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4松子海螺幹

桐城反了!

玄武帝目光陰冷的看着李錦繡,認定了此事是這孽女的手筆,目的就是為了報複桃山踏青那日,他派人刺殺她的事!這樣想着,玄武帝眼底透着森森殺氣。不過他也沒有當場爆發,轉身滿含歉意地看了秦皇後一眼,道:“朕有事要忙,太子留下給皇後慶生,繡繡随朕來。”

繡繡。

咬的真重!

簡直恨不能給她生吞活剝了呢!

李錦繡摸了摸鼻子,起身告退,随着玄武帝出去。

秦皇後目光如刀,這種事關江山社稷的軍國大事不該叫太子去的嗎?為什麽叫的是李錦繡?這樣的大事是她一個死丫頭片子能夠參與的?皇上這是被氣糊塗了嗎?秦皇後恨不能給這個女兒打死,果然是個讨債的,一點都不知道幫着太子!

乾清宮。

玄武帝看着下方低眉順眼一派悠閑的李錦繡,一聲孽女含在嘴裏,憋的快要吐血。他吸了半天氣,才壓着怒氣道:“桐城是怎麽回事?”

“……”

李錦繡懵逼,她擡眼看着玄武帝,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父皇你該不會以為桐城那裏出事和兒臣有關吧?”

別開玩笑了,桐城是怎麽回事鬼知道啊!她也是早上那會兒剛得到的消息好麽?你是皇帝你都不知道,問我?我哪知道啊!

“……”難道不是?

玄武帝看着李錦繡,臉色陰沉,一言不發,他有些懷疑,李錦繡神色不似作假,難不成還有別人?對!當然還有別人!陸太傅那個老東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做着皇帝夢!就算注定了要被這孽女篡位,也輪不到這老東西打他的主意!李錦繡這孽女好歹也是李氏皇族血脈,陸老狗算什麽東西?“來人,宣太傅大人進宮。”

“父皇,兒臣以為,一個陸太傅怕是不夠呢!”李錦繡火上澆油,篡位的話一個陸太傅肯定不夠啊,沒有陸延州背後支持,陸太傅要想成功,少說也要多等三五年!

玄武帝神色越發的冷了,李錦繡說的是什麽意思他自然知曉,只是他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還打算給這孽女和陸延州賜婚,幸虧旨意未下,不然的話……他看着李錦繡,陸延州品相德行都不錯,這孽女竟然絲毫不動心,如今還要背後捅刀子,他該說一句果然不愧是能夠篡位當皇帝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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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都不覺得開心,心性這麽狠,難怪能成功!

玄武帝擺了擺手,立刻有人去辦了。

陸家。

聽了太監的傳話,陸太傅悠然的用完了早膳,擦了擦嘴,由丫鬟伺候着在面盆裏淨了手,方才踱步出了太傅府。

陸延州看着老爺子透着自信昂然的背影,嘴皮子動了又動。他再三說過,大業不急于一時,要徐徐圖之,千萬不要先看了李氏皇族的任何一個人,偏偏老爺子聽不進去,一旁還有個極會溜須拍馬逢迎讨好的杜含煙,老爺子就更加飄飄欲仙,不聽勸告了。陸延州有些擔心,畢竟前些日子胡人鐵木進了京城,偏偏李錦繡明明知道卻沒有任何動作,這讓他有種莫名的悚然。

“表哥,你在擔心什麽?”杜含煙眼底閃過得意之色,這輩子李錦繡注定嫁不進陸府,相反,過了今日,李錦繡還得在她腳底下讨生活,那樣的畫面只要想一想就讓人覺得萬分的快意。

“沒什麽。”

陸延州表情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內院,如果他的預感是真的,那麽為了保住陸家,他必須做些什麽。

他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看着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庭院,陸延州立刻着手安排。

杜含煙冷冷的看着陸延州的背影,恨恨的揪着手帕,看來表哥怕還在惦記着李錦繡那個賤人,哼!想都別想!皇後只能是她!太子也只能從她的肚子裏爬出來!

至于說陸太傅會不會成功?還用說嗎?必須的!上輩子他都成功了,表哥也做了皇帝,這輩子怎麽可能會不成功?不存在的!

永樂坊裏,佟映雪看着眼前急色的男人,眼底一片厭惡之色。她一手壓着廣袖,一手拎着酒壺倒了杯酒,放到男人面前,眼波盈盈,語調缱绻,“鐵木大人可有把握?”

“美人兒,來,讓大爺我摸一把。”此人正是早些時候潛入京城的胡人首領鐵木,他在這永樂坊藏身許久,已經和人達成了協議,只等着時機一到,就能夠動手了。

“鐵大人,映雪喂你。”佟映雪低眉淺笑,端起酒杯送到鐵木嘴邊,眼神魅惑。

這時進來一個侍衛,附在鐵木耳邊道:“太傅大人進宮前讓奴才轉告大人,桐城已反。”

鐵木聞言目中精光閃爍,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叫你家大人放心就是。”

先前在永安府被人發現了蹤跡,給追着一路逃到了京城,便是如此,他仍是能感覺到暗處有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原本他還在想着等一等看看周文正的事還有沒有轉機,可如今看來根本不必去等,這輩子周文正怕是都走不出大牢,除非砍頭那一日。鐵木原本還在為怎麽悄無聲息的走出京城苦惱,不料聞名朝野的陸太傅找來了,當真是個驚喜了。在兩次促膝長談之後,鐵木的心裏有了計劃,中原人總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作為胡人他一直不大理解,如今陸太傅倒是給他上了一課。他的部族生活條件極差,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帶兵在大周邊境燒殺搶掠。但這終究不是長遠的法子,在鐵木心裏最好的法子就是攻打大周,由他們胡人占領大周這塊富饒之地。不過這個法子費時費力代價極大,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買通了大周各郡郡守,開辟一條通商之路,以物易物。可惜,周文正這裏出了茬子,直接讓他給暴露了。

一旁的佟映雪看着鐵木混不在意的表情,眼神幽暗,難怪主子讓她看住了這個野蠻人,這人根本就不是誠心想跟他們合作的!想到主子的計劃,佟映雪眯着的眸子裏冷光閃爍,刻意俯下身子露出白皙飽滿的酥胸,借着廣袖的遮掩倒了杯酒,迅速的丢進去一顆藥丸,入水即化,她不着痕跡的晃了晃酒杯,靠進鐵木懷裏,嬌聲道:“大人不是專門來看奴家的嗎?怎麽瞧着不像呢!”

溫香軟玉在懷,鐵木就着美人兒的玉手喝了杯酒,哈哈大笑,“怎麽不是?大人我不光是來看你,我還要疼你呢!來吧,美人兒!”

佟映雪一個閃身避開鐵木的狼爪,嬌媚的容顏瞬間冷若冰霜。她冷冷的看着鐵木,嘴角露出冷笑,“鐵大人。”

鐵木直覺不好,卻也不知哪裏有問題,只當這女人假清高,看不起他這胡人,頓時勃然大怒,一腳踹倒了桌子,朝着佟映雪抓去,“賤人,你既然出現在這裏不就是出來賣的?大爺我掏了錢的,由不得你!乖乖的從了大爺,少吃點苦頭,不然就把你買了帶回去,那裏最缺的就是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女人了!”

佟映雪雖然在永樂坊,卻只是挂了個名頭,暗地裏卻是專門打探消息的。平日裏都是被捧着哄着敬着的,哪裏聽過如此不堪入耳的混話?當即氣的俏臉通紅,美眸圓睜:“混賬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誰的便宜都想占!你還是先瞧瞧自己還能不能動了再說吧!”

若非主子的計劃缺不了他,佟映雪這會兒子是真的想砍了這胡人的!

鐵木聞言也感覺到了,當即面色大變,“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佟映雪咯咯直笑,“做了什麽?當然是讓你老老實實聽主子的話了!”她走過去給鐵木塞了一顆藥丸子,“這東西一共有三顆,我如今給你一顆,待事成之後再把剩下的兩顆給你。你要是敢耍花招,你看看主子還會不會給你解藥!”

話說到這份上,鐵木原本準備搶奪解藥的心思也沒了,他眼神陰鸷的看着佟映雪,陰恻恻的笑了,“姑娘大恩,我鐵木來日必當厚報!”

佟映雪不在意的笑了,兩人一前一後從暗道出了永樂坊。

乾清宮。

李錦繡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左手捏着腰間的墜子把玩,神情惬意。

玄武帝神色陰沉,眼神不善。

陸太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眼底閃過一絲詭秘的欣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皇帝和李錦繡都在這裏!那麽太子必定在鳳儀宮鎮場!好極了!如此這李氏皇族今夜注定要斷子絕孫了!從明日開始,這大周就是他陸家天下了!陸太傅強忍着興奮,對着玄武帝行完君臣之禮,方道:“皇上如此急切召見老臣,可是出了什麽事?”

玄武帝收了神色,看着陸太傅意味不明,“老愛卿可知道,桐城反了。”

陸太傅敏銳的察覺到玄武帝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的神情,當即垂下臉道:“這……老臣着實不知。”

“哦。”玄武帝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擡了擡手。立刻出現兩名黑衣人将陸太傅給抓在手裏。

陸太傅一直低着頭,根本沒有發現玄武帝的動作,刀架到脖子上之後才恍然發覺,頓時又急又氣,随即冷笑連連,“皇上,老臣做錯了什麽,您要如此對待老臣?”

玄武帝笑容森冷,看着陸太傅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羽林衛何在?立刻包圍陸府,将陸氏一族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陸太傅聞言怒極反笑,“李濟元!你憑什麽這麽對我陸家?你以為你是誰?這大周的江山也不過是你李家搶來的,我陸家為何就不能搶過來?哈哈哈哈,李濟元,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玄武帝氣的吐血,這該死的老匹夫!定然是早早的就起了這心思了!狼子野心!“老匹夫!你這是癡心妄想!來人,給朕血洗陸府,雞犬不留!”

陸太傅面色微變,随即也不在意,延州必不會讓他失望的!雖然他不贊同自己的做法,可是他知道,延州是個孝順的,他必不會讓陸家陷入危局!不會的!

“皇上,陸家大公子陸延州求見!”羽林衛頭子還沒出去,就碰上了進宮求見的陸延州。

“殺了他!立刻給朕殺了他!”玄武帝拿起硯臺砸了過去,惡狠狠咆哮道。

“這……”羽林衛有些為難。

“宣進來吧,看看這位陸大公子是來幹什麽的。”李錦繡擺了擺手,從來不知道父皇竟還有這一面,到底是父皇變了,還是她從來就沒有看清父皇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陸延州進來後立刻就跪下了,五體投地道:“罪臣陸延州拜見皇上,臣之祖父上了年歲難免昏聩,還請皇上恕罪。臣願戴罪立功,為皇上清除叛逆,只求皇上饒過陸氏一族!”

這話一出,李錦繡微微側目,陸延州竟然不想當皇帝了?前世他不是造反造的最歡快的那個嗎?她挑了挑眉,倒是沒說話。陸延州這一計策倒還可以,至少在她父皇那裏是行得通的!畢竟他最注重名聲,若是陸家造反一事傳了出去,難免要影響他的名聲!如今陸延州既然如此識時務,他倒也不是不可以放過,更何況,陸延州不是還說了,願意親自清除叛逆!李濟元當真心動了,“準奏,何時徹底叛逆清除,赦免陸氏一族的聖旨何時下達!”

陸延州急忙謝恩,從頭到尾不曾看過陸太傅一眼。

看着玄武帝明顯放松下來的神情,李錦繡笑了笑,以為事情就這麽完了?不可能的!沒了陸太傅,還有李瑾戈呢!最不濟秦家人也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畢竟,母後可是一點都不想等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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