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章節

狼牙寨！”

小鳳聞言一抖，眼裏皆是驚恐和淚水“師兄，我——”

“小鳳，師傅性命攸關，我今日暫且離去，若是明天我看不見你和金雕下山謝罪的影子，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阮子傑背着杜心五起身，“咱們走！”

“很好。”躲在暗處如同一道影魅般的白忍冬吹熄了手中猶自在冒煙的手槍，臉上微微帶着一絲殘忍的笑意，恍若白起秋，“真是意外收獲，明日，趕在阮子傑之前，我們去解決一個人。”

“衰草連橫向晚晴，半城春色半聲笛，悔将綠臘作紅玉，滿座衣冠，無相憶。”婠婠在院子裏輕輕哼唱這首歌，那個素淨的男子放佛一直不曾走遠，“青衣…再不會讓我身邊的人像你一樣死去了，我會好好守護他們。”婠婠眼裏有水光霧氣，“是我害了你，青衣…”

“小姐！大事不好了！”是自己派出去保護白忍冬的一個手下，滿面的疲倦，但是一臉的肅穆，“怎麽了，不要着急，慢慢說。”

“杜心五，死了！”

“什麽？！”婠婠的眼睛倏地睜大，“怎麽可能？！他武功那麽高！怎麽可能！”

“小姐，我親自跟着去看的，一代武學宗師，就那麽，死在一個簡陋的醫舍裏面，阮子傑已經哭得不成人形了，那麽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唉…”手下想來，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是誰，是誰幹的？”婠婠一把抓住手下的前襟，“是小鳳？還是金雕？還是那群匪類？”

“小姐，都不是。”手下垂下頭，他不敢說，如果小姐知道是白忍冬，對她而言會是一個多麽大的刺激。

“說！”婠婠的頭一陣劇痛，她知道自己的瘾又要上來了，“快點！我要撐不住了！”

看着主子煞白的面龐，手下再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是白忍冬。”

“什麽？！”婠婠只覺得腦中炸開了一般，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住，自己的手下皆是自己培養的心腹死士，若是說了，就絕不可能有誤，可是，這要她如何接受。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周伯正好到院子來，準備侍弄侍弄花草，再取一些自己重的香蕪入菜，卻見婠婠面無人色，額上皆是大滴大滴的汗，“糟了！你啊！”周伯狠狠瞪了一眼手下，“快扶她進去！我去煎藥！”

“我不嫁！我根本就不愛洪孝！為何要我嫁給他！”顧傾城坐在房間內大發脾氣。“你不是說了，青幫洪幫勢不兩立嗎！怎麽，你害怕了！你要賣掉你的親妹妹嗎！”

“混賬！”顧飛揚一拍桌子，平日穩重的面色早已不見，“我怕了他們？自打我從爹的手裏接下這青幫，我就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什麽！”

“那你為什麽要讓我嫁給洪孝！”顧傾城絲毫不退讓，死死盯着她的哥哥，眼裏滿是眼淚，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流下來。

從小，顧飛揚就是極其疼愛自己的妹妹的，如今見她這副摸樣，自然心中不忍，遂放緩了口氣，“你可知道，你若是嫁給了洪孝，洪天就答應将洪幫拱手送上。”

顧傾城只是呆呆地張着嘴，“那，我嫁給洪天，不也是一樣的嗎？”

“洪天都多大了，你和洪孝才最為匹配，而且洪天也說了，你必須嫁給洪孝，不然交易就作廢。”顧飛揚覺得這真是自己接任青幫以來最高興的時刻了，雖然有一些莫名的失落，但是最大的對手願意俯首稱臣，願意将生意和手下都拱手讓給自己，而自己，只要嫁出一個妹妹就好。

再看那洪孝，出手狠辣，眼神銳利，能夠收入囊中，成為自己的妹婿，那實在是一件順心的事兒，洪天雖然年歲是有些偏大，但是勝在穩重，聰明，這一文一武，如果成為了自己人，那成為整個上海灘的霸主，就指日可待了。

此等交易，他在心中已經盤算了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的妹妹除了長得好看些，會唱些小曲兒，也沒什麽太多的優點，如今用她換青幫的鞏固和壯大，那簡直是一筆一本萬利的買賣。

“就這麽說定了，這個月我就着手操辦，先把婚給定了，再接着，下個月初一你們就完婚！”

“大哥，你，你——”顧傾城的淚水終于是滑落下來了，她知道大哥做的決定絕對不會有更改，也不容她質疑，她不能用一個人的任性去毀了整個青幫的前途。

“金雕和小鳳逃了。”阮子傑面沉如水，他還沒有走出恩師離去的陰影，整整三天水米不進，嘴唇上已經起了一層的燎泡，“若不是我如此魯莽，師傅怎麽會，為了救我而死。”短短幾天，他就像活在地獄裏一般，這個念頭折磨的他幾欲癫狂。

“師兄，小鳳和金雕跑了。”他的同門師弟看着死氣沉沉的阮子傑，心下也是不忍，可他沒有辦法讓殺了恩師的仇人就這麽跑了，于是大着膽子想要拍一拍阮子傑的肩膀，手還沒有伸過去，阮子傑因為幾日不曾開口而暗啞的聲音就傳來，“我知道了，給我收拾行囊，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手刃本門叛徒和匪類。”

“是！”小師弟雖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就竄出門給阮子傑收拾東西。

“婠婠怎麽了？”以往蘇倫回來，都會看到婠婠或是在和袖珍貓玩耍，或者在院子裏賞花，今天大廳卻空無一人，整個屋子裏飄蕩着一股藥味兒，蘇倫顧不得換衣服就往二樓跑。

“周伯，是不是？”正碰上婠婠門口，端着空藥碗的周伯，周伯卻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他，他也顧不得問周伯又在鬧什麽別扭，就急急推開門。

婠婠面色依舊很差，不過剛剛那種痛苦的感覺已經緩和了很多，看到蘇倫眼裏滿是複雜的神色，也不願先開口，只是靜靜躺着。

“绮羅，怎麽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蘇倫盡量将聲音放柔和，“你，可知道，杜心五死了。”婠婠看着他，面色沒有改變。

蘇倫臉色霎時一變，“不會是？”

“沒錯，就是死在了湘西，死在了混戰中，死在了，白忍冬的手裏。”婠婠鼻子一酸，聲音幾近哽咽，那個慈眉善目的大師，那個曾經偷偷喜歡過自己母親的大師，“母親已經知道了，我派人送她和父親去湘西，說是要送他最後一程。”

“我——”蘇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自己的亂發的醋意，不許婠婠去湘西，讓白忍冬一個人胡來，“你——”

“不用說什麽了，你留在上海灘吧，我要去哪裏一趟。”婠婠疲憊地搖了搖頭，“不會有事的，你去吃晚飯吧。”

“婠婠？你又要拒我于千裏之外麽？我知道此事我做的欠妥，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害怕，他們都太優秀，我不能——”蘇倫抿着雙唇，一身的傲氣俱已經被眼前這個女子磨砺得絲毫不剩。

“我明白，我沒有怪你，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過是，對魯莽行事的人，要施以一些懲罰以保證他不走上像他哥哥一樣的路。”婠婠點了點頭，“你莫要自責。”

“我要和你一起去。”蘇倫看着婠婠，“這事兒，可以說全是我的過錯，我要保證你的安全。”

“好吧。”婠婠點了點頭，自己如今身子就像一個空殼一樣，元氣都已經被大大小小的疾病，暗害給整垮了，如果有一個可以信賴也不是什麽壞事。

“阿孝，你今天這一身穿着真是俊秀極了。”洪天愛惜地撫摸着洪孝的頭，“高興嗎？就要娶到意中人了。”

“大哥，這一切，都是你為了我做的。”洪孝并不知道洪天為了他，甘願交出整個洪幫，只知道洪天與顧飛揚這一段時間經常洽談，最後終于是把婚期定下來了。

“阿孝，你都這麽大了，都要娶老婆了，爹娘看到了，一定會很開心的。”洪天微微一笑，給他套上外套，“走吧，司機在等着了，訂婚宴遲到，弟妹該生氣了。”

“唉！”洪孝玉面生光，響亮地應了一聲。

顧傾城的房間裏，幾個姐妹在激烈地讨論她該穿什麽衣服，只有顧傾城呆呆看着窗外，“洪天，洪天——我們真的要這樣錯過嗎？你就，一點也不愛我嗎？甘願将我推給你的弟弟。”

“來啦，裏面請。”顧飛揚也換上一身淺亞麻色的西裝，看到洪家兄弟的車開來，連忙走下臺階歡迎他們。

“和咱們那麽客氣做什麽，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打從洪天出來，女賓們的眼神就似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洪天也只是淡淡一笑了之，心裏卻是不由得想起那個紅綠光影下的女子，她的臉色那麽蒼白，那麽嬌弱，眼神那麽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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