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醜惡婚姻

? 阿爸平靜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也變的前所未有的平靜,因為我知道我在說什麽。

“阿爸,我知道您為我操勞了。可是您還不了解孩兒嗎?我不向做一個負心人,我不想辜負了我心愛的姑娘。”我說。

阿爸說:“是格桑梅朵?你別忘了,他現在是土司老爺的太太,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傻孩子!”他無奈的說着,似乎早把一切都看透了。

我的眼眶又些濕潤了,我知道阿爸在說什麽,當然,我也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但是,我真的無法忘掉梅朵,她是我唯一想用生命和自由交換的女人。

我想了想,說道:“對了阿爸,您別忘了,那個督軍是有陰謀的,誰知道他這此安的是什麽心?”

“啪!”的一聲,阿爸将茶杯在地板上摔的粉碎,他憤怒了,他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而且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可怕極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了,我在顫顫發抖,因為在我的記憶中,從小到大,阿爸根本沒有對我發過如此大的火。

我真的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雖然我很懂阿爸,很懂。對了從小失去阿媽的我來說,阿爸在我心裏早已像神一樣偉大。

阿爸的手被茶杯的碎片割破了,一滴滴鮮紅的血正在斷斷續續的順着手指流淌着。看那一朵朵落地後在瞬間綻放的血花,我的心仿佛被無比鋒利的刺紮一樣,痛的厲害。

“你的手!阿爸!”我的聲音開始哽咽,有些顫抖了。

其實我知道阿爸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他也是不贊同這件事的,但為了斷了我對梅朵的念想,我知道阿爸是情非得已!

阿爸激動的說道:“不行,你必須答應這門親事,你必須答應!”說完,一滴明亮的淚珠順着他的眼角流淌了下來,和快要凝固的血花混合在了一起,變成了無與倫比的美麗。

“好了阿爸!快點弄好您的手吧。”我哽咽的說罷,正轉身出去去叫老藏醫。

阿爸突然的喊到:“你給我站住!你今天要是不答應,哼哼,別說這只手了,這條老命又能怎麽樣!”

背對着阿爸,我早已淚流滿面。我轉過身來猛的跪在了地上的碎片中,不一會兒,鮮血便開始蔓延了。

“我答應,我應了你還不行嗎?”我無力的說着,淚水像決了堤似的長流不止,而膝蓋的疼痛早已忘記了,因為心裏的痛更厲害,身體也早已麻木了。

真的無數次的說過了,人是一類最奇妙的動物呢!情感會随着任何一種事物起伏不定,而且每一次變化都會産生一種超脫情感之上的東西,這種東西對于人來講無疑是最致命的,也是最永恒的。不管是誰,都逃脫不了這東西的束縛,它就像一個天生的籠子,以最無形的的形态在冥冥之中禁锢着人們脆弱的身體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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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算是真的看明了了!

可是看透了又能怎樣,反而會為你的前衛付出代價,這代價或大或小,或輕或重。但都足以讓你在生與死的邊緣去徘徊一回。你以為這是怎麽了,其實真的別無選擇,你別無選擇,只有乖乖的低着頭,默默的沉受一切好的與壞的。

呵!不知不覺又說了這麽多廢話,習慣了。

我就那樣沉默的跪着,将沉重到極限的頭顱深深的埋在胸前。我看到了我的血在慢慢的滲透進光滑的木地板,然後以一個個截然不同的紋理洋溢着美麗。而我滾燙的淚珠子,像散落的珠子一樣滴滴答答的灑向地面,和快要幹枯的血液融為一體,那蘊含着我無限的憂思和悲歡呀!我真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将頭狠狠的磕在地板上,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阿爸也哭了,像我一樣心疼的哭了。

“孩子,別怨阿爸,都是阿爸的罪過!”阿爸哽咽的說着,走過來将我抱在懷裏。

多麽久違的擁抱,熟悉的溫暖讓我在瞬間癱軟了。真的記不起來了,這是多少年後的第一個父愛的擁抱。好難過,好知足!

我忍住了哭泣聲,慢慢的說道:“我怎麽可能會怪您呢!我知道您都是為我好,咱好好的阿爸!”說罷,我微笑的擡起手來為阿爸擦幹眼淚。想站起來,但是腿有些不聽使喚了,它在瞬間變的麻木,以至于讓阿爸攙扶着站了起來坐下了。

“頓珠子,你阿媽走的早,讓你從小遭了不少的罪,我是痛在心裏呀!不過這些年都過來了,你也長大了,我真的也就放心了。”阿爸語重心腸的說着,眼裏泛着遺憾又喜悅的淚花!

我說:“你不用自責的阿爸,雖然阿媽走的早,但是一直有您在細心的照顧着我,将我扶養成人,孩兒會好好報答的!”

說完,我見阿爸開心的笑了。好久都沒看見過他如此純樸的笑容了,自己倒也很開心。

“你給我說說我的母親吧!”我祈求的對阿爸說道。

阿爸說:“其實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避免跟你談起你阿媽,也該告訴你了。”說完,阿爸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沉思一會,開始回憶起很久以前的情景來:“二十一年前,有一支漢人的商隊在阿拉貢山的東邊遇到了雪匪,他們是雪地裏的魔鬼,他們搶掠了這支漢人的商隊,兇殘的殺光了所有的人,在我偶然的路過中,我發現了躺在雪地裏奄奄一息的你的阿媽,我救了她。你阿媽是個非常善良賢惠的漢族女人,後來我們就相愛了,再後來就有了你。再剛生養下你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躲去了她的生命,那時候她和你一樣只有二十歲呀!”阿爸說的有些傷悲了,他仿佛又沉浸在了失去阿媽的苦難中。

我急忙安慰說:“阿媽在天堂看着我們呢!我們要好好的活着,因為我們都愛她。”

停頓了一會,阿爸又平靜的說道:“對了,你阿媽臨走前給你起了個漢人的名字,叫裕青。記住了孩子,裕青。”

我沒有再說話,心裏不斷的念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它是阿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此刻她仿佛就在我的身旁。

聽阿爸說,趙督軍早以派人去他的四川老家去迎她的女兒,我也開始無奈的期盼着。

等待的這些日子裏,真可謂是度日如年。偶爾會設想這若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夢,也便不會如此辛苦了。我每天都對着東邊的布達拉宮祈禱着,希望時間能夠走的慢一些,直至停頓。那麽一個早已看透結局的結局,真是上蒼降臨的可悲愚弄!

可是,我們真的太渺小了,根本不可能改變未來将要發生的事。人往往都是如此,逆來順受的慣了,與世無争的不可理喻。一直以來,我本以為自己是個例外,但沒料到還是掉進了紅塵的漩渦中!只有閉上眼睛,落寞的等待着,不管你抗不抗拒,未來始終會來;不管你珍不珍惜,過去始終會去。

回到現實中來,我們還是要現實的生活着!

兩天沒有見到梅朵了,我真的像去看看她。遠遠的就看到了不丹婆婆,她花白的頭發随着微風波動着,卻依然展現着她矯健的身子。她正在逗梅朵的孩子玩耍,看到我過來便站起身對我低聲說道:“梅朵太太去了後面的花草園子,我看她心情很失落,你去看看她吧!”不丹婆婆老早就知道我和格桑梅朵的事,她真的很同情我們。我微笑的點頭,輕輕的捏了捏孩子的臉,靜靜的走開了。

又感覺回到了曾經熟悉的地方,不過是傷心地,也便是觸景生悲情了。園子裏長滿了金黃色的雛菊,遠遠的就嗅到了它獨特的幽香!見梅朵在哪坐着,我快步的走了過去。

見了我,梅朵的表情似乎沒有變化,一臉的平靜反而讓我內心複雜的世界忐忑不安了。

“你來了!”梅朵平靜的說。

“嗯,不丹婆婆說你在這裏。”我低聲的回答着她,背在後面的雙手撰的緊緊的,快出汗了。

梅朵擡起頭看了看我,依然平靜的說道:“看你,怎麽那麽緊張,來,過來坐呀!”說完,沖我淡淡的笑了笑。

看到她笑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漫步的過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這兩天很忙嗎?怎麽都沒來看我,我總是一個人,待煩了。”梅朵說。

我,我不是很忙。我吞吐的說着,不知不覺的便用力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噢!梅朵似乎很失望,但還是極力的表現出她恪有的冷靜。

我們都開始沉默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的出奇的靜,靜的讓人心慌。

許久,許久,我知道梅朵等我先開口,暗暗的鼓起了勇氣,我決定把那件事告訴她。

“梅朵,其實,有一件事我老早就想告訴你了,但,但是這兩天沒時間,所以就…”我稍微快速的說完,試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我抓住了他的手,她也并沒有躲。

“你別說了,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梅朵有些溫柔的問,并用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看着她溫柔的目光,我的心瞬間變的軟弱無力,我真的不想說出那個讓我們難過的結婚,因為我真的不想傷害她。不管怎樣,我心目中始終只裝着她這麽一個人。

沉思片刻,我無奈的望着梅朵說道:“對不起梅朵,我答應他們了。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怎麽樣,我心裏只有你一個女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的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對不起梅朵。”我艱難的說完,內心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了,眼眶也突然就紅了。

聽我說完,梅朵依然在對着溫柔的笑着。只是她的眼眶也紅了,淚水在眼窩裏打轉,好像瞬間就會流淌出來一樣。看到她這樣,我的心便開始隐隐作痛,痛的艱難的呼吸。

“沒事,我沒事!這是好事呀,畢竟我欠你太多了頓珠,你不能再這麽為我受煎熬了。真的,我很開心,真的為你感到開心!”梅朵流淚了,淚流滿面,但她還在努力的溫柔的對我笑着,此刻,我的心碎了,碎的徹徹底底,我想,再也不能愈合了。梅朵不欠我的,命運就是如此,不是我們不愛了,而是命運将我們的摯愛變成了一條寬闊的河流,來将我們分開,從此将經受這世上最遠的距離,和最刻骨銘心的痛!

我拼命的将梅朵抱在懷中,抱着緊緊的。梅朵的淚淋濕了我的衣服,更似乎浸透了我的身體,将我的心包裹的密不透風。也許此刻我們心裏都清楚,這可能是這輩子的最後一個擁抱了,所以彼此都不願意松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我的思緒一縷一縷的模糊。

“好了梅朵,不許再哭了,當心哭壞了眼睛。是我對不住你,我……”我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心中的痛沒有人會明白,悲傷逆流成河!從此我再也不是那個灑脫的紮哲頓珠了,還奢求什麽呢?我放開了梅朵,轉過身去大踏步的往前走,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過頭去再也離不開她,再也離不開我心愛的姑娘。

這是一個多麽漫長的夜,我就那樣坐着,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卻又要有事發生了。

不丹婆婆大聲的在走廊裏喊叫着,聲音在清晨裏格外的嘹亮。她大喊着梅朵的名字,我是第一個聽到她聲音的。

我急忙的近前去,見她一臉慌張。

“發生什麽呢?梅朵怎麽了?”我焦急的問。

不丹婆婆大口的喘息過後回答道:“梅朵,梅朵太太不見了,她和孩子一起不見了?”說完,失聲的哭了。

“別急,您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我更加的焦慮了,急的在原地打轉。

不丹婆婆抽泣的說道:“起來我給她去送吃的,可是一進屋就發現她和孩子一起不見了,我想是昨兒個傍晚走的!”

“對了,孩子,您不是在一直看管着孩子麽?”我問。

她答道:“昨天午時剛過,她便紅着眼睛來抱孩子,說是她想孩子了,于是就抱走了!當時我就覺得她有些反常,但也不敢瞎猜,就那樣去了。”

此刻,整個樓子裏的人都出來了,男男女女的,全部站在前面的廣場上。我急忙過去詢問,結果還是沒人看到她,我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她一個人,還抱着個孩子,她能上哪呢?我真的不敢想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正當所有人七嘴八舌的争吵不休時,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來。我知道了,我知道她去哪了!

說話間,我已跨上了我的大紅馬,飛奔着出了寨子!

馬兒飛快的馳騁着,飛快的穿過了寨子前的開闊地,穿過了幽深的松贊幹布大峽谷。我知道她回了娘家,那是一個不算偏遠的小寨子,早在前文中提到過,那裏叫做幕落寨,是傳說中太陽落下去的地方!

朝陽燦爛極了,遠遠的布在天邊的紅黃相兼的彩色,讓我瞬間覺得孤單落寞了,一個人,一匹馬,在廣闊的原野上蕩來蕩去,最後被朝陽絢麗的色彩吞食了。

不知跑了多久,當遠遠的便能看見零零散散的寨落了。馬兒也開始放緩了腳步,還沒走多遠,便被幾個背着土槍的粗曠漢子擋住了去路。

一聲粗曠的聲音傳來:“前方騎馬的是什麽人,還不快些抱上姓名來。”

出于焦慮,我随着的喊出了我的名字:“紮哲頓珠!”沒想到我的話音剛落,那幾個漢子就撲通的跪在了地上。我下馬,快步的上前去。

還沒等我開口,那粗曠的漢子便驚訝道:“原來是紮哲少爺,小人們失禮了!”說吧,示意其他人問安。

我說都別客套了,我扶起來那個長滿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我見過這個是,他是幕落寨的頭人。

“你是頭人吧?”我說。

“是的,承蒙紮哲少爺識得小人。”他低頭說。

“對了,你們有沒有看見梅朵太太,她抱着孩子回來了!”我焦急的問道。

那頭人定了定神,說:“見過了,她是昨天傍晚回來的,小人們問候過她了,似乎見她氣色不太好。”

聽他說完,我更加着急了,急忙上馬朝寨子裏奔去。

到寨子裏,心情立即變的複雜了,或許是睹物思人,更或許是觸景生情。我急着沖向了格桑梅朵家,讓我驚喜的是我遠遠的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當我走近,一切還都是老樣子。這是我第二次見梅朵的阿爸阿媽,他們看起來又老了。之間她阿媽抱着孩子正哄,兩個老人想必是歲數大了,見到我會并沒有認出我來,只是表現的很拘謹。一聽那頭人說明我的身份,兩個老人的表情明顯的變了,變的有些傷悲,有些讓我傷悲。

“梅朵呢?”我有些哀求的問。

梅朵的阿媽哭了起來,淚水在滿臉的皺紋中來來回回。她傷心的回到:“她走了,放下孩子後便匆忙的走了,她沒有告訴我們她去了哪裏。”說罷,哭的更加傷心了。

我的淚瞬間從眼眶裏溢了出來,默默地沉受着此刻鑽心的痛。

許久,她又道:“對了,她臨走前流下了這個,讓我交給你,她說你一定會來的。”

我接過一看,才發現這是我曾經送給她的一本書,她說她從小就喜歡讀書看字,但是沒有允許的條件。我便教她認字寫字,那是我永遠都不能忘記的。我接過來一看,上面歪歪曲曲的寫着幾行字:頓珠,我走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也許從此一別再也不能相見了。但是我心裏有你,你是唯一一個住在我心裏的人,希望你能幸福,忘了我吧!如果有緣,再相見!

我緊緊的把它揣在懷裏,擡頭看天,天空突然出現了她的影子,她在沖我笑,給我招手。

靜靜的擡頭看着天空,心似乎變的明亮了,說不情道不明,只希望眼淚不要流出來,能回到眼眶裏去。

人吶!往往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所以總是害怕失去。常常都會在失去中被傷得遍體鱗傷,因此才學着珍惜!等一切都經過了,一路都走過了,卻才發現被命運作弄,心還是孤獨的。

我仿佛是從倉央嘉措的世界來的,他憂傷而明媚的一句,歷歷在目。

心事婉轉

醒後又嘩嘩地流暢

為了一個灼熱的眼神兒

而放棄了一次又一次盛開的機會

連自己的名字都丢在了我的夢中

我毫不寬容地接納別人的禮儀

饑餓與口渴使我難上加難

撿廢品一樣把說出的話收回來

是輪回前人人必修的課程——

蓮花下,血比鐵硬

桃花剛落

我就知道我死得過于荒唐

哪一個祭日不配我複活呢

你有權崇拜我

但你無權擁抱我

大地山河輕得不堪承擔

每一滴淚都流向大海

沒有了有

有了沒有

沒有了有了沒有

有了沒有了有

如何把世上所有的路一次走完

我手捧銀碗

拉薩河被一位女子反複斟酌

倉央嘉措,一個身在方外卻留戀紅塵的人。他仿佛将靈魂植入了我的體內,讓我變的與其共俱相思!

夢幻間,又好似從拉薩河畔神游一回。此刻,我的念想,我的妄想,都随我心愛的姑娘去了遠方。從此與我天涯相望兩茫茫,醉飲相思再将離別唱!

罪過,又感慨了,還是回來再說我的故事吧!

梅朵走了,不管我放下放不下,始終還得活着。

我也得走了,幕落寨在我的身後越來越遠,知道會過來再說看不見了。

這一來一回,一天剛好,當我再一次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時,夕陽餘晖正好,斑斓的色彩又一次給這片神聖的大地披上盛裝,而我,始終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裝飾而已?

突然,一聲尖銳的槍聲打破了沉寂的土地,就像一道極速的電光一樣,眨眼間便将大地撕裂。

馬好像受驚了,突然的停住了奔跑,兩只前蹄高高擡起,在槍聲掠過之後長鳴不已。我急忙勒緊了缰繩,用目光四處搜尋那槍聲的來源。

當我不經意的擡頭,突然發現一只雄壯的黑鷹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下俯沖,而且是奔我的方向來的。讓人不解的是,它的翅膀沒有展開,而是緊緊的包裹住身體。我目瞪口呆之際,那只鷹撲通一聲跌落在了我的面前!更讓人差異的是,它的身上居然被射穿了一個大窟窿,殷紅的血不住的往外冒。

沒錯,它身上的傷口是槍造成的,就是剛才那聲槍響。這讓我霎時間無比的憤怒,因為在我們眼中,雄鷹是我們的象征,它是我們偉大的守護神,自古以來都有這麽一個規定,只要是藏人,絕對不能獵殺雄鷹!但這罪惡的事就在我眼前發生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到底是誰做了這罪惡。

我抱着那只死去的雄鷹,閉上眼睛默默的祈禱着,希望它的靈魂能夠飄上天堂去,原諒無知的人犯下的罪過!

“哎!快放下我的獵物。”一個美麗又陌生的聲音突然傳入我耳朵。

當我睜開眼,被眼前的這個人驚住了。她穿着奇怪的漢人服裝,手裏拿着一直奇怪的步槍,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睜大了眼睛注視着她。

好熟悉的臉龐,真的感覺似曾相識呢!但我絞盡腦汁的想,卻怎麽也想不起再哪見過她。如此明媚動人的女子,如果說曾邂逅,那也可能就是夢裏了!

“你看什麽,難道你認識我?”她疑惑的問,一雙清澈的眼神仿佛在此刻将我置身在碧波柔靜的水裏。

被她突如其來的言語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我急忙道:“不,不認識。”

“那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你這個人真無禮。”她有些氣憤的說道。

接着她又差異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會說我們的語言哩。”說罷,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有些腼腆的說道:“我阿爸從小就給我請了漢人老師來教我文化!”

她迎合的點着頭,同時還用手指輕柔着她白皙的臉蛋,真像一個小孩子!但是卻很迷人,讓我在瞬間就變得意識模糊了。

好久我才反應過來,“噢對了,剛才是你開的槍,殺了這只老鷹嗎?”說完,我氣憤的看着她。

見我如此反應,她有些不耐煩的大聲嚷道:“沒錯!就是姑奶奶我做的,你管的着嗎你!再說了,它也不是你們家養的!”說罷,一只手叉在腰間,用極其不屑的目光看着我,而且表現的很神氣。

我真的有些憤怒了,放下手裏老鷹的屍體,大聲說道:“你這個野蠻的女人,你為什麽要殺它。它是我們民族祖祖輩輩的守護神,你知道它在我們心中的地位嗎?”

她也被我的話弄的驚慌失措,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你,你兇什麽兇呀!我又不知道會是這樣的,再說了,不是不知者無罪嘛!”在她說話的同時,語氣也變的低沉了,完全沒有了之前嚣張的氣焰!

看着她,我無奈的搖着頭,不知為什麽心裏就有些失落了。“好了,算不知着不怪吧!”說完,我轉身要走,但被她叫住了:“嗨!你這人真奇怪,怎麽說走就走呀!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我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會喘氣的!”

對于如此野蠻的女人,坦白說我真還沒有什麽興趣。所以沒并沒有理她,頭也沒回的一直走。

“哎!站住,你給我站住!”她氣憤的大喊着,并且趕了上來。

我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無奈的說道:“請問您還有什麽指教嗎?”

“你這人怎麽這麽奇怪呀,真像一塊木頭!”她說。

我并沒有回答,但心裏卻已經不知不覺的罵了她好多遍了。

她又說道:“請問這是什麽鬼地方,還離那個什麽狗屁熬吉土司官寨有多遠!”她這麽一句話出來倒讓我意外極了,我得好好問問她。

我說:“你去哪幹什麽,一個人?”

她回到:“肯定有事呗!我們的隊伍在後面呢,我走的快所以就到這兒了。”說完,撅了撅她紅紅的小嘴兒。

我說:“這離那不遠了,最多一個時辰吧!我看天也不早了,你趕快去尋你的隊伍吧,這裏一到夜晚可有野獸出沒!”我邊說邊看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她有害怕的感覺。

她神氣的說:“你以為姑奶奶手裏的槍是吃素的!哼!”

我沒有說話,她接着又說:“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冷冷的道:“紮哲頓珠。”

她笑着說:“什麽豬?哈哈,好奇怪的名字。”

蒼天啦,我真是被她搞怪的天真打拜了。正想為自己的名字辯駁呢!她有說道:“我叫趙玉兒,很高興認識你。”說着便伸出了粉嫩的小手,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什麽,你叫什麽?”我有些吃驚的問道,似乎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情。

她也有些疑惑的回到:“趙玉兒呀!怎麽了,有什麽問題麽?”說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了。我內心嘀咕着,原來前些天讓我一直魂不守舍的人就是她!她原來就是那個督軍的女兒,要和我成親的那個女人。瞬間大腦變的空白了,真不知此刻該如何是好。

“噢,沒什麽沒什麽,”我驚慌的回答,沒有說出我所知道的真相來,因為此刻真的很唐突,突然的遇見讓人驚慌失措。

“好了,你快去尋你的隊伍吧!我也要走了。”我說。

趙玉兒的眼神開始滴流着轉,偶爾還泛着一絲清亮的光。我想把它比作天上最亮的一顆星星是毫不誇張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如此認真的贊美過一個人,準确的說,是一個女人。

趙玉兒:你這人好奇怪,是不是有些趕我走的意思,姑奶奶還不稀罕哩。說着又一種不屑的表情,好像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你誤會了,我們的相遇就像你們漢人說的話,萍水相逢而已,我幹嘛要趕你走呢?”說完,我摸了摸我的紅馬的頭。

說也奇怪,趙玉兒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恬靜的一笑,和顏悅色的說道:“那,我們可不可以一起嘛!”說完,有些腼腆的低下來,用手搓着她那馬鞭子!

其實我的內心告訴我,我是想和她結伴同行的,畢竟她曾在某一時刻做過我神秘美麗的幻想,要此刻是突然想到那種感覺,心還會是很熱的。不過大家千萬別誤會,她給我的這種感覺始終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和對本來就不能得到的東西的渴望而已,我心中活着的女人始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格桑梅朵。

可是梅朵,你去了哪裏?

我無盡的相思纏綿都被這荒原上晚來的風吹痛了,喋喋不休的在我腦海盤旋着,奔放着,讓我承受着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最真切的痛!

可是,我還是我,念你如初,未曾善變!

我極力掩飾着自己的痛楚,淡然微笑的對趙玉兒說:“玉兒姑娘,我們注定是不能同行的,你快去尋你的隊伍吧!你看,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穿過那個峽谷,你就到達你想去的地方了。”停頓了一下,我又指了指一個不同的方向說:“你看,我是要從這個方向行走的,所以祝你好運!”

聽我說完,趙玉兒難免有些失落,不過我不懂她這些失落來自于哪裏,但此刻對于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用不了多久,這眼前的一切都要訣別了。

目送着她遠走的身影,我柔弱的最後一滴淚還是流淌了出來。其實我給趙玉兒指的那條不同方向的路是通往布達拉宮的,我幻想着梅朵一定去了哪裏,我必須要找到她,再也不能與她分隔了。

我默默的伫立着,望着撲朔迷離晚霞色彩久久不能釋懷,淚水幹了,甚至還沒有流出眼眶就有一半風幹在外面。我是不願那麽傷悲着的不是嗎?因為我的心可以給我指引,就像明明的月亮一樣打破眼前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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