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同居

回到教室的君珏該幹嘛幹嘛,他的日常比回校前多了一件事,就是管理某人的一日三餐,每次一到飯點,他絕對第一個拉着季末沖出教室,要是他不願,拽也得給他拽去,實在拽不動的時候,他就直接給人打包回來。

于是某天早上,在樓道裏碰上一熟人,看着他提着大袋小袋的早餐上樓,那女生一臉震驚:“君珏你飯桶啊?一個人吃這麽多?”

對此他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是豬嗎?這明顯是兩個人吃的好嗎?”

“喲,給媳婦買早餐啊?這麽賢惠?”

“怎麽?羨慕啊?羨慕自己找一個去。”

看着他三五步跨上另一層樓,那女生搖頭感嘆:別人家的老公,羨慕不來。

回到教室時,季末還坐在座位上背着早自習沒有背熟的課文,念經似的文言文聽得他有些頭疼,趕緊将早餐塞到某人面前給他打斷。

“先吃飯,等會兒再背。”

熱騰騰的肉包飯卷和豆漿擺了一桌,香噴噴地讓人食欲大動,被壓在下面的書本被蒸出來的水汽浸濕一角卻也沒人在意,季末将旁邊遞過來的一次性木筷掰開,很自然地開始填肚子。

“我說你這整天整天地買早餐,怎麽不記着給兄弟我帶一份兒啊?”

身後傳來一道古怪的聲音,君珏頭也不回道:“沒手沒腳嗎?自己買去。”

“啧啧,你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咱倆同桌這麽久也沒見你對我這麽好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

玩笑話還沒說完就被某人給瞪了回去,原來的同桌看了季末一眼,聳了聳肩,很識趣地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趕蒼蠅一樣把人趕走,君珏回頭替他把豆漿的吸管插上道:“別理他,你吃你的。”

我沒理他,我吃的很好。

季末看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他并不是對別人的看法絲毫都不介意,他只是讨厭與人争執,君珏待他太過特殊,是班裏任何人都看得出的,愧疚也好,同情也好還是其他什麽的都好,他推拒不了,為什麽不能坦然接受,于他又沒什麽損失。

習慣了孤身一人,不代表不渴望旁人溫存。

從後面搬到前桌已經有些日子了,以前坐在後面倒還不覺得什麽,還怎麽睡就怎麽睡,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而現在到了前排,除了英語課他在其他課上睡覺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除了各科老師迷一般的視線,還有班主任時不時的暗中觀察,再加上一個悶葫蘆的同桌,人生悲劇莫過于此。

于是他上課的狀态就是,裝模作樣的學習學習,有興趣就做幾道題,沒興趣就咬着筆頭發呆,本來也沒下多少功夫,周末小測的時候,他的成績卻莫名其妙地提升了。

龍華升自然而然地将他的進步歸功到季末的頭上,得知他是要與季末同住,原本拖了一天又一天的走讀申請也很快批了下來。

從辦公室裏回到教室,季末看到的就是某人滿臉不知緣由的興奮,他自然是好奇的,但某人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照常在下了晚自習之後回到公寓,洗完澡出來,時間還不算晚,他坐在書桌前,打算再看一會兒書。

窗外五顏六色的燈光依舊,彩色的霓虹燈大概會燃到淩晨兩點,他趴到床邊望了一會兒,伸手将窗戶關上,順帶拉上了窗簾。

街道上的喧鬧聲被擋在了窗外,與之相對的,房裏的其他聲音就顯得格外明顯了。

似乎是鑰匙插.進鑰匙孔裏轉動的聲音,季末皺眉,走出卧室在某人推開門之前把門從裏面拉開。

“……”

看到提着大包小包行李,手還握着鑰匙的人出現在門外時,季末的內心是拒絕的。

你為什麽會有我家的鑰匙?

“現在還沒過門禁。”他道。

君珏很自然地将鑰匙放回兜裏,重新提起擱在地上的行禮:“沒過門禁就好,那你幹嘛擋着我?”

“…?…”他們的話題在一個頻道上嗎?

見他皺眉有些疑惑,君珏笑了笑道:“我搬出來了,從現在開始,咱倆就是室友了。”

季末怪異地盯着他,頓了一會兒,果斷抓住門把要将門再次關上。

“我有鑰匙,你關了沒用。”

所以說,你手裏的鑰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兩人在門邊站了半晌,季末道:“我這裏住不下兩個人。”

“沒事,你睡床,我睡地上。”他被子都帶來了。

季末瞥向他手裏體積大質量小的包裹,心情有些複雜。

見他不說話,君珏又道:“房租我全包,水電費我出,就借你塊地方睡覺,這買賣挺劃算的吧。”

如果你能保證房間整潔,不需要我天天整理的話。

季末猶豫了一會兒,左右權衡之下,還是把門讓開了。

沒辦法,住院花了他一半的積蓄,他最近缺錢,能省則省。

君珏樂颠颠兒地将行李都搬進卧室,取了洗漱的用品熟練地鑽進了衛生間。

季末看着像堆垃圾一樣堆在卧室門口的包裹,再看看衛生間裏不斷晃動的人影,突然就後悔了自己剛才的決定。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當付某人的夥食費了,這麽一想,他才能稍微平衡了些。

“喂,你把我衣服藏哪兒了啊?給我拿一下。”

誰藏你衣服了?

衛生間裏忽然冒出一句話,這邊忙着收拾的手一頓,季末氣結,還是認命地站起來去給某人拿衣服。

衣服是住院期間留在這裏的,足足好幾套,他拿着衣服在門外敲了敲。

“你給我送進來吧,我洗頭呢。”

“……”

你怎麽不去死啊,現在進去看你遛鳥嗎?

從一旁提過一把椅子,季末将衣服搭在上面,對着裏面的人道:“衣服在門邊,你洗完了自己出來拿。

君珏:“……”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的床鋪已經鋪好了,挨着床邊的泡沫地板上被子枕頭整整齊齊,床上的人背對着他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君珏笑了笑,踢了拖鞋在自己的新床鋪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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