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今非昔比虎毒食子

第286章:今非昔比虎毒食子

保利大廈——

本周起始的公司周會上,蔓生端坐其中。今日她會在位,只因為襄城恒豐項目徹底收尾。事後表彰,而她也是功臣。

今日衆人皆在,王鏡樓卻沒有出席。

周末在靶場上發生了那麽多意外,而最讓人驚奇的莫過于是王鏡樓對蕭從澤動手。

蔓生沒有辦法得知原因,但她唯一清楚的是——本次高層會議,就會有人事變動!

果然,下一秒聽見尉孝禮道,“尉總,最近保利底下幾家子公司一直都不太平。這件事情,在座各位也都很困擾。”

其實何止困擾,直到至今都依舊沒有得出确切結果!

高層們異口同聲,“也該有個對策。”

“現在我向總經辦提議,由楊冷清特別勝任專務理事,負責接洽商談跟進子公司之間的所有互動交流,當然也負責安排審奪子公司向總部提議的各類項目!”尉孝禮當即開口直接道出。

周遭各位雖然不曾見過這位楊少,但都知曉楊冷清是何人,單是聽聞壽宴上,尉老太爺瞧見楊少時的反應,就可以确信身份不一般。後來一查證,得知楊冷清是尉家遠親,雖是楊家一脈,卻也是老太爺寵愛的後輩!

為首正位之上,尉容沉靜端坐其中,低聲問道,“人在哪裏。”

“他現在就在保利,等着尉總接見!”尉孝禮應聲一句,立刻命岑歡前去相請。

會議室大門再次被推開,是岑歡帶領楊冷清走了進來。

往日裏的楊冷清雖然也是西服英氣,但此刻透出更為懾人的氣勢,這是商場上叱咤之人才會有的魄力!

瞧見衆人四下無聲,蔓生心裏清楚,就算有尉容和尉孝禮兩人力薦,但楊冷清也無法輕易入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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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楊冷清先生。”尉孝禮向衆人介紹,他身邊的空位立刻被騰出。

楊冷清來到尉孝禮身側自然而然入座,面對衆人遲疑審視的目光,他視若無睹回聲,只有一句相告,“初次見面,各位好。”

尉容接着道,“既然是尉常務推薦,依照公司規矩,高層入職需經過半數人通過,反對的請出聲。”

下一秒,便有一位高層質疑道,“楊先生初來乍到,剛進保利就要任職專務理事,請問楊先生之前從事哪家企業?”

楊冷清望向對方,緩緩應道,“如果通過,保利将是我人生中第一家正式入職的企業。”

話一出口,會議廳內皆是驚詫!

……

蔓生也有些感到詫異,楊冷清的回答還真是直截了當。但是一位沒有入職經驗零履歷的人,又怎麽能擔任這樣重要的職務?

“楊先生真是對自己有信心,難道僅憑着尉常務推薦,就以為自己一定能入職保利?”果不其然,有人看不下去反問。

此時,尉容、尉孝禮兩人袖手旁觀。

王燕回同樣默默看着。

這一場争辯,即便是按例詢問也毫無疑問是逃不過。

“我準備了一份簡單的履歷,正想要給各位瞧一瞧。”說話之時,楊冷清雙眸注視着對方,“尉常務,還請發送到在座各位的郵箱裏。”

很快,在座高層都收到了郵箱內的一份檔案郵件。

“副總……”餘安安在側呼喊一聲,将筆記本拿到她的手中。

蔓生立刻點開郵箱檔案一看,卻被驚到!

檔案很簡練,文頁上一共提及五筆投資項目,而這五筆項目國內外皆有。每一筆都涉及資金數億,尋常高管絕對不能拿下的風險投資,卻也是商界最成功的案例!

其中有一筆讓蔓生記憶猶新,當年林父還掌管錦悅,林逸凡也是剛剛入職。一日裏回家看望父親,父親便是對這筆項目反複稱奇!

那是北城一家公司進行的一起跨國項目,開發新型發明技術。風險投資收益巨大,卻因為風險指數同樣巨大,被多數持穩定發展的集團放在最後。但當時那家公司卻力挽狂瀾,成為一匹黑馬殺出了一條血路。

當年風險投資收益無數,不久後就直接成功上市!

蔓生有一絲激動,就是這家晨銘紙業!

雖然對外沒有他的名銜,可竟然是楊冷清在其中參與!

尉容眼眸溫漠,對于衆人的驚奇反應很是淡然。

尉孝禮卻是詢問,“各位,還有什麽質疑的地方但說無妨。”

“楊先生,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沒有任職經驗,又怎麽會參與這些項目?”方才對上楊冷清那一位又是發問。

楊冷清回道,“人總要讨生活,賺點閑錢不為過。”

這還是閑錢?對方汗津津,卻不願落敗繼續追問,“你怎麽證明這份履歷真實可靠?”

楊冷清直接取出手機道,“想要證實哪一家,我現在就可以和對方負責人通話核實。”

“……”對方徹底沒了聲!

誰還敢去質疑,誰又會在保利高層會議上如此弄虛作假?

“啪啪——”席位上,蔓生率先鼓掌,“沒想到晨銘紙業當年請了楊先生當參謀,家父早些時候就贊不絕口,我也很敬佩!”

“客氣了,林副總。”楊冷清回聲。

眼見再無人異議,尉容宣布道,“從今天開始,聘任楊冷清為保利集團專務理事!”

“楊理事,很高興和你成為同僚。”就在衆人的歡迎掌聲裏,王燕回不疾不徐道,“今天我也有一位人才,向尉總舉薦入職,也請各位定奪!”

立刻的,另一位由王燕回的助理請入——

那人竟是楊氏的另外一位新貴楊駿馳!

“我舉薦楊駿馳為信息部長,負責發掘公司潛在市場,而信息部長就是橋梁,能将商業模式和技術接連管理開發!”王燕回朝衆人道,“當然,這是兼任,主要負責子公司板塊。”

楊駿馳是楊冷清的堂弟,可似乎兩位堂兄弟并不太和睦。

因為楊駿馳一直為楊氏公司經營出力,楊冷清卻孤陋寡聞,直至今日才突然現身。再加上楊冷清是由尉孝禮保薦入職,而楊駿馳卻由王燕回舉薦。

這一回,雖是要為解決子公司事務選定代表,內部争鋒好似再一次升級!

蔓生作為旁觀者,也看懂其中深意。

這是要拿楊駿馳來牽制楊冷清!

……

就在聘任楊冷清以及楊駿馳之後,尉容也同時宣布将子公司相關棘手事務相繼交托在兩人肩上。

等到會議結束,高層也算是得以暫時給董事會元老一個交待,十分欣慰離去。

而王燕回卻開口道,“幾位請留步。”

一行人都望向王燕回,蔓生聽見他道,“周末靶場上,王督導失态鬧了誤會,我在這裏賠罪。”

原來是為了此事!

尉孝禮道,“王首席何必放在心上,我們幾個都知道純屬誤會。”

“尉總親自派人将他送到我面前,事關保利形象,這樣的誤會實在是不該有。”王燕回卻凝眸道,“不過尉總請放心,雖然是周末出行,但該怎麽處置不會輕縱!”

蔓生一聽這話,可以料到王鏡樓這一次難逃懲罰。

就算保利不出面,王燕回作為王家長子也不會容忍,畢竟王鏡樓是實實在在動了手!

尉容漠漠回道,“我相信王首席一定會秉公處理。”

“當然。”王燕回笑了一聲,這才和楊駿馳告辭離開。

登時,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幾人。

提起靶場,蔓生就不由自主望向楊冷清,他為了邵璇對着蕭從澤開槍……

楊冷清當然也察覺到她的注視,“林副總在瞧什麽?”

蔓生微笑道,“第一次在公司和楊理事這樣面對面,感覺有點新鮮,好像從前根本就沒有認識過一樣。”

“林副總,你的冷幽默最近玩的不錯。”尉孝禮揚唇而起,蔓生也一并跟随離去。

……

蔓生跟随尉孝禮離開總經辦後來到資料室,尉孝禮将文件取下交給她,卻又突然道,“替我感謝你的好朋友邵璇。”

“孝禮,靶場那天你為什麽要讓邵璇一定勝出?”此刻,蔓生才得以詢問真相,“你和楊冷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賭注?”

尉孝禮将那日道出,“我和他賭,他會贏楊駿馳。但是他和我賭,邵璇一定贏不了蕭從澤。”

蔓生終于懂了,楊冷清自然不會敗北,但是邵璇卻難分勝負。可最後,邵璇還是勝出。所以這一局,不管如何都是尉孝禮贏了。

“我看四哥倒是挺關心那位邵小姐的……”尉孝禮也察覺出一些端倪,微笑說道。

……

邵璇和楊冷清之間到底有什麽過往,蔓生并不清楚,想着總要找一天再問一問邵璇。

而在今日接到了趙律師的電話,“蔓生小姐,法院就撫養權一案在開庭前進行庭外和解,時間是周三下午兩點!我已經報告尉總……”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出席!”蔓生回道。

周三下午!

就要進行撫養權第一場法院之争!

……

午後一輛車抵達尉氏山莊,但是卻被拒絕進入!

那位助理匆忙來到停靠的車輛後車座窗邊,将玻璃敲響,“咚咚!”

車窗徐徐降下,王子衿有些不耐蹙眉,冷聲質問,“怎麽回事?還不讓人開門!”

“大小姐!是守門人不讓開門!”助理不解憤然回聲。

“他是吃了豹子膽!”王子衿一聲冷喝,終于下車來到山莊門前朝守門人呵斥,“還不給我開門!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大少奶奶……”守門人回道,“很抱歉,您不能進去!”

王子衿更是怒斥,“你還知道我是誰!我是來見小寶的,竟然不讓我進去!周管家在哪裏!”

周管家剛好在此刻趕到,他站在小門內道,“大少奶奶,非常抱歉,容少爺吩咐了,沒有他的準許,任何人都不準再見寶少爺!”

“我是小寶的母親!憑什麽他不準!”王子衿立刻喊道,“我一定可以見!還不開門放行!”

“大少奶奶,容少爺的意思是——包括您在內!”周管家又是一句話落定,這下子王子衿失神。

“您請回吧。”周管家又是叮咛一聲,将小門的小窗關上了。

“大小姐,這要怎麽辦?”助理着急詢問,又是說道,“不如您先回家吧……”

“他竟然敢下這樣的命令……”王子衿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她擡起頭瞧向面前這座庭院深深的宅子。

她在這裏住了許多年,自從嫁入尉家開始便一直在此處。

但仿佛這一刻起,今非昔比,她早不是尉家的大少奶奶了。

……

夜裏,王燕回回到華景園別庭,就看見王子衿坐在大廳裏等候。她臉上有着明顯的焦灼,怒氣一直在隐忍,整個人也愈發冷凝。

“大哥!”王子衿一看見王燕回的身影,就立刻呼喊。

管家上前接過王燕回脫下的西服外套,他不疾不徐道,“你不要着急,他不讓你見小寶,你暫時就不見吧。”

王燕回一回到王家就已經得知,王子衿惱怒道,“尉家欺人太甚!”

“這樣不是正好?”王燕回卻道,王子衿有些愕然,聽見他說,“小寶一定很想見你,也等着你去見他。但是他偏偏不讓你再進尉家,小寶對你的想念只會越來越深。”

王子衿這麽一想,也覺得有道理,于是氣悶了一下午後終于有些釋然。

“後天庭外調解,你只要提出見小寶,法官一定會讓他們主動把孩子帶來見你。”王燕回低聲說。

王子衿點頭,“我明白了。”

“大少爺,已經給鏡樓少爺換過藥了。”管家在旁報告。

王燕回則是“嗯”了一聲,王子衿卻感到困惑,“大哥,鏡樓犯了什麽錯,你要這樣罰他?”

就在周末當天,王燕回親自執罰,直接跳過王父的應允,他已然是王家的當家人,對王鏡樓實行了家法。杖責五十,打的王鏡樓皮開肉綻。責罰過後,又将他送入關公殿思過,這兩日王鏡樓沒有離開過關公殿。

相比起王子衿的受罰,王鏡樓是直接見血。

面對懲罰,王鏡樓一聲不吭全都受了。

王子衿就算再三詢問,也都無用。

“是我從前太輕饒他了。”王燕回說罷,人已經上樓,“你只管想怎麽打贏官司,其餘的,就不要再操心。”

随即像是鎮定了心神,王子衿美眸不甘眯起——尉容,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後悔!

……

周三當天,就要迎來法院庭外調解。

午後臨近兩點,車子已經開往立案起訴的法院。兩輛車一前一後,後方一輛是趙非明以及游子敬。

前方一輛,蔓生靜靜前往法院,一路上她都不曾說話。

許是感受到她的憂慮,尉容沉默伸出手輕輕握住她。這麽一握,蔓生好似感受到了力量。

到了法院之後,法務專員便接待他們前往調解室。

此刻的調解室內,王燕回陪同王子衿已經抵達。

王子衿坐在談判席的一側,另一側空無一人,是留給尉容和林蔓生一行。

門一被打開,蔓生感受到法院內凝重莊嚴的氛圍。這裏不是保利公司,不是山莊茶廳,是依法執法的法院。

“尉先生,林女士,兩位請坐。”法官應聲,兩人便紛紛入座。

對面位置上,王子衿望着他們兩人,冷靜中透出對于這起案子的奪定,在望向尉容的時候目光十分複雜,又對上林蔓生那便都是憎惡!

當雙方都到齊後,法務人員驗明身份,随即法官便開始詢問,“被告人王子衿女士,現在你就尉司棠的撫養權是什麽态度?”

“我不會放棄監護權,也不會放棄撫養權!我一定要陪着孩子,孩子也離不開我!”王子衿回道。

法官又是詢問,“尉先生,還有林女士,兩位又是什麽态度?”

蔓生沉默,尉容開口道,“尉司棠是我們的兒子,當然不會放棄一切身為父母該盡的權利!”

簡直是僵局!

從一開始這兩大豪門要為了孩子對簿公堂,法院這邊就決心要調解處理。事實上尋常對于孩子的撫養權争奪案件,并不在少數。但這麽複雜的背景原因,倒是初次聽聞,所以實在是大感震驚!

當然,法官也早就想到,這一場官司是極難調解,“兩方難道不能各自退一步?”

這一回不等尉容作答,王子衿搶先道,“俞法官,我現在不僅要争取母親的權益,還要控告他們綁架禁閉!他們将我的兒子關了起來,不讓我見到他!就在前兩天,我去尉家看孩子,竟然直接把我趕走!”

蔓生不曾得知此事,所以有些愕然。

“兩位,是有這麽一回事?”俞法官扭頭詢問。

尉容回道,“俞法官,您有所不知,孩子之前得病,差點患了抑郁症。這兩天情緒太激動,所以醫生希望孩子能夠安靜休息。我怕王女士見了孩子,孩子的病情會嚴重。”

“孩子明明很想念子衿,你這樣的托詞實在是借口!”王燕回冷笑了一聲道。

“現在孩子的監護人是我,撫養權也在我!他們憑什麽不讓我見到孩子?”王子衿就座,只咬住一點,“我要見小寶!俞法官,請你批準,我要見到孩子!”

此時,尉容也不讓法官為難,他回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讓王女士見一面孩子,不過只能在法院。”

“我想也确實需要聽一聽孩子內心的想法,他更親近誰一些。”俞法官認同道,“那就周五進行第二次庭外和解!”

第一場庭外調解在預料之外迅速結束,自始至終蔓生都沒有多言。

而她只看見,王子衿臉上勢在必得的神情!

……

盡管尉容一直陪伴,盡管他告訴自己不需要擔憂,但蔓生還是會感到不安。

她不安的是,小寶就要去法院了。這樣小的一個孩子,竟然在這樣的年紀就要經受這些。

周五來臨前一晚,尉容告知小寶上庭一事,也告知孩子将會見到王子衿。

眨眼周五到來——

又是午後,宗泉前去接了寶少爺,一行人再度集合前往法院。

這天是他們早到了。

尉容前往和俞法官談話,并不在休息室內。

眼看着時間臨近,王家一行就要抵達,法務人員也來提醒,“林女士,可以帶着孩子去調解室了!”

“好!”蔓生應聲,寶少爺自己扶着椅子站起。

就要出發面對這一切,蔓生突然止步,在孩子面前沉膝俯身,她輕聲呼喊,“小寶。”

寶少爺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其實這幾日,蔓生一直都在想,到底要對孩子說什麽,到了這一刻終于再無顧忌,她微笑道,“一會兒法官伯伯問你問題,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回答,我們要做誠實的好孩子,好嗎?”

不想勉強,不想違背孩子意願,無關于身為父母的權力,只是想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就有多希望他去往他想去的地方。

哪怕再痛,她也只能放開手。

……

法院的調解室莊重而又神聖,尉容早已在座。

而王燕回也和王子衿一起到來入席。

俞法官和法務人員都在等待林蔓生帶着尉家這位公子前來,就在衆人矚目之下,終于門被緩緩推開,是林蔓生牽着寶少爺的手閃現身影!

衆人瞧去,發現林蔓生臉上的神色格外平靜,平靜到好似是早就知曉結局。

“小寶!”王子衿一看見寶少爺,立刻起身朝他奔走而去,她一把擁住孩子,“對不起,媽媽好幾天都沒有去看你!對不起……”

王子衿不住擁着孩子道歉,此刻蔓生已經讓出位置,而後俞法官道,“尉司棠小朋友,請你過來。”

在法官的呼喊下,小寶走了過去,“法官伯伯,你好。”

一個孩子面對這樣的場面,縱然失明,卻也絲毫不怯場,他十分有禮貌的尊稱。

“你好。”俞法官回聲,又是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想要跟着王子衿這個媽媽一起生活,還是跟着林蔓生這個媽媽一起生活?”

這樣的難題對于孩子太殘忍,卻又必須要面對!

王子衿喊道,“小寶,不要怕!你告訴法官伯伯,你想和我在一起!”

衆人都在等待孩子回答,而這個答案至關重要!

在兩家都是豪門世家的背景下,孩子的選擇幾乎可以左右法官今後的判定。

就在當下,衆人瞧見寶少爺動了動唇,“我想跟着我的爸爸尉容——!”

衆人瞠目以對!

孩子竟然不選母親,而選父親?

這絕對在意料之外!

蔓生卻注意到,這仿佛是孩子第一次認他為父親!

“小朋友,現在是問你,想和哪個媽媽一起生活……”俞法官再次詢問。

然而寶少爺還是道,“法官伯伯,我已經說了,我想跟着爸爸!”

……

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選擇!

再一次的,孩子的童聲柔軟而又清楚的作出回答。

他的選擇是——父親尉容!

衆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就連蔓生也十分意外。

王燕回在此刻察覺大勢不妙,因為孩子的回答,已将整個局面扭轉!

一時間,王子衿竟也無法出聲。

她一直引以為豪的母子之情,她幾乎是奪定的相信着孩子一定會選擇他,她陪伴在孩子身邊的時間最長,明明孩子會選擇她才對!

這一刻,王子衿好似感受到她即将落敗——

因為,小寶竟然不向着她!

“是誰教他這樣說的?”當下,王子衿怒聲質問,“是哪個人教孩子這麽回答!是你!還是你!”

她的手指向尉容以及林蔓生,在兩人之間不斷游移,“是你們兩個,故意教孩子說這樣的話!想讓我們母子分開是不是!你們這樣蒙騙孩子,讓孩子在不懂事的情況下說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麽心思!”

“我才是小寶的母親!”王子衿的怒喊驚起在整座法院,“我才是!就算是你,尉容,你也遠遠比不上我重要!”

就像是瘋了一般,王子衿指責尉容後,又是對上另一人道,“林蔓生,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是你聯合了尉容欺騙小寶!讓小寶以為只要兩個都不選,就還能見到我!”

蔓生凝眸,這樣的反轉的确始料不及。

尉容伫立在一旁,沉聲說道,“俞法官,我想小寶已經做了選擇!”

“不是這樣的!俞法官!”王子衿又是朝法官喊道,“孩子被蒙騙了,他其實想要和我一起生活!”

“王女士,您請冷靜,先冷靜下來!”俞法官見情況不對勁,急忙想要安撫。

“子衿!”混亂中,王燕回亦是呼喊,試圖想讓王子衿恢複鎮定。

但是這一切已經不管用!

“俞法官,你等我再問一遍!”王子衿一邊說道,一邊立刻朝小寶奔了過去,她一下扶住孩子的手臂問道,“小寶,你告訴我,你剛才說的不是心裏真的這樣想。其實,你想和我一起生活,對不對?告訴我啊——!”

孩子一張天真的臉龐,有些驚恐,還有些緊張,卻是這樣堅毅勇敢的說,“母親,我沒有騙人!我馬上就會成為男子漢,長大以後就可以……”

然而孩子的話還未說完,王子衿只聽到前一句話,愈發崩潰詢問,“小寶!你怎麽能說謊?你這個孩子竟然說謊!你說謊!”

“……”寶少爺開始發懵,突然不說話了。

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小泉!帶小少爺走!”尉容一聲令下,宗泉立刻上前就要抱走寶少爺。

“不準帶走我的孩子——!”王子衿更是大喊,但是她又怎能抵擋宗泉的力道。

王燕回在同時上前,将王子衿一把扶住,沉聲提醒,“你要冷靜!你冷靜下來!”

“我還要怎麽冷靜!他們竟然教孩子說謊!”王子衿望向王燕回瘋狂的喊。

調解室內已然亂作一團,俞法官只能道,“王先生,您還是先帶王女士回去靜養,她這樣的情況實在不大穩定……”

“來人!送大小姐回家!”王燕回立即吩咐。

“俞法官,我方現在質疑原告王女士精神方面受損,希望法院能讓王女士接受精神科檢查!”這一句話由被告方律師游子敬提出,然而王子衿怒指厲言相向,“我沒有病,為什麽要接受檢查!”

“尉容!林蔓生!你們欺騙孩子,小寶長大以後,一輩子都會恨你們!一輩子都會!”王子衿被兩名助理攙扶住,就要帶離調解室。

但王子衿拼命的掙紮,甩開了那兩人,她的身體随之一晃,而後站定道,“法官大人,我現在要提出控訴!控訴尉容道德敗壞品行有失!他曾經對我這個大嫂,做過有失身份的事!”

……

就在當下,衆人又是愕然困惑。

原本是就撫養權而商讨,此刻怎會突然變成控訴?

而且,還是身為大嫂的王子衿指控自己的小叔子尉容?

“當年五月,在博洛尼亞的畫廊展,展會過後舉辦派對,在派對上,他明明看見我,卻還走向我!他竟然當衆吻了我!而當時,我已經是尉佐正的未婚妻,快要嫁給他的大哥!”王子衿突然将當年往事道出,一剎那的震撼就像是巨浪來襲。

“可是他,不顧倫理道德,不顧我和他之間的身份,居然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事後,他更是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其實他一直針對他的大哥,這一切都是他設局,他想要謀奪尉家成為繼承人!也是他,故意安排讓這個孩子不屬于我!”

“他這樣一個陰謀詭計的人,怎麽配當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帶給孩子的,只是欺騙傷害,絕對不會有愛——!”王子衿怒目望去,視線落在尉容身上,“尉容,我有視頻證明,那晚你就在派對現場!你敢否認!”

俞法官等人都驚到不知所措。

王燕回在旁聽聞,這第一時刻也覺得荒誕!

視頻證明?蔓生卻想起那一天在辦公室裏,王子衿的确有送來一張內存卡!現場也的确好像是一場派對……

面對王子衿驚人心魂的指控,尉容俊彥沉靜,雙眸更是沉然,“就算那天的确我也在現場,但我和你之間不會有任何牽扯,更絕對不可能會吻你!”

“你說謊——!”王子衿厲聲道,“尉容,你現在敢不敢拿你自己,你的家族,你的兒子尉司棠起誓!如果你說謊,就必遭報應不得善終——!”

衆人立刻望去,蔓生也是回眸瞧向身邊的他。

只見尉容舉起手,三根手指立起,“我起誓——!”

王子衿一下定在原地,顫了聲道,“都說虎毒不食子,尉容,你這個人太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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