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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街頭突然熱鬧起來,?每個街角都有表演的手藝人,?手藝人的附近圍成一個圈,?說書的使勁兒磨了磨嘴皮,?逗得周圍大笑不止,?前仰後合。

有馬車滑着滾輪從一旁路過,衆人連忙退讓,馬車裏的人則撩起簾布,?張望着一雙教人過目不忘的桃花眼,好奇的看了看,?又對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

有人認得那輛馬車,更認出車裏的人,一個華服公子拽了拽好友,?疑惑的問:“今兒什麽日子,?我瞧着好些個貴人的馬車朝安常巷鑽,那裏又出了新人了?還是今夜是小秋雀的開丨苞?”

好友更是摸不着頭腦,搖搖頭說:“最近哪兒都熱鬧,我怎麽知道?興許是招呼鄰國友邦的貴客吧,去安常巷招待也正常,反正關起門來誰也不認識誰。”

“那倒是。”華服公子皺着眉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的思索,?“而且魏國舅這一來,?南風盛行的厲害,?聽說楚館裏頭都出現小倌了,?那叫一個如花似玉。”

“哎,本來都藏着捏着,現在一個二個都不要臉出來賣了?”好友明顯是個受不了斷袖的,嫌惡之色溢于言表,“要我說,那些小倌幹脆割了下頭當個太監算了,反正也是被人玩屁股的,同樣是插,和女人沒分別。”

華服公子錘了好友一下,笑了笑:“你給我閉嘴吧,一開口就得罪一票人。”

好友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此沒什麽感覺,他甚至還湊過去對華服公子說:“你聽說了嗎?剛才過去的燕家兄弟好像就是那種關系……”

華服公子驚悚,連忙捂住好友的嘴:“別亂說,你又從哪兒聽來的?萬萬不可亂說!”

“哈,如果是真的,那才是……啧啧……”好友語焉不詳的挑眉笑道,“反正如果是好看成那個模樣的斷袖,我也是得心動,莫說是弟弟,就是爹也給辦了!”

夜,掩蓋了一切純潔,包容所有不堪,喧嚣的安常巷附近熱鬧非凡,人人暴露猥瑣又可怕的欲望,甚至還引以為豪。

街上不少異域人,也跟着本地人出來尋找樂子,慢悠悠的往楚館過去,臉上有着刀疤的中年人腳步虛浮,然而威儀尚存,他走在三四個異域人的中間,笑意盈盈的好似走在自己家裏。

“喲,這個地方變得這麽大了,記得當年我來逛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多客人,現在在真是……不得了啊,沅國果然繁榮昌盛的緊。”

一旁紅發尖臉滿臉皺紋的高盧人詹姆士說話了,笑着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熱情又親密:“魏國舅這就開始感慨了?您還沒進去看看裏頭的風光呢。”

魏國舅摸了摸自己沒毛的下巴笑起來時臉側的刀疤被拉開,連着嘴角的刀疤看起來像是開了好大一條口子,讓他整個人都猙獰而恐怖:“哈哈,是的是的,還是進去再說吧,哎,真是好久沒來了,變化真大。”

楚館裏分為三個院落,每一個院落都代表不同的消費,魏國舅領着這些人進去,老媽媽頓時亮了眼,連聲道:“哎喲喂!我們今兒是怎麽了,接連的有這等貴客來,真真是蓬荜生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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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媽團着小碎步,妖嬈且甩着肥臀就朝魏國舅等人湊過去,小帕子掩面輕笑,韻味十足:“快快請進,可是要個上好的包廂?有熟悉的姑娘嗎?是聽曲兒還是過夜啊?”

老媽媽說話很快:“還是說諸位大人是同方才王家公子一塊兒的?那些個公子哥都在呢,就連燕大爺都來了,二爺、三爺,都是年輕的愛玩着呢。”

老媽媽太激動了,一口氣把來這裏的熟客漏了個底兒掉,很是有幾分炫耀的意思,攀攀交情的意思。

誰知道這幾位大人聽了表情是微妙的,尤其那位刀疤臉的貴客。

“哦?這麽熱鬧麽?”魏國舅今日本來是想要過來随便玩玩,沒有要久待的意思,聽到某個名諱,倒是笑意都深了幾許,他問,“那些公子爺們都來這裏做什麽呢?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但也熟識,弄個隔壁的包廂吧。”

老媽媽看人最準了,一眼就知道來的這一撥非富即貴,光是這個刀疤臉身邊簇擁着的四五個異域人,那就不得了啊。

“是是是,這邊請。”老媽媽喜氣洋洋的一邊兒親自帶路一邊說,“哎,今兒個最熱鬧了,王家公子領了兩個生面孔過來呢,燕二爺也帶着燕大爺過來,叫了好些個姑娘陪酒,等會兒說是還要去看人博呢!”

‘人博’不是沅國特有的打鬥類賭丨博,據說今天有好些公子想自己下場對打,場地都清好了,雖說有些公子爺認為那是粗俗的,可還是愛看,多年前王家大老爺可是捧了不知道多少人出來,現如今各個兒的都入軍做了大官,所以現在也有很多身手厲害的公子爺們下去,博個彩頭。

沅國的皇城今都将所有的玩樂發揮到極致,連這種在魏國軍中才會有的消遣都弄成了紙醉金迷的名利場,實在是有意思。

魏國舅點點頭:“知道了,本來也是有興趣看一場,下點兒注,現在看來還真是來得巧了,能趕上公子們的場次。”

“是呢,大人您請。”說話間,老媽媽已經将魏國舅等人引入包廂內,順便指了指右邊的冷香房說,“這邊是王公子他們的房間。”

“知道了,給我們每人叫兩個水靈的姑娘過來。”說話的是一直抿唇笑的高盧人詹姆士,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塊兒銀子放在老媽媽手裏,“去吧,沒別的事兒就別過來,上點兒好酒好菜,然後人博開始過來叫一聲。”

“嗳!”老媽媽喜笑顏開的拿了銀子走,順便體貼的關上門。

詹姆士一轉身,就看見魏國舅笑眯眯的站在右牆邊兒側耳傾聽。

當然了,這樣聽是聽不到什麽的,那邊很吵,也盡是女子的嬌笑和時不時的一陣哄笑。

“國舅爺,聽多沒意思,要我說,你要真是心癢,就把那幾塊兒地給燕相吧,把那‘小母狼’換過來,橫豎他也不知道怎麽種,第二年也就死光了,他還是您手心裏的螞蚱。”詹姆士這話聲音小,裏頭用于指代的稱呼也很多。

魏國舅搖搖頭,往日那番色令智昏的急色樣倒是淡了幾分,他搓了搓手,眸底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不能冒險,燕老鬼還有用。”

“哎,可惜了,那燕老鬼把自己兒子喂的騷的連狼孩都受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養了個名器出來。”詹姆士從懂事起就在魏國和高盧國兩頭跑,知道的某些暧昧詞彙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魏國舅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坐在放了軟墊的側塌上,高深莫測的眯起眼睛,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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