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冷血戰争
? 有人通報說,土司老爺的巡查隊伍回來了。許久的寂靜也便不再有了,人們也開始換一份心情,神經也開始緊繃了。
阿爸說讓我帶人去寨外迎接。土司老爺本就對我失去了信心,此次可不能再疏忽了,要以最隆重的回歸儀式做為準備。但我這個人從來就讨厭這些虛頭巴腦的形式,怎麽可能會為了讨好別人而違背自己的初衷呢?那是萬萬不能的。
于是我就帶上阿郎,多吉澤讓,索爾多甲,我們一行四人四馬,出了寨門,去遠遠的松贊幹布大峽谷的出處去等候了。我們是晌午去的,直到此時夕陽的餘晖親吻大地。多吉澤讓說:“我看咱們是被人耍了,害的我餓肚子。”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目光卻仍然注視着遠方。我在想梅朵,想當我告訴他熬吉要回來時她多變的表情,想她挺着大肚子焦躁不安的在走廊徘徊的倩影。想着想着,神情便迷離了。
當一股南來的風将要送走斜陽最後的餘晖時,東邊的半天空升騰起了濃濃的塵霧。阿郎驚喜的嚷道:“快看,有那對朝我們奔來了。”說着我們各自勒了勒缰繩,四匹快要脫缰的快馬急速的向前奔着。
是安多魯正,只有他和他所謂的正規軍。
我說:“土司老爺他們人呢安多叔。”然後仔細的看了看他們這幫子人,有的沒戴軍帽,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身上到處纏着繃帶相互攙扶着。我剛要開口,安多便道:“他媽的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土匪,這幫狗日的!”這些我早就明了了,只是他依舊沒有體力熬吉土司和其他人。
索爾多甲是個急性子,上前來道:“熬吉土司他們人呢?”
許久,安多才面無表情的道:“失蹤了!”然後看看他的士兵,無奈的搖着頭。
我驚訝說:“失蹤了?開這種玩笑。”
安多似乎有些惱火,大聲道:“誰他媽跟你閑扯,失蹤了就是失蹤了。”然後他一五一十的将熬吉和其他人在一夜間失蹤的事向我們講來,如此荒誕無稽的原由,所有人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梅朵,我說熬吉和他的那個可惡的女人一起消失了,他們回不來了。我以為梅朵會欣喜,結果她卻愁眉緊鎖,好似從來沒有過的諸多顧慮湧上心頭。
于是我不解的問:“你為何要做如此表情呢?”
梅朵慢慢道:“你想啊傻子!熬吉不回來,那個雄心勃勃的家夥會看着這所有的財富和權利不動心嗎?”說完,憐愛的拍拍我的頭。
我恍悟道:“你說安多魯正嗎?他會霸占一切麽?”
“怎麽不會呢?”梅朵說。
“其實,我真的不在乎誰是這裏的王,我唯一挂念的也無非就是那麽一點點。對于你,梅朵…”我說着又止住了,我想對于梅朵這丫頭,我的哪點小心思早就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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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并沒有為熬吉的不知所蹤而有一絲絲疑惑,心底反而開朗了些許呢!我不想解釋這麽一種心情,即使為它找到更多做為掩飾的借口。
梅朵的臉突然變的蒼白,她開始痛苦的捂着肚子。對于未曾觸及過此情景的我也不知所措了,心頭一驚,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湧上心頭。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妒忌?是恨?難道真要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生下別人的種?梅朵開始痛苦的拽我的胳膊,這才讓我清醒了些意識。我驚慌的大喊,馬上就有很多人的很多只眼睛朝着樓上仰視而來,同時我也抱起了梅朵進了屋子。
接着,熬吉的禦用老藏醫噶供來了,後面跟着的阿郎抱着他那看起裝了好多東西的藥箱。一時間院子裏又開啓喧鬧了,好似所有人都在來來回回的走動,我也好像被千萬個腳步聲震的耳朵呅呅作響。
老藏醫噶供駝着背,臉上的皮像那顆大鐵樹的皮一樣皺了。
“太太這是要生了呀!得趕緊給她找産婆接生。”噶供一邊有條不紊的講着,一邊撩起寬大的袍袖擦幹額頭上的汗珠。
我急着說:“熬吉這次帶走了大多數會接生的仆人,這倒好。再說去鎮子上也是來不急的,你是老醫師,你就不能麽?”我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內心的諸多矛盾也開始翻騰了。
噶供說:“頓珠少爺怎麽這麽說呢!我怎麽能呢!”說着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其他人也如此,只有我焦急的在門外的走廊來回打轉。
正在此時,阿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身後,他領着老仆人阿丹婆婆一起上來的。阿爸指着阿丹婆婆說:“她不就是麽!”于是我們開始在門外等待,好一陣子了,還沒有消息。我說反正我也在,也就叫其他人都先下去。不多時便傳來嬰兒的哭聲,那一種斷斷續續的鮮活的聲音,開始在我耳邊纏繞。
我用力的推開門,梅朵面目蒼白無力的平躺着,不丹婆婆剛用臨時備好的綿布包好孩子,然後面帶欣喜的對梅朵說:“是個小少爺呢太太!”我突然沖了過去,一把從她的懷中搶過了孩子,就那樣雙手托起舉過頭頂。
心頭的諸多思緒又開始翻騰了,像無數只搬家的螞蟻爬過心房。腦海中竟被一時的悵惘洗刷的蒼白了,我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盯着她們,阿丹婆婆開始不住的顫抖着,她就蜷縮在牆角間大張着嘴巴,似乎是被我瘋狂的舉動驚呆了!因為不丹婆婆是打小看着我長大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仆人看過。我從小到大性格一向很溫順,今天這般的變化,她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應該的。
此刻,我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大腦被無情的網包裹的嚴實極了,以至于不能思考,不能發出任何情感的訊息。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生下來別的男人的孩子!但是,我真的無能為力,這個鐵的事實就這樣降臨在了我的頭上。它似乎太沉重了,像從天而降的石頭,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頭顱之上。它雖然不足矣讓我致命,卻能讓我的神經在瞬間崩潰掉。可,我還能怎麽做?我畢竟愛那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女人,我愛格桑梅朵。
孩子就這樣被我高高的舉着,在混濁的空氣中艱難的呼吸着,剛來到這世上就呼吸着這讓人憤恨的空氣。
不丹婆婆艱難的從牆角爬了過來,爬到了我的腳下。但是她依然顫抖着,依然沉浸在被淚水浸泡過的悲痛裏。
她伸手拽我的衣角,顫顫微微的道:“頓,頓珠少爺!求求你快放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呀!”說着,開始抽泣。
我仿佛聽到了她的哀求聲,隐隐約約的聽到了。
“別管他,讓他摔!讓他摔死這孩子!”梅朵突然大聲的,悲憤的哭喊道。
孩子此刻也在我僵硬的雙手中哭出了聲來,他的哭聲是那樣新鮮,那樣的動人。我的冰冷的心頓時融化了,在這孩子嘤嘤的啼哭中化成了柔軟的水,就連兩條僵硬的臂膀也開始發軟了,一種真實的酸痛感以上而下竄遍全身。依然的放下雙臂,将孩子抱在了懷中。
大腦似乎也癱軟了,有了知覺。于是我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低落在了這孩子粉嫩的小臉蛋上,又順着他的臉頰流淌進了他張着的小嘴巴裏。不知道他有沒有嘗到我淚水的味道,是甜的?酸的?還是苦的呢?反正他頓時止住了哭聲,在我的懷中露出了這世界上最真實,最純潔的笑容。就像是早春裏溫暖的陽光灑在了一望無際的原野上,然後花兒開了,草兒綠了,鳥兒也歡快的歌唱了!
我的眼淚還在流淌着,但不同的是此刻的淚水是歡愉的,是最平靜的。不知何時起心中被一種神秘而無私的力量打動了,難道這就是新生的力量嗎?
屋子外的風吹來了,吹走了屋子裏滿滿的憂傷和哀怨,也吹走了所有的邪惡與仇恨。我輕輕的親吻了孩子的額頭,并微微的自語道:“快回到你阿媽的身邊去吧!”我平靜的将孩子放到了梅朵的身旁,我有注意到她們此刻看我的表情。但我并沒有看她們,只是悄無聲息的轉身,默然的走出屋子。
我知道,我真的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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