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明珠
這一幕在昭炎心裏造成了不少沖擊。
“怎麽?用本君的私章還委屈你了?”
昭炎擡袖,欲替小東西揩去淚痕:“你知不知道在天狼有多少人……嘶。”
狼帝陛下的聲音在一聲倒抽氣中戛然而止。
只因對面的小東西似乎咬他咬上了瘾,這時又趁他擡袖之機撲将上來,一言不發的咬住了他右掌,力道之狠,幾乎要将他手指咬斷。
少年像是把全身力氣都集聚到了齒間。
昭炎吃痛,寬袖無意間掃落了案上一排筆架。
“君上!”
近衛聽到動靜沖進來,見此情景,吓得崩潰大喊:“快!”“雲翳大人!”“有刺客!”
天狼鐵騎充分發揮出了“靜如磐,動如雷”的氣勢。眨眼功夫,兩股烏壓壓身負符禺玄甲的士兵就飓風般卷了進來。
雲翳持劍沖在最前:“何人大膽,敢傷吾君!”
上将軍大人的劍還沒祭出去,就險些被迎面飛來的一重物砸中腦袋。
可憐的近衛抱頭滾了一圈,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吓得先跪地請罪:“君上息怒。”
昭炎已負袖站了起來,玄色廣袖将身後小東西的所作所為遮得嚴嚴實實。
雲翳只在那電光火石間隐約瞥到了一抹雪影,聯想起自家君上這兩日色迷心竅的種種,忽然明白了那所謂的“刺客”是何人。
“咳。”
Advertisement
“那個君上,若無其他事,末将就退下了?”
昭炎疼得不想說話,無聲擺了擺手。
唯近衛一臉茫然,最後被恨鐵不成鋼的上将軍提着衣領丢了出去。
“咬夠了沒?”
昭炎微側目,居高臨下打量着還挂在他臂上的小東西。
長靈狠狠補了口,方松齒,齒間唇角全是殷紅的血跡,連雪袍上都沾了幾滴。
“挺兇。”
“平時不這樣吧。”
昭炎指腹摩挲,自少年唇角擦過,在那玉白面頰上留下一抹殷紅血痕。
長靈不吭聲,只睜着烏黑雙眸,胸口起伏,眼尾泛紅的盯着他。這麽僵持了一會兒,忽又伸腳踹向他下腹,趁他閃避的瞬間,飛快化作一團小小的白影掠出了大殿。
嘶。
這小東西。
昭炎一陣牙疼,垂目時,視線不經意落到了被主人留下的那件雪緞披風上。随即想到,小東西逃得那麽急,恐怕連綢褲都沒提,心裏怕是惱恨死他了。嘴角一勾,彎腰把東西從地上撿了起來。
**
倉颉很擔心。
小少主自打從首陽殿回來後就把自己關進浴室裏,既不讓人伺候,也沒吩咐自己去采冰肌草,處處透着反常。
更讓人不安的是,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洗兩趟都該好了,小少主卻還不見出來。室內也靜悄悄的,連個水花聲都聽不到。
平常這個時候,少主應該在平臺上看書的。
“這到底怎麽了?”
倉颉憂心忡忡的在心裏問自己。
少主離開時分明是披着那件雪緞披風的,回來時披風卻不見了,少主鮮少在人前露出狐形,這次卻直接以狐形回了殿裏。少主神色表情雖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但雪袍前襟上似乎有血跡。少主……
倉颉努力搜集所有線索,越想越心驚膽戰。
少主,少主他該不會——
就在倉大總管神智混亂,神思恍惚,幾乎恍惚到以為自家小少主一怒之下趁着月黑風高把那個狼族暴君給宰了的時候,浴室門吱呀一聲開了。
少年烏發濕漉漉的,顯然确實是沐浴過了,因發頂狐耳無法束發的緣故,此刻只用那根紅線勾的青玉發繩在腦後松松綁着兩绺,身上雪袍卻已換成了一件天青色的綢袍,玉帶也是一樣的青色。
“麻煩阿公去将青鸾姑姑一并叫來。”
“我有話交代。”
長靈和聲吩咐,與往常并無二致。
但倉颉卻敏銳的察覺到,這座沉寂了兩百年的宸風殿,怕真是要起風了。
**
聽說少主傳喚,青鸾立刻擱下手頭夥計趕到了主殿。
少年破天荒的未罩鬥篷,緩帶青袍端坐于長案後,神采粲粲,明眸如玉,仿佛造物者凝聚世間所有靈氣雕琢而成。
青鸾在那搖動的燭火間竟恍惚看到了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狐族帝星身影,一時動容:“少主真是越長越像君上了。”
“子肖父,萬古同然。”
長靈視線始終凝在書頁上,沒什麽特別反應,只指腹無意識的擦過橫亘在書頁上的一道血痕——那是頸間那只血玉項圈投下的影子。
這個動作帶了幾分調皮色彩,和素日安靜如一瀾死水的少主很不同。
青鸾心裏本來有些難過,見狀又暗暗松了口氣。
随着時間推移,傷痛的痕跡總會慢慢淡去,少主總有一日還會變回原來那個驕傲張揚的少年。
倉颉似瞧出她心中所想,朝她嘿嘿笑了下。
長靈合上書頁,烏眸定定望着眼前這兩個自幼照看自己、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老仆,直入正題道:“今日叫阿公和姑姑過來,是為交代我去天狼後青丘諸事。”
青鸾和倉颉同時大驚失色。
“少主這是何意?”
兩人終于慌亂。青鸾紅着眼跪了下去,道:“我們受君上與王後之托照顧少主,少主在哪裏,我們便在哪裏。即使天狼是龍潭虎穴,奴婢也敢陪少主去闖一遭,讓奴婢眼睜睜看着少主獨自涉險,奴婢寧願死。”
倉颉也噗通跪了下去,怆然道:“老奴自少主出生起就守在少主身邊,老奴看着少主從那麽丁點一個小毛團長到現在,沒有人比老奴更知道少主的喜好,也沒能有人能比老奴把少主照顧得更好。王後去時含淚握着老奴的手,懇求老奴以命護少主,直到老奴答應了三遍,才肯撒手而去。老奴怎敢辜負王後所托!”
“老奴若哪裏做的不好,少主盡管指正,老奴一定改。可少主若就此舍老奴而去,那就是要老奴的命啊!”
語罷,倉颉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長靈起身,親手将兩人扶了起來,道:“姑姑與阿公誤會了。非你們做的不好,也非我不願帶你們同往天狼。”
兩人聽他如此說,才慢慢止住哭聲,留神細聽。
“一來,我去天狼,無論結果如何,于博徽而言終究是威脅。博徽必會設法牽制我。我無親無怙,能讓他拿來牽制的,唯有你們了。”
“二來——”
長靈擡眸,望向殿外黑沉沉的天空,那裏,烏雲正一層層的迅速堆聚起來,将月色遮蓋。少年頓了片刻,道:“我需要你們留在青丘,做我的眼睛。”
殿外大約是起了風,檐下鐵馬突然就亂撞起來,明瓦窗亦被吹得咯吱作響。
倉颉聽出少年言中深意,既驚且喜,幾乎要激動的哭出聲。兩百年了,曾經的明珠被碾碎成泥塵,困鎖在這座宸風殿裏,風吹雨打,積滿傷痕,他以為即使有一日他終能捧它到陽光下,碎裂的珠身亦再沒有重綻光華的一日了,不想老天有眼,有生之年,竟讓他又窺見了那一縷華彩。
倉颉目光顫抖:“少主的意思是——”
少年輕豎一指到唇邊,打住他。
“我的意思是,從明日起,你便不再是宸風殿的人了。”
倉颉再一次大驚失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