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切,我怎麽可能會輸。”屈戰堯尾巴翹起來了,“等等,你看到我贏了嗎?”

“嗯。”關河對着聽筒呼出的氣好像近在咫尺,屈戰堯磕磕絆絆地說,“帥、帥嗎?”

關河又嗯了一聲。

倆人都沉默得跟石頭似的,直到屈戰堯聽見一陣熟悉的貓叫聲。

“你在橋下喂貓?”

不明所以被拆穿的關河捏着小糖球爪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個,我待會兒請二毛他們吃烤串,你來嗎?”屈戰堯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

“不了,我要看書。”關河拒絕道,随後就聽見屈戰堯膽大包天的啧了一聲,“怎麽?不敢面對我?”

關河的表情像踩到了狗屎,半晌才淡淡的開口,“哪兒?”

挂了電話後,屈戰堯又覺得渾身來勁兒了,但一想到剛才關河不溫不火的态度,他又有點小小的委屈。

靠,管他呢,不就是一個吻嘛?

那可是他的初吻。

屈戰堯就在這兩種又無所謂又煩躁的矛盾情緒中,吹着悶熱的晚風來到了燒烤攤。

二毛他們早就到了,還有個不速之客,就是夏珊珊。

屈戰堯悶聲想跑,感到頭大。

夏珊珊擠到了他旁邊,“你今天真帥,二毛給我看照片了,跑得跟個小野雞似的。”

三炮一通狂笑,“你會不會誇人啊!”

夏珊珊補了一句,“最帥的野雞。”

一群人又打鬧着揶揄了一遍,屈戰堯伸着脖子往巷子口看,等了一會兒,才看見關河背着書包靠近的動靜。

二毛小聲的靠了一句,“老大你怎麽把他也叫來了?”

屈戰堯斜了他一眼,用手點點桌子,“要不你滾?”

二毛搖搖頭,仰頭喝了口酒,“重色輕友。”驀地又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勁,但……不管了,二毛叼起一根肉串咬得滋滋帶響。

這是關河第一次在路邊吃烤串,剛走近,就覺得空氣混着濃濃的油漬和香氣,有點矛盾的新鮮感。

屈戰堯讓服務員添了把椅子放在他身邊,夏珊珊沖他笑了笑,“嗨,你好啊帥哥。”

關河露出了标準的敷衍笑容。

“吃雞翅嗎?”屈戰堯說,“點點雞翅,你不愛吃麽。”

關河把書包放下,點了點頭。

在路邊攤吃東西無疑是學生時代最歡樂的時光,大家放肆的嬉笑打鬧,不着調的談論着各種老師的八卦,一起胡吃海喝,盡情折騰。

不一會兒空盤子上就堆滿了食材,一盤滿滿的雞翅上來以後夏珊珊不滿的癟了癟嘴,“你都不給我點烤茄子。”

“茄子有什麽好吃的?”三炮說,“吃肉才是正經事兒。”

“我減肥嘛。”夏珊珊看着屈戰堯笑了,“我知道他喜歡瘦一點的。”

屈戰堯不動聲色的往關河那兒挪了一點,開了啤酒瓶,“幹杯。”

關河沉默的咬着雞尖,被屈戰堯灑上去的胡椒粉辣的咳嗽了起來。

屈戰堯得意的抿抿嘴,要你裝他媽若無其事,辣死你。

一群人喝酒喝高了,轟炸機似的瞎嚷嚷,關河從頭到尾也沒說話,安靜的啃着盤裏的烤串,偶爾看向屈戰堯臉紅脖子粗的跟人争論。

氣氛活絡得很,喝酒助興,越喝越有。

盤子越堆越高,最後疊成了一摞,骨頭殘骸遍地都是,服務員上來收拾了一遍,裝了一整個垃圾桶。

菜吃完了,酒還沒喝完,他們都有些醉了,只有關河一個滴酒不沾的人很清醒的喝着橙汁。

“嘿嘿。”三炮這人醉了就開始亂放炮,晃晃悠悠站起來指着夏珊珊和屈戰堯說,“都什麽時候了,你倆進度有點慢啊,老大你不行啊。”

“什麽不行。”屈戰堯拍着桌子站起來,“男人最忌諱別人說不行!”

二毛豪氣雲天的吼了一聲,“噓,我告訴你,我們老大還是小處男,不,他連吻都沒接過,哈哈哈哈。”

夏珊珊下一秒就要撲上來,“那我來親你。”

屈戰堯梗着脖子,低聲反駁,“誰說我沒接過吻?”

二毛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就見屈戰堯偏頭看向了一旁喝水的關河。

“問你呢老大,你向關美人求救也沒用!”

關河聞言嗆了一下,對上了屈戰堯的眼睛,目光閃爍,擡腳就要走。

“咯,你說你今天為什麽要吻……”屈戰堯顯然醉的不輕,迷迷瞪瞪的放出大招,關河轉身按住了他的嘴,又示威般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見對方不再說話後,便伸手攬過他的肩膀,“我送他回家。”

把錢付了以後,關河拖着醉的精神恍惚的屈戰堯走了。

不知道屈戰堯醉了以後對什麽東西耿耿于懷,一路都在踢小石頭,關河把他拽回來了以後他又回頭去踢了。

結果一下沒把握住力道,屈戰堯恍惚中不小心踢了塊大石頭,腳疼得他下一刻就眼冒淚光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飚着罵人的話。

關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往自己身邊拖,一身酒氣熏得他眉頭皺了皺,但還是沒松開手。

“你……走開。”屈戰堯推了他一把,“給你爺爺我滾遠點。”

秋天溫差很大,夜晚更甚。風吹過來透着一絲涼意,屈戰堯剛才喝酒脫得只剩一件背心,蹲在地上不住打噴嚏。

關河沉默了一會兒,将外套脫下來罩在屈戰堯身上,轉身走了。

屈戰堯扒拉着校服,從裏面露出一雙眼睛來,聲音很輕,“回來。”

關河勾了勾嘴角,走過去蹲下來看着他,“你到底是要我走還是要我留下?”

“回來。”屈戰堯巴巴的說,黑亮的眼睛帶着一縷濕氣,臉上染上了喝醉的紅暈,不似平常那般兇狠,反倒有點……可愛。

可惜屈戰堯剛才對着硬邦邦的石頭洩憤,又醉的頭暈目眩,這會兒腳疼得站都站不起來。

關河在屈戰堯第三次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時候接住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背你。”

關河從來沒背過人,一次都沒有。

所以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練,屈戰堯畢竟是個大男人,不輕,而且他醉了,跟猴似的亂竄,關河回頭訓斥,“你再亂動就把你丢下去。”

屈戰堯狠狠的摟緊了關河的脖子。

“……輕點,我要呼吸。”

關河掰開了對方的手,盯着他埋在自己脊背上的半張臉,用力拖了拖他的大腿。

家是不能回去了,屈戰堯媽媽如果看到他喝的爛醉回來,估計會氣得腿疼。

學校現在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也不能回去。

關河琢磨了下,只能找個就近的小旅館呆一晚上了。

好在他們這邊管制比較落後,不需要看身份證,只要錢管夠就好了。

屈戰堯看起來瘦的都是硬邦邦的骨頭,但意外的抱起來挺軟,關河以為他睡着了,腳步放慢了一些。

帶着濕氣的風吹得人莫名有些清醒,關河頓了頓,似乎聽見屈戰堯在呓語。

“關河你個傻逼。”

原來是罵他的,關河抿着嘴唇重重咳嗽了幾聲。

“操你大爺。”

“再來一次,老子一定弄死你。”

“王八蛋,變态,混蛋,神經病!”

在一陣高昂的罵罵咧咧中,屈戰堯大着舌頭深深地喘了幾口氣,将關河的衣角攥得死緊,将臉貼着他的背,甕聲甕氣的說,“你是不是在耍我?”

關河跟他互不開口的對視了片刻,屈戰堯睜開了眼睛。

迷蒙的,透着光的,裏邊鑲着星星。

關河硬生生地剎住了腳步。

聽見自己一顆心沉沉浮浮。

他低啞着嗓子說,“沒有。”

屈戰堯跟他對視,目光逼人。

關河偏頭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屈戰堯的嘴唇被牙磕到了,他痛的悶哼一聲,報複般的咬了一口關河的唇,關河用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又不甘示弱的吻上去。

人跡罕至的街道上忽然蹿出一只野狗來,他倆摸了摸鼻尖分開嘴唇,屈戰堯在醉意中昏昏欲睡,睡過去前雙手死死纏住關河的脖子。

關河背着他沉默的走了一路,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不爽,煩悶,迷茫,慌亂被一舉殲滅,只剩下胸腔裏擠得滿滿當當的微酸和甜。

他想起了今天在手機上查到的內容。

——一個人讓你幾次三番有親吻的欲望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你對他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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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美人以實際行動将《算什麽男人》之歌駁回

其實還并沒有算在一起 但也快了吧 再等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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