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雪足
皇上雖然處死臨濟, 又廢了賢妃的封號,可心裏面仍然有個疙瘩。
這段時間臨濟頻繁的出入後宮,不知道接觸了多少後宮佳麗, 想到這個, 皇帝便夜不能寐。
次日下朝後, 崇安帝召陸謹來鹿鳴宮。
紫陽真人入獄,臨濟被淩遲, 今日鹿鳴宮的丹藥爐停了, 陸謹進去的時候,并沒有聞到那骨子煙霧缭繞的氣息。
他氣定神閑的站在皇帝的面前,行禮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陸愛卿免禮。”
皇帝也不繞彎子,給謝離使了個眼色,謝離便同陸謹将昨夜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陸謹。
謝離說完後, 崇安帝愁眉不展道:“陸愛卿,此事事關皇家臉面, 朕要求你幫朕查清楚, 這紫陽真人和臨濟到底有沒有同黨!”這件事他沒交給林紹晟做, 是因為林紹晟是姚家的人, 因為臨濟這事, 崇安帝對姚家很不滿。
陸謹是個聰明人,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崇安帝的意思很清楚,到底有多少後妃被臨濟給沾污了, 可這種事情人對帝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自然不能說出口,只能靠陸謹自己去揣度聖意。
陸謹神色平靜道:“陛下,要徹查此事臣需要兩日時間。”
崇安帝點頭道:“那此事就交給你來辦。”
兩人說完後,崇安帝讓謝離送陸謹出宮。
這時,一個黃門匆匆進入宮內,上前道:“陛下,豫王殿下,太子殿下,姚首輔,薛次輔前來觐見陛下。”
崇安帝聽到豫王後,便皺了皺眉,他道:“就說朕沒空。”
黃門領命出去了。
謝離将陸謹送至宮門外,無人處,陸謹對謝離拱手說了句:“多謝公公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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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離頭發發白,但容顏卻不老,皮膚白淨,眉目俊秀,他和陸謹同年,若不是受了宮刑,原也該是個風清月朗的公子。
他言行舉止偏女氣,眼長如絲,嘴角輕輕勾起,手指微翹:“昔年咱家落難,若非你在聖人面前求情,咱家早就死了,今日算是咱家還你的人情。”
陸謹眼底露出一抹哂笑之色。
兩人就此道別。
謝離回轉過來時,見豫王依然跪在地上,并未得皇上召見,鹿鳴宮內,薛明恩,姚恪,太子皆在內。
姚恪是來請罪的,紫陽真人和臨濟都是他舉薦的,如今紫陽真人師徒在宮中偷盜財物,實在可恨,姚恪只怪自己有眼無珠,認錯了人,在皇帝面前,老淚縱橫,另外賢妃無德被廢掉封號,也是他這個當爹的教女不嚴,自認無緣得見天顏,求皇上免去他首輔的官職,在家反省。
而太子和薛明恩則是為了要皇上誅殺紫陽真人來的,紫陽真人師徒乃妖道,禍亂宮廷,其心可誅,另外此試圖乃姚恪所薦,姚恪是否有眼無珠不好說,說不定是同謀也未可知,總之姚家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後者,當然是薛明恩說出來的,他和姚恪鬥了多年,如今終于抓住對方的把柄,自然要咬着不松口。
這三人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實際上是知道內情的,但內情為何,誰也不能說不出口,若是說出口,則犯了皇家大忌。
尤其是太子,明明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差點被玷污,卻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何其痛心。
崇安帝本就不能再留下紫陽真人,下旨将紫陽真人砍頭,将他師徒的頭顱懸于城門口示衆三日。
出來的時候,等太子和薛明恩走後,姚恪見四周并無其他人,他走到還未被召見的豫王身邊,擡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豫王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殿下,皇上還是疼你的,沒遷怒于你,聽外公一句勸,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外公永遠都是你的依靠。”
豫王本是過來替賢妃求情的,可姚恪這麽一說,他似乎瞬間被點醒了一般,他眸光裏閃過一抹掙紮之色,最終恢複平靜。
朱弘颛在宮門口足足跪了兩個時辰,頂着大太陽餓得頭昏眼花,終于,鹿鳴宮內有了聲響。
謝離從裏頭走出來,垂眸看了朱弘颛一眼道:“豫王殿下,陛下有請。”
待到了宮內,豫王朝着龍椅上的皇帝下拜道:“父皇,兒臣今日特來請罪。”
崇安帝挑眉道:“你何罪之有?”
朱弘颛道:“兒臣雖不知母妃所犯何錯,但父皇懲罰她自有父皇的道理,然兒臣身為人子,卻沒有規勸好母妃,此乃罪一也,其二母後養育兒臣多年,對兒臣疼愛非常,如今母妃受罪,兒臣卻不能代母妃受罰,此其罪二也。”
崇安帝聽他說完,并非是為了賢妃求情,內心倒是松快了不少,他道:“颛兒,你能這麽說父皇很欣慰,你回去吧,父皇不會因為你母妃之事,遷怒于你。”
後宮之中。
廢封號的旨意一傳來,賢妃這邊就是樹倒猢狲散,昔日奢華無比的秀容宮被一夜之間給搬空了,那些從前阿谀奉承她的人,立馬就換了一副嘴臉,催促着她趕緊搬離秀容宮,好為旁人騰位置出來,宮裏拜高踩低是常事,可賢妃卻沒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會從雲端跌落,而皇帝對她也如此無情。
她心灰意冷的離開了秀容宮,搬去了皇宮東北角的冷宮翠語宮。
當夜,皇宮裏走水,有刺客闖入,朱鸾在半夜被驚醒了,推開窗一看,暗黑色的蒼穹上,星光滿天,皇宮的西北角火光沖天而起,皇宮內飛鷹衛,禁軍奉旨守住皇宮中的四個出口,禁止任何人出入,要将刺客活捉。
次日一早,崇安帝将陸謹召入宮中,讓他奉旨找出刺客,然而,這不過是皇上配合陸謹演的一場戲罷了,皇上要查的并非刺客,而是那些在後宮裏被臨濟沾污的女人們。
陸謹奉旨各宮都要查看,路過昭寧宮時,見陸謹宮門口停下,旁邊是皇後身邊的小公公平安,他低聲道:“大人,這是嘉懿公主的住處,依咱家見,這裏就不用查了吧。”
昨夜平安是跟着娘娘過去的,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皇後娘娘是極不喜陸謹的,平安也不想陸謹見到公主。
陸謹眸子一凜道:“各宮都要查,豈能有例外。”
平安攔不住他,只得跟着他進去。
入殿後,隔着珠簾,他看見斜卧于美人榻上的公主,她身上穿着水紅色羅衫,同色輕紗挑線長裙,裙擺上,五彩絲線繡着孔雀紋,腳下未着绫襪,露出白生生雪塊似的小腳,陸謹眸子微黯,低聲道:“公主殿下,臣奉旨來搜查,還請公主行個方便。”
朱鸾聽到他的聲音,心中便愉悅,腦海裏閃過的是前天夜裏,他摟着自己在懷裏親吻的畫面。
她嬌滴滴的道:“陸大人,請吧。”
說罷,讓浮碧和白芷帶着人去各房搜查。
正殿內只剩下兩人之時,朱鸾聽到陸謹聲音低啞道:“殿下,為何不着绫襪?”
朱鸾隔着珠簾瞧着陸謹冷白俊美的臉,男人身軀挺拔,立在眼前,便如芝蘭玉樹一般,光耀華庭,她用妩媚的眸子勾着他,故意拖長聲音,懶洋洋的道:“天兒熱,本宮不想穿。”
從前不知道陸謹心裏有她,因此在陸謹面前總是保持着距離,如今她知道陸謹心裏都是她,她自然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陸謹聽罷,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雖說外頭暑氣重,天兒熱,可她這店裏頭放着冰鑒,冰雕,清涼如水,怎麽就熱了。
一路過來,諾達的皇宮,還沒有誰的宮裏比她這兒更涼快的。
陸謹壓着嘴角的笑意道:“公主還是穿好,免得着涼了。”
男人聲音低柔溫和,就像夏日裏徐徐的涼風吹來。
兩人之間只隔着簾子的距離,朱鸾忽然伸出雪足,腳尖往下勾,從簾內探出來。
伸到他的眼前。
當陸謹看清楚她的腳後,渾身血液逆流,喉嚨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呼吸突窒。
眼睛卻像黏在這雙腳上了一般,怎麽也挪不開。
她的腳似乎還沒有他的巴掌那麽大,腳背雪白無瑕,甚至可以看清下頭青色的經絡,偏腳指頭粉嫩圓潤,肉嘟嘟的很是可愛。
陸謹喉結微動,眼底暗流洶湧,他啞着嗓子道:“公主這是做什麽?”
朱鸾勾着嘴唇朝他媚笑道:“大人,本宮懶得穿绫襪,不如請大人代勞,如何?”
陸謹心裏的火氣,早就被她撩起來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這分明是引誘他!
陸謹深深吸了口氣,将心裏翻騰的欲-望壓了壓,他還在辦案呢!
心裏想着要拒絕,可他的身體卻很誠實,他一撩袍擺,蹲下身來,朝珠簾內伸出一只手:“請公主将绫襪賜給臣。”
珠簾內,朱鸾的身體靠在美人靠上,緋色羅衫下,前胸束着象牙白主腰,主腰上一排珠扣,将前胸裹緊,山巒被勒出一條深塹,讓人熱血沸騰,陸謹只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努力平複心緒。
早知道她會這麽折磨人,當初他就不該那麽早表明他的心意。
免得有些人恃寵生驕。
接着,寬大是手掌上便搭上了一雙绫襪。
陸謹拿出來,一只手拖住朱鸾細膩的雪足。
足剛觸上那一瞬,陸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香滑軟嫩,他的拇指忍不住輕輕的在她的腳背上摩挲了一下,她的肌膚真軟,他不敢過于用力,生怕弄壞了。
粗糙的指腹刮過腳背細膩的肌膚,帶起一陣酥麻感,朱鸾渾身輕顫,嘴裏溢出一聲破碎的嘤咛聲。
聽到這個聲音,陸謹的大手一緊,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她逼瘋!
朱鸾察覺到他手心驟然用力,一陣吃痛,微微咬唇,見他一直沒動,朱鸾喊了聲:“大人?”
陸謹回過神來,将绫襪往她的腳上迅速一套,一只套好又換另一只。
這時,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陸謹迅速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朱鸾微微一笑,見雙腳上的绫襪已經套好,滿意的将腳收回。
門外,是平安的聲音:“大人,都搜過了,沒發現什麽異樣。”
陸謹微微點頭,此時臉上已經恢複以往的冷靜,他朝朱鸾拱手道:“叨擾殿下,臣告辭。”
簾內朱鸾笑的腰肢輕顫,她道:“無妨,陸大人慢走。”
接下來,陸謹又在各宮裏搜了搜,名義上是在搜查刺客,實則是在找出那些與臨濟有染的妃嫔和宮娥。
搜了一整天下來,發現涉案的妃嫔有五個,其中一個還有了身孕,因不想讓人發覺,便将肚子裹緊。
至于宮娥,則達十幾個,崇安帝得知自己的頭頂上蓋了這麽多綠雲,氣的差點吐血,下令将這些人全部處死。
這些女子們要麽藏了信物,要麽屋內點了迷香,搜查起來并不費事。
到此,妖道禍亂宮廷之案,才徹底落下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本章留言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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