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東西都給你看着,我去找病人。找到後,我在來找你。”

喘着粗氣的王美嗯嗯地直點頭。

小心地方放好器材,一身輕的落落,在時間的催促下匆匆地去找尋被砸傷的人。

等到确定受傷者趙女士的身份時,趙女士頭部已經縫了13針。落落見到趙女士的家屬,聽了事情的前後經過,打開相機拍攝,已經是快到八點的時間了。

落落就撥通了尤樂的電話。尤樂接了。勞累的身心随着電話那端尤樂的一句“你好”的聲音,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是落落,”落落生怕尤樂的這個新手機號裏沒有存儲自己的號碼,每次通話前都會說明自己是落落,“我現在拍攝,晚上的聚餐可能會晚點到。”

“我今晚也有事,”尤樂說,“改日在聚。”

“哦。”就在落落想要跟尤樂說,不用為了照顧自己的工作就改聚餐時間,自己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就好了,但話還沒出口,對方就挂了電話。

“落姐,”站在攝像機前的王美不安地叫了一聲落落,她不善于攝像,落落又站那麽遠,她是沒安全感。

“我來,”落落邊把手機放入口袋,邊向王美走去。

手機上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變。

落落三腳架和相機,換了一個方位,低聲對王美說,“攝像機不要動了,就固定的拍些畫面就行了。我去打個電話啊。”

王美應着就走到了落落的位置上。工作狂的落落要打電話,肯定是急事。

落落是要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下。

在家裏等得不耐煩的媽媽,正嚷着要打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爸爸就勸着,孩子都是做媒體工作的,萬一他們正在工作,都是對着攝像機的,電話突然響了,直播了,這不是給孩子的工作添堵嘛。

一接到落落的電話,扯着嗓門喊着的媽媽轉臉就邊的溫溫柔柔,“這麽晚了還沒回來?是不是加班了?哦,那行,嗯嗯,你們自己注意身體啊。飯吃了麽?尤樂飯吃了麽?哦,好,好的。”媽媽一臉的春風沐浴,“我和你爸,你就放心吧,我們還能餓着自己。”末了,媽媽又問了句,“你是和尤樂一起回來麽?哦。那行,你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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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怎麽說?”

“怎麽說?”看着老伴,媽媽沒好氣道:“能怎麽說?!臨時加班!還能怎麽說。”

“加班就是加班了,都是工作上的事,”爸爸說着就坐在了沙發上,“我們都得支持。”

“老柳,”媽媽猜測地問老伴,“你說咱我們落落和尤樂到底同沒同居?談了四年啊。沒見微信上說,現代的小青年,見面一次就住在一起的多得去了。”

女兒到底有沒有和尤樂同居這件事,是老兩口從知道女兒和尤樂在談戀愛開始就思考的問題。

做為有女兒的父母,他們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兒沒有在婚前被人占了便宜,畢竟他們做為父母的還沒見過男方的面。

兩人心照不宣的到了女兒住的地方,來了個突擊檢查,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發現半點有男人入駐的跡象。這下,兩位老人心裏就失望開了,倒是希望能把女兒女婿堵在床上。

80年代出生的人,注定是趕上了傳統婚姻向現代婚姻過渡時段,父母全程參與,自己全程糾結。

趕回電視臺,王美就匆匆回了家,落落也沒做久留,也匆匆地趕回了家。

對女兒和未來女婿有沒有同居,有沒有發生關系讨論出了各種可能性的老夫妻,見女兒回來,立刻就上前問她餓不餓?外面冷不冷?

“你們吃了麽?”

“廚房裏什麽都有,我們還能餓到。”媽媽說。

chapter91

“哦,”落落走到沙發上坐下,“好渴,”她說着就要起身去倒水。

“水來了,水來了,”爸爸一手端着水壺,一手拿着玻璃杯,邊倒水邊走,“溫度剛好,不冷不熱。”

落落甜甜地說了一句,“謝謝爸爸,”接了水杯,仰頭就喝了。

爸爸接過落落手中的空杯。媽媽就拉着女兒坐下。

“累了吧,”媽媽說着就站到了落落身後,雙手放在落落肩膀上,是要給她揉肩。

啊呀。

工作都是沒讓落落感到累,倒是媽媽這雙手揉肩的力度讓她受不了。果真就是幹農活的雙手。

“天啊,爸媽,你們有事就直接說。”落落縮着肩膀,生怕媽媽在給自己按摩。

“你看你,都說的什麽話,”媽媽從沙發背後轉到落落身邊,坐了下來。

“就是,就是,”爸爸也在落落另一邊坐下。

落落苦笑笑,有什麽話就問吧。

“媽問你一句話,”媽媽說:“你要老實回答。”

落落點了點頭,“嗯,什麽話?”

“你跟尤樂,住在一起了沒有?”

親媽開口問自己有沒有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親爸以同樣的眼神望着自己,落落之覺得臉發燙,想要從身後拿個抱枕來捂臉遮羞意,但怎奈父母靠近自己的距離容不下自己從裏面掏出個抱枕來。

“哎呀,”落落雙手摸了摸臉,“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是什麽性格的人,你們不知道啊?”

“不管是什麽性格的人,在對面感情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爸爸以一個過來人總結了一句極具有哲理的話。

媽媽又以一個過來的經驗從女兒的表情上讀到了答複,“你們談了四年,都沒住在一起?”

落落紅着臉點了點頭。

“那出去開過房麽?”爸爸問的更直接。

紅着一張臉的落落搖了搖頭。

“你們到現在什麽實質性關系都沒發生?”媽媽懷疑地問道。

“有你們這麽做父母的嘛,”落落不想談這個話題,“還求着我跟別人發生關系啊。”聲音漸失力度,“你們還問問的。”

“我們問你,是為你好。”爸爸說,“你和尤樂這關系,都四年了,什麽都沒發生,有點不正常。”

“怎麽不正常了,”落落是心中沒底氣,聲音就高出了幾分,“尤樂尊重我,”她接着說:“我覺得女孩子在戀愛期間就跟別人發生關系,萬一最終不能結婚呢,不是很吃虧。”

媽媽倒也是贊同女兒的話,但轉而又說,“也不能太保守了,現在的人啊,變得很快的。你要是懷孕了,婚不就結了。”

“哎呀,”落落說,“當然是結婚之後才能懷孕了,不然多名不正言不順。”

媽媽的視線讓開落落,望向老伴,“跟你樣的倔脾氣。”

“現在又說都我了,”爸爸顯然是不想這背鍋,“我在感情上可不倔。”

落落見話題成功的轉移了,就伸手去拿放在爸爸面前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差不多了啊,我都累了一天,你們能不能讓我早點睡。”

爸爸媽媽來的這幾日,落落就把卧室的讓了出來,自己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這套房子,七十五平方,一廳一卧一廚一衛,一個人住起來,面積算是寬敞的,兩人住着正合适。

落落從與人合租房的小房子搬到這裏,心裏不是沒有想過要與有了共築愛巢,可是……

翻了個身,鼻腔內發出一聲嘆息,落落緊了緊被子就睡下了。可是有什麽用,已經這樣了。

尤樂說的有事,是真有事。

新聞頻道的《深度》節目,因為之前在追蹤報道金色假日小區傳銷一案上的失誤,導致整個欄目組從制片人到下面的主持人,記者,所有的員工全都換了掉。

尤樂此後除了《新聞聯播》之外,又成了《深度》的主持人。《新聞聯保》一天一期,《深度》是一周一期,但《深度》比《新聞聯保》要求主持人付出的時間是要多得多的,每期的節目,每期的故事,每期故事裏的人和事和背後的故事,都需要他了如指掌,才能在講解的是有游刃有餘。

加上有《深度》前主持人失誤的前車之鑒,尤樂初上任不得不多加謹慎,解說詞和視頻都要仔仔細細的看。

這下他真是要忙了。

晚上見面吃飯可能不行了,只能改成午飯了。

爸爸媽媽得知尤樂昨日不能赴約是因為要多主持一檔節目,是相當的開心。兩人唱戲似的你一言我一語,誇你未來女婿多有才華,誇未來姑爺前途是如何的無量。

作為聽戲的落落,也辦法,只能為親生父母的豎起大拇指。

落落在多番擔心,糾結會不會打擾到尤樂之後,還是發出了顫巍巍的試探文字:在忙麽?

忙麽和在忙麽,只是一字之差,但對于說話者來說差別卻很大。遇到喜歡的人,你千言萬語也不覺得多;遇到不喜歡的人,你多發出半個音都是件勞心勞力的事!

尤樂随即就回複了一個“在”字。

對于落落而言,尤樂回複她的每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具有魔法的開心果。她高興地按住語音的說話鍵,問他明天中午有沒有空,安排和爸爸媽媽見面吃飯。

尤樂回了兩個文字:可以。

落落高興地用語音回複,“那好,我就安排了。我現在去找餐廳,定位置,定下來我發你。”

尤樂回複一個字:好。

寶貝似地捧着手機,落落開心地哈哈笑着,輕快地向電視臺跑去。今天是個好日子,雖然烏雲千裏,也不見陽光半點。但是就是好日子啊。

白天繼續去跟進高空落物砸中路人的片子。拍攝進程很順利,肇事者劉先生詳細地講訴事發時的情景,他是開窗戶上的玻璃門準備收被子,沒想到一推門,門就掉了下午。現在他已經請了護工,在醫院照顧被砸中的人,并支付全額醫藥,一直到趙女士康複出院。

肇事者願意主動賠償,受傷者對于賠償也沒有漫天要價,很平和的一次拍攝。

新聞媒體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

chapter92

比如說,家庭調解類的新聞希望通過媒體曝光問題來提倡人們要講道德,家庭相處要和諧。可若人人都講道德,每個家庭都能和諧相處,新聞欄目是沒辦法做下去的。

回到臺裏,素材交給王美導入電腦,落落回辦公室去繼續剪輯衛崗幼兒園的片子。

下午下班前,落落交代了一番明天欄目組成員應該做的事情。她明天要帶着爸爸媽媽去赴尤樂的“約”,不用請假,就當是外出找新聞線索了。

有不少新聞線索确實就是在無意中找到的,真得不斷跟自己強調一定要找新聞線索時反而是找不到。

落落很早就起了床,給父母煮了白粥作為早飯。倒是不是她不想睡,主要是她興奮的睡不着。

今天就能見到尤樂,有很多天都沒見到他了。自己穿什麽好呢?這是一個需要時間來處理的問題。

落落一直想啊想啊想。她閉上眼睛,深呼吸,雙手下壓運功,是要逼出自己想象力的最大極限,想想自己穿上某某衣服應該搭配什麽顏色的褲子,搭配什麽樣式的鞋子。

“落落?”媽媽奇怪的看着女兒,“你幹嘛呢?”

“啊,”落落站直了身子,岔開的雙腳向裏并了并,忙尴尬地擺了擺手,“沒事,你起來了?爸呢。”

“在裏面穿衣服,”

“哦,廚房裏有白粥,你去吃吧。”落落說着就沖到了卧室裏,她之所以站在客廳裏想象自己應該穿什麽衣服,就是因為父母在房間裏,她怕自己在衣櫃裏翻找衣服會打擾了她們休息。

既然父母都醒了,那還想什麽,趕緊去衣櫃裏找出來試穿啊。

慌手慌腳的落落與正走出來的爸爸撞個滿懷。

“慢點,”爸爸關心地說。

“沒事,沒事,”說着話的時候落落已經在埋身在衣櫃裏了。

還想穿什麽衣服?什麽顏色的褲子?什麽樣式的鞋子?

衣櫃裏的衣服,大同小異,都是運動休閑系列的。還是一套套的,不是藍就是黑或者是白,在或者就是紅色系。

至于鞋子,也只能呵呵了,全是運動鞋,唯一的一雙低腰粗跟鞋小皮靴,鞋面的皮都開裂了。

看着女兒在鏡子面前試這件衣服,試那條褲子的,夫妻兩人高興地點了點頭。女兒愛美,戀愛了,他們的盼着抱外甥的夢想就快實現了。

自己現在去商場買衣服,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沒有阮清陪着去給自己挑衣服,落落沒自信會挑選到适合自己又好看的又時尚的衣服。如果找她陪自己去挑選衣服,以她的聰明勁,立馬就會明白自己要面對什麽事。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和尤樂的事!

裏面穿一件黑色高領齊膝的薄毛衣,外面在披一件白色齊膝薄羽絨,下面穿一條黑色打底褲,腳上就穿那那雙開裂了的低腰粗根皮靴子。

鞋面上的裂紋并不明顯,只要坐下的時候腳中規中矩的放着,鞋面上的裂紋不會顯現出來。

落落穿好衣服,在鏡子前看了看。阮清去年誇她這樣穿看着很少女。

少女嘛,肯定是有被誇美的成分。

媽媽邊換衣服邊說抱怨飯在家裏吃就好了,去外面吃飯太貴,孩子們賺錢不容易的話。

“哎,老婆子,”爸爸說道,“未來女婿請你飯吃,你還來勁了。”

媽媽扯了扯衣服,“女婿的錢也是自家的錢,不能亂花。”

“媽,”落落看了一眼爸爸,不滿地說,“你們這張口閉口的就是什麽女婿姑爺的叫,尤樂聽到會以為你們很着急嫁女兒。”

爸爸随機回道,“我們當然急嫁女兒了。”

落落無語地搖了搖頭,“爸,”

“行,行,”爸爸一看女兒的表情就知道女兒介意什麽,“我知道了。”

為了方便尤樂的時間,落落安排的是午飯。餐廳是在新安市邊緣的地方,比較偏,可以給尤樂避免一些被認出的麻煩。

餐廳是臨湖的。

位于新安市區和安東縣交接地,安東縣政府為了發展城市,也是下了大血本,以超低的價格把土地賣給了國內某個知名的房地産企業,又給予他們各種優惠政策,讓他們建成棟成幢的樓盤,建大型廣場,建五星級酒店。

湖是人工挖的,正對餐廳。這家餐廳也就趁水勢把自己打造成了遠近聞名的濱湖餐廳。

在中國現代化的建設中,房地産商的作用是居功至偉的。

“到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落落邊推門下車,邊晃了晃手機對司機說:“師傅,款會自動扣的。”

低頭發送單子的司機嗯了一聲,随後落落的手機就收到了滴滴軟件扣款的信息。

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潋滟的湖光,穿行其中的不息車輛,繁華勝似市中心,還不擁擠,是最佳的宜居環境。

自己是有多久沒來這裏?城市的大小變化,落落自覺地比普通人要清楚很多,畢竟她是記者,每天都要城市的角落裏四處穿梭。

她不記得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這裏是不是這樣的繁華。她想應該不是的,不然她的記憶本能不會讓她有詫異感,甚至是一度懷疑走錯了地方。

來的路上,爸爸媽媽不時說落女兒為什麽找了這麽遠的一家餐廳。現在下了車,都被眼前新興城市的景象驚了住。

“這是安東縣?”媽媽懷疑地說,“變化這麽大?以前都是破破爛爛的。”

“都是多年少年前的事了,”爸爸雖然這麽說,但也為安東縣的神速變化大感意外,“唉,我們真是老了,老了喽。”

“這船,你能做麽?”旱鴨子的媽媽對乘船是情有獨鐘,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停靠在湖邊的船只吸引了。

“可以劃的,阿姨,”

三人的注意力随機由湖水上的船只随着聲音轉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尤樂一身寬松休閑服,滿目春風,嘴角含笑,一派溫和。“阿姨好,叔叔好,”說話間,他已經站到了落落身側,對她溫和一笑,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累了吧。”

落落呆呆的沒法應過來,只是本能的搖了搖頭。

chapter93

“你好,你好,”爸爸媽媽的齊齊點頭。

聽着尤樂說話,看着他切實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呼吸的空氣裏有他的氣息,如幻如真,真的是真的。落落不由地笑了。

“你早到了?”爸爸本想伸出手與尤樂握手的,但是覺得自己作為對方的岳父這樣的見面問候不合适便就收回了手。

“嗯,”尤樂似解釋又似玩笑地說:“總不能讓長輩們等着。”

“真是好孩子,”媽媽雖然極力保持冷靜,但出口的話依然藏着顫音。眼前的人,可是她在電視裏看過無數次的人,也是她未來的女婿啊。

“外面冷,”尤樂推開門,“叔叔阿姨,裏面坐。”

爸爸媽媽連連回應着好好的話,就從尤樂推開的門走進去。尤樂随後也走了進去,并沒有單獨與落落待在一起片刻。

落落并不覺得尤樂冷落了自己,見到尤樂能如此熱情的對待自己的父母,她是很開心的。

對自己的父母好,比對自己好更讓落落覺得幸福。她高興地跟着走了進去。

尤樂周到地拉開桌椅,讓落落的爸爸媽媽一一坐下,又幫落落拉出了椅子。

落落是受寵若驚,欣喜地享受了尤樂紳士的服務。她有理由相信,尤樂是愛自己的。

彌漫在餐廳上空的歐美歌曲,爸爸媽媽雖然聽不懂,餐桌上的刀叉擺放也是他們第一次面對,但作為一村之長的村長和村長夫人沒有表現任何“鄉巴佬”的跡象來。

坐在尤樂對面的爸爸媽媽,都挺直着腰杆,生怕在氣勢方面落了下風,讓尤樂小看了。

“你比在電視裏看着更帥。”媽媽實話實說。

爸爸接着老伴的話說,“就是有點瘦了。別總是想着工作,不按時吃飯。你以後想吃什麽,就讓落落做,我們家落落做菜好很好吃的。”

想到落落災難的“廚藝”,尤樂提了提眉毛,但随機就是一副開心的模樣,“嗯,是的。落落是很居家的一個人。”

“對,”媽媽當然要誇誇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們家落落很居家,人勤快,會收拾家,又會工作,”她本是想說自己的女兒就是适合做老婆的,但一想到落落上午跟說的不能表現的太過于着急嫁女兒,“脾氣超級好!”每次被她責罵,落落都不生氣的。

父母說着這些話的時候,落落特意拿起了菜單擋住了臉。“爸,媽,”她尴尬地笑笑,“我們還是先點餐吧。”

尤樂也拿起了菜單恭敬地遞送到了落落爸爸面前,“叔叔,您看,您想吃點什麽?”

“給我爸來一份牛小骨吧,”落落知道父母不會點牛排,就幫他們點了,“我媽來一份菲力。”

“可以麽?”尤樂客氣地問落落父母的意見。

爸爸媽媽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落落一揮手,叫了一聲服務員,“點單。”

“你吃什麽?”尤樂手裏翻着菜單,眼睛望着落落,一雙有神的眼睛裏完全沒有拒絕落落的事情發生,“還是老樣子,小蜜牛排? ”

小蜜牛排是腌制過的。落落口味偏鹹,所以最常吃的牛排就是小蜜牛排。

嗯。落落高興地點了點頭。她想尤樂當初說和自己不合适的話,其實就是尤樂的一時氣話,就像正常的情侶那樣吵吵架,分分手,之後又歸于和好,一如往常。

服務員下了單,把檸檬水的杯子端了走,随後送上三份水果沙拉和一份蔬菜沙拉。蔬菜沙拉是尤樂要的。

牛排主餐和羅宋湯随後就送了上來。落落對父母用刀叉吃牛排是擔心的,可事實告訴她擔心是多餘的。

落落的爸爸媽媽用了幾十年的筷子,突然用刀叉是不娴熟,但他們并沒出任何纰漏。

自從爸爸媽媽知道了要在西餐廳吃牛排,夫妻二人特別買來了刀叉背着女兒在家裏聯系。這些都是落落後來才知道的。

尤樂很輕松,很自然,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面對真實的岳父岳母一樣,大方有禮。

爸爸媽媽對眼前這位星光熠熠卻絲毫沒有架子的未來女婿是相當的滿意。

二老沒有直白向尤樂提起什麽時候跟自己女兒結婚的話,但話裏話外都是誇尤樂是一個孩子,讓女兒一定要好好珍惜。

尤樂雖然沒有直接說出會讓落落幸福以表明要結婚的話,但話裏話外都透露出了落落是一個好女孩的意思。

在見尤樂之前,夫妻兩人多少是對尤樂會不會嫌棄自己女兒是抱有懷疑的,但今天親眼見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們的女兒,真是傻人有傻福,遇到了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尤樂會關心落落椅子坐得舒服不舒服?問她加芥末會不會太嗆?會問她牛排七成熟會不會生了?會提醒她工作在忙,也要注意吃飯,別傷了胃。

尤樂對女兒的關心,點點滴滴,都是真實的,都被夫妻二人看在了眼裏。

落落最先的別扭感,随即也在尤樂的帶來的自然而然的氛圍中消逝而去。尤樂還是那個尤樂,是在沒有跟自己說不合适之前的尤樂。或許,他跟自己說不合适的那段話是因為工作的煩悶,随口一說的。就像很多情侶一樣,吵吵架,分分手,依然不影響兩人之間的你侬我侬的感情。

越吵架,感情越好,就像阮清和何政陽。落落開心地望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尤樂,玻璃窗外的明媚陽光襯托的他越發陽光帥氣。

“怎麽了?”尤樂側過臉,細聲問看着自己癡笑的落落,“我臉上有東西?”

落落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快點吃了,”尤樂說着用刀叉幫落落切牛排,“要冷了。”

“你看人家多體貼,”媽媽是不滿只顧自己吃的老伴,“你就不能幫我切一下。”

落落驚訝地看着媽媽,打從她記事起,媽媽都是強勢的一方,總是要壓着爸爸一頭。今天是怎麽了,媽媽居然對爸爸撒起了嬌。

“我切,我來切,”爸爸忙就給老婆切起了牛排,“多大點事啊。”

落落插了一句,“爸,你以後得對媽體貼點。”

媽媽忽然變得像個小女孩似的,嘟起了嘴,“就是,就是。你看人家樂樂,”覺得這麽稱呼不好,媽媽就客氣地問尤樂,“稱呼你樂樂,你看不介意吧?”

chapter94

尤樂直搖頭,“怎麽會介意。我嫁家人也是這麽稱呼我的,聽到你們這麽叫我,真的讓我有一種家的感覺。”

尤樂主動說跟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有家的感覺,言下之意是把自己當做家人了麽?兩人成為家人的唯一方式就是婚姻啊。

爸爸媽媽顯然是從“家的感覺”裏看到了尤樂成為自家女婿的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叔叔阿姨,”尤樂滿目笑容,“你們這麽多年了,真是恩愛。”

“你阿姨心地善良,會關心人,又能幹,”爸爸不無感慨地說,“娶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爸爸居然當衆秀起了恩愛,落落真得謝謝這場聚會,讓她看到爸爸媽媽溫情脈脈的一面。

媽媽內心是感動于爸爸的話,但嘴上還是責怪地說,“當孩子面,說這些幹什麽。”

爸爸努力地睜了睜眼睛,不無感懷道,“老了啊。”

尤樂忙恭維爸爸一句,正直壯年,一點也不老。

爸爸開心地笑了笑,面對着要接替自己,保護女兒後半生的尤樂,“我女兒是個好女孩。”

尤樂望着落落的父親,面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難堪,但也僅是剎那間,他的神色就恢複如常,“我一直都知道落落是個好女孩。”

“你要待她。”

尤樂點了點頭,“我會的。”

落落感動的幾乎落淚。爸爸說的如此傷感,尤樂回答的如此肯定,

這就是她真正的男友見自己父母的場面。

尤樂帶給自己帶來的傷害,早就被落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只記得尤樂的好。

這種記憶的神奇就像她看一遍尤樂的電話號碼就能背誦下來,而自己刻意背誦父母的手機號卻總是記不住一樣。

這種現象沒有科學的解釋,勉強的來說,就叫做愛情的魔力。

“好好的吃一頓飯,不說點開心的,”媽媽是責怪爸爸攪亂了氣氛,“今天這麽好的日子,應該高興。”

爸爸直點頭,“嗯,高興,我很高興。”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是要抛開女兒即将嫁出去的傷感,換一張喜慶的笑臉,“吃飯了,吃飯了。”

落落繼續動起了刀叉,尤樂也随之繼續吃牛排。落落吸了吸鼻子,也繼續吃飯了。

飯後,陽光正好。尤樂主動提出陪叔叔阿姨去游湖,落落和父母都是開心不已。

秋日不見蕭索,落葉不見紛紛,湖光水色,青翠茂林,不是姹紫嫣紅的濃烈,是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舒适。

秋風啊,你是如此的美妙。落落雙手抱着尤樂的胳膊,頭依着尤樂的肩膀,真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循環往複。

不想看女兒和尤樂秀恩愛的爸爸媽媽別過去了頭去看風景,但也不能随之任之船一直不動,只是随風飄浮。

爸爸忍不住地對女兒,說了句子,“抱的太緊了,樂樂怎麽劃船。”

“以後有的是時間,”媽媽也說話了。

落落才不舍地松開尤樂的手,抿了抿嘴,低着頭笑着。

“工作時間,可不能這麽黏着樂樂。”爸爸嚴肅地說:“樂樂的工作可是千萬人矚目着的,不能出差錯!不能太感情用事,要分得清輕重。”

見落落被責罵,尤樂忙開口說:“叔叔,落落從來沒有打擾過我的工作。她一直對我說,工作要放在第一位。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多虧她在背後的支持和幫助。”

這一段話,溫暖了三個人。落落的心頭熱度是不言而喻的,爸爸媽媽也為女兒能找到這樣一個懂她了解她,知道她所有付出的男人,真得是她的幸運!

幸福而短暫的聚會以尤樂要回臺裏開會作為結束。

爸爸媽媽讓落落送送尤樂,但尤樂拒絕了。畢竟,陪父母比送他去臺裏上班重要得多。

尤樂的懂事孝順,讓爸爸媽媽再次為他豎起了大拇指。先行離開的尤樂,在三人的視線裏漸行漸遠直到消失。

“走了,”爸爸拉了一把站在原地望着早已經混入車群的尤樂,“走遠了,”

媽媽忍着笑,“現在的小年輕人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對老伴使了個眼色,“明天我們就回村,不能沒眼色夾在她們中間,礙事。”

“媽,你這話說的。”落落佯裝生氣白了媽媽一眼,“說得好像我要趕你們走一樣。”

“有了男朋友,”爸爸又打趣了一句,“就不要爸媽喽。”

“聽說過兒子娶了媳婦不要娘的,”落落不以為然地說:“沒聽說過女兒有了男朋友不要父母的。”

“兒子和女兒都一樣,”爸爸說,“都是尤樂另一半忘了父母。”

落落搖了搖頭,不同意爸爸的話,但也不想與他争辯。她在打車軟件上叫了車。

三人坐在車上,爸媽雖然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礙于有個陌生的司機在,也只能忍着。尤樂可是公衆人物啊,萬一司機把事情傳開了,會給尤樂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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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