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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 天氣仍舊帶着夏日的炎熱。

楚源身上套着一件藍色T恤，下面是黑色的休閑褲，他長得高，身材又好, 随便穿都好看, 栗色的頭發和琥珀色的雙眸, 給他增添了幾分柔和感。

兩個人靠的太近，怼到季安眼前的面頰，潔白柔軟，皮膚好到爆炸。

呼吸交融間, 青年的睫毛微微顫抖，不适應的捏緊了奶茶，幸虧裏面喝掉了一半, 不然就要被擠壓的飚出來了。

明明是很溫柔的人，為什麽壓迫感……好強？

或許是察覺到青年的不安，男人主動退後一步，率先道歉：“不好意思，剛剛我離的太近, 不小心撞到你了。”

季安搖頭, 表情緩和起來, 尴尬的躲開對方的視線：“明明是我的錯，沒受傷就好。”

彼此沒事，季安正想走人，便聽到男人詫異的發出一個感嘆詞。

“怎麽了？”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楚源湊近, 清爽柔和的香水味彌漫過來，他定定的看了半響，在季安緊張的要推開時，他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也是東大的學生，今天我們在走廊上，見過的，還記得嗎？”

被一群妹子包圍的高富帥，季安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啊。

他尴尬的點頭。

“你是什麽系的學生？”男人示好的伸出手，笑容溫柔，“我叫楚源，是18屆美術系的新生。”

“啊…”

季安心底是不樂意和這種人扯上關系的，光是今天走廊上見到的一面，就明天楚源絕對是人緣很好的一類人。

交情的太深的話，難免會被帶入圈子，面臨一大堆‘新朋友’的打量。

但現在……

只是握手而已。

拒絕的話，是不是太沒禮貌？

還是別自作多情了，萬一對方只是禮貌性的伸手呢，腦補太多是病，得治。

夜晚的霓虹燈下，青年時而蹩眉，時而放松，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十分生動。楚源的左手不由得在摩挲衣角，怕自己手癢的摸了上去。

青年伸出手，和男人一觸即分：“你好，我叫季安，也是美術系的新生。”

“你也是新生，軍訓時我怎麽沒看到你。”

季安含糊道：“有點意外。”

夏日的風吹過，帶來一陣熱氣，街道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群相互攀談，偶爾有人好奇的張望過來，見到季安和楚源後，便悄咪咪的低頭和小夥伴談論着。

楚源臉上始終挂着微笑，散發出一股子溫柔的氣質。

他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既然大家都是美術系的新生，以後可以約出來一起玩啊。”

季安點頭，卻沒說要給聯系方式。

靜待半分鐘，男人自然而然的低頭，看向右側的手表：“我等會兒有聚餐，抱歉，得先走了。”

這話說的……好像兩個人有什麽約定似的。

季安有些別扭的點頭：“我也該回家了。”

“那…再見。”

“嗯。”

兩個人在街口分離，季安一口氣将奶茶喝完，裏面的珍珠全都吸了出來，這樣就不用拆分了，直接丢到幹垃圾桶裏。

他目前的住處，就在距離學校，一個公交車站點的普通小區裏。

走路回去大概需要十五分鐘。

季安一個大男人，也沒有走夜路危險的麻煩，塞上耳機，一邊走一邊聽歌的朝住所走去。走過繁華的步行街後，身邊驟然空蕩蕩起來。

所幸有音樂陪伴，倒也沒有孤寂。

小區有些年頭了，側邊的門開着，随便進出，保安是一名五十來歲的男人，就坐在保安室裏看報紙，基本是個擺設。

季安的家在一樓，雖然光線和通風都不好，但勝在便宜。

作為弟弟的季燃目前正在讀高三，來回跑太麻煩，幹脆申請了宿舍，一心一意備考，只有每個周末能回來半天，其餘時間都在上課。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

季安給自己接了杯水，就回到房間裏去了。

房間的窗戶對着個小花壇，由于長期沒人打理，裏面花草早就枯萎了，沒了遮掩，窗戶便正對着小區外的公用停車位。

由于通風不好的緣故，窗戶常年都是半開的。

季安給好友發了個消息，告知對方自己安全到家，何一沣沒回消息，大概是在表演中。發了一會兒呆後，季安起身，想把窗簾拉上去洗澡。

窗簾是很普通的淺米色，不透風。

手指捏上去有着些許粗糙的質感，窗戶做了防盜窗，隔着鐵質的圍欄，能見到外面的車輛，正對着窗戶的是一輛黑色的雪佛蘭，很常見。

算了，等洗完後再拉上吧。

猶豫片刻，季安放開手，拿着睡衣去了浴室，男人洗澡都很快，不過短短十五分鐘，他便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夏日的睡衣很薄，染上了身上未擦幹的水珠，緊緊的貼在身上，讓人有些不舒服。

頭發沒用吹風機，幹毛巾擦過後沒多久，發尾又滴答滴答的落下水珠來，劃過雪白的脖頸，透過衣領，落入胸膛。

“啧。”

季安随手拿起手邊的白色毛巾，像是穿披肩的一樣，搭在肩膀上，水珠一滴下來，便會被毛巾吸收。

唰！

窗簾拉上，唯餘房內的燈光透露出來。

黑色雪佛蘭停留了五六分鐘後啓動起來，離開了小區。

***

季安正在算賬。

父母破産有些年頭了，留下來的那部分資産，還不夠填補他的醫藥費，他目前已上了大學，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坐吃山空。

得去找兼職才行啊！

華國的兼職行業沒有米國發達，學生由于時間的不确定性，能做的兼職，除了發傳單的外，就是補習。

季安思考了一會兒，給他的上一個補課老師打了電話。

這個老師也是東大的學生，之前季安讀初中，家裏還沒破産時，對方一直在給他補習，兩個人後面慢慢成了亦師亦友的關系。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後被接通。

“安安，你好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事嗎？”

男人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一如既往的穩重成熟，讓人安心。季安的唇角不自覺帶了一抹笑，他道：“本來高考後就想聯系的，只是沒想到去做了手術——”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男人激動的打斷了：“手術？？安安你的心髒病……好了嗎？”

“已經治好了。”

“太好了。”男人難得的高興起來，透過網絡，仿佛都能看到他喜悅的面容，只不過沒過一分鐘，他的情緒驟然低落下去。

“安安…”

季安：“嗯？”

“你去做手術，都沒告訴我。”他抿着唇，“我以為……我們已經很親密了。”

“啊……這個…我很抱歉。”季安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道歉，“因為當時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完全就是拼一把，我怕到時候……你會傷心，所以才瞞着的。”

男人渾身低氣壓的沒說話。

好吧！季安也知道自己這次的做法不對，透着一股子我是為你好的渣渣感。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萬分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現在想一想，他這次手術，好像一個人都沒告訴，包括自己的弟弟……是挺奇怪的。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季安遺忘了。

“噗。”男人的笑了一聲，語氣再次輕松起來，“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好，謝謝你，陳牧哥。”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在季安都快要忘記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時，男人反而主動提了起來：“這麽晚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啊？”季安反應過來，“陳牧哥，我想問問你，哪裏能有家教的兼職？”

陳牧以前在他家裏來兼職過，應該有人脈和渠道。

“兼職？你很缺錢。”

“對啊。”季安哭喪個臉，“這次的手術費很貴的，我先在是個負資産。”

“欠多少？”

“一、一千八百萬。”

陳牧：“……”

“好吧。”他扶額，“确實挺大的。”這筆錢如果按部就班的上班，感覺完全還不起啊。

“欠債先放到一邊，我和季燃還要上學，需要學費和生活費，至少這筆錢，我現在要努力賺到。”季安道：“所以，就拜托陳牧哥了。”

“這樣吧，明天你有空嗎？我們見個面。”

“有啊！”

“我和朋友創建了一個教育機構，正好缺老師，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來試試。”

季安驚訝的‘哇’了一聲：“陳牧哥你好厲害啊！”

“這也沒什麽，明天你幾點有時間。”

季安：“我最後一節課是下午六點結束。”

“好的，到時候我去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攻【癡漢笑】：嘿嘿嘿，看到洗澡後的安安了，超可愛。

季安：永遠忘不了的負債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