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宗像禮司一進入港黑大廈, 就被港黑的下屬們請到了休息室等候。
那個叫做大佐的港黑幹部道:“首領馬上就來。”
他的日文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不能說是有異國的口音,只是似乎和宗像禮司印象中的有些細微的不同, 但在他有機會觀察之前,大佐就已經毫不回頭地退了出去。
簡單地打量了一下港黑休息室的布置, 宗像禮司得出結論:起碼港黑的經濟狀況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的捉襟見肘。
想到這裏, 他稍微放了一點心。
于是宗像禮司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而伏見沒有他這樣刻板, 他站在窗戶的位置撥開一點窗簾, 往下眯着眼俯視橫濱這座城市, 港黑大廈是橫濱本地最高的一棟建築,是堪稱地标一樣的存在,以至于他們在開車進入橫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你發現了什麽?”宗像禮司問道, 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這位新任首領看起來比先代首領膽子大一些。”伏見懶洋洋地評價道,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樓下,手指扣在腰間的長劍上, “上次我和你來的時候被搜查了武器,但這次卻沒有。”
這倒是真的, 看來新任首領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 否則不可能和王權者有共處一室的勇氣。
伏見倒是希望任務能快點完成,這樣他就能騰出時間在橫濱瞎逛一下。
“我希望你說一下新任首領的想法。”宗像禮司道。
“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伏見啧了一聲, “別忘了,我和你一樣第一次見他。”
“你們都是年輕人,我想你們可能會有些共同語言。”
“……”
伏見心想,他哪裏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有共同語言了, 他畢竟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宗像禮司還真是天馬行空。
他的目光繼續落在樓底, 就像一個獵人在等待自己的獵物,在片刻後,伏見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樓下,随後在守在門口的一衆黑手黨中快步走出了幾位,車門被打開,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從車裏鑽了出來。
伏見雙眼注視着那道身影,隔着非常遠的距離,他只能看到對方身着紅鬥篷,就像在黑暗地面上開出的一朵血紅色的花,随後,對方仿佛若有所察地擡起了眼,竟然和他遙遙地對視了,伏見搭在刀柄上的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
幾秒後,伏見率先移開了目光,放下了窗簾。
……
“怎麽了?”蘭堂在绫辻身邊問他,他注意到了他突然的動作。
“沒什麽。”绫辻收回了目光,雖然他根本看不清楚是誰,但他對別人的視線總是非常敏感,尤其是有些挑釁的那一類,不出意外的話,宗像禮司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重新走起來,身着西裝的黑手黨們立刻将他簇擁着迎進了大廈裏,發出整齊劃一的響動。
大佐看了一眼蘭堂,随後在绫辻身邊附耳道:“這幾天我按照您的吩咐觀察了森鷗外,他确實有向武裝偵探社投遞了信件,但是那邊沒有回音,也聽您的把關押夢野久作的鑰匙送到了他那邊了。”
“我知道了。”
随後,绫辻陷入了沉思,按理說森鷗外在他沒有來到的時候注定會成為港黑首領,可是他叛逃港黑已成定局,但從绫辻行動開始到快要結束,黑泥都沒有告訴他觸發相應獎勵的偏移度。
這讓他試探的一件事情得到了結論。
必須得是本人并不确定,某種程度上非自願的偏移度才行。
譬如他本人,如果沒有黑泥出現并對他許諾,他可能直到成年都不會考慮離開異能特務科,中也同理,在此之前,他恐怕從來沒有考慮過要為绫辻效忠,而亂步更明顯了,他本該一直待在武裝偵探社的。
他們的共通點都是站在人生的岔路上,不知道該選左還是選右。
只有森鷗外是個意外,他比中也和亂步成熟,知道每一條退路,因此沒有迷茫期,也從未想過能從绫辻的種種計劃中得到什麽啓迪,因此森鷗外不會産生劇情偏移度,他只是聰明地選擇最适合自己的道路而已。
真是成熟的大人,如果不是绫辻的異能力太天克惡人的話,森鷗外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手的。
想到這裏,绫辻面無表情地怼道:“其實你給我的不是劇情偏移度,而是拯救迷茫少年攻略度吧。”
飄在空中的黑泥磕絆了一下,尤其是注意到了绫辻鄙視的目光:【……】
它沒有人類的面孔,但如果有的話,它的嘴角一定在抽搐:“果然瞞不過你,但是這個評價是怎麽回事,突然畫風就變得不是很正經了……”
蘭堂疑惑:“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绫辻道,他收回了目光,朝蘭堂招了招手,讓他俯身,然後才靠到他的耳邊低聲道,“蘭堂,其實我讓你來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當然可以了。”想也不想,蘭堂立刻回答,被绫辻感染,他說話也小心翼翼地,“是什麽?”
“把大佐引開。”绫辻冷冷道,“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談話內容。”
雖然大佐對他現在貌似畢恭畢敬,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是魏爾倫的接任者的情況下的,雖然他對他沒有敵意,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在同一陣營,尤其是等下他要做的事情和魏爾倫有關。
“哦……”蘭堂的溫柔的眼眸閃了閃。
“別擔心,”绫辻頓了頓,安撫道,“你就說我昨天晚上遇到了什麽。”
讓魏爾倫知道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能封住口,到時候喜歡掌控全局的魏爾倫一定會不滿自己的接任者被另外一個罪犯觊觎,這能一箭雙雕拖一下兩個人的進程,也能讓魏爾倫的注意力跑偏。
既然這兩個人都喜歡自诩為绫辻的引路人,那麽他們兩個就互相掐去吧。
雖說绫辻答應了要玩一下游戲,但魏爾倫不能算外來者,他只是使用了道具而已。
蘭堂也想到了為什麽绫辻會這麽做,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又強行壓了下去,随後他立刻直起身,走向了大佐,只見他們說了幾句話,大佐臉上閃過了驚疑不定的情緒,多看了绫辻幾眼,随後跟着蘭堂走遠了。
绫辻示意其他下屬散開,自己獨身一人走進了電梯裏,安靜地等待樓層上升,來到接待室門口。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會有一點即将見到熟人近鄉情怯的感情,可是當他站在門口拉開門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和平時有多大的不同,反倒感到一陣奇怪的輕松。
門打開了,站在窗戶面前的一個陌生青年和绫辻的視線對上了,随後,他又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而绫辻将目光落在了另一處,那個人正背對着他筆直坐在沙發上,哪怕好幾年沒見也沒變過。
莫名有些懷念……
绫辻不是因為有機會和對方再見而心情複雜,而是他想起了自己被異能特務科監管的第一年,和現在的他心态完全不同,他立刻認出了宗像禮司,是因為對方沒有改變過,但對方未必會想起他,畢竟绫辻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
在幾年前他會向申請異能特務科讓他留下來查清楚案件,請求他們再給他一點時間,而現在的他會在他們讓他走的時候立刻轉身離開,哪怕案件只進行到了一半,再也不多說廢話做無用功,或者就直接當場解決,不給他們阻止他的時間。
他不确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這無疑可能會導致宗像禮司對他的态度改變。
“港黑首領。”那個陌生的青年率先道。
“……宗像禮司。”而绫辻卻直接叫出了青王的名字,他記得對方說過不需要用王來稱呼他,冷淡道,“你會親自來我是沒想到的,畢竟以你的性格更可能會派副室長過來。”
這句話讓宗像禮司有些疑惑,他站起來,終于轉身看了過來。
在看到绫辻臉龐的一瞬間,宗像禮司那雙藏在眼鏡後面漂亮的眼眸閃過了驚訝,錯愕的情緒,仿佛有一陣飓風刮過了他的內心,他顯然認出了他是誰,并且很清楚绫辻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單從氣質來說,绫辻變了很多,和以前年幼一些的時候相比多了許多死氣沉沉,而眼珠的顏色也改變了,那一份不自然的人工痕跡讓宗像禮司有些詫異,但在他身上唯一不變的是那一份超越年齡的成熟冷靜。
他很少見到在這個年齡的人能像绫辻這樣,所以光靠這份獨特,宗像禮司就立刻認出了他是誰。
“你……”
绫辻安靜地等待他想起自己的名字,或者根本就是用對待陌生人的态度來回答他的這句話,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宗像禮司的視線率先落到了他懷裏的見崎鳴身上:“你怎麽開始喜歡這個了?”
“……”绫辻道,“我以為你會先問我另外一個問題。”
聞言,宗像禮司只是看了伏見一眼:“我就說……”
伏見:“……?”
雖然他加入Scepter4算早的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宗像禮司和眼前這位新任港黑首領有什麽糾葛,所以看他也沒用。
“難怪是這樣,這就說的通了……”宗像禮司看向绫辻,震驚很快就褪去了,只變成了恍然,“我前段時間向異能特務科申請你的協助,但他們卻沒有批準,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但并不是他猜測的這樣,而是绫辻的離開導致異能特務科本身遇到了困難。
“你還記得我。”
和他合作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怎麽可能忘記。”宗像禮司注視着他的雙眼,根本沒法移開視線,“不是每個孩子就像你這樣有潛力。”
其中喜愛的意思很明顯,但绫辻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我給你機會了,如果再不問那個問題,我就不會回答了。”
過于熟悉直白的說話方式讓宗像禮司仿佛回到了那段合作破案的時間,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你為什麽會成為首領?我想異能特務科不會放你涉及這類事,他們找到你了嗎?”
不難想象異能特務科此時有多焦頭爛額,因為他們居然弄丢了绫辻行人。
“沒有,再給他們的智商一點緩沖的時間。”
聞言,伏見看了绫辻一眼。
“你的異能力已經可以自己控制了嗎?”宗像禮司很熟悉他說話的方式。
他的異能力是政府要監管他的主要原因。
“控制?”绫辻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感到匪夷所思,“我的異能力一直都可以自己控制,你很清楚只有我開始推理并做出審判,罪犯才會不可控地死于非命,但如果我放棄推理,罪犯就根本不會有事。”
但很可笑的是,異能特務科嚴格管轄他的推理念頭,認為他會無差別殺人,卻給他的檔案袋上标注着“殺人偵探”的外號,認為他會帶來百分百的死之審判,可歸根結底他連推理的自由都沒有,算哪門子偵探。
他走到了宗像禮司面前,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在想什麽?想要不要告訴異能特務科我在這裏?”
“……的确,我在考慮。”宗像禮司畢竟是政府的人,也是Scepter4機構的室長,绫辻行人的異能力實在太容易引起恐慌了,就算他很清楚绫辻是什麽人,也不得不為社會穩定着想,“你想好了說服我的理由了嗎?”
先不說社會的主要構成,也就是普通人。
有權提出監管方案的那群政府高官,他們手上都有些不幹淨,并且或多或少在違法的邊緣游離過,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真正做到非黑即白的人只存在小孩子的童話書裏,他們擔心绫辻會奪走他們的生命,就算他根本沒這麽想過。
哪怕是王權者或者異能者,甚至是魔術師,都不敢保證自己會在【意外死亡】下存活。
排除這些少部分人,宗像禮司毫不懷疑如果讓普通人選擇,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會同意绫辻被監管,因為人類總是畏懼如同附骨之疽的死亡,會無意識将恐懼放大,并且不憚以惡意揣度将人性往壞的方向聯想。
如果是犯了一點小錯呢?哪怕還沒開始犯錯,他們就會為自己開脫。
人類是喜歡共情的,把自己代入绫辻一方的人會為惡人的死亡拍手稱快,但過于杞人憂天的人會把自己代入犯錯的一方,就會切實地感受到這份绫辻帶來的神的審判一般的恐懼感。
“你在想什麽,我沒想過說服你。”绫辻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漠道,“你想說就說吧,我之前瞞着自己的身份不是因為我擔心被發現,只是因為想騙一個人過來給我打工而已。”
不知道坂口安吾聽到這句話會不會感動地哭出來。
“如果他知道是我,絕對會跑掉,我不想放棄送貨上門而去浪費時間去抓人。”
宗像禮司:“……”
而倚在窗戶邊,原本保持沉默的伏見卻驀地說道:“你有什麽殺手锏。”
作為Scepter4的一員,他很清楚有過合作的異能特務科是一群怎麽樣的人,他們擁有完全不輸給王權者氏族的戰鬥力,更別提政府有專門的獵犬組織,那是專門針對異能者犯罪的國家機器。
伏見曾經和獵犬的末廣鐵腸交手過,這個人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戰鬥風格透露出一股殺戮十足的強硬感。
可是眼前這個新任港黑首領?
伏見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對方看起來實在是太弱不禁風,簡直像是會被狼犬拆吃入腹的小紅帽。
宗像禮司卻在這個時候替绫辻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就算绫辻你沒有異能力,都會是他們的噩夢吧。”
“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們還反倒學會了感謝我,不把我叫做警犬了。”绫辻嘲笑道,“警犬幫了事情之後還會被獎勵,我每次做了事情,他們反倒越來越怕我,甚至增加了心理開導時間,如果這是獎勵的話也太棒了。”
就算是再普通的崗位還知道設立獎金,可見他們無法放棄绫辻帶來的利益,卻又怕得要死的樣子多麽可笑。
無法反駁,任何人都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合理的,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評價這種做法,因為绫辻的表現透露出了一段訊息,他并不需要虛假的附和,他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什麽,并且清楚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幫他擺脫。
黑泥:【今天早上的時候,桌子上不還坐着你的騎士和幫手嗎?】
它指的是中也和亂步,可是這本該讓绫辻放松一點的話,卻依舊被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壓過去了。
他們争執是因為不想落于下風,但绫辻沒有那麽真情實感,他是一個理性生物,和蘭堂那樣的感性一點都沾不上邊,他既然能夠因為警惕中也而一晚上沒睡,也不可能完全把其他人當做自己的救命稻草。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除了在亂步真正生氣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其他時候,绫辻都在冷眼旁觀一切,他仿佛是一個和熱鬧格格不入的人,以第三人視角觀察着世界,不可能會有人在短暫的時間就走進他的心裏。
既然绫辻的成長經歷是怪異的,那麽他對其他人的好感也當然捉摸不定,绫辻可以很親近地和別人說話,就像接受他心底其實很厭煩的魏爾倫的額頭吻,因此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他的冷漠。
所以他沒有理黑泥,而是給青王和他的氏族兩人消化的時間。
但宗像禮司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绫辻的眼眸上,一點擔憂浮到了他的眼底。
“你的眼睛……”
绫辻移開了視線,不想談這個:“這個我拒絕回答,我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
“你向異能特務科申請我幹什麽。”
“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們認識的那個連環殺人案件嗎?”這件事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绫辻遲早會知道,宗像禮司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又有人犯案了,而且作案手段和之前完全一樣。”
“模仿犯。”绫辻确定他看到當年的真兇死于意外事故。
“不,有些作案細節東京警察廳沒有公布出來,但他卻完全複刻了,并且留下了一行字‘現在開始倒計時’……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你當年說的話是對的,真兇另有其人……”
可是這和【意外死亡】是完全矛盾的,如果會找錯兇手的話,绫辻不可能被異能特務科稱為百分百殺人偵探。
绫辻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封信,果然,好像也不是很意外,魏爾倫一定會忍無可忍在他之前出手的。
“我記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宗像禮司問。
绫辻看了他一眼:“我說記住了,就是我知道了,會有人解決的意思。”
“我再說一遍,宗像禮司,你想要告訴異能特務科就随便吧,我完全覺得無所謂,不管是異能特務科的特工也好,還是獵犬的國家機器也罷,甚至是你,所謂的王權者,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做敵人過。”
因為敵人是需要惡念和警惕的,绫辻不覺得自己需要在這上面陪他們浪費多少時間。
“你……”
“我直接用真面目來見你,是因為相信你不會做出不利于Scepter4和政府的事,畢竟你是一個王權者,”绫辻冷漠道,“所以想不想說出去是你的權利,歡迎你私下裏慢慢考慮,但我們見面不是為了聊這個,而是港黑和王權者的合約,閑聊敘舊可以,主次別弄混淆了。”
哪怕他變了許多,不再像他以前那樣天真并對自己的未來心存期待,但绫辻內核的鋒利卻從未改變過。
宗像禮司本該感到被冒犯了,可奇怪的是,他的心底卻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感慨。
……
俄羅斯,西伯利亞某處。
這是一座裝潢華麗的別墅,在客廳的壁爐中點燃着熊熊烈火,柴木毫無章法地堆疊在一起,而壁爐的邊緣上濺了幾抹髒污的血跡,邊緣已經發黑了,可以看出在幾天前被外來者暴力闖入留下的死的痕跡。
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沙發上,他盯着壁爐裏跳動的火焰,一邊咬着自己的指甲蓋陷入了沉思中。
這是他陷入焦躁的解壓方式,原本光潔漂亮,甚至透露出一點點粉紅的指甲蓋上留下了坑窪的痕跡,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壁爐的光照亮了房間的一隅,沒有帶來溫暖和光明,反倒憑空增添了一絲陰森恐怖的氣息。
——就像老鼠寄居的下水道巢穴。
“怎麽會?為什麽橫濱還沒亂起來……”他低聲呢喃道,“這不符合計劃……”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港黑首領已經死掉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國販賣軍火和武器給GSS,暗地裏挑動羊和GSS,甚至是和港黑的矛盾,于是他安心地等待收獲熟爛的果實,但卻遲遲沒有收到他想要的消息。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讓橫濱失守,戰火燃燒到日本,這樣就能間接達成他的目的了。
而在他坐着的沙發後的毛絨針織地毯上,他的同伴果戈裏手捧着兒童繪本躺着翻了個身,孩子氣地将雙手高高支起,讓兒童畫在跳動的火焰下為他精致天真的面孔蒙上了一層陰影。
空氣中漂浮着一股什麽東西在發酵發臭的難聞味道。
但果戈裏很清楚是屍體,這裏快不能待下去了。
“費佳還在想原因嗎?”片刻後,果戈裏一臉無聊地丢開了書,從地毯上爬了起來,趴在了沙發靠背上,“與其想這麽多,不如直接去日本?我這邊可是收到了消息,新任港黑首領上位了,說不定這就是原因呢……”
作者有話要說:
绫辻:我很難被攻略(冷漠.jpg)
費佳帶着他的小夥伴果戈裏千裏送人頭任務開啓。
感謝在2020-05-29 08:35:48~2020-05-30 23:1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日安晏、吓得我單調遞增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伊織織 2個;甜、亞拉.禦常夜、(●——●)、吓得我單調遞增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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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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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