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漫惹爐煙雙袖紫
「小魚敘述」
自那日和天青哥哥一同看盡洛城花海以來,許是心情開闊之故,我的腿傷以驚人的速度好轉起來。不多日就和他一同踏上了去長安的旅途。
數日後。
“哎呀,大都市就是不一樣!讓人不得不從內到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貧窮。”天青哥哥捧着個冷饅頭,企圖用它吸收完對面酒樓裏傳來的菜香以後再吃。
“是啊,而且這邊的武學大師實在是不好說話,我們兩個長得這麽善良的人,連當個勤雜工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垂頭喪氣地應和着他的話。
“這些也就罷了,居然連在路邊搭個包子鋪都要被城管抄檢,這不是*良為娼嘛!”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深刻體會到了謀生的艱難。
“不過這倒是個主意……”我托着下巴,認真思考。
“什麽?”
“把你賣進勾欄。”我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輕擊一下,兩眼放光地盯着他。
“啥?!”他嘴裏的半塊饅頭一下掉在泥巴地上,卻被他迅速撿起來,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一般接着啃。
“我覺得你扮女人已經很有經驗,而且也熱衷此道,不如将你賣去勾欄歷練歷練,等嫖客來了你就把他打暈,拿光他身上的錢就閃呗,這樣我們能同時得到兩份合法收入~”我迅速腦內了一下天青穿女裝塗脂抹粉的樣子。
他啃完饅頭,就着我的袖子擦了會兒手,滿不在乎地答:“好啊,幹這一行的話我确實比你條件好,你一個小丫頭,雖然沒姿沒色,但放在青樓那種地方也着實有礙身心健康。不如賣去男娼館,你生得眉清目秀,想必能一舉成為那裏的頭牌。”
我三兩下啃完手裏的窩頭,怒視他:“你找揍是不是?”
他的目光立刻由戲谑變得可憐兮兮,指着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對我說:“你看,我這件衣服上補丁都打得看不出衣服的原料了,再跟你打架的話,這青色長衫就可以直接改成背心熱褲了。”
我白他一眼,不屑道:“誰叫你整天上蹿下跳爬樹摸魚,在大城裏頭都有本事邋遢到這等地步,只能認為是一種匪夷所思的才能。”
他擡頭望蒼天,默默無言兩眼淚:“等到了昆侖腳下,你說我是不是必須要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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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要嘲笑他,忽聽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說:“沒必要裸奔,影響市容。沒衣服穿不如就穿我這件?”
天青習慣性地回答:“這怎麽好意思……”一邊伸手去拿衣服,結果就在回頭的那一剎那愣出了神。
我跟着回頭一看,也愣了愣。
但是我并不确定天青愣的是這少年還是這少年手上的衣服。
少年的胳膊估計都快要酸掉了,見天青還是沒有要接過的意思,再一看,他正脈脈含情地望着自己,不由一巴掌拍到天青臉上;“幹什麽!想跟我搞斷袖?”
天青堪堪避過,卻不惱不怒,反而嘻嘻笑道:“你長得是挺漂亮的。”
少年聽了,玉面一紅,接着又抿了抿嘴,罵道:“你再胡言亂語,我便當場讓你裸奔!”
天青立刻告饒:“別別別,咱有話好好說。既然閣下迫切想要日行一善,我又豈能不成全?”
言畢便接過衣服打開來,啧啧稱贊。
我瞟了一眼,險些當場仆街。
天青邊咂嘴邊對我說:“你看,設計風格是不是很狂野?”
我極是贊同:“是啊,極有土著人的民族風情。”
身着紫衣,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毫不猶豫地把這話當作贊揚,得意洋洋地說:“算你們識貨!我這裏還有很多件不同款式的,喜歡的話随便挑~”
天青興致勃勃地跟了過去,左挑右揀,贊不絕口。
我額角出現一滴大汗:看他這麽發自肺腑的樣子,該不會是真的很喜歡吧……?
他挑了半天,最後終于拽出一件幾近透明的漁網狀衣服,沖我興奮地喊道:“怎麽樣?喜歡嗎?”
我慢騰騰地挪過去,慢條斯理地開口:“據說漢朝有一種酷刑,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為了割得均勻,割得美觀,事先就得把漁網套在犯人身上,然後順着漁網的洞,一片兩片三四片……”
紫衣少年瞪大了眼,顯是聽得入迷。
天青一把把我拉下來,貼着我的耳朵輕聲說:“你叫小魚,所以送你張漁網穿才最适合你呀~”
他的氣息拂面而來,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連忙一把推開他。
“你才适合穿漁網,你們全家都适合穿漁網!”我當場發飙。
“哎呦哎呦,可惜我全家除了我以外都死光光了,沒福氣享受這個榮幸喽~”他笑嘻嘻地撐着頭看我。
那麽輕飄飄的一句玩笑話,聽在我耳裏卻像一記重錘砸下來,震得我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張了張口,卻愣是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
好在他似乎壓根不在意,複又看向紫衣少年,問道:“這位小哥怎麽稱呼呀?”
紫衣少年一本正經地回答:“小紫。”
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把剛吃下去的窩頭噴出來。光看你這身行頭,這衣服的料子,這腰上的玉帶,就知道你絕無可能叫“小紫”這種兒戲一般比阿貓阿狗的格調也就好點不多的名字!
天青直搖頭:“小子?這名兒可不好,一定有很多人願意毛遂自薦做你老子的。”
紫衣少年聽了,瞪大眼睛狂點頭:“你怎麽知道?!我這一路上,每次剛一報出名字,馬上就有人說‘小紫?俺是你老紫!’我還以為是當地風俗禮儀……”
天青聽了大笑不止,半天才喘着氣說:“那不如改個名?”
紫衣少年想了想,滿面愁容,單手托腮,問道:“可是,改成啥名才好呢?”
天青想了想,指點道:“你年紀不小了,要不叫大紫?不,這樣人家會以為你哥叫大紅的……”
少年嗔道:“我今年才16!”
天青附在我耳邊,悄聲笑道:“你看,我随便一說,這小子就把年紀告訴我了。”
不料少年聽力極佳,立刻嚷道:“告訴你年紀又怎麽樣?我又沒告訴你生辰八字。你要想以大欺小,也得要幾分真本事才行!”
天青仍在專注地替他想名字,幾秒後又問:“中紫你覺得怎麽樣?”
我在旁邊說:“我還原子呢!”
天青抱頭思索:“桌子?不對。椅子?不對。腸子?不對。肚子?也不行……”他看着自己的手挨個數數,每說一個,就神情嚴肅地搖一下頭。
我正想着該用什麽方式阻止他,卻聽他還在那裏掰着指頭源源不斷地說:“魚子?不對。瘋子?不行。私生子?也不好聽……”
到了這地步,我想也不想,給了他一個脆響的栗子。
正在他又叫又跳地揉腦袋時,我抓緊時間對美少年說:“那什麽,他吧,這裏有點問題……”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紫衣少年卻不在意地說:“那要不你給我想個名字吧?”
我微微一愣,接着就下意識地答道:“不如就叫‘紫煙’怎麽樣?”
見少年似乎不解,我便用樹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下這兩個字,解釋說:“李白有詩雲‘日照香爐生紫煙’,就是那個‘紫煙’!我聞着你身上,覺得很香,你應該和這個名字很搭。”
少年聽了,連連拍手,笑得一派爛漫無邪:“好!就這麽定了!以後你們就喊我紫煙。哦還有,你們叫什麽?”
我正要答話,被天青搶先一步:“我嘛,叫小青。她是我妹(瞟了眼我身上洗得發白,幾乎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衣服),叫白素。”說完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眼神似乎是在說,怎麽樣?給你起的名字有文化有韻味吧?
紫煙“哦”了一聲,撓撓頭,說:“你們兄妹的名字合一塊,剛好可以演一出《白蛇傳》。”
天青一愣,繼而摸頭,嘿嘿傻笑。
紫煙看了看天,說:“不早了,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今日我們三人有緣,兩件衣服就送你們了,以後記得來照顧我生意啊~~”說完就麻利地收拾好一大堆亂糟糟的衣服,“嗖”的一陣香風,人已不見。
我十足十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天青卻大笑道:“怪不得,我說我怎麽一張口,這倆名字就冒了出來,差點以為是一身沉睡的文學細菌發酵了呢。”
我納悶地看着他:“你騙人已經成本能了嗎?好好的名字不說,搞什麽白蛇小青啊?”
天青笑着彈一下我的腦門:“這年頭,行走江湖,誰能沒幾個藝名啊?再說這小子本來就沒告訴我們真話,公平起見,咱也不能跟他說真的。至少我還沒歪曲我倆的性別,已經很對得起人家啦!”
他本就是無理攪三分的人,我懶得再跟他争論“說了假名又能怎麽樣”這個問題,轉而問別的:“剛才紫煙那身法……是武功還是什麽妖術……?”
天青笑答:“這小子武功是挺厲害啦,倒是可以拜他為師。”忽而狡笑一點點浮了上來,“話說這小子只長個子不長心眼,我這一路走來,遇上的家夥可真是一個賽一個地笨啊!現在想想,還是以前村子裏的人個個精得像鬼。”
我忍不住腹诽:其實精得像鬼的只有你吧!再想想他的話,不由氣惱:“這麽說我也算在內?”是啊,跟你一肚子壞水比,是個人都是笨蛋。
天青微微一愣,繼而笑着揉揉我的頭,在我一把甩開他的爪子之後,只聽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不是笨,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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