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番外一

“……所以說，翡誠當初是因為覺得我抱起來舒服才打算追我的？”

星霓酒吧裏彩燈耀眼，舞臺處的樂隊撕心裂肺的唱着情歌。舒齊握着杯酒精度數不高的水果酒彎着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在他對面，難得被賀燃準許出來放松的邱凡已經喝得有點暈了，漂亮的臉上紅暈惑人，什麽話都往外蹦。

“那是。你是不知道季翡誠那個慫樣，看上你了也不敢上。還是我幫他拿到你身份證的。”邱凡嗤笑了一聲，“那玩意兒黏人得很，又挑人，好不容易有了個念念不忘想到手的，怎麽着也得幫忙啊。”

“原來我身份證是你們拿走的。”舒齊低聲自語。他說之前有段時間他的身份證突然不見了，正想去補辦一張就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還帶着一張寫着“對不起”的字條。

“偷偷告訴你，季翡誠瞞着你藏了好幾十個抱枕，都被他扔到我家去了。那幼稚玩意兒買的全特麽是小熊小兔子，搞得我家跟賣玩偶的一樣。”邱凡端起酒往唇邊送，迷離的燈光透過杯壁折射出炫目的色彩，映在邱凡的眼尾，顯得他媚人而不自知。

“那玩意兒跟那混蛋都是混蛋……不，那混蛋比那玩意兒渾多了……煩死了，季翡誠都沒那麽管過你……”酒量好但也禁不住邱凡這麽個灌法。雖然舒齊還想再聊聊，奈何借酒消氣的人眼看要被酒放倒，舒齊只好嘆聲氣，無奈的打電話給賀燃。

賀燃來的很快，後面還跟着一起被叫來的季翡誠。

賀燃沖舒齊點頭算打過招呼了，接着拍了拍邱凡的背，輕柔的想叫他起來。邱凡頭昏昏沉沉的，不耐煩的一巴掌甩開徑自眯着眼要睡，嘴裏還嘟囔着賀燃的壞話。賀燃索性直接把人攬在懷裏半抱着出了星霓。

送走了歪歪纏纏的那對，季翡誠轉身剛想拉起舒齊，卻見舒齊向後退了一步，歪頭看他：“季翡誠，我可是知道了噢。”舒齊雖然喝得不多，但他酒量不算太好，即使還清明，卻也有點遲鈍了。“你……你騙我。”原本打算說的氣勢洶洶的一句話也放軟了許多，聽起來還有點呆萌。

“寶貝兒怎麽了？”季翡誠早忘了那些八百年前的事了，滿頭霧水的看自家寶貝慢吞吞的翻舊賬。

“……你對我，不是什麽一見鐘情，就是抱起來舒服而已。你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抱枕？”難得喝酒的舒齊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大了情緒，腦子裏也不知道亂七八糟的放了些什麽小劇場，說着說着竟然還有了哭腔，“你說喜歡我只是為了我的身體……你根本就不愛我的靈魂！”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季翡誠頭疼的抱住酒勁上頭疑似發酒瘋的舒齊，輕輕的哄：“寶貝兒乖，我怎麽能不喜歡你呢？我從裏到外都最愛你了。”

“邱凡說你是因為抱我抱得舒服才想追我的……”舒齊縮在季翡誠懷裏哼哼，“你還騙我說一見鐘情……”

“你抱起來就是很舒服啊，所以第一印象我就挺喜歡你了，說一見鐘情不算騙你。”季翡誠低頭親親不開心的舒齊，“第二次見面才打算追你的。我想我們這麽有緣，上天賜給我這麽合心意的人，當然要趕緊抓緊你。手感好的人那麽多，但我只喜歡你一個啊。”

“……”舒齊在季翡誠懷裏動來動去，有點害羞，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悶悶的用撒嬌的語氣說了句：“……還是不原諒你。”

“好，不原諒我。”季翡誠把舒齊抱到車上，半蹲着親上舒齊的唇。舌頭伸進舒齊充斥着果酒香氣的柔軟口腔裏掃蕩了一圈，然後抵着額頭笑了，“讓我用‘行動’來補償寶貝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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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舒齊有些困的半閉上眼，算是默認。

季翡誠把人抱回家的時候還沒怎麽重視，誰知道第二天爬起來一看，以前總會乖乖呆在他懷裏等他醒過來給他一個早安吻的舒齊已經不見了……翻來覆去除了桌子上尚且餘溫的早餐外不見一點影子，這才明白過來舒齊是認真的暫時“不原諒”他了。得，還能怎麽辦？追媳婦吧。季翡誠揉着額頭，第一千次詛咒邱凡那個敗事嘴不把門的家夥。那家夥估計是酒醒心虛了，一早拽着賀燃溜遠了。

季翡誠把自己打理整齊，認命的找媳婦讨好認錯去了。

“喲，小舒店長，你們店裏新招了店員嗎？”住在附近常來買面包的阿姨瞅見了穿着店裏的圍裙忙裏忙外收拾，還殷勤的給舒齊端茶倒水的臉生帥氣小夥子，多問了舒齊一聲，“還挺勤快的啊。”

“不是新店員，來義務勞動的而已。”舒齊熟練的裝袋，笑了笑沒轉頭看季翡誠投向他哀怨求憐惜的眼神，“還等着我給他實踐評價呢。”

“也是，現在的大學生啊就流行什麽實踐活動。”阿姨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徒留季翡誠一聲幽嘆，繼續任勞任怨的“義務勞動。”

“店長，是季先生犯錯了？這麽折騰他。”把阿姨送走，蔣小涵瞅準機會湊了過去，“身負重任”來刺探舒齊。

“沒錯，他犯了原則性錯誤。”舒齊早就知道蔣小涵被季翡誠給收買了，幹脆截斷了某人間接求好的路，“我還沒消氣，不想理他。”

被轉告原話的季翡誠臉色慘淡，他家寶貝兒難得這麽發脾氣，然而最受不了的是他。想想寂寞一人無人暖的懷抱，想想寂寞清冷的一人房間，再想想沒有寶貝兒聲音笑容溫度……季翡誠要瘋。

然而沒辦法，舒齊不松口，季翡誠只能哭唧唧的“獨守空閨”。

為了求原諒，季翡誠無所不用其極。舒齊撥弄了兩下插在櫃臺瓶子裏的一捧紅色玫瑰，低頭無聲的笑了笑。才三天，抽屜裏跟着玫瑰送過來的卡片就成了一小疊。被季翡誠踹過來彌補過錯的邱凡很是正經的帶着果籃和道歉用的黃玫瑰，賴在店裏不肯走。

“小齊，星霓那次是我亂說話。你好歹給季翡誠那家夥一個機會啊，他這兩天簡直恨不得踹死我。”邱凡唉聲嘆氣，無視來往顧客的奇異眼神趴在旁邊不肯起來。

“機會我一直在給他。”舒齊從臺上拿了根顏色鮮豔的棒棒糖塞給邱凡，“是他太笨了。”他其實也沒有很生氣，畢竟不管開始是什麽原因，現在的季翡誠确實很愛他。他也……愛他。“我都說了讓他想辦法讓我原諒他，這個暗示很難理解嗎？”

舒齊低聲的嘟囔，聲音剛好能讓邱凡聽清楚。這三天他過的也很不舒服，誰知道一向敏銳的季翡誠這次怎麽這麽遲鈍。

邱凡恍然，原本就郁悶的心情更是抑郁。他都有男朋友了，為什麽還要被這兩個硬塞狗糧？

“回去一定要好好嘲諷他一頓，”邱凡憤憤的起身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季翡誠匆匆的邁了進來。他一身正式的西裝，發型被很認真的整理過了。才走到舒齊面前，季翡誠下一秒就立刻單膝跪地，拉着舒齊的手，在蔣小涵的驚呼中落下了一個吻。

“寶貝兒，我們結婚吧。”

“華國的法律還沒通過呢……”也被這速度吓了一跳的舒齊抿着嘴角輕說。他只想要一個承諾，也不知道邱凡添油加醋了什麽，惹得季翡誠突然向他求婚。

“對不起，寶貝兒。是我想的不夠，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這三天翻來覆去的思慮也讓季翡誠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他擡頭直視着舒齊，黑色的瞳孔邊泛着隐隐的紅，“我在你之前從未有過心動，我希望你能一直陪我到最後。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我會永遠愛你疼你陪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兒。”

“我兩個星期前就已經準備好戒指了，只是想給你一個最難忘的儀式。只是我現在等不了了。寶貝兒，你願意……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季翡誠忐忑不安的舉起緊握在手中的盒子，裏面一枚銀白色嵌鑽的簡約指環安靜的折射着光芒。

舒齊盯着戒指看了兩秒鐘：“……一輩子那麽長，你要是遇見了手感更好的人呢？”

“不會！我……”

季翡誠焦急的想要說什麽，卻見舒齊燦然一笑，接過了他手裏已經有些顫抖的小盒子：“那我也不會放開你的，你可別後悔。”

季翡誠睜大眼，瞬間的喜悅洶湧而來。他順着舒齊扶他的力氣站起來，手上用力把人緊緊抱在懷裏，怎麽也不肯松手。

“不後悔，我愛你。”

他渴望今後的每一個早晨都能第一眼就看見他，也渴望每一個晚上有他的體溫伴他入夢。他只恨不能與他時刻融為一體，随時間過去，越發銘刻在心。他怎麽會後悔，只想一想可能，他就覺得沒有他在身邊連空氣都寂寞的讓人窒息。

舒齊埋在季翡誠肩上，攥緊了小盒子，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