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節

溢。

“小官，小官。”我想叫住她。可是小官根本不理我。

我感覺一陣風從背後吹過，我寒毛都豎起來了，我轉過身，身後沒有人。然後又是一陣風。來回兩三次，我終于慌了。

“張彥，你站在我後面。”我拉過張彥。

我看見一個棕色小球滾進了旁邊的門裏。門裏有幾節臺階，我站在門口向上看去。門裏的擺設是那麽熟悉，和那個鋪着地毯的房間一模一樣，房間的中間也有一只白色的矮櫃。可是這只矮櫃要比樓下的大，我覺得那不像是一只普通的櫃子，倒像是一只棺材。

“你說那個是什麽？”我拉着張彥往房間裏走。我們下了臺階，走到白色櫃子前。我向櫃子了裏看去，櫃子裏躺着的正是汪溢溢。

“汪溢溢。”我推了推她，可是她根本沒動。怎麽回事？難道真的被用來換命了嗎？“汪溢溢，你別吓我啊，汪溢溢。”

“張彥，汪溢溢為什麽不睬我啊？”我愁容滿面地看着張彥。

可是我身後站着的根本不是張彥。那是個女生，她的臉細細長長，和張彥的臉型很像，我根本不認識她。她正對着我笑。

“啊——”我爆發出長這麽大以來最猛烈的尖叫。

“你，你，你，是誰？”我摔倒在地，用雙手挪着往後退去。

女生站了起來。她身材纖瘦，胸大腰細腿長，如果不看臉，我甚至會以為她是邱浪浪，可她不是。她的瞳孔是同色的。

“你還記得‘阿肆’的故事嗎？”她用渾厚的嗓音說。

“你到底是誰？”我指着她。

“閻王控住了人和鬼數量的平衡，要從生死簿上救活一個人，就必須用另一條生命作為交換。這是你和我妹妹想出來的，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女生還在笑，可是我覺得她的臉頰有些僵硬，不笑的時候，皮膚有些凹凸不平。

難道是燒傷後的痕跡？她是邱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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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用手機照着她，自下而上的光線将她的臉襯托得更加恐怖。

“張彥呢？”我脫口而出。

女生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她繼續向我靠近，直接将我逼進死角。

“你到底想幹嘛？”我問她。

女生雙手一攤。“不幹嘛，想向你和你的朋友表示感謝，謝謝你們，讓我獲得，重生。”

“重生”二字在我耳邊無限放大。

然後，女生頓了頓，像是要清理一下她沙啞的喉嚨。“哦，對了，為了防止你們故技重施，我會把這個樂于助人的女生燒掉。”她拿出一只打火機，她把打火機放在我的臉頰旁邊，做出燒掉的動作。

“不，不允許。”我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

“你剛才在說什麽？”小官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女生把火滅掉，她轉而看着小官。“怎麽？你想代替她去死嗎？”

雖然沒有燈和光線，我卻分明看見小官身上有着一團宛如從二次元遁逃而出的憤怒之火正在燃燒，她的眼睛裏、腦門裏、胸腔裏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你有本事，給我再說一遍。”

我感覺一陣風從腳邊吹過，這就是傳說中洪荒之力爆發前的“狂放暴雨”嗎？

（45）小官問女鬼：你叫什麽？

“你是誰啊你。”小官雙手一插口袋，一副痞樣。我覺得她以前可能真的在學校門口打劫過小朋友。

“邱小放。”女鬼有點底氣不足。

“你剛說什麽？”小官吐了氣，吹開頭上飄下來的呆毛，“你不是死了嗎？你死得好好的，醒過來幹嘛？你想再死一次啊？還問我想不想替她死，你當我傻啊。她本來就不該死，我死了，你活了，我不是替你死了嗎？诶呀，我真氣死了，你們這幫偷換概念的‘日龍包’（笨蛋）。”小官被氣得方言都出來了。

小官一步步朝邱小放走過去。女鬼都被她吓住了。

小官又看着汪溢溢。

“你個家夥，要跟我和好不會直說啊，搞什麽呢？還跟我裝神弄鬼，腦袋被門擠了吧，你不知道這招我們去年就玩過了嗎？還整出個女鬼耍我們，我告訴你，你家裏那麽有錢，等會崔志平的醫藥費你全額報銷，聽到了沒有？”

“還有你也是，”小官指着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口才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好了，“你看你膽小的樣子，不是我說你，去年都吓過你一回了，你怎麽還害怕鬼，這世上哪有什麽鬼啊，都是人裝的。你給我站起來。”

我乖乖地站了起來。

“你叫什麽？”小官問女鬼。

“邱小放。”女鬼乖乖回答。

小官看着我。“看到沒有，人家這就叫網紅素養，裝得這麽像，不見棺材不落淚。我說邱浪浪啊，我說你什麽好，就你這嗓子，你就是再怎麽易容我都認得你，還跟我假裝邱小放。邱小放不是一只矮冬瓜嗎？你倒是把腿截了呀。”

我看見女鬼鼻子裏冒出一團粗氣，她好像真的被小官惹怒了。

小官，你別說了。我對小官做了個姿勢，小官根本沒有感覺。

她自顧自地蹲下身，拍了拍汪溢溢。汪溢溢沒醒。裝得真像。

她知道汪溢溢怕癢，又撓了撓汪溢溢的腰和胳肢窩，汪溢溢還是沒醒。怎麽可能呢？

小官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們倆都趴在矮櫃前。我突然感覺陰嗖嗖的。汪溢溢不會真的不省人事了吧。

女鬼站在我們身後，認真地看着我們。

小官尴尬地笑笑。“邱浪浪，我說你別逗了。”

我倆轉過身，小官捏了捏女鬼的臉，臉上沒有粘假皮，也沒有易容。

哈哈哈，怎麽會這樣呢，不會是玩真的吧。

“那什麽，你真是……”小官試探性地問。

“誰是矮冬瓜？”女鬼問她。

小官沉默。

“罵得挺爽啊，我就是邱小放，有意見嗎？”

“她不應該是個胖子嗎？”小官偷偷問我。

你別說話了姐姐，我求你了，我手心都出汗了。我捂住她的嘴。

“剛剛的話題說到哪裏了？哦，我想起來了，誰來替她死。”女鬼指了指我們，“你們倆誰有興趣啊？”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哐”的一聲，好像有只“充氣娃娃”被絆倒了。

張彥走到門口，他看了一眼邱小放。“你們繼續。”他笑嘻嘻地往外走。

“你給我回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女鬼喊道。

張彥也是“傻”，真的就回來了。

“說到哪兒了？你們誰有興趣替她死。”女鬼又問。

“我吧。”張彥舉手。

你跟汪溢溢有什麽私情？我瞪了他一眼。

“對啊，就是這樣。無論是官绮旖替汪溢溢死，李淼淼替官绮旖死，然後我替李淼淼死；還是李淼淼替汪溢溢死，官绮旖替李淼淼死，李淼淼替官绮旖死，我替李淼淼死。結果不都是我死。”張彥念了一大串繞口令，我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所以，快點燒死我吧。”

女鬼滿臉寫着“管你他媽什麽事兒”。她猶豫了一下，真的拿着打火機上來了。

“不行。”我喊道。憑什麽啊，憑什麽讓我的張彥死啊。“要死，”我環顧四周，覺得張彥、小官、汪溢溢還有我自己都不能死，我指着女鬼，“要死就你死。”

小官突然智商上線了。“不對啊。”她說道，“你複活了你不就是個普通人了嗎？我們為什麽要怕你啊？就因為你有打火機？”

一想通，小官立馬就橫了。

“你大爺的邱小放，我告訴你，今天算你運氣不好。你搞誰的人不好你搞我的人。你剛怎麽活過來，你就給我怎麽你死過去，聽懂了沒有？你要是變不回來，我就弄死你，你知道嗎？我就不信了，弄死個鬼我還犯法了，報了警都沒人信。我們三個人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啊。”

小官說着就上去拽邱小放，女鬼完全沒想到情節反轉如此之快。

“喂，喂。”她喊了兩聲。

小官這一年真不是白練的，她上去拽住邱小放的胳膊，就把她往櫃子裏塞。

張彥把汪溢溢抱了出來。

小官直接把邱小放的腦袋往櫃子裏按。邱小放撞在櫃沿上。“放開我，痛的。”

可是小官根本不理會她。暴力女上線了，我想我以後都敢惹小官了。

“你給我躺着。”小官命令她。

邱小放哪肯乖乖聽話，她掙紮地想爬出來，小官按住她的胸口，都快把她按岔氣了。我感覺女鬼眼淚汪汪的，鬼都顫抖了。

張彥從女鬼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扔給小官。

“喂，你們真燒啊。”女鬼被我們吓哭了。

我聽見輕輕的鼾聲，是汪溢溢發出的，難道她只是睡着了。

張彥讓小官等會兒燒。

“女鬼，你的淘寶店叫什麽名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