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章節

麽糊塗啊！”相熟的人罵他，“蕭副官，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母親生了重病，一點軍饷根本不夠，我，我！我該死！你饒了我這次把，我再也不敢了！”史良腿一軟就要跪下卻被白忍冬抓住，“是我指使他的，我白天就對你懷恨在心。”

“哼，我就知道！”蕭副官冷哼一聲，“歲數不大，彎彎腸子倒是多！”

“要罰就罰我。”白忍冬靜靜站着，史良呆呆看着他，“白忍冬，你不要，不要做傻事。”

“既然你要出頭，好，把他倒吊起來！好好曬他一天！不許給飯不許給水！”

“是！”白忍冬毫不掙紮任人将自己捆起來，眼睛裏死氣沉沉，一絲光芒也沒有，直到他被帶出去，史良才反應過來，“不，不是他的錯！”

“把史良給我也關起來！”

“這樣下去，他還撐得住嗎？”蘇倫看着手下傳來的報告，“這小子怎麽這麽倔。”話一說完自己就明了了，自己當初被婠婠拒絕心死之時不也是這樣的？

“他好像什麽都不管不顧，一心就想找揍。”手下也是摸不着頭腦，看着挺俊俏也挺聰明的孩子怎麽就老是想不開呢。

“你不必多問，只需要在他們最過分的時候适當提點提點，不許弄出人命來，不然要你好看！”蘇倫淩厲的眼神掃了過去，“當然，适當的苦頭還是可以吃吃的。”

“是。”手下再不敢多問，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怎麽？還是白忍冬的事兒？”軟榻上一坨軟綿綿的物體動了動，一個小頭從軟毯裏伸了出來，“吵到你了？”蘇倫一臉憐惜，“讓你好好回房休息硬是要歇在這裏。”

“你沒有交接完，我不想離開你，那裏空蕩蕩的，就一個周伯，每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一個死去的故人。”婠婠黯然神傷，“這裏又熱鬧，人又多，我喜歡呆在這裏，你要趕我走？”

“沒有，我怎麽舍得趕你走，都是你啊，四處欠下了風流債，現在好了一件件的都要處理。”蘇倫話裏不無責備，待看到了婠婠因為午睡而紅撲撲的小臉卻一下子就沒有氣了，他吻了吻懷裏的小尤物，“你啊，做了再多的錯事我也不舍得怪你。”

“你身上好冷，脫了軍衣到毯子裏我給你捂捂。”婠婠揉了揉眼睛被蘇倫一身的寒氣激到，不情願地扭了扭身子，“都快要脫手了還這麽拼，浙商怎麽不見你上上心。”

蘇倫展顏一笑，眼裏有亮晶晶的東西流轉，“我的绮羅這麽聰明，我怕，我做不好。”

“蘇倫。”婠婠板起臉，“行啦行啦我會盡力的好嗎？最多，不讓你的浙商虧損好了。”蘇倫裝作無賴的攤開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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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好暖和！”婠婠低呼一聲，“你穿的這麽單薄，不冷？”

“我是個男人，又自幼就習武，身體好的不得了，我還曾經和李夏大冬天下着雪游過黃浦江，丁點事兒沒有。”蘇倫抱緊懷裏畏寒的小女人，順便把她冰涼的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點了沒有？”

“不要啦，你會冷。”婠婠掙紮着，卻被蘇倫緊緊箍着，“我很幸福。”蘇倫輕輕說道，“一點兒也不冷，倒是你再動，會有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覺察到蘇倫幽深的黑眸緊緊攝着自己，婠婠埋頭于他的頸窩之中，“它要是敢動，我就剪了它。”

“呵，好潑辣的小绮羅。”蘇倫笑得身子震顫，“有什麽好笑的？”婠婠郁卒。

“沒有，只是很久沒有看到你有生命力的樣子了，你知道嗎，從前我一閉上眼睛，腦子裏滿是你在校場上一身大紅的旗裝，就那麽志得意滿地站在陽光底下發絲飛揚的摸樣，你的笑聲那麽清脆，你笑的那麽美，你知道從那以後我手下有多少兵暗戀你嗎？

我甚至都很後悔帶你去了，我想私藏你的美，但是若是不帶你去，也許我連這記憶都沒有。”蘇倫緊緊摟着婠婠，“不管你經歷了什麽，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兒，你永遠是我心尖兒上的妹妹，我最愛的绮羅。”

“蘇倫。”婠婠滿臉的歉意，“我有好多對不起的人，其中一個，便是你。”

“不要說了。”蘇倫揉了揉她的頭，“起碼我是幸福的，我現在擁有着你。”

自暴自棄（二）

“忍冬，忍冬？”被吊在校場上，忍受別人的譏笑，白忍冬充耳不聞，時間越來越長，他的汗都滴在了沙地上，嘴唇都起了皮也沒有告饒一聲，恍然中，似乎能聽到婠婠在耳邊柔柔的呼喚自己，他努力睜開眼睛，幻覺，還是幻覺。

在腦海中想了千百遍，如果自己死了，如果自己快死了，她會不會來，結果是，不會。不過，自己心中還是慶幸的，還好她不曾來，否則讓她看到了自己這副狼狽的摸樣，自己寧可永遠不見她。

他想起了一首日本的和歌，“盛開時美麗，消逝時悲哀，歡樂時甘，離逝時苦，宛如朝露。”嘴角緩緩揚起一絲苦笑，腦袋因為充血快要炸開，他不能思考，滿心滿眼都是蘇绮羅，在笑的蘇绮羅，哭泣的蘇绮羅，充滿活力的蘇绮羅，絕望悲戚的蘇绮羅…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不遠處看着他，旁邊站着她名義上的大哥緊緊拉着她，“不要去，若是這麽一點磨砺都經不起，以後，實難從軍。”

“我知道，可是，可是！”婠婠面色煞白，“我不能看他受苦！”

“绮羅，你看着我。”蘇倫捧着她的心形小臉，“是你要這樣安排的，你得記住，如果你要去，那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你的眼光很好，白忍冬比他哥哥要更加的韬光養晦，他是個好苗子，絕望和憤怒可以讓他成長，讓他成為一代名将，所以此刻，你還是去嗎？”

婠婠氣餒地蹲下身，“扶我回去，我不想看。”

“绮羅，你不知，在把悲傷無限放大的同時，也可以縮小它，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所以說，沒有什麽是一輩子不可以忘懷的，前提是自己想要忘記。錯過的東西便是錯過了，除非是他心底還存有小小的僥幸，那麽就是給了他思念你機會，判了自己死刑。”蘇倫定定看着蘇绮羅，“如果他還是個男子漢，就該暫時放下這一切，積極地面對自己的未來，闖出一片天來，要是那時，他榮歸故裏，我絕對不阻止他見你。”

“依你所言。”婠婠攀着他的脖子，“帶我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解決。”

蘇倫輕輕點了點頭，只願自己所說的能真的為她聽進去才好，自己是懷了私心的，他甚至不願意她的周圍出現任何一個男人，可是，他做不到，也不能這樣做，她的美是有目共睹的，而她的心也遠遠比她表現出的強硬要柔軟的多，所以，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職責，看護她，在她迷途的時候，指導她。

“你，當時的心情，是否也如他一般？”婠婠趴在他的懷裏，任他抱起自己回家，“是的，甚至比他更絕望，甚至想一死了之。”蘇倫笑了笑，“但是現在的幸福早已讓我忘記了原來的凄苦，惟願此刻永恒。”

“不許你逃避，告訴我，當初你…”婠婠不依不饒地問他。

“當初，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咬舌自盡的那一晚，我幾乎也不想活了。”男人的臉上充斥着驚慌和無助，“我什麽都有了，權力，家世，唯獨沒有你。”

“為什麽你就那麽讨厭我呢，我問了自己千百遍也尋不到答案，曾經我們是那麽親密無間，難道就因為我是你名義上的大哥？”男人陷入了回憶，在過往的漩渦裏苦苦掙紮着，婠婠見此再不敢問他，只是倚着他，柔柔喚他，“蘇倫，蘇倫…”小貓一樣嬌氣而惹人憐惜。

“不想了，再不想了。”蘇倫搖了搖頭，“若是你再離了我，我必定毫不猶豫的從你的面前消失，此生再不出現。”

“不會的，再不會了。”放佛感受到蘇倫的那份決絕，婠婠的小手在他胸前輕輕撫着，“大哥，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會開心的。”

“什麽？”蘇倫低下頭捉住那小巧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我劫下了李洛，他告訴我。”婠婠笑了笑，“我們的父母，并沒有死。”

“什麽！”蘇倫驚愕地瞪大雙眼，“不可能，我親眼。”

“是的，我也親眼看到。”婠婠眯起雙眼，“你想，李洛得不到我家的財産，自然手裏該有一些把柄，用來威脅我們，或者直接從她們嘴裏套出來。”

“好狠毒的心腸。”蘇倫捏緊雙拳，“此事李夏？”

“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