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許修寧正在書房辦公, 手機就放在旁邊，所以回得還算快。

許修寧：？

許修寧：我沒見過，怎麽了？

沈哲：随便問問。

許修寧看着這個回複, 費解地搖了搖頭，繼續辦公。

沈哲将手機放下，出去倒了杯水，半晌後又将手機拿了起來, 将電話撥給了許茵茵。

許茵茵和黃霄已經結束了購物，正在一家咖啡廳裏休息。

鈴聲響起, 許茵茵略微驚訝地看着屏幕上“沈哲”兩個大字，滑了下手機：“喂？”

“你在哪。”

“在逛街, 怎麽了？”

“你一個人？”沈哲問道。

許茵茵拿開手機，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你問這個幹嘛。”

“我只是有點好奇。”沈哲的語氣波瀾不驚，但無形中散發着欠扁的氣息, “你能約出去的好像只有周玥, 但周玥剛剛發了朋友圈, 正在家裏和繼母作對。”

“你是特意來關心我的孤寡生活嗎？”許茵茵戳着手裏的吸管, 把它當作沈哲來戳。

沈哲沉默了一會：“你有頂帽子在我這，我正打算給你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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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茵茵想了起來, 自己确實在島上的時候借了頂帽子給沈哲, “不用了，帽子你拿着吧，我有很多，你的鴨舌帽我回學校了給你送過去。還有……”

許茵茵超甜地笑了一下：“誰說我是一個人逛街, 想陪我逛街的人可以從商場排到我家，希望你了解一下。”

然後許茵茵挂掉了電話。

沈哲看着挂掉的電話愣了幾秒，他甚至能想象許茵茵說這句話時臉上傲嬌的表情，然後他點進通訊錄，将電話撥給了許母。

雖然不喜歡麻煩，但既然有婚約在身，他覺得自己也應該讓許茵茵了解一下，不管想陪她逛街的人能排到哪，誰才是那個最适合出現在她旁邊的人。

嗯，就是這樣。

“阿姨，是我。”

“是阿哲啊。”許母正在從小姐妹的茶話會上回家的路上，“聽說前幾天你和茵茵一起出去旅游了。”

“嗯，去了安興島。”沈哲禮貌回道，“我帶了些禮物回來，不知道阿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将禮物送過來。”

“你這孩子，出去玩還特意買什麽禮物。”話是這麽說，嘴角卻翹到了天上，她看了眼手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還有二十分鐘就到家了，阿哲要是有空來我家吃個晚飯怎麽樣，把你父母也叫上。”

“我晚上有空，不過我爸有應酬，母親也出去了。”沈哲說。

“我都忘了，茵茵她爸和她哥晚上也要出去，好像和你爸是同一場……那你過來吃晚飯，就我和茵茵娘倆，加上你，三個人吃個便餐。”

“嗯，我五點左右到。”

另一邊，許茵茵挂掉了電話，對面黃霄指着她的手機問：“沈、沈爸爸？”

許茵茵有點憐愛他了：“沈哲讓你叫爸爸你就真的叫爸爸啊。”

黃霄說：“并不是他要求的，是我自己說的，連他那種小白臉都打不過，我以後見他就叫他爸爸。”

“現在你也是小白臉了。”許茵茵說，“所以打不過也不丢臉。”

黃霄被許茵茵的邏輯說服了，呆愣幾秒後，懊惱又心痛地說：“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我第二天就該把自己整成小白臉，肯定就能挽回面子了。”

當時全班都知道他要去堵沈哲，頂着一頭兇狠的校霸發型輸了，和頂着一張小白臉輸了，兩者的影響力是完全不一樣的。怪他沒有許茵茵的腦子。

許茵茵看着他真情實感懊惱的樣子，開始二度憐愛他了——黃霄也二缺得太可愛了。

許茵茵于是拍拍他的肩膀：“以後有事就來找姐姐，姐姐罩你。”

“啊？我比你大一歲呢？”黃霄拍着胸膛，“以後你有事就找我，我一定二話不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身後，拿着本雜志遮臉，剛剛摸進咖啡廳，并且在兩人斜後方落座的江毅一坐下就聽到了黃霄的豪言壯語，苦着臉心想——完了完了，沈哲真的綠了。

五點左右，許茵茵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雖說主要是幫黃霄買衣服，但許茵茵自己也沒落下，幫自己母親挑了條絲巾，給父親和哥哥各挑了一對袖扣和一條領帶，還有一些看着順眼的，也順手買了。

傭人将東西拿上去，許茵茵去找自己母親。

許家的房子很大，進門後是一間很大的客廳，右上角有螺旋樓梯可以通往二樓。從大廳往裏走有個三級臺階，裏面是休息室，也是許家人自己休息或者接待比較親密的客人的地方。

休息室再往裏就是餐廳、廚房、茶室等。

許茵茵到了休息室，沒來得及叫自己的母親，反而先看到了沈哲。

許母正在和沈哲聊茶，兩個并不愛喝茶的人就這個話題進行了深入地探讨，并且聊得還很開心。

沈哲的位置對着門口，所以許茵茵一進來就看見了。

她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疑惑地看着他：“你怎麽過來了？”

“過來蹭飯。”

許茵茵沒說什麽，她在旁邊坐下，問自己母親：“晚上吃什麽鴨。”

“有你愛喝的奶油蘑菇濃湯。”許母笑着說，“我記得阿哲小時候也喜歡吃。”

沈哲愣了一下，他對這種奶味太濃的東西一向沒什麽興趣，不過這似乎不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起過他小時候喜歡吃這些東西。

沈哲點了下頭，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

晚餐就三個人，沈哲表現得非常從容，比許茵茵還像個許家人。不過許茵茵呆在瑞士這麽長時間，沈哲來許家的次數确實比許茵茵還要多。

飯後，三個人出去散步消食，回來的時候，沈哲将許茵茵拉到她的房間。

兩人拉拉扯扯上去，許母看到還挺欣慰的。

“你幹嘛？”許茵茵問道。

“我的帽子。”沈哲說。

“哦。”許茵茵拉開自己衣帽間的門，從放帽子的櫃子上将沈哲的帽子拿下來遞給他。

沈哲接過去，從身後拿出一個袋子給她。

“什麽？”許茵茵打開袋子，最上面是她在安興島借給沈哲的遮陽帽，裏面還有一個盒子。

“我走了。”沈哲将帽子随意地扣在頭上，走了幾步，又忽地頓住，走回來在許茵茵頭上揉了一把：“下次周玥沒空，你可以找我，否則長輩知道了會覺得是我的失職。”

許茵茵愣了一下，意識到他說的是下午逛街的事。

沈哲突然這麽在意，莫非是被沈伯伯教育了？

許茵茵于是解釋道：“下午是我、周玥和黃霄三個人一起逛的街，周玥中間才離開，而且主要是給黃霄買衣服。”

“黃霄？”

“嗯。”說到這裏，許茵茵不禁有些小得意，語氣都跟着上揚，“等收假了你可以注意一下他，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沈哲挑眉，确實變化挺大，連他都沒認出來。

沈哲下樓，許茵茵将盒子打開，盒子裏是一條手工手鏈，銀色的手鏈将三種不同顏色的石頭串起來，許茵茵将手鏈翻到背面，三顆石頭底下，用黑色劃痕刻着她名字的縮寫。

這是安興島的特色手鏈之一，這個材質的彩色石頭是安興島特産，她記得自己和周玥在回程的車上一邊讨論一邊還在遺憾忘記去買手鏈了，去一個地方不買點特色小飾品，總覺得這個地方白去了似的。

許茵茵将手鏈戴上，她走出去，站到二樓露臺的欄杆前。

沈哲正在樓下和許母告別，司機站在不遠處打開車門，等着他上車。

上車前，似乎是察覺到許茵茵的目光，沈哲擡起頭，看到了站在露臺上的許茵茵，還有她左手手腕上剛剛戴上的手鏈。

許茵茵的皮膚很白，手腕纖細，三顆平平無奇的石頭戴在她手上就跟戴了三顆稀有寶石一樣，耀眼又華貴。

她伏在欄杆上，左手撐着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兩人靜靜相望，然後沈哲先收回了視線，轉身進了車裏。

十月八號，假期結束了。

許茵茵換好校服，傭人将她的書包遞過來，許茵茵接過，朝裏面揮了揮手：“爸，媽，哥，我出門了。”

“茵茵，你牛奶還沒喝。”

許母将她的牛奶端出來，許茵茵咕咚咕咚喝了，嘴唇上染了一圈白沫，沒等許母給她遞個紙巾，許茵茵拿舌頭舔了一圈，将白沫舔掉了。

許母無奈地搖了搖頭。

許修寧從餐廳出來：“茵茵今天怎麽這麽急。”

“不知道，想她同學了呗。”許母醋醋地說。

“我要去幹正事。”許茵茵換好鞋往外走，上車後趕緊吩咐司機發車。

“茵茵，你到學校了嗎？”視頻裏，周玥問道。

“沒呢，在車上。”

“我都到校門口了。”周玥說。

“哦，那是因為你家離得更近。”

周玥被噎了一下，她這閨蜜啥都好，就是過于伶牙俐齒，她有點說不過。于是周玥轉頭去和同在視頻裏的黃霄說話。

“我昨天給你的人設和劇情你都記住了嗎？”

黃霄有點為難地說：“應該吧……不過，我怕我演不好。”

“你別管這麽多。”許茵茵說道，“玥玥那劇本寫偶像劇呢，寫得太誇張了，你什麽都不用記，就假裝莊雅是你喜歡的人，洗腦一下自己……你有喜歡的人嗎？”

黃霄搖頭：“暫時沒有。”

“以前呢。”

黃霄臉紅了：“有過的。”

許茵茵挺驚奇地看着這個啥都沒說就紅了臉的小夥子：“你看，你現在的狀态就特別好，你就洗腦一下自己，把莊雅當作你喜歡的人，沒事就去她們班外面轉一轉，看看她，不知道怎麽演就跑開，就算緊張臉紅也沒關系，反而比較自然……我猜都不用你做什麽，你流露出一點好感，莊雅會自動找上門來的。是吧，玥玥。”

周玥點頭：“茵茵，感覺還是你比較靠譜。”

三人聊了一會，許茵茵快到校門口了，就把視頻挂了。

學校裏今天非常熱鬧，校門口三三兩兩結伴往裏走的人，幾乎都在談論假期去哪裏玩了或者又收到了什麽新東西。其中不乏暗暗地攀比，也有真心實意分享假期經歷的，這氣氛仿佛學校裏有什麽盛事似的。

許茵茵從車上下來，将自己書包背上。

進了校門，許茵茵看到前面的謝思齊，于是跟了上去：“謝思齊。”

謝思齊回過頭來，看了眼許茵茵，又繼續往前走。

許茵茵走上去和他并排：“我很好奇，你在學校是怎麽描述自己家庭的。”

“工薪家庭。”謝思齊說。

許茵茵：“你不介意我跟人說你父親是司機吧，你知道，我家的司機認識你，要是出了點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你還能圓回來。”

謝思齊：“随你。”

“我們來打個賭吧。”許茵茵說，“這個月月底就是你的生日，我們就賭在知道你父親是司機之後，你生日之前，莊雅會不會和你分手。”

“她不會。”謝思齊篤定地說。

“那就試試，如果你輸了，你要為你過去的行為給周玥道歉，以後見到我尊尊敬敬叫姐姐，并且将我給你準備的檢讨手抄一百遍。如果我輸了，條件随你提。”

“好。”謝思齊停住，面對着她，“如果我贏了，以後我向家裏公開戀情，你要站在我這邊。”

許茵茵：“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要說：  沈哲：今天成功去老婆面前刷了存在感，這下她知道以後逛街要找誰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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