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恭喜宿主,由于您生前在我司填過問卷,您很幸運地被選中,可在死後享受時空穿梭之旅。】

是了,都怪她手欠。

當時她剛完成兼職任務,準備休息,誰知屏幕上突然出現個網頁:

【如果你繼承了一筆遺産,你會怎麽做?】

一時心血來潮,裝了個X:

——謝邀,人在華國,剛下飛機,我會守好這些財産,投資創業,讓錢生錢。

接着,她光榮猝死後,就到這裏來了。

江初好默了默,臉色難看,“所以我确實死了?死得透透的?”

【是的,透透的。】

還真的過勞死了啊!唉。

“那原身也死了?”

【是的,也透透的。】

所以說這具身體算是正式由她接管了,她不得不頂着這樣一個紙片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花了幾分鐘消化了這個現實,初好的心漸漸平靜。

畢竟做了二十年的孤兒,什麽樣糟糕的環境她都經歷過,眼下還不錯。

有田有房,父母雙亡。

初好嘴邊泛起一絲苦笑,好在她在原本的世界也是孑然一人、無牽無挂,即便驟然離世,也沒什麽遺憾。

——除了還沒給錢的那筆外單兼職。

【根據您生前的訴求,我們為您設定的角色為首富之女,該角色生存難度S。】

【為了讓您順利地活到老,您的幸運值已達max。】

【正在為您定制任務清單,請稍後……】

一陣熟悉的純音樂等候音漸漸響起。

初好:“…………”

下意識地想摘掉耳機,摸了個空,耳朵上空空如也。

手指掏了掏耳朵,音樂聲突然中斷。

初好很害怕它第一句話是:“您好,久等了女士。”

沒有任何寒暄和開場白,系統直接公布了結果:

【任務一,一年內調查出江鎮死亡真相。】

江鎮……是她爹嗎?

【任務二,保持“京城首富”稱號至少一年。】

一年啊,就她,對于做生意什麽的一竅不通,不敗光家底就不錯了。

【任務完成,獎勵五百萬兩白銀;若超時未完成,則會降低您的幸運值,直到降為零。】

【那麽,預祝您生活愉快。】

滴……

腦海中又恢複了安靜。

江初好欲哭無淚,她只是一時興起想看看文,哪能想到還有今日這一遭。

她趴在馬車的窗口,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思路。

就是忘記問了,五百萬兩怎麽支付啊……

柳靜突然開口問道:“姑娘,那毒藥……”

江初好耳朵動了動,忙坐起身。

來了來了,果然要崩人設了!

她從記憶中讀取到柳靜是父母留在原主身邊的,聰慧忠誠,能文能武能管家,生意場上也是一把好手,是個心很細的人,必定能察覺到她的異常。

有一說一,她和原主的性格可謂天差地別,露餡是遲早的事,不如攤開講明白。

放下轎簾,正襟危坐,盯着柳靜的眼睛語重心長道:“我被那賊人灌了毒藥,本已一命嗚呼,然上蒼眷顧,爹娘的在天之靈庇護我,這才讓我化險為夷。”

柳靜一楞,随即眼底冒出驚喜,“是老爺和夫人!”

初好用力地點頭,幅度太大,發上的珠釵都有些晃動,擡手扶了扶,一本正經地胡謅:

“我在黃泉見到了他們,爹娘哭得傷心,說對我很失望,罵我不僅毀了家産,還丢了命。他們用魂魄與閻王做了交易,讓我重返人間,他們的靈魂保佑着我,所以我才會逢兇化吉。”

這個時期的人們最迷信,她只需把一切都推到神怪的身上,往後她身上再發生任何改變都能解釋得通。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往後絕不會再混賬下去!”

開玩笑,以原主的那副德行,家裏就算有個金山銀山也不夠敗的。

柳靜聽罷果然松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還沒見識到江府到底多有錢,但既然是首富,初好心裏大概也有了譜。

這麽多錢,該怎麽用呢……

不知道原主有幾個可信任的心腹,若是只有柳靜一人,她還要先培植幾個可信任的人。

至于田産和鋪子,得等她去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她就會認真地将日子繼續過下去,萬幸的是開局擁有全京城最多的財富,路要好走許多,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小靜靜,剛剛那個男子到底是何人。”

那一聲‘小靜靜’讓柳靜默了默,自動忽略了主子突如其來的抽風,答道:“此人名喚韓深,雖無官職在身,但京城的許多商賈官宦都要敬他三分,只因他是小王爺的心腹。”

“小王爺?”

初好皺眉,是她看文太不仔細了?怎麽從沒見過這號人物?

大概是個比路人還路人的配角吧。

“小王爺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封號睿王,從小最為受寵。”柳靜頓了頓,補了一句,“他也是當今陛下所剩無幾的兄弟。”

“還有就是,小王爺不僅身份尊貴,且母家十分顯赫,很富有。”

初好一聽這話就來了危機感,手指不自覺抓了抓衣裙,眉頭緊擰着,“他比我還有錢?”

柳靜:“……那應該沒有。”

初好松了口氣,“哦,那便好,你繼續。”

柳靜聲音晦澀,低聲道:“傳聞小王爺脾氣古怪,喜怒無常。韓深武功高強,被他盯上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他剛剛和那賊子站在一處,必定是同夥!”

初好卻百思不得其解,小聲嘟囔:“難不成真是看上了江家的家産嗎?”

看來這個江家不僅是個香饽饽,還是塊燙手的山芋。

不管是誰在暗中要害江家,她都必須要把這人找出來。

現如今也毫無別的出路,前一世已經畫上了句號,命運安排她來這裏,那麽就會全力以赴,像曾經努力生活的那些日子一樣,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處理完事情,韓深便回了王府。

他站在內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

房中傳來一道低沉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得了準許,推門進去,錦衣男子正背對着門的方向,認真欣賞着牆壁上的畫作。

屋內光線明亮,書案上一尊蓮花香爐吐着袅袅煙霧,錦衣男子的背影融在淡淡煙雲裏,頗有些神秘感。

“如何?”

“回王爺,江家姑娘安然無恙,人已在回府的路上。”

男子驀地回頭,俊美異常的臉上難掩詫異。

韓深将前後發生的事一一說完,久沒聽到回音,稍一擡頭,就瞧見王爺正饒有興味地勾着嘴角,手指慢慢摩挲着腰間佩挂的美玉。

頓了頓,又補充道:“江姑娘離開前與我說過一句話。”

他扯了扯嘴角,不情願地硬着頭皮把那句重複了一遍。

男人一下笑了出來,嗓音慵懶帶着笑意:“她倒是與傳聞中不太一樣。”

韓深沒吭聲,也默認了這個評價。

案桌後面,男子修長漂亮的手指反複摩挲着光潔的美玉,那玉伴随他許多年,因被反複地摸過無數次,早已泛着溫潤的光。

不知想到了什麽,眸色深了深,嘴角的微笑也淡了下去,唇漸漸抿緊,聲音有些啞:

“沒受傷?”

“是。”

他盯着玉佩,不知在思索什麽。

韓深擡頭看着主子的側臉,頭一次半分他的心思都摸不準,猶豫片刻,“王爺,那李老三的死……”

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懶懶地靠在榻邊,眼皮都沒掀,淡淡道:“推給江家。”

韓深拱手答“是”,随後退了出去。

書房內又安靜了下來,賀闌再度睜開眼,怔怔地看着掌心的玉。

馬車很快停在江府門口。

車剛停穩,初好也沒等柳靜攙扶,直接撩開轎簾探身出去。

車夫似乎沒預料到她這麽快出來,吓得從馬車邊上滾了下去。

初好皺着眉,“你怎麽了?”

車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吓得慘白,哆哆嗦嗦道:“姑娘息怒,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原主平日對待下人十分苛責,有一點伺候不到位便動辄打罵。

初好沒理會,她畢竟是個現代人,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磕頭賠罪,拎着裙子跳下了馬車,快步就往府門走。

下了車才瞧見面前的江府究竟有多氣派,真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宅院,比她在電視裏看到的顯赫一時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府宅還要大。

邁步朝大門走着,邊走邊咋舌感慨道:“真是罪惡的資本家啊……”

話音未落,變故在此時突然發生!

“姑娘!!”柳靜一聲嘶啞的尖叫聲響起。

咻咻!

利箭劃破長空,淬了毒藥的箭頭直直地朝江初好射去!

嗖嗖兩支長箭從她耳邊略過,擦着垂在鬓邊的頭發,掀起一陣短促的風,碎發随着風晃了晃。

她還保持着前進的姿勢,木楞楞地一動不動,直到柳靜跑到她身邊,才勉強回了神,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媽呀……”

嘤,還是社會主義好,她想回家!

柳靜緊張地打量着,“姑娘,您沒事吧?”

初好回頭看了眼牢牢釘在牆上的箭矢,箭頭嵌進了牆壁幾寸,可見力道之大,這要是紮在她身體裏……

驚吓過後,一股怒氣直沖頭頂,她往前邁了兩步,站在府門前的空地,咬着牙,“是哪個龜兒子暗算我!”

似是故意挑釁一般,她話音剛落,又是嗖嗖兩聲,遠處刺來兩支箭。

柳靜揮劍格擋,箭頭被利落地斬斷,她護在江初好的身前,卻無法顧及身側的暗箭。

車夫畏畏縮縮靠着馬車,縮着頭瞧着這邊的情況。

意外猝不及防,他的瞳孔瞬間收縮,眼見着姑娘身後一只冷箭逼近她的後背,那箭卻突然失了準頭,在中途改了軌跡,像是被幹擾了一般。

藏在暗處的殺手:……

同伴小聲怒斥:“廢物!”

被罵的殺手很委屈,他明明瞄得很準啊,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弓箭。

罵人者親自拉弓,比剛剛那人拉的更滿,射箭的動作更加利落果決,箭甫一離弦,他便得意笑道:

“這下必死無疑。”

咚。

箭又在中途偏了角度,掉在了地上。

“…………”

真是見了鬼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初好身後的箭像不要錢一般接二連三地往這邊扔,所有的箭全都準确地繞過了目标江初好,和地面來了親密接觸。

殺手臉色發青,他從沒有受過這麽大的侮辱!挽起袖子,抓着箭沖了出去,想直接把箭紮進江初好的身體裏!

剛一靠近,被柳靜一劍斃命。

倒地時還緊緊握着箭矢。

初好無語地看着地上的死屍,他臉上還挂着不甘的憤恨。

擡頭望着天,長嘆一聲,現在終于明白了【幸運值max】是什麽意思。

看看把人家殺手都逼成什麽樣了,明明是個遠程的弓箭手,還要來幹戰士的活。

“姑娘!這幫人欺人太甚了!”

柳靜紅着眼,顯然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初好剛想安慰她,略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美美的衣裙邊上多了兩個洞洞。

“!!!”

居然他娘的把這麽名貴的衣服紮破了!

頭可斷,血可流,身上的錢財不能丢!

初好緩了口氣,擡腳踢了踢地上的箭,對着遠處冷冷說道:“看這一地的賤,是把我當草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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