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結局
我躺在隔離室的單人床上,想起昨天大頭給我打的電話,說要來北京找我來着,這疫情大爆發,他應該不會傻到今天來吧。
為了以防萬一,我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大頭。大頭的手機卻關機了,死活都打不通。于是,我就打給了大頭爸。
“喂,林子?”電話裏熟悉的聲音響起。
“喂,叔?大頭在家嗎?”我先試探性的問了句:“我給他打電話,他怎麽手機關機了?”
“害,咳……你別給我提那個不孝子,就當我沒生咳……過這個兒子……咳……”大頭爸一邊說話,一邊咳嗽,聽那動靜,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
“叔,您沒事兒吧?”我皺起眉頭,道:“您和大頭到底怎麽啦?”
大頭爸輕輕喘了喘,道:“不礙事,老毛病了。”他嘆了口氣,道:“哎~,我讓他跟燕子結婚,他非說自己還年輕,不想結婚,還跟你比較,你說那能比嗎?你們這是文化人,讀過書的!你說他呢?那是人家燕子不嫌棄他!”
不是,大頭不是因為跟老爸吵架,而是因為逼婚吶。操蛋,他要是早跟我說,我就勸他結婚了,燕子挺好一姑娘。
“啊?”我很驚訝,道:“那他現在?”
“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當我白生了!這個不孝子!”聽得出來大頭爸給氣的不輕。
看來大頭爸真不知道大頭去哪裏了,估摸着,大頭可能快到北京了。
“哦,那叔,大頭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我找他有事兒呢,我先挂了啊!”說完,我把電話挂了。
也大頭不知道到哪裏了,電話也打不通,這不是讓我擔心呢嗎?
在這個非常時期從家裏跑出來,大頭運氣真不好,點兒背!
我點開劉瑞的微信,給他發消息,劉瑞的備注是瑞寶貝。
陽春面:你那邊怎麽樣了,我要無聊死了,我能過去嗎?
瑞寶貝:不能
我看着秒回的消息,偷着樂,感情劉瑞也無聊。
陽春面:校園1.jpg
校園2.jpg
校園3.jpg
校園4.jpg
……
瑞寶貝:什麽時候拍的?
陽春面:上個月回家的時候,學校在我轉學之後就倒閉了
瑞寶貝:……
陽春面:你不吃驚嗎?
瑞寶貝:不
陽春面:你不想理我?
瑞寶貝:懶得打字
我對着手機像瘋子一樣的捧腹大笑,幸好隔離室裏沒其他人,否則定然将我當成神經病一樣來看待。
陽春面:那我給你打電話
沒等劉瑞回複,我就打電話過去了,對方秒接通。
“喂?親親大寶貝呀!”電話通了,我先開口,第一句話就說了這句。
對面沒聲音了。
“喂?瑞瑞你在嗎?”我聽不到他的聲音,又問了一句。
“在。”他的嗓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就這一個字足以讓我淪陷。
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就是無聊,想聊聊天,結果一時找不到話題,反而讓氣氛有些尴尬,只能問:“嗯,中午吃了什麽?”
“跟你一樣。”劉瑞不鹹不淡的回答道。
隔離室的吃食難道還能變着花樣兒做?
“哦”我的聲音有些低落,道:“你想不想我?”
對面再次陷入沉默。
“我們才半天沒見。”半晌,劉瑞回答道。
“我知道!你想不想我?”我發揮了無賴本賴的性質,又問一次。
劉瑞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聲音很低,但我還是聽到了。
“想。”
“有多想?”這個回答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劉瑞喜歡我,我知道,但是他不會承認的。這次竟然乖乖的說實話了,天啦嚕,我的春天要到了嗎?
天啦嚕,是幾年前流行的網絡用語,我最近迷上了一個吃播,這個詞是他的口頭禪,我覺得很有意思。用一種卷舌音說出這三個字效果更好,起碼我第一次對劉瑞說的時候,成功把他逗笑了。
“你是不是沒事幹?”劉瑞笑道。
這段時間的同居生活終于起作用了,他對我明顯放松警惕。
“天啦嚕,你不可以這麽說人家!”這是臺灣腔,上午在一檔綜藝節目上看到一個臺灣妹子用這種語調。
“林陽。”劉瑞喊了我的名字,忍不住笑道:“你瘋了嗎?”
“天啦嚕,你到底有多想要人家嘛?”我繼續萌語攻擊。
“你別這樣。”劉瑞停頓了一下,接着道:“讓我想吐。”
“艹!”我爆了粗口,道:“真的假的,不是挺萌的嗎?”
“你落伍了,劉瑞,我還打算隔離結束後,出去穿女仆裝給你看呢!”我不可置信的道,他竟然說想吐。
“我穿了女仆裝,你豈不是更想吐?”
“你非得……”劉瑞說了三個字沒往下面說下去。
“非得?非得什麽?跟我說話,想說什麽說什麽!非啥?非禮我嗎?行啊!”我連番轟炸,什麽時候他會反駁攻擊我了,什麽時候為止。
“艹!”耳機裏傳來很小的一聲,但我聽見了。
“嘔吼,劉瑞爆粗口了!”我用一種非常開心的語氣揶揄道。
“艹什麽,你要說、艹!陽陽!”我是不是有點過了。
果然,劉瑞不說話了。
扯犢子,這下玩球了。
“我錯了。”我用一種非常良好的态度承認錯誤,畢竟我上學的時候用這招不知道騙了多少老師。
他仍是不理我,還把我的電話挂斷了。
我切出被挂斷的電話界面,打算直接用微信視頻跟他聊天。
微信視頻接通中……
“嘟……嘟……”
視屏接通。
劉瑞的臉出現在豆腐塊大小的手機屏上,完美的五官霸占屏幕,令人賞心悅目,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表情。
“天啦嚕”我又說了這三個字後,正經道:“行了,不逗你了,這麽不經逗!”
“你的檢測結果還好嗎?”板起臉來幹正事,說正話。
“嗯,陰性。”劉瑞見我好好說話了,答道。
“剛剛用手機看了,一天的時間,已經新增兩三千例了,B市太慘了,很多都是一人得得一家,一家人都患了新型肺炎,還有家破人亡的。”我把我剛剛在網上的所見所聞講給他聽,因為他沒有什麽上網的習慣,估計在那邊自己一個人看書呢。
“嗯。”我說了那麽多話,他就說了一個字。
“注意身體!”我看他低頭不再看我,應該看書去了。我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道:“愛你!”
這個詞一出,他果然把頭擡起來了,哎,難道我只能用這種膩歪的方式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嗎?
劉瑞咋就不開竅兒呢?
至于我是什麽時候發現用這種方式逗劉瑞,而他的表情很有趣,這還要從昨天值班室說起。
說來話長,不說也罷。
晚上,八點鐘左右,大頭給我打電話了。
“喂,陽子,我到北京了。”大頭開口第一句話,就告訴了我這個消息,他氣喘籲籲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猜的沒錯的話,應該還在路上。
“哎,我今天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也沒打通,想告訴你先別過來了。”我唉聲嘆氣道。
“怎麽了?”大頭聽見我的語氣,疑惑的問道。
“還怎麽了,你沒看新聞?”
“發生什麽事了?”大頭的喘息聲很重,聽起來像在搬行李上樓梯。
“全國封鎖了,“B型肺炎”,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用驚訝的語氣脫口而出。
“哦……,我知道啊,不就是……呵……肺炎嗎?有啥大事,又死不了人,呵……”大頭一邊喘息着,一邊道。
“我服了你了,大頭!最服你!B市死了兩百多人了,你跟我說不死人!”我無語望天。
“真的?”我第一次聽到大頭那麽虛的語氣,估計累的。
“你來了工作也不好找,這兩天學校停課,餐館關門,所有的店鋪基本都關了,你上哪兒找工作去,偏偏給你打電話,你還不接!”
“那不玩球了?”大頭聽到這裏,心也涼了。
“算了,你先別想太多,到了租房了嗎?先休息休息,路上沒跟什麽人接觸吧?”我怕他在路上感染“B型肺炎”。
“沒有,到了……呵……,我……呼……先挂了,累死老子了……呼……”
隔離的日子無聊而又平淡,除了打電話騷擾劉瑞,跟大頭通通電話,看看吃播,啥也做不了。
我是在隔離的第四天,出現症狀的。
疫情剛開始的時候,護士不會每天都測血常規,也不會每個人都去測一下核酸,因為初發期,默認患者都會出現發燒、幹咳等臨床症狀。只有第一天會去測血常規,呈陰性,以後的每天則以量體溫為準了,除非出現臨床症狀。
那天早上,我的嗓子隐隐約約覺得不舒服,有點癢,老是想咳嗽,但是我也沒往那方面去想。
下午,我開始咳嗽,體溫升高。
五點鐘,來了兩個穿着白色隔離服的護士,給我抽了血,用病毒取樣管取了我的唾沫去做核酸檢測。
我日,我的頭有點暈,四肢無力,身上也出了層薄汗,我不會要完了吧。
我查了百度,B型肺炎的症狀為:幹咳,發燒,四肢無力,和我的症狀一模一樣。
安靜的房間裏,走廊上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我拖着疲憊的身體,下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完熱水後,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期間有護士到我的房間,給我挂吊針。
我從沒感覺這麽難受過,肺部像火燒一樣,鼻塞的喘不過氣來。
第五天,身體發熱到38.5,前一天的溫度退下去,今天又燒了起來。
瑞寶貝:在幹什麽?
微信“叮——”的一聲響
我拿起手機,看到瑞寶貝的消息,強撐着力氣,給他打字。
陽春面:我發燒了,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這幾天刷新聞,刷的我後怕,萬一真有好歹……
瑞寶貝:???!!!
他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我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朵上。
“怎麽回事?”我終于聽到劉瑞情緒的變化了,一般輕易不常見。
“呵,發燒了啊。”我還有心情調侃。
“我問的是什麽情況!”他心急如焚的問道。
第一次聽到他用那麽着急的語氣,突然想到了一句古語:朝聞道,夕死可矣。而對我而言,能聽到他因為關心我而心急火燎,立即去死也行啊。
“昨天發燒,來了兩個護士,取了我的血和唾液去做核酸檢測了。從昨天一直燒到現在。”我想用輕松的語氣說出來,不過,估計我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只會更慘。
“什麽時候能出結果?”劉瑞聽起來似乎有些冷靜下來了,語氣低沉。但倘若仔細聽,能發現他的聲音有些抖,表現不明顯,語氣中極力在控制自己。
“一個星期左右。”我們同時緘默。
我在下一個賭注,賭我的命,在劉瑞心裏的地位。
我開口道:“瑞兒,你說我不會要死了吧?”說完,我凄慘的笑了一聲。
良久,劉瑞回複道:“瞎想什麽?”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恐怖的,劉瑞聽我口述,根本不了解我這邊的情況。
當晚,我沒想到,劉瑞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他竟然趁着護士每半小時查房的空檔,偷偷遛到我房間裏來了。
“他媽……咳……你瘋了吧?”我生病了,說出來的話也不像之前那麽有力氣,整個人病恹恹的,掙紮着要從床上爬起來。
劉瑞站在我的床前,把我按回床上,語氣冷峻且嚴肅,道:“別動。”
“你趕緊出去,我結果還沒出來,萬一真的是,你是瘋了嗎?”我右手捂住嘴,無力的左手繼續推搡着,做戲就要做足。
他反而在我床邊坐下了。
“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你得病了,我跟你一起得病。”
當我聽到這段話從劉瑞的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你是不是傻?”他的話使我內心深深感動,仿佛一股暖流溫暖我的心。我知道他為什麽說這種話,還偷偷的跑到我房間裏來,他經歷過兩次親人離世,所以在聽到我發燒了之後才會這麽緊張,竟然偷偷從隔離室裏跑出來。
哎呀,我只是想讓他答應我一件事,可沒打算讓他得“B型肺炎”,跟我一起得病,一起死。
我知道現在的時機剛剛好,錯過了這一次,沒準以後都沒機會了,于是,盡量用讓自己看起來悲傷不已的表情,又不至于用力過猛的語氣道:“跟你說個事兒呗,要是,要是我活着出去了,我倆兒就在一起。”
我用商量的語氣,祈求的眼神,等待着他的回答。
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可不能看起來像演出來的,一眼就能被人戳破。
“你不會有事兒的,別瞎想。”他替我掖了掖被子,道。
“說啊,要是我們活着出去了,我們結婚好不好,去國外領證。”艹,急死老子了,一句話那麽難嗎?我可是可能得了新型肺炎。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只剩下你了!”劉瑞的嘴唇發白,自言自語的呢喃,他的目光沒在看我,仿佛想起了令他心痛不已的事情。這時,我才發現,他有點不對勁兒。
“劉瑞!”我掙紮着坐起身,雙手握住他的雙肩,焦急道:“劉瑞,咳……你沒事兒吧?咳……我沒事,我得的不是新型肺炎,真的,你怎麽了?”
“不會的,不會的”劉瑞的眼神飄忽不定,一直重複“不會的”三個字。
媽蛋,吓過頭了吧。我忙抱緊他,企圖把他的魂喊回來,在他耳邊輕聲哄道:“劉瑞,他媽的醒醒!我沒事!”
艹,就算真的得了這個病又不一定會死。
抱了十分鐘後,劉瑞才漸漸回魂。
他剛剛那個樣子真的吓到我了。
“我們隔離期結束後,就結婚。”劉瑞說話時,噴出的熱氣打在我的耳蝸上,有點癢。
“真的?”我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驚呼道。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還是很開心。
“嗯。”劉瑞點了點頭。
認識他十幾年,第一次看到他那麽緊張和慌亂。
我對着劉瑞的脖子親了下去,頭從他的脖頸裏擡起來,雙手還摟在他的脖子上,面對面,承諾道:“聽着,劉瑞!”
劉瑞無比專注的盯着我。
“我不會有事的!”我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相碰,我們四目相對。我懷着迫切想要把我即将要說的每一個字都傳達到他心裏的心情,斬釘截鐵的對他承諾道:“你現在安心的回去,等着結果出來,我說話算話,我不會有事的!”
然後松開他的脖子,讓他離開,不然待會兒護士查房就該發現了。
劉瑞聽懂我的話了,他站起身,戀戀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臨走前,仍不放心的道:“我在隔壁,有事call我。”
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情緒波動,我脫力的躺在床上,整個人的腦袋還有點兒懵。
“啪——”地一個巴掌,在房間裏格外的響亮,我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艹,我竟然利用劉瑞過去的經歷,通過揭他最痛的傷疤,來達到我的目的。
一個星期後,結果出來了,是陰性,皆大歡喜。當然是陰性了,三個晚上不蓋被子睡覺,能不把自己凍出毛病,高燒不退嗎?
幾個星期以後,我們順利從隔離區回到了家。
房子還保持着我們離開時候的樣子,客廳裏的盆栽因為長時間沒有人澆水,葉子發黃且蔫頭耷腦的垂下。
我和劉瑞進入客廳之後,我就對着他的嘴猛親了下去,啃咬,舔舐,吮吸,艹,老子早就想這麽幹了……
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脖子以下,自行想象……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寫了再寫寫番外,完結撒花,感覺我在胡編亂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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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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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