月做你愛吃的!”
“好好好,我都知道了。快去忙吧,不然大老板又要下來抓人了。”強笑着把文心月退出辦公室,再轉過身就已經是含了怒意。僵硬地回到位置上,怎麽也無法靜下心來工作。
我真是沒用。現在要怎麽辦?對文心月狠不下心來,可是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又心痛。呵呵,周芸筝,你真傻的可以……
這邊,想偷偷回到辦公室的文心月,也被某人得個正着。
這是正是陽光充沛的下午,盡管柔黃斜斜得打進屋裏,卻讓人感受不到柔情。空氣裏,有點嚴肅?或是寒冷?的感覺。
文心月下意識回了下頭——看着敲在自己腦門的上的手機,文心月懊悔不已。“嘿嘿,怎麽啦,有什麽事啊?我這就去做事。”
“手機呢?打你電話也不接。”
“放包包裏,沒有帶哎。找我啊?”莫名地心虛了一把,文心月偷偷用餘光瞄他,發現某人有些“中午我等了你很久。”控訴一樣的語氣,一點也不向那個高大的身體該有的調調。
“我——忘記了。”文心月這邊,老臉實在厚不起來,沒什麽幌子好扯,只能哆嗦着如實相告。
于是,某人帥氣的臉,拉了下來。我的存在感就這麽低?榮正岳表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他很生氣!盯着QQ軟軟的唇,就打起了壞主意。叫你忘記!我要好好教訓你。
可憐的文心月被某人按在牆上,臉紅心跳地讓人狠狠地腔調了存在感……許久,當那個影子終于噴着濕濕的熱氣放開她,才迷迷糊糊地嘆一聲。“得救了”。
捂着臉奔去裏間,文心月對着鏡子仔細地把自己瞅了又瞅。最後哀傷地撫着一雙紅唇淚流滿面,還怎麽出去見人啊!這活是餓瘋了嗎?居然還用咬的,唔,都快成香腸嘴了!
一發呆就囧囧地想到了剛剛某人壓過來的氣息,想到了某人一樣熱熱的觸感,想到了自己嬌羞的嘤咛……瞬間又紅了臉。指着鏡子裏的人:“打住打住!文心月,你正經一點啊!白日宣那個什麽,我代表人民唾棄你!你太堕落了!要和諧!”
“噗——”準備來關心那個要長期疑似駐紮洗手間的文心月同學,聽到這裏,也很是不厚道地笑噴了。
“笑——你——妹!”被嘲笑的人,惡狠狠地開門出來。也不想想,那個先動壞腦經的人是誰!居然還敢笑話她。
榮正岳皺了眉,故作嚴肅。“說什麽呢.”
雖然很不滿,但鑒于某人的威嚴,她還是小聲回了一句。“沒——沒什麽。”
“唉……我等了你一中午,結果你現在才回來。我餓了,陪我去吃飯吧。”
“你還沒吃?”
“是啊,有人答應了我一起吃午飯,就算天塌下來也得等啊,結果被放鴿子了。餓得胃疼了,再不走就該暈了。”
文心月奇跡般的被順了毛,一下覺得很治愈。
“這樣不好吧,還沒下班呢。我可是認真工作的好員工。要不,我給你點外賣吧。”
“你還知道沒到下班時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溜出去了,就知道別人生病了,要照顧。又是買飯又是買藥的,殷勤得很。我呢?就一個人傻傻地在辦公室裏等你個沒心沒肺的壞東西,餓到現在不說,還要被人批評遲到早退?那你是不是該第一個被扣工資?”
人家一臉“我是老板!我說了算!”的樣子。文心月只好狗腿地笑。“你愛想吃什麽?今天都聽你安排。”笑眯眯地就去給他拿鑰匙,一路挽着他進了電梯。
而周芸筝就是找了這麽一個“好時機”來還藥,把自己又虐了一遍。
小小的紙盒,被捏的變了形,卻解不了她心裏的苦。看那兩個人,笑着勾着臂進電梯,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自己。
那一刻,周芸筝才徹底知道什麽叫心痛。那兩個人,一個是盼了多年的夢,一個情同姐妹的閨中密友,一下子被這兩個人同時“抛棄”了,還要看他們整日在眼前言笑晏晏、幸福甜蜜的樣子。老天還真是殘忍。
原以為日日看着他的幸福,卻在此刻化為了折磨。
還有兩三個小時就到下班時間了,她也顧不上,打了個病假單,渾渾噩噩地就走出了公司。撞了人,也只會木木地說聲“對不起”,看也不看就繼續漫無目地走着。都不知道被人家跟在後面走了一路。
這裏是公司附近,自己和文心月平日下了班厮混的地方。走到哪裏都能想到,在這裏她們一起嘗過的小吃點心;一起吐槽過的八卦;一起看中卻又買不起的漂亮包包……
“你怎麽還沒到……我?我在‘貓空’門口啊……正門啦,什麽?側門?你個傻妞,走錯方向啦!快過來,唉……算了,你個路癡,還是我過去吧,等我啊,帶那裏別動。”不遠處那個高高瘦瘦的女生,很有朝氣地梳着馬尾,對着電話大吼讓人覺得活力滿滿。
雖然背對着,但周芸筝想那年輕的臉上一定是藏不住的滿臉笑意。
貓的天空之城空。剛開業的時候,被年紀還小的同事教唆着,一起來玩。還記得那時候給身邊的文心月寫的明信片是——“要幸福哦!”
榮正岳,是一個夢,不可觸及。而她呢?是真真切切和自己交心的朋友。或許,榮正岳看上別人,也就沒這麽令自己痛苦,可那個和他比肩而站的人,偏偏是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搶了“男神”和好朋友有了男人而忽略自己的傷感,大約是後面一個更大吧。畢竟前者,只有自己默默仰望,後者卻是交心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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