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命犯鐵掃

聯歡會接近尾聲, 琴圓和步秋風安排仍舊清醒的人送醉酒的人回宿舍。同班級的學生都住在一幢樓，彼此“雞犬相聞”，因此大家夥結伴而歸。

幾名男生手挽手, 縱情高歌, “十個軍爺九個渣，還有一個欠仇殺！”

眉宇英氣的女生們挑眉調侃, 朗聲唱道：“看那一朵朵，菊花爆滿山！盛開在你們相愛的季節~”

一行人走至宿舍小區, 突然聽到一陣廣播試音的聲音, “喂喂, 喂喂？”

離得近了，才看見一身病號服的唐小方左手握住醫院的移動輸液架，正打着點滴, 右手捧擴音喇叭調音。

他清了清嗓子，舉起喇叭對着公寓樓說道：“丹宗二班，丙樓302寝室的木昭同學。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唐小方，祖籍蘇州。今年十八歲, 雙子座……”

早在他試音期間，已有同學陸陸續續地走到陽臺上觀望。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時不時傳出陣陣輕笑。

結束冗長的自我介紹，唐小方突然氣沉丹田，雷霆一吼：“木昭，我喜歡你！每天都想你, 想你想得想睡覺！”

“噗嗤——”

圍觀群衆哄然大笑。

唐小方原本想說夜半思你，難以入睡。哪知一個激動卻說錯話。他咳嗽幾聲，對周遭非議置若罔聞，擺出架勢，神色嚴肅地說：“不對，重來！我想你想得想和你睡覺！”

“……”

這下倒是沒人笑了。木昭是丹宗院的高嶺之花，冰清玉潔，只可遠觀不可亵玩。鴉雀無聲之後，陽臺探出一名丹宗院的女學生，似乎是木昭的室友。

她雙手端臉盆，怒目相視，罵道：“哪裏來的纨绔，信不信姑奶奶一招穿雲掌取你狗命？！”

話還未說完，一盆洗腳水兜頭倒下。

說時遲，那時快。琴圓縱身而上，左手握住輸液架，右手攬上唐小方，足踏蓮花，一個旋身将他帶離“事故多發地”，動作幹淨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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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圍觀群衆熱烈鼓掌。

琴圓伸手摸上唐小方的額頭，說：“你燒糊塗了吧？”

唐小方搖搖頭，神色堅決地道：“我想通了，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

這時，兩名從圖書館回來的丹宗院學生自他們身邊經過，閑聊八卦。

一人道：“聽說木昭最近和雲易凡走的很近。”

一人道：“昨天雲易凡在圖書館自修。他的前情人團堵住了自習室的前後門，學霸們敢怒不敢言。正巧木昭也來自習，看沒有座位，就打算走。哪知雲易凡把位子讓給了她。雲易凡離開，他那批邪教情人團也跟着離開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唐小方聽得清清楚楚。後者怒斥道：“你放屁！”

憤怒的吼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尤其響亮。

兩名學生吓了一跳，看清來人後，白他一眼。

唐小方舉起喇叭對準他們，叫道：“你騙人！”

他們繼續翻白眼，“哪個有閑情逸致來騙你這個唐門二世祖？”說着便進入學生公寓樓，不再搭理他。

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唐小方鼻子一酸，将喇叭丢棄在地，轉身對支持他來表白的冰山美男哭訴：“哇——哥，哇——我老婆要沒有了——”

唐小方號啕大哭。

琴圓扶額，“你們兩兄弟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雲易凡？”

唐秀瑤冷冷地說：“八字還沒一撇，哭什麽哭！不會去搶過來嗎？”他說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濃濃的委屈，哽咽道：“我媳婦丢下我去唱戲了！他要給那麽多男人扭腰！他要給那麽多女人賣笑！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麽——”

他的聲音隐隐帶上哭腔，琴圓心中警鈴大作，果不其然。

唐秀瑤“哇”得一聲，也哭了。

兩兄弟互相攙扶，倔強地用手背抹眼淚，邊哭邊走遠。

琴圓正想吐槽，已有人搶先一步說出他的心理話。步秋風手指唐氏兄弟的背影，如趙又廷在《致青春》中的場景，咆哮道：“你神經病啊！”

然而，唐氏兄弟常常帶給你不一樣的驚喜。

将同學都安全送回寝室後，琴圓和步秋風刷卡進門。

一陣鬼哭狼嚎的歌聲震裂蒼穹：“一杯二鍋頭，哦~嗆得眼淚流，哦~生旦淨末你~”

“我說算你狠，善用無辜的眼神，謊話說了兩次我就當真~~”

“我說算我笨，軟不隆冬的耳根，只為一時的氣氛，搞一肚子的氣憤~~ ”

兩兄弟醉倚護欄，對夜當歌，腳邊是橫七豎八的空酒瓶。

唐秀瑤仰頭灌下一口白酒，入喉如刀割，似火燒。他放聲大哭，“夢夢，我不要你去給別人唱戲！嗚嗚嗚嗚……我不要你抛頭露面！嗚嗚嗚……”

唐小方搖搖晃晃，站立不定，嚎天喊地：“木昭，我對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鑒吶！嗚嗚嗚嗚……”

他倆如此放肆地宣洩，自然打擾到樓上的住戶。

馬桶蓋兄弟雙手握住欄杆，探出腦袋咆哮：“大半夜讓不讓人睡覺啊？！”

唐氏兄弟雙雙對他豎起中指，挑釁地叫道：“有種你跳下來打我啊！”

馬桶蓋氣沖沖地丢下一句，“你等着！”

30秒後，叮咚，叮咚——

琴圓打開門，面對臉色鐵青的馬桶蓋，歉意地說：“小馬哥，對不住。他倆剛剛造到戀愛暴擊，精神錯亂了。”

結束班級聚會的李俊傑走出電梯門，突然見到這一幕，疑惑地問：“這是怎麽了？”

琴圓頭大如鬥，“兄弟倆發酒瘋呢。”

馬桶蓋義正辭嚴，“這裏不是唐門，是公共場所！他們已經嚴重影響到周邊居民的夜晚生活！”

琴圓道：“我曉得，你等會。”他說着走近嗨歌的兩人，果斷利落地劈下手刀，對方雙雙倒地。

步秋風一手拎一條腿，将他們拖入3號房間。

“哦了。拜拜。”馬桶蓋見噪聲源頭已滅，對他們揮揮手，走了。

李俊傑問：“為什麽發酒瘋？”

琴圓将聽到的消息告訴他。後者說：“他倆是親戚，當然走得近啦。木昭是雲易凡的表妹。今時不同往日，表兄妹不可以結婚了，不必擔心啦。而且……”

聽他話中有話，琴圓追問：“而且什麽？”

李俊傑道：“雲家和殷家有一樁娃娃親。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修真界八大世家嗎？唐、雲、徒、蕭、李、歩、燕、浴。最後三大世家是姻親，同屬于魔修。殷家是從燕家分流出來的一支。”

世家大族互相聯姻，盤根錯節，此規律亘古不變。

李俊傑又補充一句，“除了唐門不走尋常路，專挑灰姑娘、大魔頭做媳婦，其餘仙修名門都喜歡包辦婚姻。”

琴圓問：“修真界還有你家不知道的八卦嗎？”

李俊傑凝思細想，片刻後說：“好像沒有。”

琴圓道：“幹這檔子生意，得時時刻刻将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吧？”

李俊傑拍着胸脯，中氣十足地說：“我們上頭有人！”

“誰？”

他道：“魔祖和道祖這對八卦夫夫。幾千歲的人，生無可戀，就靠八卦活着呢。”

琴圓竟然一時無言以對。他轉移話題說：“運動會結束，該迎來國慶黃金周了。你打算去哪裏度假？”

李俊傑道：“你想得美呢。今年國慶和中秋一起放假，新生要去皎月峽谷撿法寶材料，打造屬于自己的貼身武器！部分名門子弟本身就擁有傳家寶，不必再費這心思，那就另當別論。比如說瑤哥，他的武器就是唐門的傳家寶——仙器蓮翹。”

皎月峽谷是仙魔鬥争中的一處戰場，至今仍舊遺留部分仙魔的兵器殘骸。結界入口的開放時間為八月初一至十五。

每年這段時間，風雲之巅的學生會進入峽谷深處，尋找适合自己的材料，将其重鑄為神器。

李俊傑道：“老師一律不能陪同。每所學院的學生會長将帶領你們前去。也因此，學生會長必須由玄力最高的人擔任。林小釵休學了，不曉得今年鬼修院會派誰帶隊保護新生。”

他看了一眼琴圓，繼續說：“想當初唐門道祖年方二十，正是劍宗學院的學生會長。他在前去皎月峽谷的路上，假公濟私，利用職務之便，接近心儀對象，把校長那個大魔頭拿下了。可惜江教授年紀大了，不能陪你一起去。”

風華正茂、勤勤懇懇的江教授批改完學生作業，剛一刷卡進門，就聽到這句紮心窩子的話。

他的容貌停止在被封印的那一刻——二十八歲。

琴圓前世的年齡數以萬計，而今生只有十八歲。

江淩晚心想：“他會不會覺得我老牛吃嫩草？會不會特別喜歡電視裏蹦蹦跳跳的小鮮肉？”

這念頭一冒出來，便如春風燎原，野草不盡，瘋狂蔓延。

做狗仔的，要學會察言觀色。是以李俊傑立刻敏銳地察覺到江淩晚心情不佳。他腳底抹油，溜入房內，“砰”得關上門。

江淩晚看向琴圓，似笑非笑地問:“你喜歡幼丨齒？”

琴圓道：“我不是變态。”

江淩晚将大門輕輕阖上，眼波微斂，若有所思。随後他揚起眉梢，神采風流地對他說：“那我變回正太的模樣？”

返老還童，難不倒鬼王。

琴圓像想起了什麽，偏過頭去不與他對視，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見他逃避自己視線，江淩晚也想起了一樁陳年舊事。他神色委屈地控訴，“你當年為什麽不在千神宴上看我一眼？”

巫祖的首席大弟子江陵晚，年少成名。不過十八年紀，才震王都，威揚山海。他紅發如火，負刀而笑，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當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巫祖帶着最出色的弟子前往西昆侖參加千神宴。琴圓身為某位不可言說的神，自然也在西王母的邀請之列。

江淩晚語氣加重，又問了一遍，“人人都在看我，為什麽你不看我？”

他目光灼灼，似狼似虎，若是琴圓不給個滿意的答案，就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琴圓道：“當時……饕餮正在給我介紹他新烹饪的一道菜。”

饕餮是天界的美食達人。琴圓寡情冷心，唯獨口舌之欲，無法徹底舍棄。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佳肴吸引過去，自然沒有注意到江淩晚這顆璀璨的巫師新秀。以致後來，桀骜不羁的美少年追着他問，為何不看他時，都無法如實以對。

畢竟天界大佬也是要面子的。

江淩晚在他沉思之際，已然逼近他，扣住他的下巴擡起，緊鎖他澄澄雙眸，微揚嘴角，嗓音低磁地道：“聽說雪蓮炖饕餮的味道不錯呢。”

見他眼中怒火滔天，琴圓順勢湊近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饕餮一個圓滾滾的小廚子，打起架來跑都跑不快。你和他過不去做什麽？也不怕折辱你鬼王的身份麽。”

蜻蜓點水般的吻澆滅熊熊怒火。

江淩晚摟住他的腰，親吻他如棉花糖般柔軟香甜的唇。随後與他耳鬓厮磨，輕聲說：“我要做龍騎士……”

琴圓白了他一眼。

這時候，3號房門打開，唐秀瑤游魂似地飄出來，蕩進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又踉踉跄跄地走回房間。

琴圓怕他神志不清，做出啼笑皆非的事，因此推開江淩晚，跟了上去。

只見唐秀瑤和唐小方趴在馬桶上，用筷子撈着什麽，就差把頭埋進去。

江淩晚走進來瞥了一眼，拉走石化的琴圓，漫不經心地說：“你管他們搶屎吃幹什麽。”

過了一分鐘，唐秀瑤擡起頭，把筷子扔進垃圾桶，大着舌頭說：“手機……撿不起來了……”

唐小方打了個酒嗝，“我的直播……又又又中斷了……這個月排名又又又要下降了……”

唐秀瑤“嘿嘿”傻笑，“呦呦切克鬧，南翔小籠來一套。夢夢最喜歡吃杭州的小籠包……”他說着說着，英俊的五官一皺，“哇”得哭了。

“我想他……”

唐小方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嚎道：“我想她……”

第二日。

宿醉醒來後的唐秀瑤頭疼欲裂。

他捂住後腦勺，跌跌撞撞地走進廚房，打算煮兩碗生姜醒酒湯。正巧碰上泡奶粉的琴圓。後者見了他，神情就像見到鬼，臉色就像吃了蒼蠅，一言難盡。

唐秀瑤試探着問：“我昨晚醉酒後沒有做什麽失态的事吧？”

琴圓沉默半晌，決定做一個誠實的人民群衆。他道：“……沒做什麽，就吃了頓屎而已。”

啪嗒——

手中的生姜掉落在地。

唐秀瑤臉色鐵青，捂住嘴巴，轉身沖進洗手間，對準盥洗臺嘔吐。

沒想到這場臺風來得快，去得急。學生運動會已經結束，屬于教師的運動會才剛剛開始。第一場比賽就是400米短跑。

發令槍響，便見浴飛鳶教授雙手拎着脫下的30cm細高跟，赤足狂奔，似電似光，遙遙領先。

波濤洶湧，煞是壯觀。

琴圓和步秋風等人坐在觀衆席給她加油。

浴飛鳶領過獎牌後，走近他們，招了招手說：“琴圓，你來。”

琴圓立刻離開座位，一路小跑到她面前，問：“教授，什麽事？”

浴飛鳶道：“莫一歸給我說，有人上山求助。我等會還要參加接力賽，無暇抽身。我發微信給江淩晚，不見他回。你去和他說，叫他去會客室幫我招待一下。”

琴圓昂首挺胸，舉手敬禮，“yes madam！”

浴飛鳶被他稚氣的動作逗笑，眼中流露出一股慈愛，輕揉他的發，說：“去吧。”

“好嘞！”琴圓應了一聲，往鬼修辦公室跑。

十月底将迎來全校期中考，除了法力實測之外，還要筆試。江淩晚正在翻閱卷宗，凝思考題。

琴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得到他應允後進入，說：“學校來了一位求助者，需要你援手相幫。”

江淩晚揉了揉眉心，緩解倦意，随後取過眼鏡戴上，跟随琴圓走出教學區。

琴圓好奇地問：“出考題很累嗎？”

江淩晚道：“我被封印太久。風鈴夜渡的法脈經過十代傳承，已和從前大不相同。因此必須全部徹底深入了解一遍，才能确定考試範圍和內容。”

琴圓道：“江教授，為人師表，循循善誘，孜孜不倦，真令人敬佩。”

江淩晚眸光璨璨，含笑對他說：“我想做龍騎士。”

“……衣冠禽獸。”

兩人來到會客廳，推門而入，便見一對約莫三十年紀的情侶，正襟危坐，舉止得體。

他們想要站起，江淩晚揮手示意不必，開門見山說：“什麽情況？”

男方腹中措辭片刻，随後說：“我們相戀三年，如今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可自從兩個月前訂婚宴結束後，我便一直不順。一向銷售良好的公司突然出現經營危機。原本談好的生意單子，第二天便吹了。工人加班加點趕制出九成産品，卻遇到車間失火，損失巨額財産。諸如煮熟的鴨子飛走事件，不勝枚舉。”

他說着嗓音澀然，“再這樣下去，公司即将倒閉。”

江淩晚道：“把你們的生辰八字給我。”

女方立刻從lv拎包中拿出兩張帖子遞給他。

江淩晚接過後，掃了一眼，道：“問題出在女方身上。你的夫人命犯災星。”

男人一愣，問：“什麽災星？”

江淩晚道：“掃把星。”

姜子牙的夫人馬氏便是鼎鼎有名的“掃把星”。她見識淺薄，無法理解姜子牙的志存高遠，執意與他離婚。誰知兩人一旦分道揚镳，姜子牙便封侯拜相，平步青雲。

也因此，姜子牙在最後封神時，将她封為“掃把星”。

江淩晚道：“每個人的生肖都有相應的災月。以男子為例，生肖為狗之人，災月是農歷六月。如果他的出生月份和所犯災月相同，即本人出生在六月，則稱為“犯月”。

自古男女有別，命理亦是。男子和女子的生肖對應災月不同，影響也不同。男子犯月，影響妻子父親的家庭；女子犯月，影響丈夫的家庭。”

犯月共分五種，厲害程度層層遞加。

一為苦焦：主命途多舛，颠沛流離。二為骨髓破：主體弱多病，十有八丨九會成殘疾。

三為鐵掃帚：錢財聚散如風雲。若出生在上午，則将錢財往家門外掃，兇也；若出生在下午，則将錢財往屋內掃，吉也。

四為紙簸箕：一個大寫的“窮”字貫穿一生。如霧裏看花，苦苦追尋，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五為絕火煙：顧名思義，斷子絕孫。

關于女子命犯“鐵掃帚”，民間有歌雲：

鐵掃帚命要知蹤，人命犯之萬事兇。

申子辰年十二月，巳酉醜年九月同。

寅午戌年忌七月，亥卯未年八月逢。

女人若值此月生，踏進郎門一掃空。

“申子辰”對應生肖猴、龍、鼠，若女子出生在十二月則為“命犯鐵掃帚”。

以此類推。

“巳酉醜”對應生肖為蛇、雞、牛，災月為農歷九月。

“寅午戌”對應生肖為虎、馬、狗，災月為農歷七月。

“亥卯未”對應生肖為豬、兔、羊，災月為農歷八月。

男人聽完，惴惴不安。他擔憂地問：“可有方法化解？”

江淩晚道：“調理五行陰陽即可。”

他從風衣口袋摸出一張黃符，擰開迷你朱砂筆的筆蓋，龍飛鳳舞地畫咒，口中輕輕念道：“五行八卦通天地，陰陽交泰安凡塵。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