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以“雙黑”搭檔名稱出場的兩人仿佛裏世界的一道黑色旋風, 在橫濱這片喧嚣已久的土地上引發了新的核爆,不管他們對港黑現在的統治有多不滿,卻不得不承認目前它在橫濱的統治地位依舊無可撼動。

竟然在一夜之間, 剿滅了一整個組織,這是何等恐怖的戰鬥力。

但不管他們會在後續引發什麽樣的效應, 這一切都和森鷗外無關了, 他已經有了新的路要走。

在黑夜的掩蓋下,拉開窗簾的窗外是一團濃黑的墨色, 星空中點綴着幾顆辰光, 森鷗外再次清點了一下所有東西有沒有帶走, 而愛麗絲早就嫌棄他過分啰嗦又叨叨絮絮的聲音,一個人趴在不遠處拼積木玩,不再參與他的整理工作。

森鷗外在途中擡頭, 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有些出神地看着愛麗絲的身影。

他的人形異能性格是由他親手設計的,但這并非捏造, 而是有一個現實中活生生的例子作為參照——“死亡天使”與謝野晶子,那是他曾經的學生, 不過後來逃走了, 據說是福澤谕吉接手了她。

森鷗外不會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只是為此感到遺憾。

如果他去了武裝偵探社, 與謝野晶子除了忍受他,就只有離開這一選項,森鷗外不會為她考慮那麽多的,因為港黑他不能待下去, 所以他一定會去武偵,至于與謝野晶子?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果然, 還是愛麗絲比較可愛。

愛麗絲已經堆好了高高的城堡地基,但卻在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擡高手,準備把最後一塊圓錐形狀的積木作為尖塔放在最上沿的時候,窗外突然起了一陣風,讓玻璃晃動了一下,轉移走了她的注意力。

一不留神,她手裏的積木撞上了塔身,房間內瞬間響起了噼裏啪啦仿佛落雨的聲音,即将竣工的城堡毀于一旦。

愛麗絲頓時驚呆了,眼神錯愕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積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純紅色的圓錐形的積木在地毯上打滾,一路轱辘來到了森鷗外的鞋邊,被他俯身撿了起來,放在手裏把玩,若有所思道:“哪怕是十拿九穩的計劃,不到最後關頭,也絕對不能松懈……”

就算是人形異能,愛麗絲也只是一個小女孩,她才不管林太郎說的什麽神神叨叨的話。

在意識到自己原本應該完成的作品不翼而飛後,愛麗絲直接坐在地上任性地發起火來:“都怪林太郎!如果不是林太郎耽誤這麽久的話,我的城堡就不會出事……!”

瞥見她孩子氣的動作,森鷗外只是會心一笑:“好了,我可愛的小愛麗絲,去把你的朋友接來吧。”

愛麗絲在地毯上踢腿的動作頓住了:“你是說久作?夢野久作也能和我們一起走嗎?”

“沒錯,我很寵愛麗絲吧。”森鷗外笑眯眯道,拉開抽屜拿出鑰匙,“所以不要生氣了,給你買漂亮的裙子啊。”

聞言,愛麗絲傲嬌地哼了一聲,幾步跑了過來,搶過了森鷗外手裏的鑰匙。

“這還差不多。”她說道。

森鷗外:“早去早回。”

愛麗絲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向了門口,推開醫療室的門,探出腦袋在走廊上左看右看。

現在早就是港黑的下班時間,她只是确認一下還有沒無關的人員而已,身為森鷗外的異能力,他可謂是對她知無不言,她知道今晚是她們兩人離開港黑的時間了,不能出一點差錯。

在深淵一般暗不見五指的走廊上,愛麗絲能夠毫無障礙地看清楚人類無法在黑暗中看清的一切。

最早的人類恐懼黑暗,靠火種來取暖,懼怕的實際并非黑色,而是其中隐藏的未知的危險,以愛麗絲的視力,她可以看清走廊上熄滅的燈面上還有細微絨毛般的一層可以忽略不計的亮光,但依舊在門口遲疑了一下。

可以稱之為直覺的東西在警告她。

“怎麽了,愛麗絲?”森鷗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似在催促她的速度。

愛麗絲嘴唇動了一下,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因為她如果說出自己的猜想的話,森鷗外一定會讓她回來,他是一個謹慎的男人,他們就會把夢野久作抛棄在這裏離開了,一想到好朋友夢野久作,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鑽出了醫療室。

門吱呀一聲合攏,黑暗像是黑色的小蟲子一樣朝她飛來,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包圍。

她知道夢野久作的房間就在這條走廊的不遠處,只需要五分鐘的路程就能到達。

愛麗絲提起身上小洋裙的裙邊,然後盡量放輕自己小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攥着鑰匙朝夢野久作的房間走去,她有些提心吊膽,但幸好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什麽也沒有發生。

或許她只是在自己吓自己。

愛麗絲努力踮起腳尖,想要往小房間裏面看,但這一片視角只能看到床的位置,那裏擺在一只小熊,而夢野久作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她收回了視線,找出了适合鎖眼的那把鑰匙,花了點時間終于将這扇鐵門打開。

門從裏面被人拉開了,在門縫間露出了夢野久作蒼白的臉,愛麗絲有些開心地推開了更多空間,她飛撲過去抱住了夢野久作,興奮地說道:“林太郎要帶我們離開了,和我一起走吧!”

說罷,她松開了夢野久作,轉而手一伸想要牽住對方的小手,試圖将他拉出房門。

但夢野久作動也不動,就像一棵紮根的小樹,手指冰冷的吓人。

“?”愛麗絲疑惑地轉過頭,這才注意到房間的椅子上居然坐着一個熟悉的人,在她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他也正在一言不發地看他們兩人的身影。

等到看清楚面孔的時候,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說道:“這不可能,你不應該在這裏啊。”

绫辻站了起來,朝愛麗絲走了一步,而後者立刻退後一大步。

雖然人形異能力是不會死的,畢竟她根本就不是人類,只是被森鷗外設定了格外仿真的性格而已,但她還是有些怕眼前這個冰冷冷的少年,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他用言語裁決一般,她實在做不到就這麽無視绫辻的氣場。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愛麗絲就察覺到了绫辻和森鷗外遇到的其他人不一樣。

他看着他,就像是用眼神把她一寸寸解剖開,她仿佛一只赤.裸.裸的小獸一般,在他眼底無從隐藏。

“其實我私下裏調查了一點與謝野晶子小姐,”绫辻像是在對她說話,又像是沒有,目光在審視她,“在外貌上,你們沒有任何共通點,所以我想其實她對森鷗外來說并不算特別重要。”

他思考與謝野晶子的去處,這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需要親自見到她才能做決定。

不過……绫辻并不了解她,她的資料很少,以前應該也是為政府工作的,了解她的應該是亂步和福澤谕吉,他只是在森鷗外即将叛逃的這一夜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其實這些本不該由他來操心的,這是福澤谕吉的事情。

但绫辻總是不可避免地想太多,他不希望有任何地方出差錯。

黑泥都看不過去了,忍不住說道:【放過你自己吧,绫辻。】

聞言,绫辻有些晃神,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其他人一點信任,而幾秒鐘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偏過頭,恰好看到了夢野久作怯生生的小臉:“……哥哥,我可以走嗎?”

這個少年和夢野久作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在坂口安吾路過的時候,他尚且能夠發洩自己的憤怒和痛苦,可是當绫辻就這麽旁若無人地走進囚禁夢野久作的房間,坐在他的小椅子上說要等人的時候,一股不适感遍布他的全身。

夢野久作總是被人畏懼的對象,就連從來不怕他的愛麗絲偶爾都會和他劃清界限,但绫辻只是站在他身邊,就有一種相似的感覺隐約地吸引着他,绫辻似乎從外到內都覺得被囚禁起來沒什麽特別的。

他走進夢野久作的幽閉室,如同一位來造訪他的房間的客人,進門之前甚至敲了三下門,讓夢野久作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人類小孩了,绫辻如同放學後來拜訪他家的同學。

并且,他手裏抱着的人偶讓夢野久作非常喜歡,不由看了一眼又一眼,不由自主地越來越靠近绫辻。

在夢野久作期盼的目光下,绫辻回答道:“可以。”

聽到這句話,連愛麗絲也松了一口氣,她原本很擔心绫辻不會放她們走了,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我只是覺得大家同時在場比較順利。”绫辻淡淡道,“而且夢野久作需要乖乖的,對吧。”

他坐在這裏是在約束夢野久作,是為了避免這個精神狀态有問題的孩子被帶走的時候出了什麽差錯。

又鑒于大佐那邊給出的消息是福澤谕吉沒有給森鷗外準話,而森鷗外準備用亂步的行蹤來釣魚,避免森鷗外給他挖坑,既然福澤谕吉又想和他本人聊聊,那麽就一起去偵探社吧,三個人把話說開。

不,應該是四個人,與謝野晶子有權在場。

愛麗絲不敢有反駁的聲音,而绫辻走向了床邊,幫夢野久作把小熊拿了起來,讓他一手抱着自己的破爛人偶,一手抱着小熊,然後率先走出了走廊,兩個小孩惴惴不安地對視一眼,随後跟了上去。

醫療室內,森鷗外的手指在紅木桌上有規律地敲擊着,片刻後,他擡起頭,看向了挂在牆壁上的時鐘指針,氣定神閑的動作終于頓住了,他緩緩地皺起了眉。

就在下一刻,門口傳來推動的聲音,森鷗外緊鎖的眉展開了,轉過頭去:“愛麗絲,久作?”

被他叫到名字的兩個孩子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這和他預想的情景不太一樣,心底提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讓他脫口而出:“我沒有帶走太宰治,也沒有把你的異能力說出去。”

他的求生欲很強烈,也沒有辜負他跳起來的右眼皮。

因為在愛麗絲身後果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讓森鷗外下意識發出一聲嘆氣,這個人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見到我很意外嗎,森鷗外。”绫辻道。

“……先別急着找我算賬。”森鷗外為自己辯解道,“我煽動GSS綁架你,實際上是為你遞了一把刀,雙黑為港黑建立威信最好的方式就是殺戮,還有什麽比剿滅一整個組織更加有唬頭的呢?”

“你可以讓自己被綁架,我也會派雙黑把你解救出來。”

“首領,你說笑了。”森鷗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覺得太宰會失手擦槍走火,你可以幫我把屍體帶回來。”

沒有誰比他更加清楚他的學生太宰治有多叛逆,時刻都想着反殺他,雖然這之前在森鷗外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但如果他的背後有绫辻行人的話,整件事的性質都變了。

“而且。”绫辻面無表情地給了他一個提示,示意他接着說。

“……而且,我馬上就是武偵的人了。”森鷗外露出了複雜的表情,謹慎地說道,“我覺得,福澤谕吉應該也會幫我把屍體帶回來吧……總之,這件事還是你比較合适。”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人際關系有那麽一點點的糟糕。

愛麗絲幾步跑到了他面前,抱住了森鷗外的手臂,躲在了他的身後。

绫辻很清楚森鷗外在故意這麽說,他也不是普通人,據他所知愛麗絲的戰鬥力也很高,這麽說的唯一原因就是讓绫辻不那麽生氣,實際上他對此也沒什麽感覺,森鷗外真是多慮了,還以為他有閑心去考慮這些。

“收拾好了嗎?走吧。”绫辻冷淡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我們順路,我也要去找福澤谕吉。”

聞言,森鷗外下意識道:“什麽,你不是故意過來吓唬我的嗎?”

他看人很準,所以能夠察覺到绫辻在冷漠的皮囊下隐藏着不止一點作惡因子,好幾次他都是故意拿自己的身份來做文章,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點像個青少年的地方了,但森鷗外并沒感覺到欣慰。

“也有這個原因。”绫辻微微一笑,“你不是被吓到了嗎。”

其實夢野久作不大可能真的會在逃跑的時候暴動,而森鷗外也是個很聰明的人,绫辻相信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錯,他分明可以直接去武偵等他們的,但卻偏偏在黑暗中坐在等待愛麗絲蹑手蹑腳地開門。

森鷗外頓時無話可說:“……”

好在以後他就不在港黑了,他樂觀的想,以後遭受這些的将會是其他人。

首當其沖的應該是太宰治,因為就連森鷗外自己偶爾都會喜歡用“完成這件事就給你自殺的藥”作為條件,實際就連安眠藥都不會給他來逗人,一想到太宰治在绫辻手下辦事,森鷗外就有些說不出的快樂。

作為他的人形異能力,愛麗絲實在是太懂森鷗外了,看到他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她頓時有些無語,不由從他的背後走出來,嘴角抽搐道:“林太郎終于瘋了。”

……

福澤谕吉坐在窗邊擦拭自己的愛刀。

在遇到恩師夏目漱石之前,他是一名裏世界矚目的殺手——“銀狼”,就是他手裏的這把武士刀陪伴着他從黑暗走到光明,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殺過多少人了,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如今他的信念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與謝野晶子欲言又止,她已經看到社長擦了一整天的刀了,時不時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

雖然不知道是誰寫的,但他一定會遭殃,因為福澤谕吉這一不正常的舉動就是在收到這封信開始的。

“社長……亂步還沒回來。”已經過了很久了,與謝野晶子再也按捺不住,“我想找他,你有他的線索了嗎?”

“我知道他在哪裏。”福澤谕吉沉聲道。

聞言,與謝野晶子睜大了眼睛,但在瞬間又想通了什麽,她垂下了肩膀:“所以,是他自己不願意回來嗎?”

其實那天亂步跑走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他會去找那個據說和他做下了約定的人,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亂步就這樣一去不複返,把她和福澤谕吉就這樣丢在了這裏。

福澤谕吉:“我相信亂步的判斷,但我要親自見對方一面。”

他從森鷗外那裏得知了亂步的行蹤,他被那個叫做鹿谷,實則名為绫辻行人的少年帶走了,那天兩人的肩膀交錯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福澤谕吉唯一沒想到的是他說的話全都實現了,其中包括森鷗外。

想到這裏,他又擦起了手裏的刀。

之所以知道對方叫做绫辻行人,并不是森鷗外透露出來的線索,而是因為他的恩師夏目漱石,他找到了福澤谕吉,将這個幾月來他化身為三花貓所觀察到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他是如何來到橫濱,他的背後有誰在追捕、監控、約束着他,他又是如何成為港黑首領,雖然對權利毫無興趣,卻又是怎樣承擔起了【三刻構想】的責任,這是一個活得很辛苦的孩子。

所以現在福澤谕吉對绫辻的态度很複雜。

他本該因為對方拐走了亂步而感到憤怒,但卻有些理解亂步為什麽覺得和绫辻親近,他沒有權利阻止亂步。

因此,在謹慎考慮後,福澤谕吉準備親自和他談話之後再做決定。

——至于正在擦拭的愛刀?

這是為誰準備的還不清楚嗎?既然森鷗外要來武裝偵探社,那麽入社考核也是必須的,他是社長,考核由他來定。

“讓亂步離開的……那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與謝野晶子忍不住問道。

聞言,福澤谕吉微微出神,片刻後,他才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時,你并不是我的社員。”

他沒有刻意去揭開與謝野晶子的傷疤,但她還是晃了晃身體,回憶起了那段噩夢般的經歷。由于與謝野晶子是異能力【請君勿死】,能夠将瀕死的人複活,所以她被叫做“死亡天使”。

但這外號卻沒有一點稱贊的意思,因為她被帶到了世界異能大戰的戰場上,那些士兵就算是快要死了也不得解脫,因為她會複活他們,強行讓他們沒日沒夜的戰鬥,因此她負責的隊伍被叫做不死軍團。

而她當時的負責人,就是森鷗外。

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被限制使用,當成了戰争的工具,她不能救想救的人,不能不救憎恨的人,一切都由不得她來做主,只能全權聽從森鷗外的命令,當時尚且年幼的她快要被這樣黑暗的經歷折磨瘋了。

心中盡管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只化作了輕輕的點頭,與謝野晶子無法忘記自己當初被控制的感覺。

“他和你一樣,因為異能力遭受了政府的管轄,無法決定如何使用異能。”聽到這裏,她被吸引了注意力,而福澤谕吉頓了頓,繼續道,“他和你不一樣的一點在于,他只能奪取別人的生命。”

與謝野晶子之所以能夠有機會走出那片陰影,是因為她沒有徹底忘記拯救生命的快樂。但如果一個人的異能力只能被用在殺人的方面,就算逃開了管轄,正常人也永遠無法從中得到任何樂趣,他比與謝野晶子要悲哀的多。

“……”

更多的他沒有說下去,擔心會刺激到對方,那就是绫辻行人雖然經歷了這些,卻絲毫沒有所謂的陰影,他甚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簡直清醒到可怕的地步,因此他覺得與謝野晶子不會願意聽到這樣的绫辻。

“不必擔心,亂步并不是永遠地離開了偵探社,對方說了亂步可以回來做偵探顧問。”

雖然只是顧問,但福澤谕吉知道他将會成為一個游離在武偵和港黑之間的人,他是為了绫辻才留在港黑,一旦绫辻離開港黑,亂步絕不會對港黑有任何留戀,這就是福澤谕吉唯一安心的一點。

聞言,與謝野晶子松了一口氣,她留在這裏除了無處可去,還有個原因就是為了和亂步待在一起。

福澤谕吉嘆了一口氣:“與謝野,我沒有告訴你的是……森鷗外今天會來到武偵。”

還會帶着夢野久作,那個孩子……同樣很棘手。

“社長……你說什麽?!”

與謝野晶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大的險些被桌角給絆倒,她在平時是個表現的很冷靜理智的女性,但森鷗外這個名字讓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反應,那是她的夢魇,過去都是他在支配她。

“你還記得嗎,之前你告訴我,你并不确定自己最後會不會加入武偵。”福澤谕吉聲音沉穩,“而我尊重你的決定,雖然在名義上你是武偵的社員,但實際上我并沒有對你進行入社考核。”

“……”

“武偵今後會在無數次和港黑交手,甚至是合作,如果你無法接受森鷗外,永遠無法逃開他的陰影,那麽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社員,想要離開是你的自由,我不會插手你的任何決定。”

“社長的意思是,他現在屬于港黑?”

“沒錯,但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加入武偵。”福澤谕吉将愛刀拿了起來,露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他用刀将輕飄飄的信件挑給了與謝野晶子,“而我對你的入社考核就是——對森鷗外進行入社考核,怎麽安排都是你的自由。”

作者有話要說:

福澤谕吉:颠倒支配關系療法。

森鷗外:為什麽恩師對我就是遮遮掩掩,對你就是全盤托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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