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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原理的道理簡明扼要,說的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都不會從事自己短缺的工作,簡而言之,叫做趨利避害。
然而有些人,偏偏知好歹了,卻仍要從事這樣的工作,理由有的時候很簡單,也許只是為了高回報,不否認這樣的後果可能會讓一些人一夜暴富,但我們應該看到,很多人乃至是大部分的人,都死得很慘。
平川在這次的抉擇中,不幸地成為了後者,雖然在他的生命中,他曾經有多次“不知好歹”的經歷,那些經歷促使他成為了前者,甚至還取得了高回報,但是這一次,在欣梓的廚房,他沒能取得任何回報。
相反的,他所期待的,正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這就是現實——
在經歷了欣梓掌廚,平川做副手的情況下,他們炒出來的菜,是甜的,是鹹的,是麻的,是嗆的,令人震驚的是,偏偏沒有哪一道菜是正常味道的。
欣梓嘗完菜式之後,差一點就氣哭了。
“孟平川,我的人生中可沒有經歷過如此慘敗的滑鐵盧。”
他很無奈,也知道這種無奈的初衷,不外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一己之私,然而,看到欣梓如此,他只能開口安慰說:“我覺得你炒的東西還是很好吃的。”
為此,他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承擔了整頓飯百分之八十五的分量,并以風卷殘雲的速度結束。
欣梓在整頓飯的過程中,一直都是皺着眉頭在吃,表情難以界定是悲是喜,亦或是憂傷,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開心。
她吃的分量很小,吃完後,亦是皺着眉頭看平川,然後沉着聲音對他說:“真的是太難吃了,你別勉強自己了。”
好一會兒,又說:“我不需要你做得那麽過了,不然,就顯得過于矯情了。”
平川不語,只顧狼吞虎咽地吃,說實在話,他不是做得太過,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舌頭已經麻得不成樣,根本分不出飯菜是什麽味道,而他對欣梓的誓言響徹在耳,催促着他盡快吃完餐桌上的飯菜。
但是,許是吃得太急,他差一點就卡住了,臉蛋憋得通紅,頗有一副咽不下去,又咳不上來的感覺。
欣梓見狀,到廚房去給他倒水喝,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把桌上的食物消滅得七七八八。
她大感佩服,只是詫異地看着他。
平川擡頭,很是固執地說:“我說過了,你炒的菜,很好吃。”
許是這份固執,她笑了。
他也笑了,雖然看上去帶些狼狽,但是今天所有的不快在這一瞬間,變得煙消雲散。
好一會兒,他們只是對視着笑,卻不發一言。
這時候欣梓的電話響了,平川聽到她一開口,喊的是正宇的名字。
他起身,學着家中傭工阿姨收拾餐桌的樣子,将碗碟中剩餘的東西全部倒在垃圾桶中,再将碗筷端到水槽中。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怕打斷了她的電話。
然而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一直在講電話,話語中有些急躁,甚至是不高興。
平川只覺得百無聊賴,考慮了一會兒,便伸出手去拿洗碗布。
他的手剛剛開始擠壓水槽邊上的洗潔精,欣梓已搶過他手裏的洗碗布。
“罪過啊罪過,”她抱憾地說,“怎麽讓你幹起這種事情來了?”
廚房的地方本來就很小,兩人的身子将近貼着彼此,欣梓說話的氣息撲到他的臉上,他的手一緊,忽然反握住她的手。
“為什麽我就不能?”他問,語氣裏面帶着一種強烈的不安。
欣梓愣住,好半天回過神來,快速地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本來嘛,你就是讓人服務的少爺啊,雖然現在孟氏集團有困難,但我相信你仍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我今天讓你這麽做,改日你要是計較起來,我不得天天穿小鞋。”
本是一句玩笑話,然而他卻當了真地問她:“在你的眼中,我竟是這樣的人?”
“不然你以為你是什麽樣的人?”
他有些悵然若失,動容地嘆氣:“幽默?風趣?有風度?”
連他也不知道如何在她的面前形容自己,聽上去倒是有些小醜人的味道。
欣梓放聲地笑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幽默風趣有風度過?”
他的心中豁然一亮,給她立了一次正經。
“現在。”
欣梓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迅速轉變了話題:“剛剛,正宇的電話,你有沒有跟他說過,我在這裏。”
他似乎在心裏十分計較這個電話,他知道一個男人對于自己女朋友在家中宴請男人時的想法,他有過這種經歷,并且為這種經歷曾經地抵觸過。
但是欣梓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說:“沒有,他打來電話,不外是要告訴我,他今晚會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不打算過來看我了。”
平川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什麽樣的感覺。
隔了好久,他才嘆了一口氣,說:“事業型的男人,加班的時候,總是更加拼命多一點。”
他似乎也在為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沒空理會蘇亞的事情解釋,然而欣梓并不知道。
她的目光黯淡,在一番欲言又止之後,選擇了沉默。
平川豈有不懂得她意思的道理,但亦只能唉聲嘆氣,轉身離開。
然而他沒走到門口,欣梓的聲音就從身後低低地傳來。
她說:“孟氏集團的這次風波過後,如果我辭職,這回你不會再反對吧?”
以前他巴不得她辭職,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然而這一次,她的問話,像是在咨詢他的意見。
他不語,只想問為什麽。
欣梓說:“你應該知道,正宇工作重心一直在分公司之上,對待這份感情,他的重心更偏向于工作,更何況,我和他的關系敏感,如果對我們特赦,只怕集團的員工不滿。”
畢竟,有了前車之鑒,華南分公司就有幾對情侶因此而“自動辭職”,還有他與她之前的緋聞,她不是毫無顧慮。
但是,她的顧慮,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一種遷就。
他有些脾氣:“那就讓他們不滿。”待到那時,有人提出意見,他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但是欣梓苦笑。
他不得不重新思慮。
好一會兒,他嘆了一口氣:“欣梓,我想你是知道的,現在我,需要你……幫我頂住華南地區。”
他在集團的位置并不穩,財務總監只是名銜上的,董事們因為立川的關系,并不怎麽信任他,再加上他的處事作風,與立川以往的溫和手段不同,部分人只是選擇性地相信他。
華南地區的這次事故,嚴重一點,可以成為一個導火線,引火的人,是他自己。
欣梓頓了好一會兒,說:“我的意思是,頂住過後……按理來說,我還是得辭職的。”
他在腹中升起一股無明的業火,質問她:“那為什麽不能是正宇辭職?”
說完之後,他才明白這股無明業火不外是欣梓對正宇的念念不忘。
她只是詫異地看着他。
平川明确了自己有一兩秒鐘的時間,覺得是在意氣用事,隔了半晌後說:“相信我,當初給你這個位置,雖然是出自私心,但是你做得很好很出色,去到別的地方,你不一定有這種待遇,也一定不會做得如此成功。”
他懂得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之後的能力,欣梓能夠完成他預期完成的目标,她的出色,有目共睹。
“你忘記了,如果給正宇同樣一個角色,他一定會做得很好,甚至比我優秀。”欣梓說。
平川搖頭:“我懂得你維護他,但是,我對他的了解,在工作上,因為有所顧慮,腳步從來都是放不開的。”
欣梓問:“他有什麽顧慮?”
平川不知道如何形容。
好在欣梓在這樣的沉默中,已經揣摩出了平川的沉默。
一會兒後,她在這份沉默中,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般地說:“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夠支持我的想法。”
他心有不甘地追問:“你确定不再考慮了?”
只為了一個男人,一個不值得她如此付出的男人。
“你建議我還需要考慮什麽?”欣梓問。
也許他不值得你這樣為他付出。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将這句話說出口。
他誠懇地說:“我希望你對你的将來有一個清晰的規劃,而不是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是靠得住的。”
許是這樣的話題實在太沉重了,欣梓似笑非笑地說:“孟平川,記住,你代表的是男人的身份。”
他苦笑:“是的,我知道。”
“知道了還這樣自貶身價?”她狡黠一問。
“任何男人在讨好女人的時候,都會自貶身價,将自己的身份說得一錢不值,等到女人上鈎了以後,才會自擡身價,把女人貶得不名一錢,甚至認為女人攀不上他。”
平川以前從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上有研究,可是今天竟然說得這樣順理成章,他自己也很是詫異。
欣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平川只能找了個理由出來。
回來的路上,他一路踩着油門。油門發出很大的聲響,但他卻只能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他幾乎要忘記了上一次有着如此紊亂不已的心跳頻率是什麽時候。
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吧,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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