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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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要整老娘，是不是嫩了點？”她拍了拍趙楓的腰，然後掏出一根煙，點上了。

“就你這一天到晚像個男人一樣，哪年才能找到男朋友。”

“要你管。”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五分，馬上就要零點了，濱江大道上很空曠，黑夜裏只有黃色的路燈亮着。女生看着橋下平靜的江水。其實她不想趙楓考上大學，考上了，他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瘋了。

“你什麽時候做我女朋友？”趙楓問。

“很久很久以後吧。”女生叼着香煙，吐字含糊不清，“我說你，真的能考上大學嗎？”

“能。前兩天我們不是一起請了蜘蛛牌嗎，只要請了，就一定能。”

“這你都信。”女生嘲諷了一句。

“信啊。她不是還說會給我一樣東西，我只要帶着上考場，準能考進。”趙楓想着那天深夜，他請過蜘蛛牌後桌上爬過一只蜘蛛。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家裏看見蜘蛛。他覺得說不定，蜘蛛阿婆真的很靈。

“随便你。”女生小聲嘀咕。煙抽完了，她把煙頭一彈，扔在整潔的大道上。

女生有點困了，她在每個月的特殊時期，所以特別容易累。她往前靠了靠，靠在趙楓身上，腦袋從趙楓的肩上探出，看了看前方。

“那是什麽？”女生指了指斜前方靠近欄杆的地方。

欄杆旁邊有一個黑黑的影子，看上去像個人。摩托慢慢駛進，是一位阿婆。這麽晚了，怎麽有阿婆站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要不要看看？”女生問趙楓。

“嗯。”

阿婆看着趙楓他們，她彎下直挺挺的背部，她的背脊向上突起，只過了兩秒，黑色的東西從阿婆的衣服裏穿了出來，那是毛茸茸的長腳。阿婆臉朝下趴在地上，她變成了一只一人大小的蜘蛛，她扭頭，依然看着他們。

女生剛才的睡意完全消失了，她站在後座上，不斷拍打着男生的肩膀。“這是什麽啊，別停下，開點快，超過去。”

“我已經最快了。”男生也慌了。他閉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開了過去。

只聽到一聲尖叫，男生覺得自己身後一輕。喬喬呢？

他剛要轉頭，摩托一下失去平衡，他連人帶車摔了出去。

靠。趙楓躺在地上，在心裏罵了一聲。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音，他向喬喬摔下的地方看去，那只一人大的蜘蛛不見了，喬喬躺在地上呻吟了幾聲。

趙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向喬喬走去。他感覺手上有個東西，攤開手一看，原來是支筆。哪來的筆，他完全回憶不起來。

右腿傳來微微的疼痛，他拖着受傷的右腿走到喬喬跟前。

“喬喬。”他叫她。

“嗯？阿楓。”喬喬摔傷了，趙楓帶她去了醫院。

喬喬說那次她感覺有人跳上了摩托車，抓住了自己，把自己狠狠地扔了出去。飛出去的那一刻，她懵了，感覺自己飛在空中。

她看着趙楓的背影，覺得自己的身邊站着一個怪物。

雖然眼前一片模糊，可她還是看見趙楓騎着摩托的背影。那時候，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讓趙楓救自己。

後來趙楓帶她去醫院，醫生說她沒事，她就回家了。沒想到幾周後，她高燒不退，被查出得了白血病。

“都是命不好。”喬喬說。

“你在出事前和趙楓玩過那套蜘蛛牌？”我小心地問。

“這和阿楓沒關系。”喬喬語氣激動。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一下而已。”我急忙安撫。

喬喬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我似乎把她惹惱了，她不想和我多說當時的事情了，覺得我無端端誤解了趙楓。我不知道她對趙楓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愫，她生病了趙楓都不來看她，她為什麽還要袒護趙楓。

我發現自己再怎麽解釋都無濟于事，只好說自己先走了。

“那個，”她看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如果你實在好奇，不如去長樂路9號看看。”

（22）命真好，有人替他死

我想的果然沒錯，其實喬喬并不是百分百相信趙楓的，只是仗着這麽多年的友誼，她不忍猜忌。現在，我出現了，她希望我幫助她一探究竟。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這樣去長樂路9號嗎？我有些不敢。上次馬桶裏的那汪血還歷歷在目。不能貿然行動，我告訴自己。可是眼下要救出鈞鈞，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我想起了張彥。每次無計可施的時候，我能想到的第一人就是張彥。

我焦急地打去電話，和往常大多數時間一樣，張彥是秒接的。

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和張彥說了一遍。

“所以你想去長樂路9號打探？”張彥問我。

“嗯。”我無比堅定地回答。

張彥并沒有接領子。

我只好主動問他。“你能不能陪我去啊？”

“行，”我還以為他是爽快地答應的，結果他又說，“明晚我送你去學校，路上把英語和政治背了。”

是的，前一秒我還感激涕零，現在我已經不想理他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在附近的麥當勞裏等張彥。張彥就是雷厲風行，電光石火地來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靜吧已經開門了。雖然長樂路9號酒吧已經易主，從一家鬧吧變成了一家靜吧，多數情況下那個玩蜘蛛牌的地方也已經不複存在了，可我還是想去看看。

我們進了酒吧，找了一張小桌子，是花園裏的那種。

雖然張彥英語不好，但他是男人，交流這種事情，當然還是男人來做最好。

我們坐了一會兒，覺得酒吧很正常。而廁所裏的那汪血水，我又不可能帶張彥去看。

就當我以為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天突然刮起了大風，它吹着我們頭頂上的巨大黑色頂棚。看樣子，都要把頂棚掀翻了。

我有點慌了神，怎麽一下子刮這麽大風，一般不都是有怪物出現的時候才會這樣的嗎？

我緊張地看着張彥。

一名服務員從小別墅裏走了出來，他說今天有臺風預警，等下要刮暴風，讓我們去店裏避風。

剛才坐在花園裏的客人都進了小別墅，小別墅本來就不大，人一多都有些摩肩接踵了。

我聽見有人問能不能上三樓，不然太擠了。服務員有些為難，說三樓很亂，沒有整理，暫時不能開放。

可是看這風，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我想我們說不定要被困一個晚上。

我向張彥求救。我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一整晚。然而張彥也沒辦法。

我們坐在小板凳上，此時根本沒有了酒吧應有的氛圍。

幾個人往二樓走去了，他們好像彼此認識，要上樓幹件大事，警惕地看着樓下。

我默默發現一樓的很多人似乎都彼此認識，他們紛紛用眼神達成共識。

僅有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如同我和張彥以及其他幾個客人，依舊坐在一樓。

“今天就大風預警。”張彥輕聲說，“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以為他要怪罪我，結果他又說。“為什麽明知道有大風，今天這家酒吧裏還有這麽多人，還都是中國人。”

等張彥把話說完，一樓的人已經不多了，好多人都往樓上走去。

另外幾個客人也好奇地看着他們，以為他們是來開派對的。既然酒吧裏空了，大家也就沒了怨言。

“那我們怎麽辦？”我問張彥。

“等着。”他說得很簡答，然後拿出iTouch，讓我背英語單詞。

天底下怎麽有這樣煞風景的人。

我們一直等到十點。我感覺自己都要背吐了，可大風還是沒有停下。

門突然開了。這個天氣，是誰有那麽好的閑心來喝酒。

大家都好奇地向門口看去。

門外站着五六個穿着黑色雨披的人，有男有女，他們像商量好似的，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往酒吧裏走。

服務員熱情地為大家開門。

他們都是常客，不需要服務員詢問，脫了雨披，便熟門熟路地向樓上走去。

他們中的一個人，我感覺特別眼熟，像是趙楓。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有一瞬間，我仿佛感覺到他們的背後都長出了奇怪的東西，有粗壯的東西在他們的背後扭曲、纏繞、蠕動，就像是背上長了好多只手。

是鈞鈞說的那些人。

我有些激動了，想跟上他們，卻被張彥一把拉住。

“危險。”他悄悄和我說。

我假裝淡定地坐回原位。

現在大約是晚上十點。果然，時間都是一樣的。

我們等了一會兒，張彥還是不讓我上樓，我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只好傻傻看着窗外被狂風吹得左搖右晃的大樹。

張彥說他要上廁所，我心想他真煩。只見他走了出去，正好和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