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來不及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 鳴瓢秋人聽到了門砰的一聲打開的聲音,他轉頭看向了門口,正好撞破了一個女生驚慌失措的眼神, 外面似乎有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她是折返回來拿傘的。
她除了有一雙生動的眼睛, 面孔的剩餘位置是空白的像素, 仿佛井的主人只記得她的眼眸。
這是在那個未知的異能者的精神圖景中第一個出現的人,這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 鳴瓢秋人的雙眼不由看了過去。
井外。
東鄉紗利奈立刻轉過頭, 皺着眉吩咐道:“把她的模樣記下來!”
精神圖景中不可能會出現無關的人, 這個女孩一定在绫辻的記憶中很深刻。
職員迅速按照她的要求将場景拖進,那雙眼睛仿佛在驚慌失措地看着井外的工作人員,東鄉紗利奈微微點頭示意, 他們會意根據她露出的眼眸開始比對搜索庫中合适的人選,在大概半分鐘時間後,響起了匹配成功的滴滴聲。
東鄉紗利奈抱着手臂, 面露嚴肅:“這個女孩是誰?”
職員專注地盯着資料卡片,那是花季少女的學生證照片:“她叫做麻衣優子, 死于兩年前的樓梯事故。”
什麽樣的樓梯事故……?
而井內, 在鳴瓢秋人毫不遮掩的審視目光下,只見她後退一步, 一把抓起架子上的半自動雨傘,轉身推開教室的門就沖了出去,想也沒想,鳴瓢秋人立刻追了上去, 她的裙角在他的面前飛揚,消失在拐角處。
同樣越過拐角, 鳴瓢秋人發現那是教學樓的樓梯,她似乎知道他在追她,因此在抓住樓梯扶手的時候過于慌張,手指打滑,一下沒有站穩,鞋子一滑從樓梯上摔倒了下去。
鳴瓢秋人睜大了眼睛,立刻伸出手下意識想要抓住她的後領衣料,眼見要收攏手指,但手掌卻在僅僅幾尺的距離外落空了,女孩從樓梯上一階階地跌倒下去,手裏的雨傘順勢滑脫了。
它和女孩同時往樓梯下跌去,只是速度要比她快一些。
在樓梯的最後一層平面,雨傘磕到了按鍵的開關,自動撐了起來,正對着樓梯露出了雨傘的尖頭,仿佛出鞘的利刃。
“小心——”
鳴瓢秋人瞳孔一縮,他大喊着提醒對方,但已經太晚了,血濺了出來,對方的四肢仿佛做實驗的青蛙一樣抽動了一下,随後迅速不動了,血液在樓梯階梯上無聲地蔓延着。
居然……
井外的工作人員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因為過于獵奇的畫面,腸胃翻滾着作嘔的欲望,這樣的意外死亡令人感到震驚又無法接受,就連東鄉紗利奈都感覺自己大腦神經攪動了一刻,咽下了滑膩的不适感。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仿佛自己也被刺穿了此處,然後不自在地放下了手:“她的其他資料呢?”
“正在查,她的具體資料是上了鎖的,似乎這個女孩的死亡涉及到了其他政府組織……”
但就在話音落下的下一刻,操控室內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倉的工作人員裂開朝着亮光處投去了詫異的視線,不知道是誰來了,異能特務科的辻村深月驟然出現,她的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寒氣,顯然才剛剛趕到。
“打擾了。”
話雖這麽說,辻村深月的表情可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她動作利落地帶着特工們走了進來,旁若無人地走到了東鄉紗利奈的身邊,這兩個女人對視一眼,辻村深月冷酷道:“請你理解我們的工作,體諒我們的謹慎,井的主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她不可能把绫辻行人的事情全權交給別人,追溯到最初,是她将他從普通人中帶到異能特務科的,绫辻人生的每一樁案件都有她參與的痕跡,她必須要親眼看到并破解象征着绫辻的精神圖景才行。
東鄉紗利奈深吸一口氣,她沒有拒絕的能力,只是後退一步,讓出了最佳視角。
兩人一同看向了屏幕投影。
井內的畫面還定格在鳴瓢秋人半跪在樓梯口,他似乎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直到片刻後,他才站了起來朝着樓梯走去,把女孩的屍體扶了起來,然後用手把她的眼睛閉上,默默地将兇器雨傘收好,給了她一個體面。
鳴瓢秋人展露出了不合時宜的溫柔。
辻村深月注視着那個女孩的面孔,認出了死者是誰,冷不丁地說道:“他沒必要對她那麽好,這是罪有應得。”
她的話裏隐藏着一段故事。
東鄉紗利奈愣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麽?”
“那是一個連環殺人案的犯人,天生具有反社會人格。”辻村深月目不轉睛道,“僅僅因為自己的初戀男友和她分手,就想要把自己懷疑的女孩子全都殺死,在被绫辻發現之前,她已經毫無同情心地殺死了六個同齡人。”
绫辻果然還記得這個女孩,她心想,之前的心理疏導中他分明已經表現出了對這件事的滿不在乎,可是在绫辻的記憶深處,這第一樁案件卻保存了下來,他分明是一個僞裝者。
盡管這句話說出來有些奇怪,但辻村深月很感謝兇手,如果不是這個女孩的話,她還沒有辦法注意到绫辻的存在。
——因為這是绫辻第一次決定使用【意外死亡】。
绫辻很聰明,他把自己隐藏的非常好,加之相對于同齡人來說過于成熟冷靜的性格,這讓他學會了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漠然旁觀,但在這個女孩手裏死掉了一個很關鍵的人,她的死亡讓绫辻動搖了,謀生了想要制裁犯人的想法。
于是他使用了,并且因此被異能特務科發現,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生活。
辻村深月不知道在他和那六個死者之一的女孩之間發生了什麽,想來應該也和戀愛無關,因為绫辻冷冰冰的模樣完全是和感情隔絕的類型,她以一個女性的直覺可以看出在他身上沒有這種柔軟的感情誕生。
當年她沒有深入了解,因為覺得沒必要……
但那個女孩會不會就是绫辻內心最隐秘的記憶呢?否則他的精神圖景中不會出現那個兇手,辻村深月開始後悔沒有早些用倉了,因為無論绫辻如何僞裝,他的精神圖景是不會騙人的。
她不自覺地在回憶中越陷越深。
鳴瓢秋人做完這一切,站起來轉過身,發現樓梯上不知何時投下了一層黑色拉長的影子,他擡起頭朝着影子的主人看去,對方正在沉默地回視他,眼神冰冷而不帶任何意味,是這場事故的另一個旁觀者。
這是一個金發金眸的少年,他身着國中生校服,單薄的肩膀透露出一股病弱的氣息。
也不知道觀察了他多久。
鳴瓢秋人問道:“你是誰?”
說罷,他試圖走上樓梯接近他,但對方卻收回了視線,轉身繞過樓梯拐角跑走了,就像幽靈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衣角仿佛一只飛起的蝴蝶,鳴瓢秋人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整棟教學樓居然是如此安靜。
寂靜到詭異的地步。
而身邊那個女孩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鑒于這裏是某個人的精神圖景,再詭異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因此他并不算特別意外,只是猶豫了幾秒,就再次跟随着對方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
井外的辻村深月認出了這個少年是誰,她吸了一口氣,神情複雜道:“我幾乎要忘了他這副樣子了。”
聞言,東鄉紗利奈轉過頭看向她,盡量專業化地問道:“是又一個死者嗎?”
“不,他是這口井的主人。”辻村深月道,目不轉睛地看着鳴瓢秋人奔跑的投影,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正是這一次我要求你們運用設備探究從而追捕的對象,其他的資料與倉無關。”
東鄉紗利奈頓了頓,說道:“抱歉,但我可以問一下他的年齡嗎?”
盡管只有幾秒鐘的畫面,那個金發少年還是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因為倉只接觸過普通人的案件吧,他是一個被異能特務科通緝的罪犯,可就算是天性本惡的反社會人格,也不會露出那樣冰冷卻略帶傷感的眼神。
“這很重要嗎?”辻村深月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道,“我想倉不需要關注這一點。”
東鄉紗利奈:“……”
面對辻村深月的咄咄逼人,她選擇閉上了嘴,不想和她爆發一陣無意義的争論。
但從辻村深月的反應來看,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是一個嚴格來說并沒有犯罪,卻在很早的時候就被監禁的少年異能者,而現在,倉又在用儀器探究他的大腦。
東鄉紗利奈尚未磨滅的良心中,有個聲音不自覺地響起:……他們正在做的一切是對的嗎?
他們到底是一個追捕犯罪的政府組織,還是說一群借機窺探別人隐私的卑鄙無恥之徒,東鄉紗利奈有些動搖了。
……
絲毫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井內的鳴瓢秋人發現自己跟丢了對象,穿過了一整條幽深寂靜的走廊都沒能找到那個分明只比他快了好幾秒的少年,別無他法,在寂靜的教學樓中,他只好倒退又走回了大廳裏。
透過大廳,他可以看到窗外下着小雨的景象,這是一個黃昏、幽暗且沉寂的世界。
雖然這棟教學樓過于寂靜,但如果側耳去聽落雨以外的聲音,仿佛還有一層漏沙的響動隐藏在其之下。
鳴瓢秋人聽說過一種說法,那就是日落時分是兩個世界的交彙點,一切正常的事物在日暮時将會扭曲存在的價值,開啓通向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神秘的時間是一種令人感到可怕、防不勝防的秘密武器。
不遠處立着一棟懸挂着巨大時鐘的鐘塔,但卻沒有指針,仿佛死了一般搖晃着,鳴瓢秋人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大廳的窗戶上,觸覺帶來了一絲絲雨點的寒意,他凝視着黃昏細雨中的鐘塔,驀地想到了什麽,他擡起頭看向大廳的蒼穹。
随後,他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幅足夠讓密集恐懼症患者驚恐到尖叫的畫面,大廳的頂端挂滿了成千上萬的鐘表,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無數雙神色各異的眼睛在俯視着鳴瓢秋人,只以微小不計的聲音旋轉着指針,頻繁地如同閃耀的星星一般眨着眼。
這就是雨聲隐藏的秘密,另一層海浪下爬蟲的聲音。
被他發現了蹤跡,鐘表的指針同一時刻指向了六點鐘,鐘聲齊鳴,空氣開始震蕩,發出了足以讓人腦內嗡鳴的巨響聲,像是在警告不自量力的闖入者,這種鐘表準時到可怕的地步,因此才能統一發出這種聲音。
在這樣的嗡鳴聲中,鳴瓢秋人感覺頭痛欲裂,撕裂感幾乎想讓他咬舌自盡來擺脫這種痛苦。
在他變得模糊的視線中,金發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語氣平靜道:“我引開過你,你不該來這裏。”
“你是、不,你是誰……”
“很難受吧,對不起,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頓了頓,說道,“這感覺有些奇怪,我以為殺意粒子應該不會影響到我本人,但沒想到異能者的副作用竟然是直接在我的腦內胡作非為。”
井從來沒有在異能者身上作用過,罔象女也是初代機,會産生這樣的結果倉本身也沒有想到。
不過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井的坐标佳愛琉沒有出現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單純的井。
“我現在後悔給你們這個機會了,所以請你和倉的成員立刻離開這裏,我想醒過來了。”
更多的話鳴瓢秋人已經無法聽得更清楚,而是不自覺地顫抖着,五髒六腑都在經受着一股非人的疼痛,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會發生這種被井的主人警告的事情,可是這是異能者的井,有意外發生也不可避免。
“警告,警告!”
控制室最上方旋轉着刺眼的紅燈,儀器罔象女的受損度正在節節攀升,警報器發出陣陣尖叫。
“應該快點把他抽出來,再晚一點就不行了!”
“再這樣下去,鳴瓢會腦死亡的!”有人焦急地喊道,“他的大腦活性越來越低了……”
井外,時時刻刻監視着這一切的東鄉紗利奈皺起了眉,在一片肅殺的緊繃氣氛中,她注視着蜷縮在地面上的鳴瓢秋人,終于松口道:“……把他強制抽離出來。”
說罷,她率先看向了辻村深月,似乎想要得到她的同意,而後者陷入了沉思,仿佛時鐘這個特殊的景象喚醒了她的某個記憶,而绫辻的話更是确定了她沒找錯方向。
“等等,先不要這麽做,”她阻止道,“绫辻的話還沒說完。”
倉的其他成員用憤怒的視線注視着這個異能特務科的副局長,他們是知道在鳴瓢秋人身上發生了什麽的,對于曾經的同事,他們雖然經常會說使用這個字眼,但并非完全把他當做工具人。
東鄉紗利奈無話可說,沉默中,她只能擡手阻止了他們抽出的動作。
井內,绫辻沒有再看鳴瓢秋人,而是注視着窗外,眼神卻仿佛在看着井外屏幕前的衆人,這樣銳利的視線讓人悚然一驚,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在這個少年手裏。
“偵探還沒有離開,雖然我很歡迎你……但是,辻村深月,你果然在吧。”绫辻冷冰冰道,“我很感謝你把見崎鳴送給我,但僅此而已,這段時間不要來招惹我,我快沒有耐心了,安分一點對你我都好。”
明明知道他不在眼前,辻村深月卻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後背滲出了冷汗,危險刺破了屏幕來到她的眼前。
這是一個警告……
雖然她心底篤定绫辻不可能殺死她,因為她是異能特務科的副部長,绫辻不會濫用異能力去殺死公職人員,他也不是那種會用異能力清掃敵人的性格。
但绫辻的警告并不只局限于生命威脅這一種方式,如果僅僅這麽膚淺地看待绫辻就太無知了。
“現在可以抽出了。”辻村深月不甘心道,握緊了手,腦內一道靈光閃過。
聞言,其他倉的成員生怕她反悔,迫不及待地把鳴瓢秋人拉扯了出來,井的世界只一瞬間就崩潰了,他們不由有些慶幸還算來得及,沒有對鳴瓢秋人造成更多的精神傷害。
房間內,原本躺在椅子上面露痛苦的鳴瓢秋人立刻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像是落在地面上的金魚那樣彈起,如果不是手腕上綁着拘束帶,他可能就要跌出椅子滑倒在地上了。
“怎麽回事?”鳴瓢秋人看向房間內的監控器,語氣虛弱地問道,“需要将我再次投入井嗎?”
他有在井中死亡的經歷,抽出後他可以再次被投放進井中,有時候他會來回經歷數十次。
鳴瓢秋人在心底回味這次井中的經歷,他是一個聰明的人,鐘表一定有什麽關鍵的含義,或許再讓他進入一次,他就可以破解井的主人的謎題了,他想對方一定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把他踢出去,他莫名有些關注那個金發的孩子。
但卻遲遲沒有熟悉的聲音從播音器傳來,指示鳴瓢秋人的下步行動。
“……”
因為倉的控制室被異能特務科暫時占用了,他們不像倉那樣有任何一點的關注鳴瓢秋人,全身心都投在了绫辻身上,政府的資料庫都是用的同一個,區別僅僅在于能否用身份卡片解鎖罷了,辻村深月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甚至等不及回去,直接就征用了倉的操控室電腦。
東鄉紗利奈站在她的身邊,辻村深月沒有讓她避開,因此她得以看清楚她正在搜索什麽,她調出之前倉沒有權限打開的麻衣優子的資料,身份卡片成功解鎖了她殺死的那六個人的資料。
時間,到底哪一起和時間有關……
辻村深月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地跳個不停,有一種謎底即将解開的興奮感。
她手裏的鼠标停在了一個女孩的資料上,點開的一瞬間,就連她都有些詫異于自己突如其來的好運氣了,這個女孩在原定的社團時間出現在一家咖啡館後,被麻衣優子用三刀捅死,沒有一處致命傷,死因是失血過多。
驗屍顯示時間在6:00出現第一處刀傷,受害者死亡時間是6:40,而報警時間卻是6:05.
報警人資料不詳,是匿名電話。
最後警方趕到的時候現場只剩下了逐漸變冷的屍體,和對面店鋪內扔在垃圾桶裏被一鍵格式化的報警手機。
如果把報警人猜測為绫辻的話,一切就可以解釋了,辻村深月也不是什麽蠢材,既然能夠當上異能特務科的副局長,她在偵查方面也不會失去敏銳度,她監管了绫辻太久,那些怪異的地方就可以解釋了。
為什麽精神圖景裏面是老式鐘表?為什麽绫辻以前使用過手機,卻不再願意用手機?
又為什麽犯人的面孔在記憶中只剩下一雙眼眸?
他本來隐藏的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選擇使用【意外死亡】,甘願被監.禁起來?
合理推理一下,绫辻是個過分冷漠的人,假設他發現自己的同班同學被殺人犯傷害,看出了受害者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可能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異能力被發現後會遇到什麽,所以不想讓警方來盤問他。
其實最關鍵在于麻衣優子是個異能者,異能特務科可能會插手案件。
根據傷口來看,那位女生大概會在四十分鐘休克死亡,他還有一段時間,绫辻冷靜地想,他漠然地計算了一下附近出警和救護車來到的時間,很幸運,會在十分鐘以內,這決定了在多少時間內報警屬于安全範圍。
于是他在思考後,離開了現場,在隔壁街報了警,沒有再管這件事。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手機時間比标準時間慢上了大概幾分鐘。
對于此事,辻村深月必須公平地評價,這件事分明全是警方的錯誤,因為是他們遲到了,绫辻只給了自己留出了離開走到隔壁街的時間,但那個女生居然死于失血過多,像绫辻這樣的人無法接受這個結局,于是他把這看成是自己的錯。
他需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或許他應該……如果绫辻當時自己帶着她去醫院,就是另外一個走向了,是他的計劃出了纰漏。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來,他應該把警方的延誤考慮進去的,但他沒有,這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绫辻意識到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意外死亡】,如果今後他将一直因為它而隐匿下去,選擇冷眼旁觀而不承擔起屬于自己的公民的義務,只做一個社會的旁觀者,他将會在未來犯下無數次類似的錯誤。
辻村深月久久凝視着那個受害者女孩的照片,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居然是如此驚人的相似,黑發紅眸,正如辻村深月送給绫辻的人偶見崎鳴一般。
所以說……見崎鳴其實是绫辻在現實世界中的錨點嗎……
只要他看到她在身邊,就會一次次地想起曾經自己做過的錯事,人偶仿佛死者,時時刻刻在他的人生中敲響警鐘,所以見崎鳴才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實則是在提醒他不要抛棄人性……難怪绫辻總是帶着人偶,他是突然開始喜歡這些的。
辻村深月第一次真正地懂了绫辻在想什麽。
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心底不由開始發散,如果绫辻去了橫濱,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因為他一定會延續異能特務科前段時間簽訂的【三刻構想】,甚至主動承擔起治理橫濱的責任。
她真的還要繼續追捕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鳴瓢偵探不會下線,因為我想讓他去橫濱。
感謝在2020-06-02 14:30:16~2020-06-06 00:41: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千鶴秋夜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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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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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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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