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一把刀

“大将，我是藥研藤四郎，我和兄弟們要受您照顧了！”

伴随着絲絲縷縷的靈力，一個淡紫色短發的男子出現在泉奈面前，不過從泉奈的視角來【看】，他依舊只【看】到了一個球。

他淡淡點頭：“歡迎來到本丸，雖然這麽問不太好，但是……”

泉奈：“聽說你會做飯？”

藥研藤四郎看着面前的審神者，尤其是審神者臉上的黑色布條時，不由得一愣。

他下意識地環視一圈，在看到旁邊笑面青江肯定似的點頭後，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抹驚訝和嘆息。

大将居然是一位盲人！

“……我從沒做過，不過如果您願意給我的機會的話，我可以試試。”藥研藤四郎很可靠地回答。

泉奈聞言笑了：“那就去吧，廚房在那邊。”頓了頓，他有些喟嘆地道：“不過我相信你可以的，畢竟你算是……”

算是本丸裏第一把真正屬于他的刀了，甚至還是大和守安定和小夜左文字主動帶回來的短刀。

要是不會做飯，想必那倆刃也不可能帶藥研藤四郎回來吧。

不過泉奈還是沒有明說，話到嘴邊，他改成了：“……叫我團扇大人就可以了。”

喚醒了這把刀，泉奈回二樓繼續辦公了，笑面青江需要為大和守安定和小夜左文字等級出陣記錄。

他們倆人雖然溝了，審神者倒是沒有生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帶回了廚師藥研，還是因為審神者本身克制？

反正不管怎麽樣，今天的出陣算是結束了。

陸奧守吉行帶着藥研藤四郎去廚房，藥研藤四郎發現這座本丸裏居然沒有一個藤四郎兄弟，不由得驚訝地道：“我居然是兄弟裏面第一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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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奧守吉行笑了笑，避開了這個話題：“這不是挺好嘛~等弟弟們來了，你可以照顧他們。”

藥研藤四郎沒有多想，他笑着點頭：“說的也是，大将，額團扇大人他……眼睛不方便嗎？”

陸奧守吉行聳肩：“似乎是的，反正他出門會帶着手杖，也需要人陪同。”

藥研藤四郎聽後微微不适，陸奧守吉行的話太過淡漠涼薄了。

他若無其事地打量了一下身邊這位看似不羁的付喪神，試探道：“那團扇大人的眼睛是宿疾嗎？若是一時的問題，我可以試着治療一下。”

陸奧守吉行的腳步突然卡了卡，是哦，他們似乎從未想過審神者的眼睛是先天性失明還是後天受傷，也從未想過審神者的眼睛會不會恢複。

“……不清楚哎~”陸奧守吉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幹癟的笑容：“藥研可以去問問。”

藥研藤四郎皺眉，他抿唇，不再開口說話。

廚房裏，山伏國廣對着藥研露出爽朗笑容：“喲，可算來了一個會做飯的了~”

被這笑容所感染，藥研藤四郎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他挽起袖子：“我來幫忙。”

陸奧守吉行打個哈哈離開了：“我繼續去洗馬。”

看着陸奧守吉行離開的背影，藥研藤四郎微微眯眼，他轉身走到旁邊的架子旁，拿起新鮮的蔬菜開始切菜，一邊做飯一邊問道：“山伏殿，能大致和我說一說本丸的情況嗎？”

山伏國廣淘着手上的白米，突然嘆了口氣。

“其實我們很對不起你。”

藥研藤四郎一愣：“哎？為什麽這麽說？”

山伏國廣：“因為本丸之前的付喪神都沒了，現在的團扇大人是剛來的，我們也沒摸清他的脾氣，就貿然将你帶回來了……”

藥研藤四郎聽後有點懵：“……沒了？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傳說中的暗堕本丸啦。”山伏國廣聳肩：“政府清理了他們，一些夥伴被其他審神者領養走了，我們幾個是被留下來的沒人要的刀劍。”

藥研藤四郎目瞪口呆：“你們幾個？等等……”

他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一下，加上撈他回來的大和守安定和小夜左文字，站在審神者身邊的笑面青江，再加上剛才帶路的陸奧守吉行以及身邊的山伏國廣……

“本丸裏只有五位付喪神？”藤四郎那麽多兄弟，一個都沒留下來？

山伏國廣苦笑道：“應該說只有我們五個被剩下了。”

他看着藥研藤四郎：“……很奇怪吧？一般你們藤四郎兄弟都會早早來到本丸，但本丸裏沒有一把藤四郎，一個是因為團扇大人每周只開爐一次，另一個原因……我們也不敢将藤四郎們撈回來。”

“要知道上一次本丸暗堕，源頭就是你們藤四郎。”

藥研藤四郎怔怔的，切菜差點切住自己的手。

山伏國廣突然提高聲音，他笑着道：“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新來的這位審神者大人很重規矩，氣勢很強，很有計劃性，青江說團扇大人處理內務時游刃有餘，一看就是做慣了，可見這位大人過去應該是上位者。”

武僧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苦難會過去，好運會降臨，我是這麽相信的。”

他将潔白晶瑩的大米放進鍋裏，扭頭對藥研藤四郎微笑起來：“我們因為過去的一些原因，有些話不好對團扇大人說，但是藥研你不一樣。”

“你是團扇大人的第一把刀，試着好好和他相處吧。”

藥研藤四郎聽後心情非常複雜。

他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麽陸奧守吉行的言談那麽疏離，也理解了大和守安定和小夜左文字帶他回來時的忐忑。

“團扇大人……”他斟酌着詞句道：“這位大人的靈力很幹淨，我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山伏國廣咔咔笑：“借你吉言吧。”

他提醒藥研藤四郎：“團扇大人立了規矩，一會你去請大人過來吃飯時，可以在公示牆上看一看，那上面貼的有注意事項。”

“公示牆？”藥研藤四郎一愣。

山伏國廣解釋道：“嗯，就在團扇大人辦公室下面，一樓回廊的牆壁上挂着，每日近侍都要在上面記錄當日出陣狀況，青江應該在那。”

處理完文書工作，泉奈讓笑面青江離開了。

泉奈帶上潛行頭盔，在虛拟空間裏讀書。

時之政府其實給審神者準備了不少娛樂設施，除了一些時效性極強的雜志，審神者內部網絡上有很多書籍，這些書籍可以免費下載閱讀。

在剛開始發現這些書籍時，泉奈真心覺得不可思議。

在他那個年代，書籍一向是貴族專有，大部分平民根本不識字，更別說擁有書籍了。

宇智波一族也有儲藏書籍的習慣，不過他們有寫輪眼，基本上通讀一遍就全背下來了，倒是極為方便。

此刻看到這麽多書，泉奈當然将這些書籍全都下載下來，然後開始一本本閱讀起來。

雖然沒了寫輪眼，不能複寫，但泉奈的記憶力依舊非常驚人。

既然現在是審神者，泉奈最先看的就是一本審神者發展史，書裏記載的內容基本都是大衆信息，在審神者就任前，時之政府都會告訴審神者。

不過對泉奈來說，他總算看到了付喪神到底是什麽樣。

“笑面青江……”看到書中插圖裏那個手持脅差的綠發青年，泉奈喃喃道：“因為斬殺女鬼因而有靈刀的稱號嗎？”

他的目光停留在旁邊的注釋上：言辭輕佻，不正經。

想起這兩天的接觸，泉奈挑眉：“……我倒是覺得他正經的很。”

他又忍不住翻了其他幾把刀劍的資料，并一一記在了心裏。

最後是今天剛來本丸的藥研藤四郎。

傳說這把刀的主人拿着藥研藤四郎自殺，卻怎麽都無法刺穿腹部，最後一怒之下丢出去，反而刺破了藥研，因此而得名。

泉奈想起那個沉穩可靠的聲音，突然對今天的晚飯多了一絲期待。

啊，一天三頓吃飯團，他雖然可以忍，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

笑面青江寫完最後一筆，他松了口氣。

随即他聽到有人呼喚他。

“笑面桑。”

笑面青江扭頭：“……藥研？”

藥研藤四郎嗯了一聲：“晚飯做好了，可以請團扇大人過去吃飯了。”

他的目光落在笑面青江面前的牆壁上：“這就是公示牆？”

“哎，是啊。”笑面青江突然啊了一聲，在今日晚飯內務上填了藥研藤四郎的名字，他笑道：“本丸做飯可是有小判拿的哦。”

他指着牆上寫的出戰規則，意味深長地道：“為了以後的生活，可要好好出陣賺錢哦。”

藥研藤四郎做的晚飯還行，不僅有飯團，還有味增湯，甚至還有腌菜！

泉奈終于吃上一頓正常的飯菜了！

他的心情很不錯，說話語氣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付喪神們都看了出來，藥研藤四郎在心裏打氣，笑着問道：“團扇大人，說起來我名藥研，對藥物方面有一些研究，您的眼睛……請恕我冒昧，如果不是先天失明，也許我可以試試看。”

泉奈聽後一愣，唇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半晌，他嘆息道：“你有心了。”

泉奈搖頭：“這雙眼睛……單靠治療是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