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一碰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了。但還好，白起秋并沒有碰自己一下，很早就出去了。

前來收拾的丫鬟看了眼幹淨的床單，輕輕哼了一聲，眼睛裏滿是不屑，旁邊的丫鬟推了推她，才有所收斂，蘇四在妝鏡裏看到卻并未有什麽反應。接下來這個丫鬟重重地放下水，水濺到了蘇四的臉上，用帕子擦了擦臉，蘇四依舊沒有什麽動作。

後面的幾天，蘇四知道這個稍有姿色的丫鬟是白起秋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如今指派給她，很有一些認為自己能爬上主子床的憧憬，看到白起秋與蘇四之間不冷不熱，就加緊了對白起秋的示好，和明裏暗裏打壓着蘇四。

這一切，白起秋知道，卻也從不過問。直到有一天，蘇四發現自己收的好好的玉簪和戒指不見了，閉了閉眼，穩住心神，對小菊說，“你替我把綠柳叫來，再順道告訴白起秋，半柱香後我有事和他相商。”

不一會，小菊領着綠柳就進來了，“我不想和你多話，把玉簪和戒指拿出來。”

“少奶奶，你怎麽平白無故地冤枉人吶？我雖然是個奴婢，可是主人的東西我是從不敢拿的呀。”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承認，後果自負。”蘇四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縷手中的發絲，隐隐忍着怒氣，“一，二，三——很好。”

“奴婢就是冤枉的，奴婢沒有做的事，是不會承認的，請少奶奶不要為難奴婢了。奴婢告退了。”小菊倒退了一步，關上了門。

綠柳橫着眉問，“怎麽，少奶奶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太太的人，出了事，少奶奶可不好擔待呢。”

紅顏一怒

“我要做什麽？恩，正如你想的那樣，哦，不，可能比你想的還要更可怕一點。”蘇四玉潔雅致的手指輕輕從桌上撚起一塊刀片，“我要在你這張臉上割上九九八十一刀，等到結痂了，密密麻麻的，別提多好看了，然後，等它好了，再割上個百八十刀，你什麽時候說，我什麽時候停，至于什麽太太，我告訴你，凡是和白家沾上關系的，都得死。”

“當然，你要是不怕死呢，就盡管說出去，看看第二天你會不會悄然無息地消失在白府裏。怎麽，還不說？”不待綠柳反應過來，只覺得臉上一痛，刀片斜着臉擦了過去，直直釘在門框上，森冷的寒光，映襯着蘇四的眸子，“還不招，這刀片，就又要劃下來了。”

綠柳不覺全身一抖，“奴婢知錯，奴婢這就拿來，奴婢一時貪念，求少奶奶饒我一命，我這就去拿。”

“呸。”小菊在綠柳走了之後啐了一口，“賤骨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罷了，莫要和這等人一般見識。”蘇四擺了擺手。

綠柳恰好和白起秋一同進門，白起秋看了看綠柳臉上的血痕，也并未說什麽，“四兒，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嗎？這賤婢惹到你了？”

Advertisement

“奴大欺主，我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要是你對美人有意，那做妻子的理應為你安排好一切。”蘇四盈盈一雙秋水剪瞳瞟向白起秋，說不出的楚楚動人，“當然了，如果只是她一廂情願，我這白家的少奶奶也不能讓這賤奴壞了白家的名聲，你說呢。”平平的語調根本沒有一點疑問的語氣，放佛只是在說一件已經決定的事。

白起秋溫柔地笑了笑，“你看着辦就好，就後宅的事兒以後就交給夫人了。”

一來一往之間，放佛他們從沒有什麽血海深仇，就像一對相扶相持的少年夫妻一樣，甜蜜溫馨，誰也不知道，也許頃刻之間，就是拼死相搏。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小菊送少爺出去吧，待會兒我會親自送我做的補湯來。”

“看不出的蘇小美人還很會照顧為夫呢，那為夫就在書房等着了。”白起秋微微一笑，湊近蘇四幾步，在她飽滿豐潤的額頭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我等你。”

身側放佛還有着淡淡的木蘭香氣，蘇四伸手揮了揮，面露厭惡之情，“小菊，把我那上鎖的玉匣子拿來，将我爹娘遺物好生裝好。”撐着頭，眯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跪在堂下的綠柳，“我想想，該怎麽處置你才好呢？”

“少奶奶饒命，綠柳家中還有生病的老母親，還有...”

“少來這一套，耀武揚威的時候怎麽不想着你那一家子要死要活的親戚？”小菊又啐了她一口。

“我給你兩條路，一是混進李家去，想盡辦法嫁給李夏，給我盯緊了那個嫣兒，二，是死。”蘇四漫不經心地轉動着手裏的茶杯，“我還是給你三個數的考慮時間，一，二——”

“奴婢選一！”綠柳連忙叩頭，“奴婢不想死！”

“很好，過一陣子，我會給你捏造一個假身份，你從今天起就不要住在這裏了，我會安排你住到偏遠的農村，我蘇家的佃農家裏去，你就以他們女兒的身份進到李家，裏面自然會有人接應你，你只管低眉順眼做人，不可再如此高調，我盡可保你今後富貴一生。喏，這是地址，你自去吧，我會不定時派人與你聯系，一旦你有什麽不軌的行動，下一刻，我管保你人頭落地！”

“是，是，奴婢謹記。”綠柳忙不疊地磕頭下去了。

“小姐，你這是何苦，只讓她盯着嫣兒就行了，何苦一定要讓她嫁給李夏。”

“你不會懂的，我只是想，試一試，男人的心是否真的如此涼薄，若真是如此，綠柳長的也算俊秀，就算我送給他的最後一個禮物吧。”蘇四苦笑着，起身走出房外，“小菊，隔日你替我把雪天接來吧，這深宅大院，就你我二人，每日要應付這種種是非，真的太冷，太寂寞了。”

看着蘇绮羅瘦弱的身影漸行漸遠，小菊不禁也嘆了一口氣，這個家，讓小姐承受的太多了。

鋒芒乍現

蘇四熟練地遞上湯盅，揭開蓋子，“嘗嘗吧，我托廚房炖了好久的。”

白起秋深深看了一眼蘇四，問她，“我只聽人們傳言說這蘇家四小姐自小頑劣，不學無術，空有一張貌美的臉，肚子裏卻空空無物。現在呢，我的绮羅不僅聰慧無雙，心智成熟，頭腦冷靜，更是舞技超凡，現如今又煲的一手的好湯，可有解釋呢？”

看着白起秋一口一口抿着湯，蘇四眼裏除了漠然根本沒有別的表情，“任何人問我，也許我都會給出一個解釋，但是但凡是與白家沾上半個字的，都休想從我嘴裏只言片語。”

白起秋也未再執意要求什麽，只是認真看着手裏的書信，不再說話。

看到白起秋喝完湯，蘇四收拾完湯碗，告訴白起秋，“今後我會天天為你送湯，盡到一個做妻子的義務，但你，最好也要謹防我在湯裏下毒。”說罷嘴角一揚，給了他一個冷笑。“绮羅真是愛與為夫說笑，你要殺我，又豈會告訴我知道，我又怎麽會放心大膽的喝你煲的湯呢？”白起秋擡起眼眸，給了她一個明媚的笑臉。

蘇四抿嘴一笑，“夫君所言甚是。”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白起秋，你放心，我從未有一天忘記過我身上所背負的血海深仇，總有一日，不管手段卑鄙與否，我都要結果你這條狗命！”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卻還不見雪天來，只見門外小菊跌跌撞撞地半滾半爬着進來，看見蘇四，連忙拉住她就往外跑，“小姐，快，快，城西那個喜歡娈童的王老爺看到雪天，硬是把雪天帶走了！”

“什麽！你沒說你們是蘇府的人？”蘇四詫異，竟然還有人敢搶自己的弟弟。

“我說了，他說蘇家現在不足為懼，就算是你蘇四小姐的人又怎麽樣，他就是為白少爺做事的，還不能随意要個小厮？”小菊哭的臉都花了。

“這狗東西好大的膽子，你去随便找個人通知白起秋，告訴他這些事是否該給我個交代，要是下人沒能及時通報，告訴他我回來必定取他的腦袋，速去速回，不要有半點耽擱。”蘇四複又回房，靜靜對着鏡子束起頭發，盤起發髻，旋即又起身拿起放在櫃子裏一直沒用的上的鎏金匕首，原本這是打算對付白起秋的時候用的，沒想到要提前用上了。

“小姐，好了，我交代了阮先生告訴少爺了。快，小姐，我領你去。”小菊氣喘籲籲地跑來，喉嚨裏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來不及用走的了，我們去馬廄。”

夜幕漸漸降臨，騎着馬飛馳在小道上，蘇四的大腦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自己來到這裏時間不短了，卻只是一味的忍讓忍讓，才讓別人盯上了自己的家人，才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以至于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