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6板栗燒野雞
“表哥他真的這麽說的?”陳绮萱掏了掏耳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親哥哥能說出來的話,還是太子呢就這麽對親妹子,以後當了皇帝還不得上天?
“我還能騙你不成?”李錦繡沒好氣的撅着嘴,“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氣死了。”
“你就沒在皇上跟前給他告上一狀?”陳绮萱好奇道,不該啊,這破表妹可是很記仇的。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告什麽狀?”瞧見陳绮萱懷疑的眼神,李錦繡都要怄死了,扣着桌子,忿忿道:“況且我若是去父皇那裏告了狀,回頭母後非饒不了我,我可不想再被禁足抄寫佛經什麽的。”
皇後本就不得皇上喜愛,加之如今年老色衰,太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自然容不得任何對太子有妨礙的人,哪怕是她的親閨女也是一樣。這個道理,李錦繡上輩子就明白了。
這裏面的事兒陳绮萱大概也能猜的到,也就沒多說什麽。
“不過昨個兒太子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然有帶着他心愛的寵妾來了,說是那女人花言巧語令他誤會,才有了那日的事情,還跟我道歉來着,也不知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左右我是猜不透太子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李錦繡眯了眯眼,李瑾晟會給人道歉?糊弄鬼呢,不定是在使着勁兒憋壞呢!
“……估計是新鮮感完了吧!男人嘛,都是這副死德行!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想開着點,左右來日裏你招了驸馬就要出宮開府,等閑也見不着,他也不至于那麽沒度量,隔着皇宮內外還要為難你,不然他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果然夠糟心的,難怪這破表妹愁的臉都皺作一團了。陳绮萱只能如是安慰道,雖然她覺得以太子表哥那比針眼還小的心胸,這隔着皇宮為難人的事兒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唉,如果只是太子就好了,”李錦繡壓低了聲音,湊到她那邊兒,愁眉苦臉的,“這些日子為了那事兒我心氣兒不順,昨個兒才決定去岳華亭,結果那欄杆和冰面就都出了問題。也不知是礙了誰的眼,真是讓人防不勝防的,睡覺都不敢閉眼呢!”
陳绮萱……陳绮萱就同情的看着這小可憐,說起來還是最受皇帝寵愛的長公主,出了這檔子事,卻也沒見得皇帝有任何表示,到底皇宮裏什麽都是虛的,只有拿到手的權利才是真真切切,能叫人忌憚你敬着你的。這破表妹,啥時候才能看透呢?算了,她多照看些就是了。
“你呢,最近咋樣啊?那幾個庶出沒折騰你?”淮南王府姬妾衆多,也虧的淮南王妃是個心胸寬廣的,自打生了三子一女,就再也不管淮南王姬妾問題,只專心守着兒女過日子,左右淮南王也不是那等寵妾滅妻的,日子倒還過得和順。只那府裏幾個庶女确實不安分的,時常與陳绮萱這個得了郡主封號的嫡女不對付,隔三差五就要鬧上一出。淮南王一個男人不好插手後院的事,淮南王妃和陳绮萱又懶得搭理,那幾個可不就一直蹦噠着呢!
“嗤,”陳绮萱冷笑一聲,“怎麽不折騰,昨個兒西側院裏那倆還打了一架,臉都抓破了,父王被那兩個哭的頭都大了,直接就叫母妃給禁足了,說是不出正月不叫出來。”這樣的事兒隔三差五就在淮南王府上演一回,京城裏的人一開始還當笑話看,如今早就見怪不怪了。
“禁足?”李錦繡神情古怪的看了陳绮萱一眼,摸着下巴,“可有派了人去看着?”
上輩子陳绮萱就是被王府裏的庶女連累了名聲,找不到好夫家,到她死的時候也沒聽說她嫁人。
“不過是個庶女,還值當派個人特特的看着?”陳绮萱眯着眼噓了口氣,“那樣只會叫她們覺得母妃要害她們,沒得招了一身腥。”
李錦繡聞言就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們府上那幾個是個什麽性子你也知道,仗着你父王不管後院無法無天的,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指定得連累了你,可長點心吧,別臨到頭載到這麽幾個上不得臺面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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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绮萱一開始沒聽出來什麽意思,待反應過來倒覺得還是很有這種可能的,就打算當天回府就和自家母妃提個醒,千萬得看好了那幾個。
沒成想,這表妹還挺有心眼兒的,就看了她一眼,“我記下了。”
“我這陣子大概是被人盯上了,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出亂子,就想拜托你一件事兒,”李錦繡盯着陳绮萱的眼鏡,壓低了聲音,用手掩着嘴,湊過去,“你去幫我查查芙蕖和芍藥的底子,悄悄的,可別叫人發現了。”
陳绮萱聞言挑了挑眉,随即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應下了。
表姐妹倆又說了一會兒,李錦繡便讓珍珠親自把人送回淮南王府。
陳绮萱剛走,翡翠就來報,說是淮陽郡主進宮的路上,先是壞了馬車,然後是被一群乞丐攔了路,再後來竟就是出現了刺客,若非翡翠身邊照常帶着倆人,陳绮萱進不進得了宮還不一定呢。
李錦繡聽了這話不禁擰着眉,“給本宮查,見天兒的添堵,真當本宮查不出來了?另派個人,去保護淮陽郡主。”
翡翠應下,立刻去安排了。
“主子,碧霄宮那裏傳來消息,說是那位的病是被人下了暗手,皇上且砸了好些東西,正命下面的人嚴查呢!”珍珠送完了淮陽郡主回來,就瞧見宮裏邊兒各處氣氛緊張,辦事兒的也都戰戰兢兢的,就随口問了下。
“父皇一向緊張陸貴妃,肯定不會輕輕放過,這樣,把我們的人先撤回來,等風頭過了再做打算。”李錦繡皺眉,這陸姚黃肯定是有問題的,偏她父皇對這女人喜愛的緊,想下手都難。算了,與其這樣,不如看好了陸家。
“對了,芙蕖呢?怎麽不見她人?”
芍藥好歹還出來晃晃,芙蕖是幹脆不見人影,也不知究竟去了哪裏。
“主子,昨個夜裏有人瞧見芙蕖去了永樂宮。”珍珠壓低了聲音,自打主子說了以後,她就安排了人不錯眼的盯着芍藥芙蕖,準備順藤摸瓜抓到她們背後的人。
“永樂宮?沒看錯?”李錦繡瞬間眯起眼,永樂宮是淑妃的地方,上輩子陸延州之所以能那麽順利篡位登基,除了陸家綢缪已久,還有宮裏幾大勢力的幫扶,到底是誰她并不知道,畢竟那個時候她已經被關起來,根本沒法子打聽外界的消息。
真是可惜。
不過,芙蕖和永樂宮到底有什麽關系?李錦繡敲了敲桌子,“想法子打探一二。”
珍珠點頭應是。
東宮。
“蠢貨!廢物!這麽件小事都辦不好,孤要你們有什麽用!”李瑾晟都快瘋了,明明都派個人去阻止陳绮萱進宮,卻沒有攔住,簡直氣死他了!
越想越生氣,沒好氣的看了六福一眼,擺手叫他們滾。
煩躁的在原地轉了幾圈,李瑾晟叫來三寶,“華陽宮那邊兒可有什麽信兒傳來?”既然這孽緣注定了擋不住,那麽他就只能盯緊了李錦繡,只有知道她為什麽變了性子,才能做出對應的措施,不然撞了槍口,怕是要比前幾次死的更慘。這世上就沒比他更悲催的太子!
“長公主和淮陽郡主摒退了所有人在花房裏賞花,倒是沒什麽大事,至于談了些什麽就沒人知道了。”三寶奇怪,主子堂堂太子殿下,不去盯那些惦記太子之位的人,怎麽反倒叫他盯着長公主?長公主一個女人,難不成還能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三寶不明白地搖搖頭,有個不務正業的主子他能怎麽辦?
“沒吵起來也沒打起來?”不可能啊,這倆人哪次見了不是鬥得跟烏眼雞似的,怎麽可能還談到一起了?李瑾晟不信。
“确實沒有。”三寶……這壞哥哥,難怪長公主不喜歡,換他非得揍他不可,哪裏有盼着自家妹妹不好的人?
得,這是什麽都沒打聽出來。想着李錦繡性格大變之後幹的那些事兒,李瑾晟感到坐卧不安,恰逢皇帝派人來傳話,當即帶着人去了乾清宮。
李瑾晟到乾清宮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昨個兒夜裏犯了心疾折騰了一整宿的陸貴妃。李瑾晟低着頭沒敢多看,“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安,貴妃娘娘安。”
後宮不得幹政,同樣的,後妃不得出入前朝,更別說是商議政事的乾清宮了,他父皇這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不說,連帶着腦子也被掏空了不成?居然就把人帶到這裏。還有那陸貴妃,既然犯了心疾就待在自己個兒宮裏好好養着,出來蹦噠個什麽?生怕不夠招人眼麽?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法子。
玄武帝摟着愛妃看了眼太子,淡淡的應了聲,“李德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跟太子講一遍。”
再講一遍?李瑾晟眉頭狠狠一跳,這就是說已經和別人講過一遍,如今才把他叫來,這裏面的意思就讓人不得不深思了。李瑾晟垂着頭,到這裏講事又不避開陸貴妃,那只能說明事情關系到了陸貴妃。也是,只要事情關系到這女人,哪一次不是興師動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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