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李，對小官說：“林子身體不好，要是她不舒服，又沒辦法自己打電話的話，你能不能給阿姨打電話？”

小官說話“好”。

林子媽媽謝過小官，把電話號碼給了她。

林子身體不好？我怎麽不記得林子之前身體不好？

我看看林子，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這一個禮拜難道她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嗎？

“林子。”我叫了她一聲。

林子擡起埋在臂彎下的頭，看着我。

“你這個禮拜都在家休息嗎？”我問。

林子搖搖頭。“在醫院住了幾天。”

這麽嚴重？

“你哪兒不舒服？”我繼續問。

林子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要不要緊？”我走上前慰問林子，小官和園園也圍了上來。林子看見園園，立馬背過了身子。

林子想起那天園園對自己的态度，甚至還把自己關在廁所外面，任鬼宰割，她就很難過。

林子從位子上站起來，坐到自己床上，就是不願理睬園園。

“你還參加校園歌手大賽嗎？”小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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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點點頭，一扯被子，把自己蓋上了。

我和園園看看小官，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和小官說不讓她參加校園歌手大賽，之前還好說，現在更加難以啓齒了。

我們回到自己位子上。我的手機響了，是張彥。

“你過來一趟。”張彥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過來，過哪兒來？

我問了聲，張彥讓我去他寝室樓下等他。

說是等，但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了。

“把手攤開。”他說。

我不懂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還是乖乖從命。

張彥把玉佩放在我手裏。“借你們用用，比賽完記得還給我。”

“就戴兩天，有用嗎？”我質疑。

“有用。”張彥說完就往回走，又送給我一個背影。

我跑回寝室把玉佩給了小官。那天，我們整個寝室都特別別扭，林子不願和園園說話，就連看到她也是滿臉嫌棄。

為了平息她們的争端，我和小官決定，由我跟着林子，小官跟着園園，這才使我們緊張的寝室關系稍稍有了緩和。

洗澡的時候，我看着林子雪白的胸口。心髒不好。我仿佛可以感覺到林子的心髒在胸腔裏艱難的跳動。

“你以前就這樣嗎？”我終于問出口。

林子搖搖頭。“但是醫生說目前沒什麽問題，就是有點早搏。”

早搏是什麽？我聽不懂，也沒多問。但是我覺得林子這突然一病，應該和音樂教室遇鬼脫不了幹系。說不定是鬼魂進入了林子的身體，留下了後遺症。

下次問問張彥吧。我這麽想着。

林子和園園互不理睬的關系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園園憋不住了，在晚自習休息的時候找到了林子。

那時我剛好上完廁所，從走廊路過，看見園園把林子叫到一邊。

園園向林子示好，林子剛開始的時候不為所動。園園說着、說着，林子就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一下子眼淚決堤。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林子問園園。

園園答不上來，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也勉強算得上一種自私。

“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林子想了一會兒了，她舉起手，指了指小花園的方向。“你去荷花池幫我摘蘆葦，我就原諒你。”林子料想園園不敢去，就故意刁難她。

“被老師發現了會被通報批評的。”園園擔心。

“那你就晚上去摘啊。”林子有些生氣了，胸口起起伏伏，“你就是沒誠意。”她對園園大吼一句，沖回教室。

園園見林子不願意原諒自己，對着林子的背影大喊。“摘就摘。”

什麽？園園要大晚上去荷花池摘蘆葦？我心下十分慌張。急忙回到教室，把自己的聽聞告訴小官。小官也大吃一驚。

我們學校的小花園并不大，但是在我們印象中，荷花池很深，裏面沒有荷花，只有沿岸的一排蘆葦。而從小路到蘆葦是一個斜斜的草坡。即使是在白天，從小路走到蘆葦邊也很容易一不小心掉進荷花池裏，更不要說是陰森森的晚上。而且，學校裏這不是還鬧鬼嗎？

“不行，我要阻止她們。”小官說。

我拉住小官。“你要是不讓園園去，林子不原諒園園怎麽辦？”

“管不了這麽多了。”小官偷偷拿出手機，給園園和林子發信息。

園園回信息讓小官不要擔心，林子收到短信，幹脆直接把手機扔進了臺板，沒有回複。

小官不死心，還想繼續給兩人發短信。

班主任走到我們中間，敲敲小官的桌板。學校裏是不允許用手機的，但是因為是寄宿制學校，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小官作為班長，堂而皇之地在教學區使用手機也太嚣張了，老師只是提醒沒有沒收，已經算是網開一面。

小官只好難過地放下手機。

晚自習結束，全班同學排好隊從教學區回到生活區。回到生活區解散的時候，園園和林子果然不見了。

我和小官急忙往小花園的地方跑。

荷花池的旁邊是竹林，我們躲在竹林間的小道上。林子和園園站在荷花池旁的小路上。

“我去摘了？”園園對林子說。她往前走了半步，回頭看着林子。她期盼着林子會反悔，可是林子沒有。

“我真去了。”園園又說。話雖如此，她卻半步也沒走出。

“你去拿呀，你是不是不敢去，你就是沒把我當朋友。”林子朝園園喊。

園園閉上眼睛，彎下身子往前跑。

她剛跑一步就摔倒在地上。

林子抓住園園的帽子，害園園失去平衡，她坐在地上離荷花池老遠。

“讓你去你就真去，萬一掉進去怎麽辦？”林子“哼”了聲，抱怨道。

園園還是坐在地上。

“我原諒你了。”林子向園園伸出手，園園都來不及拍屁股，就站了起來。

蘆葦随風飄搖，園園突然覺得背脊一涼，急忙跟林子說“我們回宿舍吧”。

林子看着蘆葦，也覺得怪可怕的，于是拉着園園一起跑了。

“她們這樣就和好啦？”我覺得好笑，真幼稚，“我們也回去吧。”

小官沒理我，我拍拍小官。“你怎麽了？”

小官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動不動。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小官正看着荷花池裏的蘆葦。

“你怎麽了？我們回去吧，你可別吓我。”我拉拉小官，讓她快點和我回寝室。

“噓”，小官讓我別說話，她指指蘆葦從，“你看那兒，是不是有條胳膊啊？”

（10）蘆葦手

“手，什麽手？”我定睛看去，在蘆葦叢中，有一支明顯比其它蘆葦矮上一截的淡黃色枝條。它也随風擺動，只不過這擺動頻率和其他蘆葦都不一樣，它動得特別快。

我看着蘆葦的頂端，上面不是白毛，而是同樣的枝條。

“一根、兩根、三根……”我慢慢數來，五根，是手指。

“怎，怎麽會有一根胳膊啊？”我問小官，小官又不睬我。

我焦急地搓搓她的手臂，為什麽，為什麽會有胳膊啊？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小官問我。

我猛地搖搖頭。“快逃吧。”

我拽着小官往回跑，穿梭與竹林之中。未經修剪的竹林，層次錯節，就像是無數只手摸過我們的身體，拂過我們的臉龐。

我閉上眼睛，一口氣往外跑，眼前的竹蔭道變得好長好長，比白天的時候長出了兩倍，不是，大概有十倍。

我們跑了好久，都沒有從竹林裏跑出去。然後我們看見一只小亭子，小亭子是用竹子搭建的，年久失修。我跑不動了，我們便站在亭子裏，尋找出路。

小官碰了一下小亭子，“嘎吱”、“嘎吱”，小亭子直叫喚，我擡頭看着亭子頂，亭子像是随時都會倒塌，不停地搖晃着。

我和小官急忙從亭子裏走出來，雖然四周都是竹蔭圍繞，但是亭子背面的竹子卻全部枯死了。

怎麽會這樣，我聽說竹子的生長能力是很強的，怎麽可能全部枯死呢，難道這個亭子有什麽魔力嗎？

亭子還在不停搖擺，發出“嘎吱”的聲響，然後周圍的竹林就像是産生共鳴了一樣，不斷發出“沙沙”聲。

“學校裏有亭子嗎？”我問小官。

“沒，沒有吧。”

亭子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變得模糊不清，像是随時都會消失。

我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我們……”

“快逃。”我和小官一起說，然後我也不管有沒有路，就往綠化裏沖，沒兩步竟走出了竹林。

我們往回看了一眼，沒有看見竹林頂上冒出的亭頂。

“沒了？”我問小官。

“沒了？”她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