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戰亂
皮膚裏的鮮血是如何吸引蚊子的,世間的情愛便是怎樣吸引男女的。放牛郎與織布女天各一方求相見的心是如何火急火燎的,大唐的女人們的求子之心便是如何的十萬火急。
跂彼織女,終日七襄,轉眼便到了仲夏七夕乞巧節。
今日長安城中的已婚女子在日頭下穿針引線求子多福。眼睛好的,戳針眼戳得快瞎了。眼睛不大好的,怕求子願落空,吓得險些哭瞎,還怪針眼沒有拳頭大。誰不知要達成夙願是得吃些辛苦,可哪有人存心找苦頭吃,若是有個捷徑,哪個不想躺下來舒舒坦坦地得償所願?
西市的巨賈鄭鳳熾已然子孫滿堂,在這節日裏頭,還賣了針線香油賺得盆滿缽滿,可剛吃了顆甜瓜壞了肚子,一個趔趄跌進了自家的溷圈裏,給生生溺死了。
富人進天堂比駱駝鑽針眼還難,鄭家人還是請來了慰鶴府中人來給家主做個生後的接引,做些異想天開的無用功。
彼時鄭家的家仆方将家主撈出便火急火燎地奔來了慰鶴府報喪,那個味兒啊,嗨,夏觀瞻只覺那味兒比鄭鳳熾的死還叫人難忘。可看着鄭家人攜來的錢銀,他到底還是喊着死者為大,嚴于待人,寬于律己地叫夏晖去鄭家府上給鄭鳳熾行鶴禮。
夏晖也無法了,便低眉順眼地獨自去了。
屠刀下的小牛羊,難道還能有立場提想法了?
行至鄭府,等到夏晖給鄭鳳熾的屍身洗身時,卻從鄭鳳熾的背脊一處手掌大的屍斑上瞧出了蹊跷,這位富貴逼人的鄭府家主明是被人推進糞坑的。
鄭府上下因此被掀起了三層浪,還沒等人想起報官,倒是鄭鳳熾的老奶娘撞了鄭鳳熾的金絲楠棺。
奶娘臨死前還在怨道載載:“日久月深哪能容易,牛郎織女矢志不渝,怕也只是得了王母娘娘的恩德,沒能叫他們有時間變壞。從前是我奶着他長大,卻不知他大了有了旁的心思。原先是我不肯,後來我肯了,他卻再不肯了。他死了,我和孩子也死了吧,生下來不也還是個奴才命,何苦來……”
等到奶娘咽了氣,衆人這才發覺奶娘的肚裏帶着鄭家的根苗。奶娘人老體胖,難有人生疑她這是一屍兩命。
奶娘一席話,将鄭府裏還是三層的浪掀成了個滔天的,險些将鄭府上下全都給浮浮沉沉地淹死。衆人全都默契地決心将這醜聞災禍全都用各式缸桶收集起來似的密封掩埋,就好似他們處理奶娘的屍身那樣用草席一裹,埋進鄭府的後花園——以此再叫人不知曉。
夏晖既來之則安之,心無旁骛地哪管那些被窩裏的腥臊秘辛,在這求子求生的七夕日裏,只腳不沾地地梳妝打扮着往生人。
請來兩塊豬胰髒,細細搗碎,混着淘米水為鄭鳳熾周身輕輕柔柔地沖洗許久,直洗得鄭鳳熾的屍身上只剩人味了,他才從卷雲屜中拿出白麻為他清潔易納垢的七竅、肚臍、肛/門與指甲。等到揩拭的白麻再沾不出污垢裏,夏晖才肯往下。
因鄭鳳熾在糞水裏浸了多時,身子早就被泡發,不成生前的俊俏模樣。夏晖便在自己掌中抹了些許豬油,待掌心的溫熱将豬油融化後,才就着豬油給鄭鳳熾的屍身揉摩消水腫。眼見着享年三十有六、早長出擡頭紋的鄭鳳熾都快被夏晖揉得重返青春期了,他才肯住手。後又從卷雲屜裏捏出幾根皂角磨成汁,給鄭鳳熾洗蛻了滿身的豬油。
再等着衣、梳頭、塞口、撒香等事畢,已是三個時辰後。
趁着鄭家人忙着将鄭鳳熾入殓入棺,夏晖行至鄭府的後園跪拜下去給死于非命之人吟了首送葬歌。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亮白的夏日光下也有陰霾,夏晖立于光下獨顯清涼高潔與光耀,叫人分不清哪個是光,哪個是他。可一道颀長的影子忽然蓋住了他,他望向鄭府的院牆。
夏晖:“大主怎麽來了?”
夏觀瞻:“這處多了個适宜進斂魂珠的嬰胎魂魄。”
夏觀瞻望向夏晖的肩頭,果見一個不大成形卻晶亮的死魂趴着,望他的左眼。他将左眼的斂魂珠喚至掌心,那還未見過世面以至純淨無暇小嬰胎立時鑽入斂魂珠,以龐大之姿将原本變得空乏的斂魂珠占了滿
夏觀瞻:“齊了啊。”
久候才至,這感覺實在既糟糕又甜美。
今個夏觀瞻得歡,你跟他說月亮是方的,他也能認,加之本就是七夕,又被小子們念的不行,這便着令關了府門,帶着衆人晃出了夏府。
腳下木屐的“噠噠”聲一下下敲在夏觀瞻沒了心尖肉的內府裏,長安的街頭滿是買賣和煙火,今個入他的眼裏全成了加倍的快活,直到了觀音寺前,才肯勉強靜下來。
慰鶴府裏的活人都是帶把的,沒有女子,是以今兒都不拜織女,都去拜了觀音。
菩薩本為“觀世音”,到了大唐為避當今皇上的諱便改了名。可見在人間,天上的神仙還是得聽人間的人皇的。
夏意與其他幾個小子一路嘻嘻哈哈,到了菩薩跟前這才靜谧虔誠地跪拜下來。
也不知他在今日會求什麽?過些年頭,這孩子确實也該有自己的兒孫了。忘川主心想。
夏觀瞻立在廟中的菩薩像前,兩尊神明似是都在睥睨着對方,卻都不肯承認對方也是無所不能的。
說到底,夏觀瞻庇佑夏意慣了,如今他連夏意向菩薩有所求,都覺得自己被菩薩搶了寶貝,被冒犯了。
可拜在神明腳下的人又有幾個是門徒、信徒,多數不都是心裏有解不了的惑、災、願,趕來臨時抱佛腳的?誠然,神明也是要享用人間香火的,大家互相利用罷了。
神明如何了?菩薩如何了?跪着如何了?站着又如何了?
等到夏意拜了許久再起身,夏觀瞻忙向他跟前杵了杵,只是夏意這個睜眼瞎子剛擡腳出了廟門又去找夏清他們去西市喝羊湯。
夏觀瞻的巴望在眼裏漸漸熄了火,有意放慢了步子不跟上去,想着倒要看看夏意要過多久才發覺自己不見了。好在夏意的良心到底還是完全被羊湯泡走,剛沖出去兩步就笑着轉過頭來找夏觀瞻,找到了,嘴上還跟夏清說着話,腳下卻不忘向身後作妖的夏觀瞻跑了幾步。
夏意:“哥……”
夏觀瞻的心被這聲賭來的“哥”給揉出小荷尖尖上的露珠,一顆早有蜻蜓立上頭的心也更加又愛又柔:“嗯?”
這孩子心裏還是時時記挂自己的!夏觀瞻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被小鴉反哺的感動。
夏意沖到夏觀瞻跟前,鼻尖上還頂着些汗珠。夏觀瞻慈眉善目地就要伸手給他把汗擦了,越看越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真是怎麽看都可愛。
夏意:“哥,給我錢!我和阿清他們都忘了帶。”
娘的,原來是為的這個!
夏觀瞻有些惱怒,一把扯下腰間的錢袋甩給了他。命都能給他,錢算什麽。
認了命,萬事只能被動。可夏意哪兒懂,只自顧又鑽進了人堆裏。
湯攤跟前風卷殘雲,夏意吃飽喝足,瞥眼瞧見坊邊有賣小件的,忙抹了滿嘴的羊油,跑過去用夏觀瞻的錢給夏觀瞻了買了個陶土做的貔貅茶盛。
見夏觀瞻歡歡喜喜地收了,還珍寶似的藏進袖中,夏清嘆了口氣:“羊毛出在羊身上,堂公總被這些小買賣給輕易收拾了。阿晖,下次你再多瞧瞧咱們城外的大渭河,那都是堂公給咱們二公子放的水啊!唉,上次借你的五铢,我今次買個糖人給你,算還了好不好?”
夏晖難得紮人堆,當下一時小心翼翼地瞧着街邊的新奇物件,一時怯生生地往夏觀瞻身後靠靠,再忙裏偷閑地聽清了夏清的诓騙:“好。”
小呆子也太好騙了,夏清心想,怕呆子走丢,一把攬過他的肩,拉他買糖人去。
夏府的男人們在長安的市集穿堂而過乞巧炸街,身上沾上不少街邊少女丢來的香包絹帕。
誰的一卷如意帕被吹上了頭頂的槐樹上,夏觀瞻擡頭去看,細長白皙的脖子惹人去咬一下才好,他不知冬季裏頭,夏意也在這棵樹上給他摘過衣俏,也想哄他開心,只是還沒趕到家便全化了。
如今槐樹上滿滿當當地挂着花,像是誰的心意挂在枝頭,等人來摘。一朵落在了夏意的頭頂,夏觀瞻伸手幫他去拿了,還細細藏在了掌心,不舍得就此丢掉。
夏觀瞻:“你那時在菩薩跟前求了什麽?看你拜得久。”
夏意:“跟菩薩求了歲月無盡,家國安康,大唐兵将都有歸家路,夏家阖阖上下太平福祿,還有……”
夏觀瞻:“什麽?”
夏意:“大哥喜樂平安,做歲華掌上珠。”
夏觀瞻:“嗯,還算有良心,沒白養。”
夏意:“還求了老魏的,俗氣了點,求了菩薩叫老魏以後太平昌年,壽如南山不老松。哥,求了什麽麽?”
槐樹上的那卷如意帕還是被風吹走了,夏觀瞻望着它,與它一樣,沒有着落。
即便有天要求到菩薩哪裏,我今生求何?只一個平安的你。
轉眼已到九月末,大唐發了痘疫,定州業暴/亂。
大唐皇帝遣了大臣帶着赈資去了疫區鎮亂撫民,可大臣舍不得到手的大財,不肯将赈資下撥,只給那些乖覺羸弱的災民也加扣了頂暴/亂的帽子,這便躺回驿館串銅錢去了。
眼見着的是定州的活人少了,棺材草席多了。
年老人、病重人即便還好好的活着,可瞧着棺材草席,總覺着那都是給自己備着的,各個更加惶恐。然則,喪倫敗行的人卻少見會覺得棺材草席應當屬于自己。
廟堂之上朽木做了棟梁,狼心狗行滾滾當道,在這一片片棺材板與草席中,定州就越加的病和亂。
這事到底要如何處決,皇帝心中畫了個完美的問號。思慮了半宿,又加之各方權衡,他決計密令魏琳餘去定州。
魏琳餘臨危受命,一夜白了鬓角的發。哪有那樣多的扶大廈而将傾,那需要怎樣的勇氣?
大唐現下季節的風向與亂世裏的大勢一樣愛陡變,未防痘疫散到長安,皇帝在老魏夜奔定州前還召見過老魏,叫他在定州靈活辦事,意指染痘未死将死的定州民也該蓋了石灰埋進死人坑裏——高高在上的君王,不僅能生殺予奪,還能定義生殺予奪。
老魏心裏哪裏肯聽,他早在戰場看淡生死,可看淡的那些生死,為的不就是叫他身後的這些大唐民能好好活?
臨去定州的前天,是個還沒下出雨的雷暴天,魏琳餘裹着一身的汗趕去夏府再看夏意。
當時夏觀瞻正命人刨了冬季埋在的冰泡了新摘梅子做湯水給夏意,魏琳餘剛蹭了兩口涼爽,擡頭倒碰上了夏觀瞻的眸子。他只覺夏觀瞻瞧自己的模樣,就好似自己是他們夏府那只大犬過年時刨洞埋下的餘糧,只等年後府上油水不大了,再把餘糧刨出來吃。
魏琳餘疑心是自己喝了夏觀瞻給夏意準備的梅子冰才招致如此不堪想象,這便難得地有了眼力勁,将手裏的茶盞輕拿輕放回了去。
他瞧着夏意,心裏實在想聽他喚聲阿耶,也實在想等他成婚生子,聘禮都早備好了,白雁也早圈了塊地養着了,為人父母總是早做打算的那一個,雖然實則他從來也不是。
今個他難得地沉默了,人從來都不是只有一個樣,夏府的鶴是個白身子倒進九說池的影子還是黑的呢。
跟夏意鬥了會兒魚便起身告辭。也未對夏意說明要去定州的事,痘疫不比戰禍,戰禍還能人定勝天,還能給自己和夏意軍功,痘疫卻是天官們開的小差,憑不了人力。他對夏意的護犢之心與自己如今額上的皺紋、鬓間的白發一樣,越發深刻、濃密。
這是本能,不是選擇。
翌日,星月還全當空,夏府裏最恪守打鳴叫醒之職的那只漂亮公雞吵醒了長安城裏所有長了脖子的雞。
跨馬帶隊悄聲剛出城門的魏琳餘恨不能立即策馬回去剁了長安城所有的雞脖子。貢扶桑貪睡懶起,別被這些雞吵醒了才好。
夏意今天倒是千載難逢地早起,還學着夏晖來給夏觀瞻攏起了頭發。
他的一雙手拿慣了刀槍劍戟,今個難得的殷情就難免叫夏觀瞻每被他扯掉一把頭發,眉毛就要跟着一跳。
夏觀瞻也不舍扼殺夏意這份殺傷力極大的孝心,頂着疼到發麻的頭皮,眼角一時難以自制地濕潤了。他也沒想過自己薄幸麻木慣了,死、傷都無感,哪裏哭過,如今被人梳個頭發竟還梳出眼淚來了?
夏意:“哥,今個宮裏有變,皇上要廢帝儲。虎為百獸尊,舐犢之情也能叫它一步一回顧,可這次皇上像是厭。”
夏觀瞻:“有些人的情是頭上的發,現在沒了,以後還能長出來。有些人的情是嘴裏的牙,沒了就沒了……”
夏意:“那我是哥的什麽?”
夏觀瞻以真亂假:“心吧?你有傷我心的話要說?”
夏意揶揄半天:“哥,我得去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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