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張昭華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要消失了,身體裏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空虛感讓她不自覺的蹭着腿,背部靠着的冰塊開始還能讓她稍微清醒一點,到了後面就沒有效果了,反倒是一面冰一面火的讓她感覺更加難受。

她不好受,其餘幾個漢子也不好受。女王的身上有一種讓他們根本抗拒不了的氣息,還露出這種渴望的神态,以往清亮的眼神朦朦胧胧的看着就讓人覺得要沉進去了。要不是時時刻刻的掐着自己的手或者咬着自己的舌頭,他們很難保持理智。

只是短短一會兒,張昭華已經開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了。她穿的不多,衣服又是清越王宮裏面的人準備的,脫起來很便利,她一扯就開了一大片。露出細膩白皙的頸脖,仰着脖子神色朦胧喘着氣,烏黑的發絲順着脖子纏在那裏,黑白的對比顯得格外的驚人。

小鹿又擦了一下鼻血,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側着坐,低頭看向地上的石子不敢再看張昭華。其餘春華秋實風輕三人手上的動作都是一滞,然後齊齊該低頭的就低頭該轉頭的轉頭。只有蒼穹不可以,即使他也覺得自己或許需要離開一點稍微冷靜一下,但是如果他走開了誰來照顧王?

他都不行的話,他們幾個就更加不行了。因此他帶着無奈的笑容坐在他們看上去無比誘人的王身邊,盡量忽視着她身上的濃郁香味和自己心裏的蠢蠢欲動,伸手仔細又堅定的給她拉上了衣服。

“王?聽得見嗎?再忍忍就好了。”他一手按在冰上面,然後移到了張昭華滾燙的額頭上。也不知道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是告訴自己的說:“王,請再稍微忍耐一下,不然您清醒過來一定會覺得後悔的,您不是不希望我們碰您嗎?”

張昭華被激的神色清明了一瞬,可是轉眼間她就又有些神志不清了,委屈的轉頭看向蒼穹,也不管他說了些什麽,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嘴裏小聲的說着:“我難受,蒼穹,好難受,幫幫我……”

蒼穹被她喊得心裏一顫,霍的轉頭呼了一口氣,然後轉了回來,反手握住她的手貼在冰上。他一言不發的扶着她的肩讓她躺在冰塊上,不失溫柔的再次幫她把散開的衣衫系好,除此之外他連臉上一向含着的溫和笑意都挂不住了。

因為太難受太煎熬,眼淚順着張昭華的眼角往下掉,滑進了她的黑發裏面。她躺在那裏,長發撒開了鋪在冰面上,臉帶桃花。因為蒼穹給她把衣服弄好了,只露出來一小段的白嫩脖子,結果這樣禁欲的效果更加明顯。本來站在旁邊看着的秋實忽然提步走向小鹿,也抱膝坐在了他身邊。

風輕好不容易催生完了草藥,又被蒼穹要求着做一個柔軟的能讓女王休息的地方。等他做好了這些,臉紅的快滴出血來,逃似得和小鹿秋實他們坐到一起去了。

附近只剩下還在煎藥的春華,和按着張昭華安慰她的蒼穹。好不容易和春華兩個人合作将一碗藥給她喝下去,兩個人都緊張的盯着她。

張昭華咳嗽了幾聲,整個人無力的攤在那裏喘氣,眼神逐漸清明起來,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喃喃的喊着難受到處蹭。

看來是沒有問題了,蒼穹和春華對視了一眼,表情俱都松了一松。

蒼穹把她從冰塊上抱下來放在風輕做的那個柔軟植物壘成的床上,春華則是弄了些熱水給她擦拭滿額頭的汗。

“好些了嗎王?還有哪裏不舒服?”蒼穹輕柔的問道,生怕吓到她似得。以他對她的了解,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樣子,她一定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張昭華現在何止不好意思,她感覺羞愧的都要找個洞鑽進去了。就算她中了那什麽春藥,但是她那時候扯着人家蒼穹往自己身上摸,還靠在風輕身上呻.吟,不僅饑渴的亂蹭還把自己的衣服扯得亂七八糟……不敢再回想下去了,張昭華一個轉身把臉埋在了手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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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在蒼穹他們眼裏并沒有什麽,但是她就是覺得尴尬又羞愧。她不知道自己對于他們幾個是怎麽想的,或許知道但是遲遲不願意決定,在這種暧昧的情況下在他們面前什麽醜都丢光了,這讓她覺得莫名的委屈又難受。

以他們幾人的耳力自然都聽到了他們的女王那壓抑的哭聲,頓時心裏都心疼的不行。就連蒼穹這回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能讓她覺得好過一點了。

“王,其實并沒有什麽關系,只要您要求,我們立即就會忘記剛才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沒能及時察覺不對勁,才讓您受委屈了。”蒼穹不确定這時候女王是否會反感他們碰她,手伸出去一半又放下,溫言勸到。

“這事是那個清越做的,我去殺了她給您出氣。”他們都不是傻子,究竟是誰搞的鬼稍微一猜就能清楚了。秋實忽然冒出了這句話,他的語氣從來都是認真的,做事又嚴謹并且說一不二,是個說到就絕對會去做的人。

張昭華聽見他的話後忽然動了動,爬起來坐在綠葉鋪成的柔軟床上擡起了頭,在他們幾個的臉上都看了一下,特別是在小鹿沒擦幹淨血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她臉上神情複雜,想了一會兒終于決定了什麽似得開口了,但是說得卻不是清越如何,而是另外的事情。

“你們,喜歡……我嗎?我是說……那種喜歡。”

蒼穹等人一怔,随即紛紛毫不遲疑的點了頭。“我們的心情,王能感覺到的。”

她确實感覺得到,所以才會苦惱。他們那麽深刻的感情能很清楚的傳達給她,對于她來說,一個她都未必能好好對待,何況是幾個。在他們眼裏,她千好萬好,沒有一處不好,但是在她自己眼裏,她有無數缺點。

“我喜歡你們,這一點我必須承認。你們在我心裏都是一樣的,這麽多年來,我最依賴相信的就是你們幾個,我也想和你們一直在一起,但是我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張昭華盡量平靜的說,但是她用力攥着自己衣服的雙手,以及僵硬的肩膀和脊背顯露了她的不安。

“我不能選擇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因為那對于其餘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可是我也沒有準備好全部接受。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樣,是庸人自擾?”

蒼穹一向就是在她迷茫的時候充當引路人和解惑者的角色,這種情況之下,恐怕他也是幾個人之中最理智最能看得清楚情況的人。“并不是,王會這樣鄭重的對待我們,我們其實心中都覺得很是喜悅。”

既然都說了這麽多了好像也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了,他們本來就需要好好談談,否則她自己憋着難受。他們每個人都愛縱容她,什麽事情都是她怎麽說怎麽好,要是她想做某件事他們會選擇輔佐她,要是她不想做了,他們就會自覺地代替她去做。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卻不能這樣了,他們沒有辦法代替她做決定,最終能決定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一個我,你們怎麽辦?”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膝蓋和上面的手,長長的頭發垂下來,聲音低不可聞。

蒼穹忽然笑了,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回答:“我們怎麽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麽想。蒼穹自然也有私心,希望王能接受我,但是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王自己的意願。”

“您願意給我們一點喜愛嗎?只需要一點點就足夠了,像是如果我們死了,會願意為我們哭泣這種程度的就足夠了……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或許我不應該這麽說,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并不希望看到王難過。”

蒼穹說這些話的時候,看到他們的王動容的表情,忍不住在心裏嘆息了一聲。他說雲淡狡猾,自己難道就不狡猾嗎,同樣是清楚她的性格,只是雲淡的手段激烈,他卻一點點的在無形之中逼迫着女王,最終得到了這個向着他期望發展的結果。

這次張昭華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們都有些忐忑的時候,才聽見她小聲說:“那以後,你們要是喜歡其他人了,怎麽辦?”

問這種問題感覺更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在沒聽到他們回答的時候。張昭華低着頭擺弄了一下衣角,終于忍不住擡頭去看他們的表情。所以,她的問題很好笑嗎,為什麽他們都笑了?連萬年冰山臉秋實臉上都有笑意?!

稍微理解一下妹子好不容易把這個問題問出口,正在等待着他們回應的她那七上八下的心啊喂。

“蒼穹,我的問題很好笑嗎,為什麽你一直笑?”

“王多慮了,蒼穹從來都是這個表情。”

“春華,你為什麽笑,是因為我的問題很好笑嗎?”

“不,王,我平日也喜歡笑啊。”

“那秋實你們,你平日總不是喜歡笑吧,你在笑什麽?”

“王看錯了,我并沒有笑。”

“風輕,你呢?”

“我……看到一朵……好看的花,嗯。”

“小鹿,說實話。”

“高興。”

因為高興所以笑這也沒錯,但是你們到底在高興些什麽啊!張昭華感覺自己都快惱羞成怒了,皺起了兩道眉毛,将目光盯向尤其顯得開懷的蒼穹。

蒼穹握拳抵在嘴唇邊咳嗽了兩聲,掩去了自己的笑意,這才說:“只是沒想到王竟然會擔憂這種問題而已。畢竟,這樣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一天會被王厭棄,不再被王所需要而感到焦灼的心情,應當是我們才會有的。”

“能随意左右我們的心情和喜好,生命和信仰,您永遠是我們的王和心中最愛的人。所以,王大可放心。”

“……哦。”怎、怎麽辦,這種時候是不是要趕快轉移話題,聽着覺得超級不好意思。轉移話題、轉移話題,可是這個時候該說什麽比較好呢?張昭華還沒從自己亂成糊糊的腦袋裏找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聽見蒼穹忽然說:

“王,能親一下嗎?”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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