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原小修)
從看完電影之後,明誠就發現明樓的神情一直不對,但是,礙于汪曼春在身邊,也不好發問。
片子是汪曼春選的,談不上包場,無論是明家還是汪家都不會再這上面亂花錢,只不過老板一聽他們兩個的名字,就幹脆把其他人請出去了,。
聽說,那家電影院為了迎合年輕人每天8點以後的場都放些香豔片子。
該不會是……
車子颠簸了一下,明誠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驚醒了。
後視鏡裏明樓的眼鏡反着光,看不出表情,汪曼春窩在他的懷裏。
“師哥。”汪曼春帶着幾分無奈,幾分悲涼的聲音讓明誠打了一個寒顫。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除夕了。
因為沒有到宵禁,街上的百貨商店還沒有關門,燈光透過玻璃,照進車裏,給透着點冰冷的車內,染上一點暖色。
“師哥,吻我,好不好。”那個劇場裏配有吧臺,還有服務生送飲食,汪曼春點了兩瓶洋酒,明樓沒喝幾口,全都進了汪曼春的身體。
她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裝醉,直接摟着明樓的脖子,開始自顧自輕吻着。
明誠看着車眼睛看着正前方,耳朵裏卻是王滿春的喃呢。
“師哥,你從回來還沒有吻過我。”汪曼春帶着撒嬌的語氣,“吻吻我,好不好。你在國外的日子,我好想你。”
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哪裏還是76號的女魔頭,就是當年樹蔭下的小姑娘。
這也是明樓還對汪曼春抱有點點希望的原因,她還有些當年的影子。
希望有一天汪曼春能醒悟過來,不要被仇恨左右,不要在做日本人的劊子手。
雖然,他和汪曼春已經沒有可能了,但是畢竟是初戀,又怎能說無情就無情的。
明樓哄着汪曼春:“曼春,我們送你回家。”
“家?我還有家嗎?”汪曼春一臉悲傷地笑容,“他們害死了我父母,我要他們都去死。師哥,幫我,好不好。”
美麗的女人一旦猙獰起來都蛇蠍一般,一擊致命。
片刻的失神,他的唇上覆蓋了兩片柔軟溫熱的紅色。
汪曼春的臉在他眼前,那兩行清淚讓他不禁有些嘆息。
他推開懷裏的溫香軟玉,攬着汪曼春的肩,讓她靠在肩膀上:“明誠,我們送汪小姐回家吧。”
汪曼春并不和汪芙蕖住在一起。她一個人在76號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座小樓。
因為地處的原因,使這座小樓更加缺少人氣。
明誠幫明樓和汪曼春開了門,之後就站在門口。
“等我一會兒。”明樓讓明誠在外面等着。
明誠颔首,把鑰匙給了明樓。
并不知道,這座樓裏的兩個人發生了什麽。
明誠靠在車子上看着樓上的燈明了滅,滅了明的膠着。
然後,聽到汪曼春放聲的哭泣,在這夜裏頗為凄厲。
很快,聲音小了,燈也滅了。
“大哥?”明誠看見明樓陰沉着臉走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明樓似乎餘怒未消:“不要說話,回家!”
感謝阿香的迷香吧。
它成功讓死活不讓明樓回家的汪曼春去見周公了。
站在明公館的大門前,明樓再一次跟明誠确認:“擦幹淨了?”
“擦幹淨了。”這是明誠第七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從汪曼春那裏出來 ,他們先去了一家酒店,明樓在洗手間裏呆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出來的時候,明誠都快要抓狂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鏡坐在大廳裏,似乎有什麽心事。
“明樓,大姐有些話要和你說。”明鏡看見了他們,第一時間叫住了明樓。
“明誠,你去把東西放好。”明樓把大衣和公文包都交給了明誠,自己跟着明鏡上了小祠堂。
明誠去放東西了,在他蹲下解鞋帶的時候,明月從背後一把抱住他,小小的手捂住他的眼睛,故意粗聲粗氣地說:“猜猜我是誰?”
“明月。”他有點累了,所以就直接喊了明月的名字。
明月噘着嘴,轉過身背靠在明誠的背上:“不好玩,小叔叔會說各種名字。爸……”
有了上次的教訓,明月剛喊出口就停下了。
“叫吧。”明誠轉過身把穿着睡裙的明月抱到了床上,用被子将她裹了起來:“等會感冒了,媽媽又要受累了。”
“叔叔,”明月招手要他過去。
明誠坐在了床邊上,看着這明月紅撲撲地小臉,按照她的示意,側着的身子略微傾斜。
“吧唧”明月毫無征兆的偷襲了明誠,甜甜地笑着:“爸爸。”
明誠揉了揉明月的小腦袋,将她頭發揉亂了。
明月覺得好玩,兩只小手也抓着自己的頭發使勁地揉搓,把頭發揉成了一個雞窩。
“爸爸,看門口。”明月假意指着門轉移明誠的注意力,趁着明誠愣神的瞬間,從被子裏爬出來,趴在明誠的背上,使勁揉明誠的頭發。
明誠是真的看見了。他在房門微微打開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只皮鞋的鞋尖。
早晨吃飯的時候,明誠覺得餐桌上的氣氛不對,大姐一直在看着自己,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阿誠,明月……。”大姐還沒有說完,明誠眼疾發現了明樓:“大哥。”
做下來吃飯的明樓,只是普通的點點頭連笑容都沒給一個。
明誠有點心虛地一勺沒一勺地喝粥。
明鏡只好放下一件事,做另一件事。
她給了明樓一個眼神,明樓領會地讓明誠去備車。
明誠雖然知道大姐和大哥有什麽事瞞着自己,但是他們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問。
迅速地扒完碗裏的粥,明誠說了句:“大哥大姐慢吃。”就去備車了。
也是他耍了一個小聰明,把車子停在了後面,而不是常停的運動場地邊。
這樣,一大清早起來走走的大姐也就沒有發現問題。
因為,昨天清理車子的時候發現靠枕上全是汪曼春的口紅。
這車套他才買了兩個星期,這回又要送去洗,真想把車套扔到汪曼春臉上。
明樓看着明誠的後腦勺,又看看後視鏡中的人。
明誠的目光剛和明樓碰上就馬上移開了。
“為人父母倒真的是不容易。”明樓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明誠心中一跳,車子也跟在一跳。
坐在位子上,明誠在發呆。
梁仲春在收到了他的旁敲側擊之後,倒真是收斂。
但也許是近了年關了,各方都查得很緊,難有空子可以鑽,這兩天也沒有來麻煩他。
不過,那個武田雄,自從和他相認之後,反而沒有原來那麽熱情了。明誠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異。
于曼麗之前去祭拜于老板,這兩日也應該是要回了。
明月告訴他明臺不回家過年的,并問他會不會陪自己守歲的時候,他捏了捏明月的小臉,點頭表示會的。
大哥今天輪番喊着其他幾個人,唯獨沒有喊自己,這讓他很難受,仿佛是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百無聊賴,他用鋼筆在旁邊的記錄本上随手畫着。
“阿誠。”
聽到汪曼春的聲音的時候,明誠很不情願地回頭,笑:“汪處長?先生在開會。”
汪曼春只是來确認自己昨天有沒有說錯話的:“昨天晚上,是明長官送我回去的?”
明誠心裏說:是我送你回去的。嘴上卻說:“是的。”
汪曼春的表情變了,有了幾分女兒家的矯情:“那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明誠心裏說:鬼知道是誰幫你換的。嘴上卻說:“先生。”
汪曼春還要再問的時候,明樓在裏面喊了一聲:“阿誠!”
明誠禮貌地對汪曼春點了一下頭:“先生叫我,汪處長要不要一起進去。”
汪曼春才不客氣,走在了明誠的前面。
明樓背對着門,看着窗戶,外面是一片陽光燦爛,下面是一片空地,此刻快午休了,零散坐着,三五個人在那裏曬太陽。
“政府裏面有些部門到了年關就會有些松散……”明樓的這句話倒真得是對汪曼春說的。
“明長官已經在玻璃上看見我了。”汪曼春走過去,和明樓并肩:“可惜,我和師哥都是松散不得的差事。”
“明誠,給汪小姐倒一杯紅酒來”明樓吩咐。
“師哥不喝?”汪曼春聽他叫自己汪小姐,心中微微一甜,看來師哥沒有把她當成76號的處長。
“老毛病,不能飲酒。”明樓指了指自己的頭。
汪曼春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師哥,我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明樓讓她坐下,将明誠拿來的紅酒遞過去:“曼春,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我的意,但是我幾乎就是大姐帶大的,我不能為了自己,讓她難過。”
汪曼春帶着委屈和不滿地看着明樓:“那你就舍得我難過,我們這麽不清不楚的,我有沒名沒分的。”
明樓握着汪曼春纖細的手指:“曼春,一則大姐,二則我負責經濟改革,若在旁骛,只怕就什麽也做不了了。”
汪曼春看了旁邊收拾文件的明誠一眼,放下手中酒杯:‘我可比不上明誠那麽懂事,搭上了南田,又攀上了武田。“明誠聽得出她話裏的揶揄,卻不好發作。
明樓示意明誠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麽勸得,反正汪曼春是心滿意足得走了。
明誠拿着衣服和公文包站在大門口等着明樓。他視力一向極佳,竟然看見了武田雄。
武田雄的動作像極了日本人說“haiyi”時的點頭,不知道對面是怎樣的人物。
也許,自己可以主動一點,說不定可以知道原因。
他一直沒有告訴明樓,那個死掉的日本人用的登記名就是武田雄。
那張任務上寫得很清楚生物學家武田雄,死掉的人卻真的是一個生物學家。
難道是同名同姓?
明樓順着明誠的目光看到武田雄,有一種說不出的郁結,這種郁結似乎真的是從武田雄出現之後才有的。
“先生。”“阿誠。”
兩個人同時出聲。最後還是明樓說完了話:“回家。”
“大哥。”“阿誠。”
兩個人再次同時出聲。
這一次,明樓沒有說話,倒是明誠說了:“大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背叛你,只是隐瞞了一些東西,你會怎麽樣。”
“那你有隐瞞嗎?”明樓低聲問他。
“有。”明誠回答很簡單。
“能告訴我嗎?”明樓依舊是低低聲音。
“不能告訴你。”明誠依舊回答的斬釘截鐵。
明樓看着後視鏡中明誠的眼睛一樣:“不能說就不要說了。”
“哦。”明誠點點頭。
明樓問明誠:“如果,我不顧你的意願,做了一件你無法接受的事,你會原諒大哥嗎?”
明誠有點驚訝:“大哥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明樓閉上眼睛:“如果而已。”
明誠稍稍有點放心:“大哥做事必有起因,明誠相信大哥的。”
希望我們彼此之間的信任永遠都不會被拆散。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面明誠的年齡、被虐的經歷和和明樓相遇的時間我做了修改。我真得不想把電視劇內容寫出來。(修的我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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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