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桀桀陰笑

今天又是被女兒吓掉魂兒的一天！

這日子, 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刺激呢！

不是被氣個半死，就是被吓個半死。

林天爵的普法時刻到臨。

他也不管女兒有沒有原諒自己，一邊轉着方向盤, 一邊“聲東擊西”。

“星星, 舅舅告訴你，我們是一個法制社會。我們的社會, 是一夫一妻制度。就是一個老公只能娶一個老婆，一個老婆也只能嫁一個老公，要不然就要進監獄了。”

林星悔的小腦袋裏有很多小問號呢！

他不知道舅舅跟他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看他有進監獄的潛質？

他略顯失落, 但無比乖巧地說：“記住了, 舅舅！”

林星悔轉臉跟林嘟嘟複述，還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嘟嘟，你知道什麽叫一夫一妻制度嗎？就是你不能有那麽多的男朋友，你只能挑一個。”

林嘟嘟當然知道，這兒是一個老公只能娶一個老婆。

她強調：“老公可以只有一個, 但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可以有很多很多個！”

林天爵深吸了一口氣，甕聲甕氣：“男朋友也只能有一個，而且不到十八歲是不能有男朋友！”

“哼！”林嘟嘟不想直接跟她爹連麥，悶哼了一聲, 扭過臉。

林星悔沒有get到林嘟嘟為什麽又生氣了。

他下意識拿了一旁的大白兔，想要哄她開心。

可他不知道碰到了哪個按鍵, 大白兔突然張口說話了。

“嘟嘟, 對不起！爸爸向你保證，以後叫你起床，都不會再用涼毛巾了！”

林星悔裝出了驚訝的樣子：“咦！舅舅的聲音怎麽鑽到了大白兔的肚子裏？”

這一題其實他會答，這種玩具以前外婆也送過他的, 就是大白兔的肚子裏面藏了一個可以錄音的東西。

林嘟嘟聽到了林天爵的道歉，憂郁的心情瞬間晴朗。

但她沒有立刻表現出來，只瞅了大白兔一眼，跟林星悔小聲讨論：“這只兔子長得好醜啊！”

林星悔是直男審美，“很漂亮啊，你看它的裙子是粉色的，頭上還帶着蝴蝶結！”

說着，林星悔去捏了捏大白兔的蝴蝶結。

好神奇的是，它的眼睛轉了起來，像寶石一樣閃光，它還唱起了兒歌。

“哇！大白兔的眼睛居然是彩色的耶！”林嘟嘟個“鄉巴佬”，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毛絨玩具。

原諒不原諒的可以先放一邊了，這個大白兔她愛了愛了。

車停到家門口。

林嘟嘟和林星悔一起跳下了車，一個人抱着大白兔，一個人抱着小汽車，噠噠噠，跑向了兒童房。

林嘟嘟研究了好久，才知道大白兔是怎麽錄音的！

而且這只大白兔的功能超級強大，還可以預約時間，當鬧鐘使用呢！

她洗掉了林天爵的道歉，錄下了自己桀桀的陰笑。

林星悔一聽見這笑聲，目瞪口呆，他聽傻了。

大壞蛋果然是大壞蛋！

比不了！比不了！

兩個小朋友早就忘記了車上的談話。

可林天爵還沒忘！

他失眠了！

頭一次發現行軍床又窄又難受。

旁邊的人總是在床上翻來覆去，擾的她也睡不着覺。

林嘟嘟半合着眼睛說：“今日事，今日畢！你一定是今天的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才會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爸爸，你有拖延症啊！”

林天爵氣哼哼地吐槽：“連拖延症都知道！懂事的時候，就是小天使。不懂事的時候，就是來自地獄的小惡魔。”

林嘟嘟眨了眨眼睛，所以她爹是在誇她懂事，還是誇她不懂事呢！

她翻了個身，有心想要告訴他，自己今天在幼兒園裏維護了他的事情。

但那不等于是告訴她爹，他是個笨蛋了，也太傷人自尊心了……算了，睡吧！

林嘟嘟的呼吸聲很快變得均勻，還打起了奶鼾。

林天爵翻坐起來，看了看女兒的睡顏，沉重嘆息。

擺在林天爵面前的教育問題很現實，而且在逐步增加。

新手爸爸顯得束手無策。

女兒有點兇殘，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天爵睜着眼睛到天亮，早上七點，他準備叫女兒起床。

腦子抽搐的他，忽然間想試一下，女兒是不是拿哭當戰勝他的武器了！

說幹就幹！

既然涼毛巾不能用，林天爵擰了一把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到了林嘟嘟的床前。

毛巾差一點蓋到臉上的時候，林嘟嘟忽然睜開了大眼睛。

她靜靜地看着他，用眼神強烈譴責。

林天爵尴尬不已，解釋：“不涼，要不，你摸摸？”

老父親被抓了一個現形，也是始料未及。

林嘟嘟撅着小嘴，奶聲嘆息：“哼，爸爸，我不會原諒你了！”

才剛剛修複的父女情，又鬧掰了。

林星悔也不知道呀，怎麽今天早上，嘟嘟又撅着個小嘴兒不高興呢！

他偷偷地瞪了一眼開車的舅舅……好像都怨他。

怎麽這麽大一個人，就是不會哄小孩子開心呢！

真是……笨笨呢！

林嘟嘟一到幼兒園門口就自己跳下了車，背着一個晃蕩的小書包，頭也不回地進了幼兒園。

林天爵摸了下鼻子，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比昨天還要糟糕，今天已經開始冷戰。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元旦了。

恒昌幼兒園的年會，年年都是市幼兒園最佳。

林嘟嘟不大喜歡的英語課暫停了哈哈。

雪兒老師開始給小朋友們編排年會上的節目。

林嘟嘟和白姣姣分到了一組。

他們這一組要表演龜兔賽跑，一共有八個小朋友參加。

其中龜和兔是主演，其餘的小動物都是配角，只負責圍觀。

長得好看的小孩，優勢特別大。

林嘟嘟和白姣姣被委以重任，雪兒老師讓她們自己商量，誰演小烏龜，誰演小白兔。

白姣姣其實兩個都不想演，她想演白雪公主。

但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節目，A班已經在排了。

“這不公平！”白姣姣跟林嘟嘟咬耳朵：“每一次學校要組織表演，都是A班先挑節目的。”

林嘟嘟對白雪公主沒有什麽執念，但是她想演白雪公主的後媽。

她看見了A班老師拿的表演服裝，一眼就相中了那套黑色的小裙子。

她嘆了口氣道：“這是生存的規則呢！”

就和她在這兒沒有權力下令斬首一樣，是差不多的規則。

林嘟嘟又看了看雪兒老師手裏的表演服裝，勸：“要不你演小白兔吧，小白兔的裙子也是白的，跟白雪公主的差不多！”

白姣姣嫌棄地看了一眼，也就只能這樣了。

就這麽愉快地定了下來！

林嘟嘟歡天喜地背上了“小龜殼”。

這個表演簡單，雪兒老師先教林嘟嘟怎麽樣去學烏龜行走。

就是在地上爬呀爬，嘿喲嘿喲，跟随着緩慢的音樂，一步一步踩在點子上就行了。

最後，小烏龜和小白兔要在一起，跳扭屁股舞。

B班的林星悔要排的是拔苗助長的節目。

他的表演更簡單，只需要跪在地上，縮脖子是代表他還是顆小幼苗，伸長了脖子代表他被□□了，最後是蔫蔫地趴在地上。

下午。

林天爵剛剛跟顧景敲定了協議，匆匆趕到幼兒園。

其他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下林嘟嘟和林星悔兩個娃兒。

林星悔和林嘟嘟又被帶回了等待室，閑的無聊，交流表演的節目。

一個跪在地上，一個趴在地上，并不耽誤聊天呢！

林星悔很是擔心地問：“嘟嘟，你說舅舅會不會不要我們啦？”

林嘟嘟想也沒想，就回答：“哼，老祖宗會打斷他的腿的。”

“那他為什麽還不來呀？天啊，會不會闖紅燈被交警叔叔抓住啦？”林星悔的心都要操碎了。

“不會，他不是色盲，他分得清楚紅綠燈！肯定是有事情。”林嘟嘟淡定地回答。

但她很快就又變了一個語氣，奶兇奶兇說：“哼，我一會兒一定要問問他，到底是什麽事情比他寶貝閨女還重要？”

林天爵：“……”

他一進等待室，看見的是兩個娃娃伏地魔似地跪在地上，聽見的是壓力山大！

——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林家的房子基本上改造完畢了。

雖然還不适宜直接住進去，得通一通風。

但已經可以接喵喵子回家了。

林嘟嘟吃完中午飯，遠航到了顧家，還帶着她新的大白兔。

顧景不在客廳裏。

林嘟嘟噓了又噓，禁止笨笨子和傻傻子亂叫亂跳。

她悄悄地用烏龜爬行上了樓。

果不其然，顧景的房門緊鎖，裏頭沒有一點動靜，他很可能在睡午覺。

林嘟嘟想了下，将大白兔擱在了他房間門口，定好了時間，小心翼翼摸下了樓。

“喵喵子，我們回家了！”

林嘟嘟抱着藍貓，跳出了顧家。

顧景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他夢見了馬兒嘶鳴，揚起了前蹄，将他撂翻在地。

還夢見他磕在了石階上，鮮紅的血液遮擋住了眼睛。

顧景腳一蹬從睡夢中驚醒。

他翻身起床，走到窗邊，正好看見林嘟嘟抱着她那只貓離開的小小身影。

一轉身又是空蕩蕩的房間。

想想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他曾經祈求上天，如果能有來世的話，就做一個無父無母了無牽挂的人。

顧景正在感懷。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林嘟嘟那略微瘆人的笑聲。

顧景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窗外，又看向房門。

林嘟嘟是回家了沒錯呀，他親眼看見的。

他跛着腳，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房門前，猛地拉開了門。

一只大白兔靠在他的門前，還在播放着林嘟嘟桀桀的笑聲。

顧景氣的嘶了一聲。

就是這時，那只大白兔的眼睛忽然一轉，陡然開啓兒歌模式，一邊唱着兒歌，一邊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來了。

顧景連連後退，他受到了二次驚吓，一副見了鬼的驚訝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