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告狀

朱鸾從床上起身, 被子滑落,恰巧,中衣帶子也松了, 露出一側雪白的香肩, 鎖骨被啃了許多小紅點, 白芷皺了皺眉,公主殿下和驸馬成親不過幾日, 驸馬爺平日裏看着疏離冷漠, 卻在床事上如此殷勤,若是長此以往,公主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白芷道:“殿下,奴婢有一句勸,這床事如此頻繁,總不是個好事, 長此以往,遲早會傷了身子。”

朱鸾一踩到地上, 雙腿便發顫, 白芷說的她豈能不明白, 可陸謹那人到了床上, 就換了副面孔似的, 無度的索取。

她嘆了口氣道:“此事本宮明白。”

白芷聽她這語氣便明白了, 一定是陸謹求歡,朱鸾才忍不住答應的。

白芷沉着臉道:“殿下若是拿驸馬沒辦法,不如将驸馬冷上幾日, 等他想明白了,再讓他進房,如何?”

朱鸾覺得陸謹的确需要克制一下,于是就答應了白芷,決定冷落陸謹幾日。

這日,季晴暖來訪。

朱鸾見到季晴暖時,季晴暖的臉色很不好,雙眉輕蹙,似攏着無限憂愁。

朱鸾問她:“晴暖,你這是怎麽了,可是你那繼母又逼着你相親了?”

季晴暖搖搖頭,她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朱鸾,憂心忡忡道:“鸾兒,這是秦王殿下今日送來的書信,他在梵山剿匪之時,中了一箭。”

朱鸾一驚,趕緊從她手裏将書信接過去,展開一看,只見上頭字跡蒼勁有力,的确是朱弘潛所寫,她将書信內容大致的看了一眼,上面只是一筆帶過,并沒有詳細說他傷的怎麽樣。

這封信雖然是寫給季晴暖的,可朱弘潛卻和平日裏跟淑妃寫家書差不多,沒什麽特別的。

朱鸾不得不說一句,她八哥的确是不知道怎麽追女人的。

不過朱弘潛既然還能寫信,那就說明他傷的不深,她倒是松了口氣。

上輩子朱弘潛是死了,比起那個結局,這個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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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送的藤甲的功勞。

見季晴暖因為這一句話就擔心的跑過來找自己,可見季晴暖對朱弘潛一片真心。

朱鸾安慰道:“晴暖,既然八哥還能寫書信,說明他的身子沒有大礙,你不必擔心。”

季晴暖拿到書信時,看到中箭兩個字就亂了方寸,一時六神無主,也不知該找誰去說,只得奔朱鸾這兒來了。

如今聽朱鸾這般說,季晴暖倒是放心下來,随即又垂着頭,面露羞澀道:“誰擔心他了,鸾兒你莫要胡說。”

朱鸾見她還不肯承認,只得揚了揚手中的書信道:“晴暖,你就認了吧,這樣的書信怎麽我沒收到,偏偏你收到了。”

季晴暖臉蛋通紅,偏偏無從辯解。

朱鸾微笑道:“晴暖,我知道你和我八哥情投意合,你就安心在家裏等着他回京提親就好了。”

季晴暖聽到“提親”二字,忽地擡起頭來,眼底閃過一絲激動,她揪了揪手中的帕子,有些緊張的問道:“他真的願意娶我?”

朱鸾笑了笑道:“我猜他一定會。”

季晴暖聽了之後,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朱鸾想着,既然季晴暖都知道這個消息了,想必皇上那邊也會知道,豫王打草驚蛇想必不會再次動手。

朱弘潛也避免英年早逝的下場,朱鸾松了口氣。

陸謹回來時,已經是亥時了,他正要進入朱鸾的房間,白芷伸出手臂一擋,神色冷淡道:“驸馬爺,公主殿下說了,今日身子不适,還請您去廂房些着?”

陸謹聽罷,皺了皺眉,今日出門時朱鸾還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就出現了身子不适,陸謹不相信,他道:“既然是身子不适,可有替公主請大夫過來?”

白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公主身子不适都是驸馬爺您造成的,只需驸馬爺讓殿下歇息幾日便好。”

陸謹聽到這裏,豈能不明白。

他臉色一沉道:“讓開,若是殿下當真身子不适,我是她夫君,自然要關心她。”

白芷的态度卻十分的強硬,她道:“奴婢不讓,驸馬爺若是想過去,可以踩着奴婢的屍身過去。”

陸謹心頭竄出一股怒火,可他向來不喜怒形于色,即便生氣也不會顯露在臉上,表面上還是十分淡定,他往門內瞧了一眼。

他和白芷說話這般大聲,她不可能聽不到,但是卻沒有回應,說明她壓根就不想回應。

這是她的意思。

陸謹皺了皺眉,冰冷的目光在白芷身上掃了一眼,即便是白芷這種在皇後身邊伺候多年的人,看到這個眼神也忍不住發怵,不過她臉色卻維持的很好。

本以為陸謹會生氣,誰知男人将那股火氣壓了壓,倒是冷靜道:“告訴公主殿下,讓她好生歇着,明日我再來看她。”

白芷福了福身子,就是恭送他的意思。

陸謹走後,白芷回到屋內,朱鸾正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上,見白芷出現,忍不住問:“白芷姑姑,你說這樣他會不會生氣啊?”

白芷神色平靜:“若是這樣就将驸馬爺給得罪了,他也不值得公主殿下深愛了。”

朱鸾想了一想,覺得白芷說的也有道理。

見朱鸾已經被自己說服,白芷便道:“讓奴婢來伺候殿下歇息吧。”

朱鸾睡下之後,一連翻了好幾次身睡不着,沒有陸謹在身邊,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陸謹被白芷攔住後,并沒有去廂房歇着,反而直接回了陸府進了書房。

桑弧見他忽然折返回來,繃着一張臉,臉上便透出一點促狹的笑意:“公子,你是不是被公主殿下給趕出來了啊?”

陸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是淡淡道:“莫日根那邊什麽情況,不如你親自去探查一下?”

他就随口那麽一說,自家公子居然這麽記仇,夜色這麽深了,那邊能有什麽動靜。

桑弧只想給自己抽一個大嘴巴子,在陸謹淩厲目光的鄙視之下,只能出去了。

陸謹看公文看到四更天,才堪堪睡一個小時辰就起床上朝去了。

朱鸾昨夜裏翻來覆去睡不着,今日倒是起來晚了些,梳妝之時直打哈欠。

這時,浮碧同她說道:“殿下,秦氏又帶着女眷們過來給殿下請安了。”

朱鸾聽了之後,倒是清醒了不少,她對着銅鏡挑眉道:“無妨,她既然來了,便讓她等着就是,本宮還沒用早膳呢。”

浮碧點頭。

梳洗後,朱鸾開始用膳,因為知道秦氏在外頭等着,她便故意慢些吃,等吃完了,才讓人将秦氏請進來。

秦氏從她梳妝之前就來了,到現在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早就不耐煩了,腳都快站酸了,屋裏才派人出來将她給請進去。

秦氏被朱鸾訓了一頓,這回規矩多了,不敢在她面前擺主母的架子,行了禮之後,便在認了個錯道:“昨日是妾身糊塗了,還請殿下不要往心裏去,妾身一定痛改前非。”

朱鸾見秦氏這副假模假樣的樣子,忍不住暗笑,不過她能做到表面恭敬已經不錯了,她也沒必要特意去為難她。

朱鸾點頭道:“甚好。”

她和秦氏也沒什麽好說的,請完安之後,便讓她走了。

秦氏在公主府待得憋屈,她巴不得快點走,朱鸾一吩咐,她腳下抹油一樣走的飛快。

等回到陸府,看到好幾日沒見到人影的陸和坤,秦氏就忍不住吐苦水道:“妾在陸家伺候老爺這麽多年,要看主母臉色也就罷了,可那公主殿下也不給妾分毫臉面,妾心裏真真是難受,只覺得打理陸家這麽多年,全然得不到半分尊重。”

陸和坤皺了皺眉,秦氏能在府上嚣張成這樣,大半是出于陸和坤的維護,陸和坤一直感念她跟着自己去黔州待了十年,陪着他吃苦受累。

如今秦氏受了這樣的委屈,陸和坤自然是不能不管。

他讓小厮去将陸謹請來自己的書房,可那小厮去了一趟卻無功而返,說是大公子不肯過來,陸和坤只得自己親自跑一趟。

陸謹見陸和坤氣沖沖的進來,便冷笑:“父親找我何事?”

陸和坤板着臉,拿出父親的架子來,質問道:“陸謹,你如今好大的架子,連為父叫你,你都不肯來了!”

陸謹早年養在陸老太爺的膝下,和生父關系冷淡,又多年不見,加上陸和坤偏寵秦氏,導致父子之間關系越發生疏了。

陸謹擡眸道:“父親,聖上特別交待兒子處理幾樁公務,若是耽擱了,兒子可沒辦法跟聖上交差。”

言下之意,若是耽擱了,他陸和坤也擔待不起。

陸和坤那股子火氣便再也發不出來。

他皺了皺眉道:“公主殿下,為難秦氏,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陸謹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擡眸看了陸和坤一眼:“此事兒子不知,不過殿下若真為難她,那便說明秦氏定然做錯了什麽,父親不妨将事情查清楚了再來告狀。”

別說是秦氏到朱鸾那兒要受氣,他到了陸謹這兒心情也極為不爽,他這兒子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陸和坤甩袖而去。

陸謹将桑弧叫進來,讓他查一下事情的始末,桑弧查了之後回禀,說先是秦氏不想給殿下請安,還提出讓殿下免去她每日請安,于是朱鸾才罰了她。

這分明就是活該。

陸謹認為朱鸾做的不錯,對付秦氏這種人就該用這種法子,他還覺得朱鸾對秦氏的懲罰輕了些。

陸謹冷着臉吩咐道:“桑弧,你明日将事情跟老夫人說一聲,這事情請母親定奪。”

桑弧應聲去了。

陸謹處理完公務後,起身去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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