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卧室裏沒開燈,只有沒拉嚴的窗簾縫裏漏出幾縷月光,照在盛約臉上。
盛約期待地看着他,柏方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知道不該拒絕,他們現在關系正火熱,最适合趁熱打鐵。可理論上是這樣,盛約一提,以前的尴尬記憶被喚醒,他竟然又緊張了。
柏方時覺得,這不能怪他,盛約那根東西有多大他很了解,他簡直想象不出來,那種尺寸,真槍實彈地全部進去,他真的不會疼死?
即使盛約說過,不會讓他疼,會很小心地照顧他,讓他舒服……這些話他們談過好多次,可盛約也是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人,紙上談兵有什麽可信度?
柏方時克服不了心理障礙,他沉默了半天,勾住盛約的脖子親了一口,試圖哄騙:“弟弟,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于一時。”
“不。”盛約一點也不好騙,摟着他用力咬他的嘴唇,一邊吻他一邊喃喃低語,“我想要你,哥哥……”
沙啞而潮濕的嗓音沾着情欲的味道,蛇一樣鑽進他耳朵裏,“好不好?別再拒絕我了。”
“……”
柏方時還沒開口,盛約轉移陣地,突然咬住他的耳垂,順着他耳廓輕輕舔舐,舌頭伸進他耳孔裏,用暧昧的頻率不停往更深處插入。
一邊插,一邊緊挨着他叫哥哥。
“別……唔——!”
柏方時被叫得耳根發癢,半邊身子都麻了,情不自禁悶哼一聲。顯然,盛約根本不是在争取他的同意,是故意引誘他。
弟弟果然長大了,這幾年沒少看片吧?還是情到深處自學成才?
柏方時很不合時宜地胡思亂想了一下,盛約見他走神,有點惱了:“想什麽呢?我這麽不吸引你?”
“不,沒有。”柏方時一開口嗓音是啞的,他清了清嗓,從盛約身下掙脫出來,用力一翻身,兩人位置對調。
他跨在盛約腰上,突發奇想:“弟弟,要不要這樣,你在下面,我們再試試?”
“……”盛約表情微妙地一頓。
柏方時說:“我覺得……咳,這樣我比較能接受。”
盛約被他壓着,從下方看他的眼神涼涼的:“為什麽?怎麽這樣就能接受了,因為你眼睛一閉,心裏能把我當成女人?”
柏方時:“……”
不是這個意思,可他潛意識裏覺得這麽做的心理障礙會小一點,差不多吧。
柏方時誠實地默認了,盛約被他的誠實傷了自尊,憋了半天才忿忿地說:“你要在上面,你知道在上面該怎麽做麽?你根本不會。”
柏方時眨了眨眼:“我可以學,弟弟。”
“……”盛約略一沉默,負氣道,“不用麻煩了,不想做就算了。”
說完,他推開柏方時,下床時順手抄起床邊的浴袍,蓋住自己赤裸的身軀,光腳往外走。
“嘭”地一聲,卧室的門被重重摔上了。
“……”
生氣了?果然趁熱打鐵沒打好,就變成了功虧一篑,可惜了他們這些天相處得這麽和諧。
柏方時頭疼地趴在床上,發了會呆。
他想,盛約幹嘛去了?委屈得不得了,生悶氣去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這祖宗幾乎有三百天都在生氣,他不難受嗎?怎麽還不改改這一點就炸的脾氣。
……改是不可能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改。
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哄啊。
柏方時穿好衣服,下床去找人。
盛約沒走,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見他過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柏方時把這一眼照單全收,心裏醞釀了一下。
他知道說什麽漂亮話都是虛的,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最需要的是用實際行動證明心意,盛約渴望與他結合,不僅是為了激情,更重要的是安全感,就像一個認證儀式。
就算這個儀式對他來說是一道坎,他也必須得邁過去,否則他們之間永遠隔着一層,沒法做到真正的親密無間。
柏方時走了過去,挨着盛約坐,“弟弟。”他放緩口吻,态度良好地說,“我沒不願意,就是有點緊張。新司機上路麽,你得給我一點反應時間。”
“你都反應三年多了,什麽車這麽難開?”
“……”
柏方時噎了一下,“現在好了,來吧。”
他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盛約氣得直笑,笑完眼睛有點發紅,心肝肺連在一起又堵又悶,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才能發洩積攢了幾年的怨氣。
盛約抓起柏方時的手,讓他往自己胯下摸了一把。他洗完澡沒穿內褲,裏面是真空的,柏方時直接摸到了他的命根子。盛約說:“看到了麽,和你的一樣,我是男的,不是女人。”
柏方時點頭:“我知道。”
盛約再次強調:“你準備好了,不怕了?”
“……怕。”柏方時頓了頓,用他平時哄人的腔調,甜蜜又煽情地說,“但是沒關系,我就當把命交到你手上,你要對我溫柔一點,弟弟。”
“我會的。”盛約心裏一高興,像只大貓一樣撲過來,激動又莽撞,在他唇上毫無章法地一通亂親。
還好家裏的沙發足夠大,容得下他們随便折騰。
柏方時的睡褲又被扒了下來,盛約抓住他的腳踝,把他腿擡高,墊在自己肩上,然後膝蓋抵住沙發,胯下和他的臀貼在一起,毫無阻隔地蹭了蹭。
“這麽熟練麽。”柏方時的腰被折得有點難受,說話帶着顫音,“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補過課?”
“是啊。”盛約得到準許就放飛自我了,放肆地頂了頂他,坦白說,“我們怎麽上床,用什麽姿勢,粉絲們每天都寫,我看過好多篇。”
柏方時:“……”
“我和你分享一點?”盛約不管他想不想聽,自顧自說,“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篇設定很神奇,你因為某種原因,發情了,變得很粘人,不讓我離開,我只好在家陪你做了三天三夜——這裏省略兩萬字,然後你懷孕了,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柏方時:“…………”
粉絲都是魔鬼吧?
“今晚我們能做兩萬字嗎,哥哥?”盛約的高興和不高興都特別明顯,他現在顯然很高興,連嗓音都帶着甜味兒。然而柏方時理解不了“做兩萬字”是什麽概念,就算想哄他,也不敢貿然點頭。
盛約不介意,他從茶幾底下摸出一瓶潤滑劑,還有安全套——天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給自己戴好,然後倒了一些潤滑出來。
“緊張嗎?你不要怕。”大概在床上講情話是男人共同的天賦,盛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溫柔,一邊嘗試着給柏方時做擴張,一邊幫他分散注意力。
“你看我。”盛約說,“看見我眼睛裏有什麽了麽?”
“有什麽?”
“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我的寶貝。”
“……”
柏方時一愣,後知後覺地從盛約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
他心裏動容,情緒就像漣漪,剛從心尖上漫延開來,身下突然一痛——
盛約一直在悄悄地幫他做擴張,他知道,他故意放松注意力,讓自己不去感覺那個。然而盛約把手指抽出來,真槍上了膛,毫無預兆地插入時,他還是緊張過頭了,括約肌緊繃,痛得有點超出預料。
柏方時一剎那間腦子卡殼了,防禦機制自動開啓,條件反射地往外推了一把。
他沒用力,可盛約就跪在沙發邊緣,猝不及防地被他推開,膝蓋一滑,整個人猛地往後仰,哐地一聲,把茶幾都撞歪了。
“……”
柏方時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來。
盛約不知撞到了哪兒,臉色發白,似乎很痛苦。但他沒說話,也沒動,整個人仿佛僵死在那了,過了好久才緩過氣,慢慢從地上直起腰。
“柏方時?”盛約咬牙切齒,腔調有些發苦,“你剛才說什麽,把命交到我手上?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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