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無法觸碰的愛
啓安等了一會,試探着敲了敲蘇若的房門。“吃點早飯吧?”
蘇若開門,情緒看起來不太好。他的眼圈有點紅,這種模樣啓安還是第一次在戲外見到。他把早飯端給蘇若,蘇若在客廳的餐桌上吃了。
一邊吃他一邊讓啓安給他改了檔期。他說不想在北京帶着,免得陳琰煩,啓安幫他把一個劇組的通告提前了一周。這部電影已經在橫店拍攝兩個多月了,春節也不停工。導演是個國際上名望不亞于陳琰的老導演,他和蘇若合作過幾次。這部片子裏蘇若不是主角,鏡頭不多,算是友情出演,時間上靈活一點。
啓安把安排和他說了,蘇若點頭,讓啓安就定當天下午的機票。春節期間,機票很難定,啓安最後托關系,才高價弄到了一張頭等艙的機票。
晚上兩個人就飛去了橫店。
……
進了劇組,整個人瞬間就忙了起來,再沒時間操心別的。難得蘇若提前來了一周,老導演怎麽會放過他,把他抓過來狠狠的用。
劇組裏有幾個新演員不太會演戲,導演就讓蘇若去叫教他們。蘇若反正閑的沒事,也難得發揮了一次好為人師的精神。
春節期間,啓安倒是難得不忙了。大家都回去過年,沒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打電話給他邀約蘇若。啓安就天天跟着劇組,充分實施起了全職助理的活。後來他還在橫店遇見了孫默然。
春節期間,另一個劇組也在橫店趕工。劇組的音樂監督和主題曲創作交給了孫默然,孫默然這幾天過來跟組找找感覺。
當初啓安帶着林逸飛的時候,是孫默然主動找到的啓安,那時候林逸飛還沒紅起來,孫默然卻已經是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了。他說他想幫林逸飛做專輯,啓安當然滿心高興的應允了。他們約着一起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孫默然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林逸飛。孫默然人如其名,是個很高大沉默的男人。吃飯時候話不多,幾乎都是他的助理在和啓安洽談。啓安印象很深,吃晚飯要走的時候,孫默然突然開口了,語出驚人。
“我是同性戀。”
他這話看着林逸飛說的,林逸飛當場就跳腳了。“你是同性戀和我有什麽關系。”
孫默然不說話就看着他。娛樂圈混了這麽久,誰不知道那點腌髒事兒。孫默然話一說出來,啓安就知道他想潛林逸飛。那時候啓安也知道,林逸飛對自己有心。
可是他滿心裏都是蘇若,自己的身體什麽樣子他也知道,他沒心力也沒辦法回應林逸飛。
那天晚上林逸飛甩手就走人了,大家都挺尴尬。後來孫默然給啓安打了電話,說讓他幫他。他在電話裏頭一次跟別人坦誠了,他暗戀林逸飛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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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兩個曾經在一個高中讀書。那時候林逸飛是他們學校的校草。在高中的時候,林逸飛長得就很帥,不僅籃球打得好,還和一幫上了大學的人一起玩樂隊。他是樂隊的主唱,周末就在酒吧唱歌,把全校的女生迷的神魂颠倒。孫默然則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只不過從高中開始,他只要遇見林逸飛就會倒黴。比如他們班的衛生委員為了去看林逸飛打籃球,把的書包鎖在了教室害他一晚上沒回家,比如課間操的時候林逸飛打球砸了教室的窗戶玻璃而他正好就坐在窗戶下面,比如他才剛剛鼓起勇氣和喜歡的女生告白,那女生轉臉就被林逸飛勾上手然後還始亂終棄的抱起了,他還記得後來那女生的打胎錢還是他付的。種種倒黴的事兒不一而足,孫默然聽見林逸飛的名字就頭疼。其實孫默然的父母都是音樂人,他早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自己創作樂曲了,只是奈何他這人太低調,太不起眼,導致光芒全被林逸飛搶走了。
他比林逸飛高一個年級,早早就進了大學。兩人好巧不巧,竟然還進了同一所大學。林逸飛在大學依然受人矚目,先後組了幾次樂隊。孫默然那時候已經有點意識到自己喜歡林逸飛,他提前聽到了消息,林逸飛樂隊的鼓手畢業要離開,自己請了老師沒日沒夜學了三個月的鼓。結果在練習室門口和林逸飛擦肩而過,林逸飛鼓槌都沒讓他碰一下,“比我高?不要!”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
大三的時候,孫默然出國,去維也納音樂學院進修,畢業作品獲了世界大獎,一舉成名。回國兩年,創作的流行歌曲每每在榜單高居第一,幾次和成名歌手合作的專輯也都創下了銷量奇跡,一舉被奉為了教父之稱。而林逸飛卻因為拿不到好作品,在華彩待了三年都沒紅。
啓安了解了事情經過,就答應幫他。他熟悉林逸飛的性格,驕傲的不可一世,他故意激了林逸飛幾次,趁着一會吃飯,他把灌醉了,就讓孫默然把人打包帶走了。後來兩人合作,那張專輯《如果不是遇到你》一舉突破3000萬銷量,林逸飛一舉成名。啓安趁機和林逸飛解約,最後有些不歡而散。
只是這麽幾年過去了,他們兩個人還在一起,啓安對當初的事也少了幾分愧疚。
這次在橫店相遇,他便把孫默然介紹給了蘇若,三個人一起吃了一次飯。
吃飯的時候啓安順勢問起林逸飛,孫默然對着啓安苦笑。
“我倆還好,就湊活着過。他那人太驕傲了,又愛記仇,要是讓他知道我和你吃飯,回去一準冷我一個月。”
啓安也不禁苦笑,“他還怨恨我呢?”
孫默然嘆氣,“倒不是怨恨,他惦念着你呢。他就是太驕傲了,得不到的死也不甘心。他老拿我和你比,說我做的飯不如你好吃,說我照顧人不如你細心,說我脾氣不如你好。”
啓安聽了尴尬的不知道怎麽回應。
蘇若轉頭看了啓安一眼,嘴角露了些嘲笑,讓啓安更是尴尬的無以複加。
結果第二天中午,啓安做了飯菜給蘇若送到片場,蘇若就敲着飯盒打趣他,“飯菜确實做的不錯,知道我不吃姜,都給挑出來了,也确實細心。”
啓安臉有點紅,沒說話。然後蘇若一轉臉就把一碗熱湯潑在了他褲子上。
啓安頓時愣住了,半晌抿了抿嘴唇,沉默着面無表情的低頭從包裏翻出紙開始擦。他對蘇若喜怒無常的脾氣早已經習慣了。
蘇若就這麽挑着眼睛看和他,似笑非笑,“脾氣也确實的好啊。怪不得有人心心念念呢。”
啓安擦完衣服,低頭看見蘇若皮鞋上也濺了一點湯汁,他蹲下身幫蘇若也擦了。兩個人此時都在角落裏,其他人都正忙着拍攝,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蘇若突然拉過啓安,在他耳邊小聲小說,“其實我昨天就想問,你為什麽不喜歡林逸飛,他長得挺帥的,我都挺想和他做一回的。”
啓安把身子拉開了,他低着頭說,“對他沒感覺。”
他低頭的時候,正巧能看見蘇若衣服下露出來的一小片皮膚,他掃了掃,不禁錯開眼神。蘇若發出低低的笑聲,啓安心想,這個人還真是本性惡劣。
“那你對誰有感覺?”蘇若問他。
啓安沒說話了,過了半天,才再蘇若的注目下硬着頭皮說,“我回去換身衣服。”
蘇若放開他,嚷了一聲滾。啓安如獲大赦般匆匆走了。
也許是因為上次陳琰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一個叫陳磊的人死了。蘇若這一段時間的情緒都不太好。啓安了解他,如今他這般變本加厲,啓安真是一點都不意外。陳琰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啓安心想,搞不好是遺傳。
和蘇若相處才半年,啓安足足被潑了三回,這回卻也活該他倒黴。南方的冬天本來就濕冷,啓安穿着濕褲子一路回賓館,晚上就犯了關節炎,整條腿抽筋似的疼,站都站不起來。眼看快要到給蘇若送晚飯的時候了,他還沒做呢,只好打電話叫了外賣。半個小時後,酒店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啓安拖着殘腿去開門,蘇若抱着手臂站在門口。“你怎麽了?”蘇若皺着眉問。
啓安苦笑,伸出腿給他看,膝蓋整個都紅了,腫的和饅頭似的。
“燙的?”蘇若問。
啓安搖搖頭,“不是,關節炎犯了……”
蘇若走進屋裏,架着啓安把他扶到了床上。啓安躺下以後,蘇若拿了紅花油幫他揉膝蓋。“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關節炎啊,那不都是老年人才犯的病。”
啓安露出了一個自嘲的苦笑,“小時候老被父親揍,有一次差點把我腿打斷了,後來落下病根了。下午的時候……受了點風寒。”
蘇若哼了一聲,半晌才低着頭,一邊給他揉着膝蓋,一邊解釋般說道,“潑你是覺得你下作。圈子裏潛規則講究個你情我願,藝人不願意,你把人灌醉了讓別人帶走算什麽。”
啓安笑了笑說,“當時也是沒轍了……我知道他也是gay,那陣子他老來招我,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後來孫默然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們是高中同學,說了些以前的事,他暗戀林逸飛好久了。我覺得他也挺苦的……我才……出了這個搜注意。後來也挺愧疚。”
蘇若愣了愣,“他倆是高中同學?”
啓安點點頭,把兩人那段往事給蘇若當八卦講了。
蘇若聽了以後笑了笑,便認真的幫他揉着腿。
昏黃的燈光下,蘇若的皮膚白皙。他的眼裏只剩下專注和認真,連表情都柔和起來。啓安看着低頭的蘇若,他是個那麽肆意耀眼的人,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啓安就這樣看着蘇若,幾乎忘記了時間與空間。他的眼裏全是壓抑在深處的愛慕。蘇若擡頭的時候,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們就這麽愣愣的看着對方,看和對方眼中的彼此,所有的空氣都驟然變得暧昧起來。蘇若輕輕探身,就這樣自下而上吻住了啓安。
唇舌相觸的時候,有種仿佛靈魂被觸摸般的驚悸。啓安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蘇若将他壓在床上,啓安摟住了蘇若的脖子。他們的舌頭糾纏着,慢慢加深這個吻。那是一種仿佛陷入夢境般混沌而不真切的感覺,周圍都是燥熱的火焰,慢慢将空氣抽離。他覺得自己像是要死在窒息之中,卻不願放棄這唯一的清泉。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與渴望回應着蘇若。
蘇若的呼吸也漸漸變了節奏,他的手順着啓安的膝蓋向上游走,在他大腿內側緩緩撫摸着。
兩個人雙唇分離的時候,都已經氣喘籲籲。啓安渾身酥軟的躺在床上,他們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欲望。
蘇若的手向上而探,輕輕覆蓋住了啓安早已硬立的下身。他想要它。
蘇若低下頭,他輕輕舔吻着啓安的胸膛,然後一路向下。他吻着他的小腹,雙手搓揉着在內褲包裹之下的性器,用手心感受着它的形狀與硬度。
他咬着啓安內褲邊緣的時候,擡頭看着他輕笑,“被別人嘲笑性無能,明明有一根這麽硬的東西。”
啓安的呼吸瞬間頓時了。他的渾身驟然僵硬,仿佛被刺了一下般,驟然猛力的推開了蘇若。
蘇若愣住了,啓安側身跌下了床。他伏在地上,雙手撐着身體,低着頭。他額前的碎發落了下來,遮住了眼睛。急促喘息着的鼻子下方,是一張驟然失去了血色的慘白雙唇。
“啓安……“
啓安緩緩擡頭。蘇若的眼睛裏透着些許不解與愣然,而他在蘇若的雙瞳中,看到了血色盡失的自己。
他閉上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蘇若,夠了。“
”不要再這樣戲弄我了……“
蘇若輕輕抿唇,猛地站了起來。他大步離開啓安的房間,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房間內,啓安捂住眼睛,突然慘然而笑。
蘇若說的沒錯,他是一個性無能……
……
無法觸碰的愛·卷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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