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每到考試前，學校裏的學習氣氛都是最濃的，不論是平時多麽嚣張跋扈的學生，雖不至于乖乖啃書，但也都安分了不少。臨近期中，學生會的事情也慢慢減少，尹天逸就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學習上，去圖書館的時間也就相應地多了起來。

做完一張卷子，尹天逸揉揉酸痛的脖子，輕輕地舒展了下身子。擡頭看窗外，清風帶着幾朵飄落的葉子打卷，不遠處的操場上只有三三兩兩散步聊天的人，少了往昔的喧嚣和熱鬧。而圖書館裏，幾乎可以用座無虛席來形容了。考試的魅力還真大。

尹天逸開始收拾書本，坐了一個下午，還是有點累的。走出圖書館，一股桂花香随風而來，尹天逸深深吸了口，很香，但又覺得有點刺鼻了。

“喂，你怎麽來圖書館也不說一聲。”一個不滿的聲音在階梯下響起。

尹天逸望去，夕陽下一抹高挑的身影，背光看不清臉龐，他不知道莫念城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尹天逸走下臺階，看着他說：“我去哪裏還要你批準？”

“什麽批準呀，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裏。”莫念城一臉委屈地跟着尹天逸往前走。

尹天逸受不了的撫額，這個人壞起來邪惡地像個魔鬼，委屈起來又可愛地像個孩子，怎麽這麽兩極化的東西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你們白面呆子一到考試，就緊張得和地震一樣，一下課就往圖書館跑。我剛剛從窗口瞄了眼，好家夥，裏面塞滿了人啊。”莫念城雙手交叉在腦後，誇張地說。

“虧你們想得出白面呆子這個名字。沒文化真可怕。”尹天逸笑着調侃，“你倒是很悠閑。”

“我考不了高分，但至少不會墊底，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莫念城忍不住洋洋得意。

尹天逸睨了他一眼，說：“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麽。晚上開始我給你補習，看你這麽悠閑，不爽。”

莫念城一想到下了課之後還要對着課本，馬上就拉搭下了臉，十萬個不情願。可是一想，不對呀，尹天逸是說給他補習，那就是去他家，那就是兩個人獨處，那也就是變相的約會啦。想到這，莫念城笑得得瑟，忙不疊地點頭：“好的好的。”

尹天逸看他笑得跟抽筋一樣，一臉無語。

兩個人往食堂走去，打算吃了晚飯後就回去。剛路過操場，就看到陳布進飛奔過來。“老大……老大……城南老大歐陽闕來找你呢，在體育館。”

“呦，這家夥來了。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手癢。”莫念城轉動着手腕，一股躍躍欲試的樣子。

“想不到城南老大除了打架厲害，籃球也不遜色。和咱校籃球隊一對一pk，已經p掉了n個人。現在體育館都快被掀翻了。”

“難怪呢，我說今天操場怎麽這麽安靜，原來都擠那去了。走，我們也去看看。”說着，搭上陳布進的肩膀就要往體育館走去。才剛要跨出第一步，想到剛剛還和尹天逸說要去吃飯溫書的呢。他趕緊轉過臉，想說改期，但還沒出聲，尹天逸就開口了：“我和你們一起去。”

Advertisement

陳布進聽到他們尊敬的學生會長大人要跟他們同行，嘴巴張大的可以放進兩個雞蛋。

“老大，你什麽時候和會長大人這麽要好了？”

“秘密。”

“會長大人不找你的麻煩了？”

“嗯哪。”

“你們成朋友了？”

“算是。”

“那能不能讓會長大人把darky還給我們啊？”

“……”

兩個人碎碎念碎碎念，尹天逸就當是一群蒼蠅在耳邊飛，很專心地走路。剛推開體育館的大門，就被一陣陣的歡呼聲吶喊聲壓過來。

“人真不少，和圖書館有得一拼。”莫念城忍不住啧啧出聲。

“嘿，城。”歐陽闕雖然還在場上打球，可看到莫念城，還是忍不住打招呼。一個失神，球就被抄走了。

莫念城就擡手一揮，算是打過招呼了，就往籃球場邊緣靠。因為人比較多，他微微地用手臂撐開人群，把尹天逸護在自己左側。“老大，你抛棄我。”陳布進好不容易擠到莫念城身邊，哀怨地說。

莫念城一掌蓋在陳布進腦袋上，瞪了他一眼：“廢話那麽多。”

“城，來一局。”剛好，歐陽闕結束了一場pk，看到莫念城，他也是忍不住的手癢。

“我現在上場，不是欺負你嘛。”莫念城笑着說。

“之前的都是熱身，不算什麽。”歐陽闕轉着籃球傲慢地說。

莫念城挑着眉說：“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嚣張。”

歐陽闕停止轉球，也和莫念城一樣挑起眉，說：“你趕緊的，磨叽什麽，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得令。”莫念城痞痞地應道。把書包和外套往尹天逸懷裏一塞，快速地說：“幫我保管一下，很快。”就跑進賽場。

衆人一看莫念城跑進籃球場，起哄吶喊聲更響了。旁邊的人吵吵嚷嚷的，陳布進也跟着不停地揮手吶喊，尹天逸抱着莫念城塞給他的東西，後悔和莫念城一起來體育館，他沒想到自己會脫口而出要跟他一起來。看到他敏捷地搶球、運球、起跳、投籃，尹天逸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所不知道的莫念城，不再是黑制服下妖孽搬的魅惑，而是運動中酣暢淋漓的灑脫，雖然理智叫他回家好了沒什麽好看的，可是雙眼仿佛黏在了籃球場上那個奔跑着的人的身上，收不回來。

“嘿，那不是你們學校尊敬的學生會長嘛。”歐陽闕貼進莫念城身邊，打算搶他手中的球，“怎麽會和你一起來？”

“我們感情好呗。”莫念城只顧護着球，随口應道。

“喲，短短幾天不見，感情好到可以幫你拿衣服啦。”歐陽闕語氣裏帶着酸，下手更狠，一個閃身搶到了球。莫念城趕緊轉身跑過去，貼進歐陽闕身邊。歐陽闕運着球，狡黠一笑：“尊敬的會長大人從你入場可沒把眼睛挪開過，含情脈脈，你們感情真的很好啊。”趁着莫念城愣神的空檔，一個跳投，“哐當”，球穩穩的入框落地。

“噢噢噢……”歡呼聲響起，衆人都被兩人剛剛的搶奪吸引，只顧湊熱鬧早已忘了敵對的關系。

一場下來，兩人打了個平手。歐陽闕把籃球扔給一旁心有不甘但早已傻掉的籃球隊隊長，搭着莫念城的肩膀往下走。“你小子今天不在狀态啊。”

莫念城瞥他一眼，說：“我看你來者是客，沒對你下狠手。”

“哦，是嗎？”歐陽闕挑眉。兩人來到球場邊，歐陽闕大大咧咧地向尹天逸打着招呼：“哈喽，會長大人，想不到你也會來啊。上次雖然沒有交手，但你的身手一定也很了不得吧。”

尹天逸冷眼看着歐陽闕搭在莫念城肩上的手，說：“比不上你們。”

衆人被歐陽闕的大嗓門吸引到籃球場的這個邊緣，發現學生會長、前darkey老大，城南高中老大，三人鼎立站在那對峙着，氣氛緊繃。看熱鬧的心情使然，衆人又一陣起哄。尹天逸看了一眼莫念城，很好，這個傻不愣登的家夥還傻不愣登地杵着，壓下心裏的無名火，把衣服和書包扔給莫念城，利落的轉身走出體育館。

莫念城看尹天逸要走遠，掙脫開歐陽闕的手，笑着說：“先走了，下次換我去找你打哈。”

歐陽闕一把抓住莫念城的手臂，莫念城愣愣地看着他，歐陽闕也忍不住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下意識地拉住他，只得笑着打哈哈說：“說定了，給你電話可不能再找借口。”

莫念城才想起，前幾天歐陽闕給他電話讓他出來打一場，可是自己好像正纏着尹天逸，根本沒想着離開一下。難不成這小子因為這樣就跑來了？莫念城一捶他的肩膀，笑着說：“絕對随叫随到。考完試就找你幹架去。”說完轉身就跑開了。歐陽闕看着空空的手心，一股奇怪的感覺。聳聳肩，撿起地上的衣服書包，也踏步走出體育館。

衆人看着三個巨頭前後離開體育館，并沒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而是非常和諧和睦地道別，一群人掃興，另一群人卻早已唧唧喳喳的嚷開了：“好萌啊！！”“是會長大人和莫念城吧。”“我看城南老大也有點意思噢噢。”……

被扔下的陳布進，繼續哀怨着被抛棄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