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09

秦宴承認的太快,又很平靜,淩安有些糾結了。

所以,秦宴真的是他粉絲嗎?

但如果不是,怎麽解釋微博只關注他一個人,天天打卡報道?秦宴作為秦氏負責人,時間寶貴,說是分分鐘上千萬一點也不誇張。

淩安忍不住看秦宴。

注意到淩安的視線,秦宴偏下頭,雖然沒什麽表情,聲音卻沒了冷硬,“想說什麽?”

怎麽開口呢?

淩安思考切入點,思考怎麽婉轉,自己在腦海裏組了個圓桌會議,最後通通推翻。

算了。

秦宴既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他扭扭捏捏做什麽,直接問就了事,最多一個“不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是我粉絲?”他幹脆問出來。

秦宴抿了下唇,“不是。”

淩安想也是,他又沒什麽代表作品,難道秦宴也顏控,粉他的顏值嗎?

“但你看起來,很像是。”淩安的手肘撐在車窗上,支着下巴,露出的手腕纖細白皙,眼尾彎了起來。

看一眼淩安,秦宴沒說自己被救過的事,“外公喜歡你。”

這就是理由嗎?似乎,也合理。

“對了,你以後別在微博的評論區發這樣的話了。”記起之前登微博時,粉絲對秦宴的圍攻,淩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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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宴點頭,“嗯。”

“我設置了陌生來電拒接,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淩安又解釋。

這時恰巧遇見十字路口,紅燈停車,秦宴轉頭,注視淩安眼睛,“我給你名片了。”

淩安尴尬一秒,總不好說,開始不認識你,後來一查,太神仙了,就把名片供了起來。

仗着秦宴并不了解他的小習慣,他摸了摸耳垂,說了謊,“那天回去,放在衣服口袋沒拿出來,衣服拿去幹洗完就捐了。”

秦宴神色沒什麽變化,但不說話了,臉也轉回去,盯着前方。

淩安觀察秦宴,總覺得,對方好像有那麽一丢丢,不開心?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點開拒接來電的位置,一個號碼一個號碼找過去。他當時掃了眼那張名片,記得幾個數字。

翻一圈,排除法篩選到最後兩個,就是一位數的差別,他有點不能确定。

淩安報了一串數字,“這是你的號碼嗎?”

“最後一位數,6。”秦宴再說了一遍,“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淩安捏着手機,低頭看了會那串號碼,笑起來,眼底仿佛藏着星辰,“那我以後不跟你客氣了。”

秦宴簡單的一個音回應,“嗯。”

語氣前所未有的透了幾分愉悅。

如果江行越在這裏,肯定震驚的下巴掉下來,說不定還會歡快的弄個紀念日。

現在下午三點多,路上不堵車,只花了半個小時,他們就從南城繞到北城。這裏安靜,沒了城市的喧嚣,節奏都慢下來。

車速變慢,淩安看見前方大門守着的身姿挺拔的軍人,不禁多看了幾眼。

“外公身份比較特殊。”秦宴說。

淩安颔首,“我知道。”

例行檢查後,車子開了進去,繞過一塊極大的草坪,停在一棟老式洋樓前,淩安下車,擡起頭看。

這棟宅子很有名,建于民國,住過不少名人,他還小的時候,跟父親去參加過一場拍賣會,這棟宅子就在拍賣行列。

現在想起來,拍下宅子的人,似乎就姓秦。

他記得,那會他貪玩,到處跑,後來迷路找不到爸爸,哇哇大哭,遇見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哥哥,幫他擦眼淚,輕聲哄他,最後牽着他找爸爸。

那個小哥哥,就是那位拍下這棟宅子人的孩子。

秦宴也姓秦,比他大六歲,各項都符合當年他遇見的那個小哥哥,不禁轉頭看向秦宴,會不會是他?

“嗯?”秦宴微微擡眸,眼睛黑而深邃。

淩安搖搖頭,“走吧。”

老人早就在等淩安了,聽見聲音,他走出來,看見淩安,就笑起來,“來啦。”

“老爺子,”淩安問,“您有什麽事找我啊?”

“我要回B市了,回去之前,再見見你,”他拉着淩安手腕,“來來來,陪我下盤棋,我還沒跟你下過。”

淩安笑了,“好,我陪您下。”

江老很高興,“得下個痛快。”

老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易近人,笑容慈祥,跟他相處,淩安并不會覺得不适,經常忽視老人曾經的身份。

所以下了幾局,他的坐姿越來越随意,直接踢了拖鞋,盤腿坐,懷裏塞個抱枕,下巴放在上面,懶洋洋的。

江老問:“你順利解約了嗎?”

“解約了,”淩安感激道,“真的太謝謝您了。”

江老擺擺手,“解約了就好,小孩,你以後要記得,合同不要随便簽,簽之前,一定要仔細閱讀條款,別聽人講得天花亂墜就動心,凡事多思考、多詢問。志存高遠,也得腳踏實地,明白嗎?”

“我明白的。”淩安正色說。

說完,他下了一步棋,翹起嘴角,“老爺子,您又輸了。”

江老聽完,一改剛才的正經,耍賴,“重來重來,你之前都叫我爺爺了,得讓讓我。”

“您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好意思耍賴皮?”淩安跟他拌嘴,護着棋,一步不讓。

江老氣呼呼,是沒有胡子,否則胡子都翹起來,餘光瞥見秦宴過來,他靈活的下座位,走到秦宴面前,拉他快步過來。

“來,你跟他說,讓他讓我。”

淩安沒起身,就是仰起臉,星眸燦笑,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像月牙。

可能是熱的原因,他的襯衣解開了兩顆扣,露出精致的鎖骨,秦宴的角度,還能看得更深入,他飛快移開目光。

又聽淩安含笑問:“秦先生,您覺得呢?”

秦宴扶着老人坐下,“外公,輸了就輸了。”

江老:“……”

淩安抱着抱枕,側臉枕在抱枕上,對秦宴眨了下眼睛,而後說:“老爺子,咱們下圍棋吧。”

“你還會圍棋?”

“會一點,不精,您是我爺爺輩了,得讓讓我呀。”淩安态度誠懇,眼眸清澈,更是誠信十足。

江老摸着下巴,“我,考慮考慮。”

淩安不止精象棋,也精圍棋,但他什麽都沒表現出來,連輸幾盤,哄得江老開心的都年輕了幾歲。

一直下到六點多,留下吃過晚飯,江老才放淩安離開。

秦宴送他回家。

到小區門口,淩安下車後,又轉回來,彎腰敲了幾下車窗。

車窗放下,秦宴注視他,“還有事?”夜風中,他的語氣柔和了好幾個調,莫名的有幾分溫柔。

“要進來坐坐嗎?”淩安問。

秦宴握了下方向盤,想起書房裏成堆的文件,搖頭,“不用了。”

“好吧。”淩安也不強求。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他笑着問:“你有微信嗎?”

“有。”這次不再回合制,說一句話,回一句,秦宴主動說,“我加你。”

“好呀。”淩安調出二維碼,給秦宴掃。

互加完微信,淩安重新站好,一手插在口袋裏,“那秦先生再見。”

“再見。”

車子開走,很快彙入車流,淩安收回目光,轉身回家,腳步有些輕快。

第二天,淩安又是早早起床,不過因為昨晚睡得早,而且睡覺前心情不錯,醒來精神很好。

穿戴整齊,吃過早餐,他帶着顧林晗出發前往電視臺。

他們依舊早到了半小時。

跟昨天被無視不同,今天工作人員對他們的态度有了改變,多了恭敬,前前後後給他送水、送點心。

淩安和氣地對工作人員笑,跟昨天一般無二。

沒多久,其他嘉賓也陸陸續續來了,經過昨天認識,今天互相打招呼,多了幾分熟稔。

除了周林懷。

但大家表面,并沒跟他計較。

周林懷走到淩安面前,冷冷看着淩安,從鼻子哼出氣,壓低聲音,“別得意。”

顧林晗昨晚已經把周林懷讨厭他的原因說了,說起來淩安其實覺得冤,他怎麽知道,他上熱搜那天,周林懷恰好買了熱搜?

再說,他又沒買熱搜,網友自發刷上榜的,也怪他?

真的要怪,難道不應該怪自己不舍得花錢,沒直接空降第一嗎?!

神經病。

淩安可不是被轉嫁怨氣的軟沙包,不會回擊,他張嘴就氣死人,“我有能力,願意得意,你奈我何?”

“你!”周林懷咬着牙!

淩安挂着笑,指了指上方,“有監視器哦。”

話落,他越過周林懷,走向其他嘉賓,再沒給周林懷一個眼神。

沒多久,助理來通知錄制。

昨天已經彩排一次,正式錄制并沒差多少,只是多了主持人自由發揮部分。

淩安咖位最小,被安排在最邊上的位置。

他微笑,梨渦淺淺,安安靜靜地站着,聽主持人侃侃而談,跟其他幾個嘉賓互動,并不主動給自己加戲,全心全意當花瓶。

跳脫那層“追名逐利”的心理,淩安覺得,當花瓶确實挺好的。

不用絞盡腦汁地接梗,說話,生怕說錯,就只要站着,微笑,待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再表演一下,輕輕松松就賺到演出費。

就,感覺真的挺好的,完全不累。

淩安放空神游,沒怎麽去聽他們對話,忽然,他被旁邊的人輕輕撞了一下。

他回過神來,有些茫然轉臉。

主持人笑着問:“你是在發呆嗎?太無聊了?”

這個問題尖銳了些,但淩安并不怕,落落大方的,“我在回味剛才吃得草莓蛋糕,早上沒吃飽,餓了。”

臺下觀衆哈哈哈哈哈笑,臺上其他嘉賓也笑起來。

“好了好了,那麽不耽誤時間,我們直接進入今天的正題吧,大家期不期待!”主持人問現場觀衆。

“期待!”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啊!”

氣氛瞬間起來了。

淩安還是最後一個登場,但跟昨天不同,昨天的彩排順序,是有人趕時間往前排了,今天,導演是将他作為大軸。

昨天淩安的配音,讓制作人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豔到了。

最後大軸,當之無愧。

錄了幾個小時,終于到淩安。

觀衆席上的觀衆、工作人員,乃至臺上錄制的嘉賓們,其實都累了,淩安起身,先向所有人都鞠了個躬。

然後開嗓,清唱了一段《冰雪奇緣》裏,小安娜的歌。

觀衆:!!!

卧槽!

童聲清脆、幹淨,在封閉的演播廳,循環回蕩,疲倦一掃而淨,所有人炯炯有神地看着淩安。

氣氛重新調動起來,淩安便停下來。

他朝導播那邊,做了個手勢。

……

錄制完成,大家一起往後臺走,向鈞跟淩安落在最後面。

向鈞問:“你待會有時間嗎?”

“有的。”因為錄制時長一般沒辦法固定,所以他跟孟青約了明天。

“那我們聊聊。”向鈞帶淩安往他個人的休息室走。

關上門,隔絕了其他人好奇的視線,向鈞直接說:“你有興趣給動畫電影配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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