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闫禹知道婁清失憶了,對這個世界一片空白還充滿了好奇。
但是。
“白水晶真的不能吃。”
闫禹非常嚴肅地看着婁清,囑咐道,“雖然它蘊含能量,但需要棘蟲介質才能轉化成可使用的能源。比起食物它更接近與石油和電,是不可食用的。”
婁清:“…………”
婁清:“我沒想吃。”
闫禹一臉“好,我就當信了”的表情:“嗯,那就好。”
婁清:“…………”
不是,他在闫禹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
婁清覺得這茬必須說清楚,他把懷裏的弟弟調了個面,朝着闫禹說道:“不是我,是弟弟。今天給弟弟喂早飯的時候,他吃到了白水晶。”
闫禹一愣,幾步外豎着耳朵的幾人也瞬間回頭看過來。
闫禹的表情變的很奇怪,“你給他喂吃的了?”
婁清有點心虛,聲音放得都比平時小:“喂了,就是我沒把握好量,喂了普通孩子三倍左右的食物。——但我摸了下,弟弟沒吃撐着,都不知道他吃哪兒去了,肚皮一直都軟軟的。那個,不然再去給他檢查一下?”
闫禹的表情更複雜了,“不用檢查。他……吃就吃吧。”
婁清聞言稍微松了口氣。
闫禹又問婁清:“你剛才說他還吃了白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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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
婁清連忙搖頭否認,解釋道,“不是吃了,是弟弟吃完飯後在他嘴巴裏發現的,應該是輔食裏不小心混進去的,弟弟聰明沒有吞下去,給我看了後就吐出來了。”
婁清急于想要讓“家長”放心,但卻看到闫家長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婁清的心裏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
闫禹沒說話,只是垂目看着還在玩婁清手指的弟弟。
而這一次,弟弟像是感覺到了闫禹的視線,擡頭看了過來。
一大一小的十字星芒對視着,只是一個瞬間,他們就看懂了彼此的所思所想。
闫禹的眼神越發冷了,弟弟的表情裏則開始泛出了敵意,小鯊魚牙要龇不龇的,像是一只即将炸毛的貓。
婁清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解,正想問什麽的時候,闫禹已經收回了視線。
“白水晶對他來說沒關系。”
闫禹看向婁清,語氣淡淡的,“他喜歡白水晶,你可能還會在他嘴裏發現,不用緊張。”
婁清一腦門問號,喜歡白水晶他可以理解,但怎麽還能再在嘴裏發現???這個“喜歡”是“喜歡含着白水晶玩”的意思嗎?
婁清張口結舌了好一會,最後委婉問道,“……但,如果弟弟不小心吃掉了怎麽辦?”
闫禹的回答很耳熟:“吃就吃吧。”
婁清:“…………”
婁清:“?”
這個人是認真的嗎?
闫禹已經直起了身,對婁清說道:“走吧,我送你。”
婁清點頭,憐愛地摸了弟弟的小腦袋一把,然後剛要抱着弟弟站起來,就看到闫禹直接伸手把弟弟拎起來了。
是真的拎。
弟弟被拎住了連體服的後脖子,也不動,就在空中沖闫禹超兇地龇牙。
闫禹沒理他,只是有些猶豫——如果是以往,他會直接把伴生丢在地上,反正這是個能在地裏潛行的。但現在婁清看着。
闫禹:“…………”
闫禹猶豫了有三四秒的時間,最終還是手一撈,把弟弟托在手臂抱在了懷裏。
闫禹:“你身體不好,我來抱他。”
婁清原本見闫禹拎着弟弟的時候還特別緊張——他已經明白了,他們陛下根本就不會帶孩子。
但現在聽到闫禹的話,婁清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特別欣慰的表情——兩兄弟的感情還是不錯的嘛。
“嗯,好。”
婁清仰頭,又看着試圖掙紮下來的弟弟,安撫道,“弟弟,我有點累了,讓哥哥抱你一會好不好?”
弟弟老大不樂意,但轉念一想,婁清不準他在外面穿透,就憑他現在的小短腿,走起來會很慢。
弟弟:“…………”
雖然不太喜歡自己的主體,但這也是沒辦法。
弟弟安靜了。
婁清笑了起來,轉而看着闫禹:“陛下,走吧。”
闫禹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真要算起來,從十歲第一次分化出自己的伴生,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的和平共處。
這次和平共處一直持續到送婁清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進院子,弟弟就立馬掙紮要下地——已經到目的地了,主體也沒價值了。
婁清本來想伸手的,不過卻聽闫禹說道:“我帶他在院子裏玩會,你先去換身衣服吧。”
婁清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他的褲腳上粘了一些血跡,應該是在火場裏不小心蹭上的。
“那行吧。”
婁清有意跟闫禹獨處久一點,一邊看了下時間,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快中午了,陛下如果沒有其他事,中午不如在這裏吃飯吧?我做。”
闫禹有些意外,但沒有拒絕:“好。”
婁清立刻美了,笑着又跟弟弟說了句“好好跟哥哥玩哦”,就上樓去了。
弟弟一張可憐兮兮。泫然欲泣的表情還沒擺到位,就看到婁清的背影越來越遠。
弟弟:“…………”
“別裝了。”
闫禹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讓弟弟聽到。
弟弟立刻擡頭看了他一眼,惡狠狠地一龇牙,然後小短手撐着闫禹的手臂,一個跳躍就從闫禹懷裏落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闫禹并不意外弟弟的身手,自然地轉過身,低頭看着弟弟,問出了他留下來的目的:“那會婁清說的你嘴裏的白水晶,是你自己造出來的,是嗎?”
弟弟不說話,但那雙小小的十字星芒緊縮了一些。
闫禹:“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弟弟還是不說話,表情變得冷冷的。
闫禹又問:“所以,你已經成為棘蟲了嗎?”
嘶——
弟弟忽然張開嘴,龇出了兩排尖尖的鯊魚牙,他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伴生與主體的聯系,還是讓闫禹聽到了如蛇吐信般的聲音。
是憤怒。
“難道我說錯了?”
闫禹的眼神也越發冷漠,就像是在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吞噬萬物轉化成白水晶是棘蟲特有的能力,人類不該有這樣的能力。”
嘶——
弟弟憤怒更甚,他的身體弓了起來,無色的風在他身體周圍湧動,寬松的毛絨連體服被風鼓起,胡蘿蔔小挎包和兔子耳朵都緩慢地飄揚了起來。
闫禹的瞳仁緊縮,下颌周圍的白色甲殼忽然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要從邊緣再往中間生長,将闫禹最後殘留的一點正常皮膚也包裹進去。
“陛下。”
婁清的聲音忽然響起。
院子裏緊繃的氣氛驟然一松。接着弟弟轉身跳下了石桌,快步沖到了婁清跟前,一把抱住了婁清的腿。
婁清被弟弟沖得一晃,他為了不讓闫禹久等,所以是小跑着上去換了條褲子就下來了,這會還有些氣喘,也沒力氣去抱弟弟,只能蹲下去扶着弟弟的肩問:“怎麽了?”
弟弟不說話,抿緊了嘴巴把自己揉進婁清的懷裏,墊着腳抱住了婁清的脖子,怎麽也不松開了。
婁清幹脆單膝跪了下去,把弟弟摟進懷裏,然後擡頭去看院子裏沒動的闫禹。
“陛下,你們吵架了嗎?”
闫禹的身體放松下來,颌邊的甲殼早已恢複了原狀。
他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沒有。”
闫禹看向婁清,說道:“抱歉,剛才忽然想起還有些事,中午就不在這裏吃了。”
婁清一愣,不可避免地失落起來,但還是笑着:“嗯,那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闫禹垂下眼睑:“好。我先走了。”
婁清沒有去送,只是看着闫禹離開,然後低頭看向懷裏的弟弟。
弟弟還埋在他的懷裏,只是一個毛絨絨的背影都是特別委屈的樣子。
婁清無言,只輕輕撫摸着弟弟的背,眉頭卻輕輕皺着。
——并非故意,但他剛才聽到了闫禹最後一句話。
變異者(德源卡人的自稱,聯盟人稱他們為‘異種’)是适應了棘蟲的人類,德源卡的說法是他們對棘蟲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聯盟大聲音卻認為他們與棘蟲同化了。
婁清一直也以為是免疫,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可這都不是變異者自己願意的。
“弟弟。”
婁清幹脆跪坐在了地上,把埋在他懷裏的大兔子挖出來。
弟弟一臉的可憐,闫禹不在,他的憤怒褪去,現在滿臉都是傷心。
婁清摸了摸他的臉蛋,笑了笑:“不管弟弟有怎樣的能力,那都不是弟弟的錯。弟弟也不要怪你哥哥,因為他不是故意想要對弟弟說那樣的話的,他自己也很難過。好嗎?”
意外的,弟弟沒有因為婁清“幫”闫禹說話而生氣,他只為婁清的善意接受而開心。
弟弟終于抿着嘴笑了,再次撲進婁清懷裏,拿臉蛋去蹭婁清。
婁清被蹭笑了,輕輕拍了拍弟弟的小屁股。
“好啦,雖然你哥哥走了,但中午還是咱們自己做飯吃吧,給弟弟包餃子好不好?”
弟弟用力點頭,他也不用婁清抱——他還記得主體說過婁清累了。
于是婁清走一步,身後這只毛絨絨的大兔子就跟一步,連婁清轉個身他都要跟着側開半步。
婁清被萌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拍了個照放在Vast上。
婁清Q:給大家看看我的小尾巴。[圖片]
作者有話要說: 跟大家解釋下這幾天更新不穩定的原因:
一是痛經,二是感冒了。
因為痛經貼了暖寶寶,也穿厚了很多,結果這幾天天氣不錯,導致昨天忽然感冒,所以今天跟單位請了假,但去拿藥的時候,所有藥店都不配藥了,而家附近的兩家醫院都被指定成了定點醫院,我沒敢去,于是只能買了感冒沖劑,回來沖了熱水澡,喝藥後昏昏沉沉睡到下午五點才起。
現在感覺是好多了,但頭還是有一些不舒服。現在有點焦慮,只能努力調節心态,免得精神緊繃導致感冒反複就更糟糕了。
明天得去上班,而且該V了,還得存稿(明天或者後天V)。希望自己能早點調節好心态!
大家要健健康康的呀,晚安!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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