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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會私人訂制。”阮清說,“我先根據我的實際情況,給我做一張開眼角前後的效果圖。”

“會不會有危險?”阮清問道,“會不會感染?有沒有瞎的可能性?可能性是多少?”眼睛大而好看,跟瞎了對比起來,肯定是不要瞎的。“你做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百吧?”她之所以一定要韓俊琪幫自己做開眼角的手術,完全是因為她認為安雅找的醫生絕對不會差。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萬一自己就是例外怎麽辦,“你确定百分百份安全麽?開眼角有沒有什麽副作用。”

站在旁邊的落落一直沒說話,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這會兒打開的正是錄音軟件。

“阮小姐,”韓俊琪适時地插了話,“我在再一次聲明一下,我主要是做隆胸手術,開眼角手術不是我擅長的。”見阮清又要開口說話,他接着說:“我只能保證在我最大能力範圍幫你做好手術,至于手術附帶可能性變化,我沒辦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證。”

“你給安雅做的開眼角就很好,”阮清說,“怎麽到我這裏,你就說你不是專業了的?”她不相信如果安雅在做開眼角手術的時候,韓俊琪也是這樣跟她說,她還會堅持讓他來做手術。

韓俊琪雙手放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前探,“安雅小姐親口告訴你,是我給她做的開眼角手術?”安雅上周在劇風場的節目現場還公開說明過,她從沒有整過容。

被這麽一問,阮清楞了片刻,“我聽我們領導說的。”

“阮小姐,你是從事記者工作,”韓俊琪神色嚴肅,“是娛樂記者還是新聞記者?”

“新聞,”落落替阮清回答了。

“新聞記者,”韓俊琪的話中明顯有了怒氣,“你的新聞報道,都是聽說來的?”

醫生的不愉快,阮清當然能感知到。對方對自己有了意見,這手術,阮清也不敢做了啊。魯迅他老人家可是說過的: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中國人。

“那,我,先考慮考慮吧。”

阮清坐在原位置上沒動一動。

落落覺得坐在小白臉的辦公室裏,考慮是不是要讓小白臉做手術可不合适,就走到阮清身後,“走了,我們去外面商量商量。”

韓俊琪在兩人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前,例行公事地說了句,“你們有任何需要可以跟前臺的工作人員說,她們會給你們提出建議,幫你們解決問題。”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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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落落和阮清說得異口同聲。

休息室的兩杯水冷了,前臺的護士換了兩杯熱的送了過來。

阮清對着化妝鏡,左看右看的,不時地問落落自己到底要不要開眼角。

落落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不覺得阮清的眼角小,覺得她根本沒必要受那個罪。

“其實開眼角,也不是大手術,”阮清自言自語地說,“應該沒什麽事,”良久才脫出一個“吧”的音。

“真服你了,”落落說道:“讓你所雙眼皮,你說太明顯,開眼角就不明顯了?何政陽又不是傻子,他會看不出來!”

阮清放下化妝鏡,不滿道,“你能不能說點話來安慰我一下。我就說嘛,你就是不會說話。”

“那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應該告訴我,”阮清苦口婆心狀,“現在的醫療技術發達,韓醫生是知名醫生,不會有事。開個眼角嘛,又不是安個假胸,有什麽危險的。”

“我之前聽說,做雙眼皮手術還有死人的呢。”

阮清白了落落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落落皺了皺鼻子,一副不說就不說的不屑,端起水杯就喝水了。

手機鈴聲穿透阮清的LV皮包,悶悶地響着。阮清邊照着鏡子,邊用手從包裏摸索出了手機,看了一眼,臉上慵懶的神色立刻緊張了起來。

電話是何政陽打過來的。

阮清忙起身走到門前,把休息室的門關了上,以免過道上的人關于整容項目的談話聲被何政陽聽見。

“喂,我在,我在北京啊。”

電話那端的何政陽說了什麽,落落是不清楚,但她能清楚地看到阮清臉的表情是紅一陣,白一陣。

表情尴尬的阮清把手機的遞到了落落面前,落落就接了電話。

“我們,在,”她看了一眼阮清,阮清的表情告訴她何政陽是知道了她說了謊,便就如實說了,“麗人整形醫院,”

一個小時後,整天在工地上忙來忙去的何政陽就到了麗人整形醫院。

何政陽是建築公司技術負責人,皮膚被曬的黑黝黝的,身材健碩。

他很愛阮清,也為有個省電視臺的記者女朋友而感到有面子,所以常常帶着阮清就參加自己朋友聚會,公司聚會之類的活動。

一個小時前,陪着建築公司領導去應酬的同事,打電話跟他說飯店的停車場地看到了阮清的車。何政陽先是不相信,直到同事發來了相片。

自古以來,男人都怕頭上那點綠。偏傳統的何政陽更是。他情緒激動,連連質問阮清。

聽到護士打電話叫保安,落落忙上前去解釋,“不是來鬧事的,他們是有點誤會,沒事的,解釋清楚就好了。”她等着護士說完,邊向休息室走去邊對阮清和何政陽說,“進來,進來說。”

chapter81

阮清的解釋他根本就不聽,落落就前前後後把事情說了一遍。

“她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怕你被前女友搶走,”落落想着,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才想要開個眼角,變得漂亮點,好讓你能更喜歡她。”

站在何政陽身後的阮清,覺得落落這次話說得很棒,便對她中肯地點了點頭,豎起了大拇指。

“瞎折騰什麽,”原本因阮清說謊而滿心怒氣的何政陽,這會兒到沒什麽好氣的了,“走,回去了。”說着就拉着阮清的手往外走。

阮清就乖乖地跟着何政陽向外走,一副小鳥依人的小女人狀。

“走啦,走啦,”阮清對站在原地的落落說。

“先把你送回去,”何政陽說。

阮清聳了聳肩,她可不想做阮清和何政陽兩人之間的電燈泡,“你們先回去吧。我都出來了,總得去附近轉轉看看。”

“那我陪你去逛,”阮清覺得自己是把落落帶出來的,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丢下可不好。

“別,別,”落落忙說,“我們随時可以約。他平時那麽忙,難得今天休息,你還不好好陪陪他。”

阮清和何政陽剛消除誤會,是想着兩人能好好親密一番,也就不跟落落客套了。

落落笑臉盈盈地揮手送別兩人,等到電梯的兩扇厚門合上,落落是長吐了口氣。

阮清的事情算是和和美美的結束了。

“哎”落落嘆了口氣。阮清和何政陽的成雙成對,恩恩愛愛,就更顯得她的形單影只。

醫院的過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腳步聲。形形色色的人們或者是走進去或者是走出來,帶着各自不同的心情。

陽光透過玻璃鋪設在電梯附近的一片地方,發呆着的落落和紛紛擾擾的灰塵顆粒共同沐浴在金色的光線裏。

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走了。落落眨了眨眼睛,呼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走到電梯門口,按了向下的按鈕。

進了電梯,電梯一層層向下,中間停了幾次,有人進有人出。落落就是一副呆呆的模樣。

突然間,落落發現哪裏不對。呀,自己的雙肩背包忘記拿了。她到了一樓,又跟着電梯向上。

為了能趕在電梯關門前進入電梯,落落一路快步跑出了電梯,又快速跑向休息室。

光想着速度,就忘記看人了,手拿着背包的落落正撞到了經過休息室門口的人。

只聽得物體落地的聲音,飯菜随即散落一地,飯盒和筷子掉落在地之後還發出陣陣餘音。

櫻花飯盒?小白臉!

落落擡頭看着韓俊琪,苦笑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遇到她,自己一定會沒好事。韓俊琪無語責罵落落,只是快步走去前臺,拿來餐巾紙,要把地面上的飯菜清理掉。

“這要浪費多少紙,”落落從背包從拿出了手帕,在韓俊琪用餐巾紙去清掃飯菜之前就用手帕把地面上的飯菜聚攏到了一起,然後在展開手帕,把飯菜包住,抓拿起來送到垃圾桶裏。

韓俊琪怔怔地望着落落手中的手帕?着藍白條紋的手帕,是父母年輕時代的标配!

來回三次,落落就把地面上的飯菜清理了幹淨,“這樣好了,”

韓俊琪用餐巾紙在地面上擦了幾次,直到地面恢複光亮如鏡。

落落對韓俊琪的潔癖嘟了嘟嘴,表示了不屑,伸手就要去拿飯盒,“我幫你洗了吧。”

韓俊琪避開了落落的手,“不用!”

“是我不小心撞的,該我洗。”

韓俊琪依然是避開了落落的手,“我說了不用!”

落落收回了手,既然小白臉這麽堅持,那自己就請他吃飯吧,“我請你吃午飯吧。随便吃,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不用,”韓俊琪拿着飯盒往辦公室走去。

“這多不好意思,”落落确實覺得過意不去,就跟在韓俊琪的身後,“你帶來的午飯被我撞掉了,你午飯吃什麽?你總不會不吃了吧。”她接着說:“你不出午飯,下午就沒力氣?沒氣力,你給被人做手術就會做不好。你做不好,病人就有危險,輕則毀容,重則沒命。”這兩種後果,想起來都恐怖,落落不禁一陣發麻,“做為醫生,你吃不吃飯,不單純是你個人的事,而是——”

韓俊琪突然轉過了身,是受不了她沒完沒了的話了,“我說我不吃午飯了麽?”

落落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了,你可以走了!”韓俊琪說着就進了幫辦公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不吃就算了,”面對韓俊琪的不友好,落落很生氣,“你這什麽态度,我都道歉了。”她提高了聲音對着門喊道,“我請你吃飯,是因為我不想欠你的!”

不知道是落落說話的力度太大力,還是韓俊琪的辦公室門沒關牢,門軸出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門自動開了。

室內的韓俊琪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正望着落落。

這場景,挺尴尬的。

落落沒想到門會開,怔了怔,就伸手把門關了上。不用自己請客吃飯,倒是省錢了,她這麽一想就往外走了。

韓俊琪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舒了口氣,忽覺得好笑,便是嘴角上揚微微笑了笑。

清洗完飯盒在去樓下吃午飯。

韓俊琪邊用紙巾擦拭飯盒上的水漬便往辦公室走,剛轉到過道裏,微微一怔,便加快了步伐向前走。

韓俊琪的辦公室門前放着一袋打包來的飯菜,上面貼着紙條:不想欠你一頓飯。

飯菜是落落送來的,韓俊琪一看便知道了。他撕下紙條,把飯菜走送去了前臺,給護士們吃了。

說不用,就不用!向來不喜理睬麻煩人的韓俊琪,不知為何像個孩子一樣在心裏落落較起了勁。

陽光暖暖的。露天廣場裏穿行的人們都是穿上了毛衣,披上了羽絨服。已經是冬天的時令了啊。

落落喝了一口金桔檸檬水,便坐到了白色長椅上。

被置頂在微信聊天頁面的尤樂,還是沒回複消息。他不回,那我就問吧。

chapter82

落落便在微信裏給尤樂發道:最近工作忙麽?

很快尤樂就回複了,還好。

落落那個興奮啊,又說了一句:我們欄目組最近事情多得忙都忙死了。

尤樂的回複依然很快:你一直都很忙。

落落來回讀了幾遍。冷冰冰的文字,讀起來感覺不到絲毫的情感來。

發了會呆,落落鬼使神差地發道: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

信息發出之後,她就覺得太唐突了,想要删除,但已經發出了,在删除是不是顯得自己太過猶豫。也許他忙着,沒看見信息。嗯,删除吧。

落落删除這條微信信息的同時,又發一句:我一個人,不工作又能幹什麽。

“一個人”是不是暗示性太強了?雖然落落很想暗示,但這會顯得太不矜持了,不好,她就又把這句話給撤回了,

發發信息,在删消息,落落是糾結着猶豫着,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尤樂卻始終未回複任何信息。

談戀愛比逛街買衣服浪費時間多了,但落落一點都感覺不到。

他為什麽不回複自己信息呢?落落想,他肯定是在忙。嗯,尤樂一定是在忙。事情一多,忙着忙着就忘記給自己回複了。就像自己一樣,經常是忙着忙着就忘了些事。

一個人在廣場上走馬觀花的逛了一圈,覺得沒意思,就走到地鐵口準備回家。

睡覺,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關了燈,在床上輾轉了一番,落落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在進電視臺前,落落把剩下的雞蛋餅一次性都塞到了嘴巴裏。

“落姐!”陳亮興匆匆地迎上來。

突然的一聲招呼着實讓落落吃了一驚,險些被嘴裏的食物噎住,便就咳了起來。

陳亮忙就給落落拍背。

“沒事,沒事了,”落落咳了兩聲就好了,“怎麽了?”

“劉嘉被抓了?”

“啊?”阮清想到了劉嘉是誰,在轉而想到劉嘉被抓跟自己有何關系之後,就淡淡地“哦”了一聲。

陳亮覺得阮清是沒意識到她在其中的利害關系,就解釋地說:“劉嘉被抓,你就算是檢舉有功,臺裏肯定不會在辭退你了。”

落落想了想,确實是這個理。可是她真的沒點興奮感,心裏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解說詞還沒寫完呢。

“落姐,”陳亮跟着落落走進了小辦公室,“你不高興?”

落落放下背包,轉過身看着陳亮,“高興,”說着就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你這話說得太假了,”陳亮實事求是地說,“我可看不出你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落落立刻對陳亮露出了個大笑臉,随即就收斂了笑色,“市長被不被抓,不是我們能管的事。好好工作,才是我們的事。”

“這件事跟你能不能在臺裏繼續工作有關,”陳亮說,“你得關注!”

落落長呼了口氣,“你一直站着是顯高呢,”陳亮随即就在落落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件事,我也只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件事出了之後,我就算能留在臺裏,以後我們欄目組的片子審核會非常非常的嚴苛。有些話說了,有些事情做了,在公衆方面別人都會捧着你,但是在私下裏人人都會避着你。”

陳亮似懂非懂。

落落伸手按了電腦主機的開關,見到藍光亮起來,确定電腦在開機,她便又繼續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則故事?”稍稍停頓,她繼續說:“有一個男人,出了一場車禍,他就突然有了一種能聽到人內心話和看見人們之前做過什麽事的能力。他因為這個神一樣的能力,幫助警察破了很多棘手的案子,揭發了大量貪官,新聞媒體争相報道他,邀請他參加電視節目。這個人一下就火了,但是,他發現媒體的鏡頭一拿開,人人都對他避而遠之。後來他回到家中,發現妻子也離開了。”

電腦打開了,落落就在電腦上登錄了QQ和微信,“這個小故事,肯定是假的,但它講的道理是真的。”

陳亮細想着落落的話,是品位到了其中的關聯。

“管他呢,反正我們節目平時都是按照規章制度來的,我們也沒想冒尖。”陳亮不想去想什麽因果關系。

落落抿着嘴,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管它呢,除了好好做好工作之外,其他的不想管,也管不了。

七年職業的電視臺生活,落落也算是練就了榮辱不驚。事态變化太快也太多,不去多想。唯一可觸摸的就是工作,工作讓人忙碌,也讓人充實。

尤樂依然沒有回複任何信息。落落的生活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現在,還有一件遺留的事項,需要她解決,那就是李曉娴要如何安排?

被拘留了半個月李曉娴,放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落落。落落叫上了熊益傳,駕着車,去接了李曉娴。

李曉娴說警察去抓她的時候,她着急想給落落打一個通風報信的電話,結果落落沒接。

為了不讓自己手機上的聯系人被警察發現,李曉娴就果斷地把手機從窗戶扔了下去。這也就是為什麽李曉娴沒有接到落落後來打來的電話。

李曉娴在講述自己犧牲手機,保護了落落和熊益傳的舉動時,氣勢磅礴,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豪。

落落當初選擇住在有窗戶的房間,是為了自己萬一遇到的危險找一個可能的退路。誰也沒想到,那窗戶最後卻成了李曉娴展現自己“俠女”氣概的出口。

李曉娴說自己被關在裏面的時候,警察對她們集體做了反洗腦的教育。

“我跟他們對着說,我要讓他們知道神藥是多好的一個生意項目。”李曉娴眼神堅毅,“後來,跟我一起被抓來的人一個個被放了出去。有個人臨走之前,悄悄地跟我說,讓我要順從警察的話,先把自己弄出去在打算。”她咽下了口吐沫,繼續說道:“我當然是不恥這種背棄信仰的行為,我看不起被放出去的人,我要堅持我的觀點!”接着便問道,“有水麽?”

chapter83

“哦,水有麽?”落落望向熊益傳。車是熊益傳的,車上有沒有水,他是最清楚不過。

“水啊?”熊益傳說,“有,就在我座位後面的袋子裏。”

李曉娴就從駕駛位後面的袋子裏翻出了水,扭開瓶蓋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的喝水聲從後座散開在車廂裏,落落和熊益傳心照不宣地對望了一眼。

“我就繼續給警察做反洗腦的工作,”喝完水的李曉娴繼續說:“後來人都被放完了,就我一個還被關在子裏面。我想這樣不行,我得能屈能伸。他們在說什麽是騙子的時候,我就裝着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流了眼淚。沒過了兩天,他們就把我給放了。”李曉娴哼了一聲,“他們以為是他們的工作能力很強,其實是我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落落和熊益傳面面相觑,無語評說。李曉娴話說了一圈,又說回到了神藥的商業帝國事業上。

熊益傳是沒了耐心,脫口便說:“警察都跟你說神藥是騙局了,”

說得正起勁的李曉娴,突然被不友好的聲音打頓,不禁楞了,“怎麽會是騙局?!”李曉娴激動的青筋畢顯,“這是一個大好的商業機會!”

“是,是,”落落連連點頭附和着李曉娴的話,“是個很好的生意項目。”

李曉娴覺得必有給熊益上上課,“你知道中醫麽?現在全國各地,全世界各地,都是有中醫的!新安市中醫院那麽大,每天有多少人排隊都排不上!”她接着說,“中草藥,是中華五千年傳承下來的寶貴文化,是我們中華民族瑰寶!你知道麽?”她喝了口水,潤了潤嘶啞的喉嚨,接着說,“我們的藥,是純天然的中草藥制造。長期吃下去,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新聞上已經明明白白的說了,神藥就是一個傳銷組織!騙錢的!”熊益傳真是搞不懂李曉娴為什麽會如此癡信神藥。

“西方國家之前還經常說中醫是僞醫呢,後來呢?結果呢?”李曉娴言辭鑿鑿,“前段時間新聞不是報道出來了,那時西方國家對我們中醫的過意抹黑!是造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是見不得中國崛起,見不得中國強大!”說累了,李曉娴舉起了礦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熊益傳還要反駁,但被落落搶先開了口,“曉娴說的很對,很正确!”她對熊益傳挑了挑眉,“你信什麽不好,信什麽新聞媒體啊。”

李曉娴重重地放下杯子,“新聞媒體,就是誰給錢,讓誰上!有什麽可信度。”

在李曉娴眼中,新聞媒體完全就人人都能嫖,毫無節操和尊嚴的妓女!

落落有那麽一刻認為她說得很對,很貼切。她和韓俊琪之所以會被明珠會所之扣押,就是因為明珠會所被新聞記者勒索了過。

“在西班牙一統世界的時候,各種美國不好的言論四起,結果呢?”李曉娴的視線在落落和熊益傳的臉上游走,“結果就是美國成了全球的超級大國,構造了一超多強的世界格局!”

熊益傳和落落雖然不贊同了李曉娴的歪理邪說,但不得不佩服李曉娴的話。

傳銷還真不是誰想做都能做的,你沒點全球的視野格局,傳銷組織壓根都不收你!

“說得也累了,餓了吧,”落落側頭望着李曉娴,轉而對熊益傳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我也餓了。”

“我們去吃點好的,”李曉娴煞有介事地說,“我要補補身體。”

“你請——”熊益傳“請”的音還沒發出來,落落的一個重重地“嗯”就出了口,“是得吃好點,要給曉娴接風洗塵!”

李曉娴舒心地看着車窗外,“等我們的企業上市了,我天天請你們吃好吃的。”

熊益傳做了個不可理喻的表情。落落就笑笑地回應身後的李曉娴,“好啊,我們等着。”

就近找了一家餐廳門。落落陪着李曉娴在看菜單,張羅着點菜。

大熊就在餐廳外抽煙。李曉娴的一番言論,真是讓他見識到了“信仰”的可怕!

李曉娴想要如何東山在起,把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游擊戰術都拿出來說事了。不怕有人入傳銷,就怕傳銷人員有文化。

落落就順着毛主席的游擊戰術說事,先要避開“敵人”的優勢,就得先找個工作隐藏自我,然後等待機會,出其不意。

李曉娴覺得落落說得對,就決定先找份工作做着,在等待時機到來。

分別前,李曉娴認真地對落落和熊益傳說,現階段大家少聯系為好,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目送着李曉娴的身影消失在金色假日小區裏,落落不無悲哀的嘆了口氣。

熊益傳一刻鐘也不願意多待,立刻啓動了車。

“你有沒有合适的工作,可以給李曉娴介紹一下?”落落問熊益傳。

“沒有!”熊益傳說,“她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了!你以後別在見她了。”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熊益傳說,“她這都是腦子有問題的。都跟她說了神藥就是傳銷,她還不信,還說得一板一眼的,搞得自己像個國家領導一樣。”

想到何平許勇等人聯合國首腦會議一樣的會議,落落好笑地笑了,心中也不免地湧起了一陣悲哀。

車窗外的天黑了,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刻即将來臨。

李曉娴也好,何平許勇也罷,又或者大肚子的女人,還有夫妻兒子齊上陣的一家三口,他們的憧憬,他們的希望,他們的澎拜,他們自以為的輝煌人生,是他們認知的悲哀,也是這個充滿浮躁的成功時代的犧牲品。

落落連夜給李曉娴做了一份電子簡歷,投了出去。第二天就收到了需求企業的回複。

chapter84

落落和企業約了面試的時間就是今天下午兩天,然後就匆匆地打車去了金色假日。

“做文員?”手拿着榨菜的李曉娴一臉的嫌棄,“做文員有什麽出息,”

落落抿了抿嘴,語重心長地說,“文員是沒出息,但它是一個很好的身份掩飾。你想啊,現在神藥集團被搗毀了,就像人生病了一樣,它需要一個恢複期。你做了文員後,可以韬光養晦,等到複出的好時機。”

李曉娴點了點頭,“也是。”

“你趕緊準備準備,”落落說,“我午飯也沒吃,我們一起外面去吃。我請客。”

“好,”李曉娴放下手中的榨菜和饅頭就快步走回了房間,打開衣櫃翻找衣服了。

落落不知道她的迅速反應是為了着急面試,還是着急外出吃午飯。

散落在木板桌上的饅頭屑,點點紛紛,像是散在精美蛋糕上的粉末。

榨菜的劣質包裝袋上是代言人扭曲的臉,滿目微笑的臉已經被撕去了一半,只留有保持着微笑的嘴巴以下的身體圖片。

冷冰冰的屋子,斑駁的水泥牆,破舊簡陋的家具,灰暗的光線。哎!

去往面試的路上,落落一直順着李曉娴的話,不斷地讓她放低姿态,以自己能安全的潛伏隐藏,為将來的神藥帝國事業儲備再生力量。

被說中心思的李曉娴,很配合落落,事事聽她的,加上李曉娴本身的口才優勢,文員的面試很成功。

落落長舒了口氣。李曉娴的事就此算是圓滿了。

與其耳提面命的告訴李曉娴天價神藥是個騙局,激起她的反感。倒不如讓她自己融入社會,慢慢體會,慢慢理解,這才能從心底讓她認識到天價神藥是多麽的不靠譜。

高原已經到《大事小城》的欄目組來報道了,積極地做選題,跟着陳亮外出拍攝,回到臺裏就坐在王美身後學着後期剪輯。

整個欄目組,滿打滿算才四個人。其中兩個人就是工作狂,可想而知整個欄目組的工作效率是如何的高。

何政陽當着阮清的面删除了前女友的所有聯系方式,保證不會在跟前女友有任何單方面的聯系。

愛情如意的阮清,怎麽會不拉着落落出來逛街。

“何政陽也太好講話了吧,”落落當時幫着何政陽叫屈了,“你跟前男友的事,就算了?”

阮清推開落落,“我就說你不會講話就別說話!”說完,就佯裝生氣大步地向前走。

“好了,好了,我錯了,”落落追到阮清,挽着她的胳膊,“不要生氣了嘛,生氣容易變老的,眼睛也會變小。”

“去你的,”阮清又推了推落落,笑道,“你想我眼睛小啊。”

“不想啊,”落落說,“所以讓你不要生氣了呀。”

阮清一揚下巴,哼了一聲,“除非你今晚請我吃飯。”

“請,”落落忙說,“請,請。”

阮清說是要給落落買個包。

買個單肩包。

落落看上了一個斜跨着的帆布包,說是斜背着感覺很潇灑,跟自己的運動類服裝很搭,包還挺大,能裝很多東西。

“現在誰的包還是用來裝東西的?”阮清不可思議地說道。

落落聽着莫名其妙,“包不是用來裝東西,那幹什麽用的?”

“用來背啊,用來搭衣服,好看呀,”阮清一把拿過落落手中的帆布包,“我真是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正常點。”

落落不覺得自己哪裏不正常,她反倒是沒辦法理解阮清的觀點。“我這種人,适合被雙肩包。每天跑來跑去的,雙肩包合适,單肩包總是往下掉,我還得不時地去扶一下。”外出拍攝的時候,肩扛手拿的,匆匆地跑來跑去,哪裏還有多餘的手用來扶從肩膀上滑落的包。

“雙肩包也有很好看的,”阮清說着就随手拿起一個包面鑲嵌着各種小鐵釘的小型雙肩包,“這個包,韓國出的,機械包,比你現在背的好看多了。”

“這個,”落落伸手去看過包,“這麽小,能裝什麽東西?一個話筒都裝不下。”

“我說姐姐啊,”阮清是無語了,“現在買包是給你生活休閑時候背的,不是在給你們買工作包!你搞清楚了沒有!”

“兩個包,換來換去太麻煩。”落落曾經就是用過兩個背包,結果經常會發生地鐵卡、鑰匙、文件落在另外一個包裏的事,“很折騰。”

她對尤樂的好感,就是來源于一次深夜返回臺裏去取換包時落下的鑰匙。

當時正值冬日,落落打車到電視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是十一點左右的時間了。一推門走進辦公室,就見天花板上的一盞燈光亮在那,燈下坐着邊咳嗽邊埋頭工作的尤樂。

聽到有人走近,尤樂便擡頭去看,見是落落邊起身招呼了一聲,“落姐,”又是一陣咳嗽。

落落走到尤樂身邊,不無心疼地說,“你今天不是請了病假了?怎麽會在這裏?”

尤樂的嗓子癢得厲害,就先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大口喝了水,“我突然想起來手上工作還沒做完,”咽下了一口吐沫,他接着說:“這個片子一直都是我在跟的,交給其他同事,同事不了解還得去翻看前面的資料。”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嗓子,“我又怕時間耽擱久了,感覺沒了,到時候得重新來,比較浪費時間。”

落落明白了,身體忽然覺得一陣寒意,“你沒開空調?”

“就我一個人,”尤樂臉上露出了暖暖的笑,“開了空調挺浪費的。”

落落擡頭看了看頂上亮着的燈,燈也只開了一盞,心中便對尤樂生出了敬意。

人前大談節約資源,說環保容易,人後也能如此就真不容易,尤其是在公家單位工作的人。

“我陪你吧,”落落笑着說,“我反正我回家也沒事,”

“這麽晚了,”尤樂咳道,“你一個女孩子回家太晚不安全。”

落落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玩笑道,“呀,說得好像你不會送我回家一樣。”

那晚,落落就成了給尤樂添茶加水的人,陪着他把工作做了完。尤樂沒讓落落的玩笑話成為随口說說,帶着病堅持冒着寒風把落落送回了住所。

那日凜冽的寒風現在想來是那麽的幸福,那麽的溫暖。

“你傻笑什麽呢?”阮清的手指在游離的落落面前晃了晃,“我問你這個包,怎麽樣?”她說着就把一個花花綠綠的背包放到落落面前。

chapter85

“啊?”商場的暖氣和往來人群形成的熱氣,不禁讓落落感到臉發燙,“行,”

“你能不能認真點,”阮清對落落的敷衍很不滿。

“你看着好就好了,”落落說,“買包,買衣服,我肯定沒你有眼光。”

“姐姐啊,是給你買包呢!”阮清說着就把包放了回去,“算了,算了,先去吃飯,我餓了。”

“嗯,行,”落落說,“我也餓了。”

阮清邊大步向外走邊說,“什麽都行,行,你能不能有點主見?!”

落落雙手抱着阮清的胳膊,略帶撒嬌道,“我在你面前還有什麽主見不主見的。”

阮清佯裝不屑哼了一聲,一揚下巴,就帶着落落直沖着排隊人員最多的餐廳去了。

兩人排在了隊伍的最後。服務員給他們送來了菜單,是讓她們先點菜。

落落拿過了菜單。菜單顯眼出是餐廳的特色菜系,全是肉食。

“這一天,要有多少動物死于人的口腹之欲。”落落就覺得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身體不由地抖了一下,“哎,動物們真可憐。”

低頭在手機上淘寶的阮清,“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少說點話。”她覺得落落在這個場合說這種話不合時宜,“你不吃肉麽?”

“吃。”落落看着阮清,“其實我之前有段時間是不吃肉的,光吃素。但時間久了,身體很沒力氣,我又低血糖,三腳架都快抱不動了。 ”她頗感罪過地說,“只能在吃肉了。”

“那就好了啊,說得好像你不吃肉一樣。”

落落翻過菜單繼續看,自言自語似地說,“我就感慨一下。”

“你看這個怎麽樣?”阮清把手機遞到落落面前,是一條藍色晚禮服的裙子,“好看麽?”

“嗯,好看。”落落不忘恭維恭維阮清,“你穿什麽都好看,”

“又不是我穿,”阮清說,“給你穿的。”

“那我更不穿了!”落落說,“給我買?純粹就是浪費。”

阮清是對衣服很滿意,點開了圖片,看着衣服的細節,“你不買衣服,領獎的時候穿運動服去啊。”

“領什麽獎?”

阮清看着落落,“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啦?”她不悅道“你說什麽獎,優秀記者獎!”

新安市的市委宣傳部每年都會牽頭舉辦一次優秀新聞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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