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涼宮闕看着眼前巨大的內部針球态，安靜的等待。

因為雲雀恭彌計劃着在此地轉換，因此她的影像傳輸與reborn那種依附于人的不同，借助的，是同一個人的同屬性火焰。

但也因此，為了避免與火焰構成的針球産生矛盾，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啪啦——”

詭異的聲音引起了涼宮闕的注意力，她循聲望去，只見幾米外的針球側壁忽然出現幾道裂痕，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開去。

她沒有猶豫，心随念轉間，已将自己挪至幻境邊緣。

即使知道自己不會在這裏受傷，可若是看着鋪天蓋地的大塊石土撲面而來，估計也不是什麽美好的過程。況且在那家夥出現之前，自己還是避免先被幻騎士發現比較妥當。

“轟——”

“隆隆隆——”

大面積碎裂的石塊很快坍塌下去，整個界面滾起厚厚塵灰。涼宮闕借着一塊帶刺的巨石遮擋，遠遠看到幻騎士鑽了出來，四處觀察着，似乎想要确定雲雀恭彌的生死。

“綠たなびく～并盛の～”

“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突然從遠處響起略顯尖銳走調的歌聲，熟悉的讓涼宮闕嘴角一抽。歌聲的主人從不知何處飛來，在幻境上空緩緩飛過，然後朝着煙塵最濃重的地方落了下去。

雲豆黃色的身影越來越低，終于降落在視線難以看清的廢墟之間。

涼宮闕從一側繞了過去，不動神色的靠近那裏。餘光掃過不遠處的幻騎士，看到對方臉上明顯怔忪的表情。

然後，視線中緩緩出現一只手，輕巧的接住了飛來的雲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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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當然還連着一個身體。

這時候也沒啥好隐蔽的了，涼宮闕幹脆的從藏身之處出來，正好站在距離對方幾步外的斜後方。

然後，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少年聲音，帶着某種初醒未退的慵懶：“呼啊……好吵啊。”

幻騎士皺着眉看了眼突然冒出來的涼宮闕，便将警惕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看不清樣貌的來人身上：“你、你是……”

遮蔽視線的煙塵因為對方的起身而逐漸淡沒消散，顯出十年前并盛中學的紅色風紀袖章。十年前的少年從碎石間起身，明顯的起床氣發作下中二氣息撲面而來：“知道打擾我睡覺，會有什麽下場嗎？”

幻騎士呆愣在原地。

十年前的雲雀恭彌看了他一眼，便仿佛失去興趣般，将目光轉向了周圍的環境。

當轉過頭望向左側時，雲雀恭彌順理成章的，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涼宮闕。

“……”

涼宮闕條件反射的想打招呼，然後想起眼前這貨叫雲雀恭彌，來自十年前，和自己不太熟（？），且中二晚期。

于是她噎住了。

雲雀恭彌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莫名情緒，然後微微挑眉：“涼宮闕，失蹤、無故曠課、假條沒有本人簽字……你，想被咬殺嗎？”

涼宮闕：……果然一上來就要說這個麽？

等等，假條是怎麽回事？！

雲雀恭彌似乎暫時不急于付諸行動，而是選擇繼續環視周圍，最後在看到昏迷的拉爾和山本武後，将目光重新放回了眼前唯一站着的——陌生人——身上。

“我說，”他面無表情，“為什麽我校下落不明的學生會倒在那裏？”

在進行了一番“眉毛、風紀與山本武”的廢話後，雲雀恭彌亮出拐子，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幻騎士的雙劍。

很快被打飛。

撲——

又被打飛。

還撲——

再打飛。

锲而不舍的撲——

打飛。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的撲——

……

……

涼宮闕想起不久前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告訴自己的計劃，望着那以驚人速度進步的少年，不得不承認，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就算依然二了，也二的很有水平。

某種程度上，他幾乎完美的算計了十年前的自己，眼前的幻騎士，還有……

她随着剛才響起的說話聲轉頭看去，一旁炸開的岩壁後，忽然出現了六個人。

還有，會出現的新的助力。

十年前的雲雀恭彌與她的配合當然不可能和之前一樣，不過或許是肉食動物的本能，剛才和幻騎士的對戰中也多少聽了她兩句，因此現在還有餘力。但面對不願繼續幹耗下去的幻騎士，大概除了雲雀恭彌這種近乎不正常的戰鬥狂，沒幾個人會嫌幫手過多。

充當人肉支架的草壁哲矢首先上前一步：“恭先生，夫……”

涼宮闕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草壁——”

草壁：“……人。”

涼宮闕很想ORZ，但考慮到此刻的情況，她忍住了。

或許這事兒雲雀恭彌遲早會知道，但好歹能拖一會算一會兒。想當初她花了好幾天才接受五年後變成雲雀闕的現實，結果又被雲雀恭彌那含糊卻充滿低氣壓的解釋整的再不敢問。

然後相處一段日子後她終于坦然了，十年後的自己過得應該還好，之前的過往什麽反正不會原樣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沒必要揪着別人的傷疤刨根問底。

沒錯，傷疤。

照着她對十年前同一個人不多不少的了解，如果十年前後的人總有些屬性是共通的，那麽所謂這個世界的兩人過往，絕不是家長裏短輕描淡寫。

——總之，即使她花了不少時間逐漸接受了上述事件，卻真沒做好準備和十年前的當事人解釋這個稱呼。

這種事情，就算當事人對這方面再怎麽無感，只要不是缺心眼，就不可能在落到自己身上時當做全然不存在。

不過雲雀恭彌到底是雲雀恭彌，在刺激的草壁哲矢抽搐、又投來讓涼宮闕背心發涼的一眼後，他将目光再度放回了眼前的敵人身上。

後來的戰鬥變得一波三折，終于學會使用指環和匣子的雲雀恭彌，喝醉形态的小卷，增殖屬性的失控。最後衆人終于逃脫了幻騎士、卻被再度逼入絕境的合金密室。

盯着眼前不斷逼近的金屬牆壁，雲雀恭彌忽然聽到，身邊從逃跑開始便始終沉默的涼宮闕，輕聲開口：

“等出去以後，解釋給你聽吧。”

還未等他想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便聞到異樣的氣味充斥了空氣。

而身邊的少女，已然消失在原地。

***

被摧毀了一切電子設備的房間，仿佛經歷了長久的高溫灼燒，抗火性稍差的早已化為灰燼。而那些殘存的合金與地表，也因過高的溫度部分碳化。

洛洛從殘缺不全的櫃子裏拖出一個醫療箱，遞給一旁找了半晌而不得的沢田綱吉。

對方額頭上的死氣之火幾乎在同時熄滅，于是箱子在空中停了一秒，便直直朝下落去，被訓練出條件反射的沢田綱吉手忙腳亂的接住。

“呼，”少年長長的呼了口氣，“吓死我了。”

重新魂魄化的少女，無辜的看着他。

将醫療箱交給受了些輕傷的斯帕納，看着對方娴熟的處理身上不多的擦傷，一旁的reborn将同伴們并不樂觀的情況說了出來。

沢田綱吉沉默片刻，站起身來，表情是正常情況下難得的沉重：“要快點趕過去才行。”

reborn點點頭：“啊。”

斯帕納給胳膊上最後一處破皮抹上藥水，“也帶上我，彭格列。”

他微笑着，拿出一樣東西：“X-BURNER所用的隐形眼鏡是很精密的，只有我才能維護。而且我的傷勢不重，有你和洛洛兩個人，我不會拖後腿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