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淵源

顧長玄睡了整整兩日才醒，一醒來就看見蘇白趴在自己的床邊，他心裏忽地溫柔。

蘇白聽見了響動聲，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的樣子沒由來的魅惑勾人。

“你醒了啊？”蘇白看見顧長玄睜了眼，正含笑望着自己，眸子一下子就亮了，忙忙活活地給顧長玄按了按被角，嘴裏念念叨叨：“哥哥你餓了吧，廚房裏的粥還給你熱着呢，我去給你端來。”

“小白，”顧長玄卻打斷了蘇白的對話，朝蘇白伸出了手，輕柔道：“過來，給我抱抱。”

蘇白一轉身就看見了顧長玄對自己伸出的手，登時也不管什麽粥了，就聽話地小跑着回到了床邊，把自己的手搭在顧長玄的掌心，然後蹭上了床，跪在床邊輕輕地抱了顧長玄一下。

顧長玄卻沒讓人離開，他在蘇白想後退的時候把人重新壓回了懷裏，閉着眼睛滿足道：“我很想你。”

“可我一直都有陪着你啊，”蘇白眼睛一眨，彎着眼睛在顧長玄臉頰上親了一下，“你睡着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這裏來着，都沒出去過。”

顧長玄不知道又被哪句話撥動了心弦，他又把蘇白按回了自己懷裏，用比剛才更大的力道抱着他。

“哥哥，”蘇白被顧長玄鬓角的碎發弄得有些癢，就偏了偏頭，問了自己在意的事：“你不餓嗎？”

“嗯？”

“我去幫你把粥端上來啊。”

顧長玄不忍心拒絕蘇白的好意，就放開了他的肩膀，溫柔道：“也好。”

“哥哥，”蘇白走到門口，卻又忽然轉過頭叫了顧長玄一句。

“怎麽了？舍不得我？”顧長玄挑了下眉。

“也不是啊，”蘇白眉眼彎彎，“就是覺得，你能醒過來可真好。”

蘇白走之後，神荼和郁壘憑空出現，撲通撲通地跪在地上。

“爺，我對不起你，我不小心把安睡藥當成解酒藥倒你酒壺裏了，所以你才躺床上睡了兩天……”神荼忐忑地說。

“先不提這個，”顧長玄暫時沒有閑心處理神荼，直接開口問了正事：“閻羅王那天來找過我？”

“是，說是來彙報揚城那只離鬼的事。”神荼松了一口氣，卻不能徹底放下懸着的心，說話仍舊小心翼翼。

郁壘想了想，還是問道：“主上，您捉拿離鬼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嗎？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又讓閻羅王盯着生死簿，又讓人看着楊城楊青九一家。

顧長玄沒有說話，可神荼卻恍然想起了蘇白來，仔細想想，那只離鬼也是和蘇白一樣，不能被旁人碰觸到，法術攻擊到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效用……

難不成顧長玄留着這只離鬼還有別的用處，而且這事還和蘇白有着莫大的淵源？

“你不必多問，”卻只聽見顧長玄淡淡道：“收拾一下吧，我們也應該去楊家看看了。”

蘇白這時候也端着粥進來了，他看見神荼和郁壘也并不驚訝，只是說了句讓他們靠邊站站，仔細燙到。然後就小心地放下了盛着熱粥的碗，卷起了袖子，用勺子舀了一口粥，自個兒輕輕地吹了吹，最後才送到顧長玄嘴邊。

“不燙嗎？”顧長玄問。

“唔，”蘇白自己低頭嘗了一口，然後含糊道：“我嘗着不燙啊……唔……”

顧長玄趁機在蘇白唇上咬了一口，勾去蘇白嘴角的湯漬，故意笑道：“我嘗着怎麽有些燙呢？”

“那、那我多給你吹吹就不燙了……”蘇白臉上紅撲撲的，卻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顧長玄的話。

顧長玄又是一笑，他原本也不過是為了占一下便宜，沒想到這個小傻瓜還當真了，真的在那一勺粥上吹了好多下，最後遞到了顧長玄嘴邊，忐忑道：“這回應該不燙了吧，哥哥你嘗嘗？”

好在這次顧長玄沒有刻意為難，順從地、一口一口地咽下了蘇白喂過來的粥。

這氣氛過于溫馨甜膩，神荼開始不自在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去看那兩個如畫一般的人，想以前的時候，雖然顧長玄沒羞沒躁，但至少蘇白還是要點臉面的，也不太愛在旁人面前上演一幕幕活色生香，可現如今……竟然連蘇白也跟着沒羞沒躁起來了，自己和郁壘還在這呢，就旁若無人地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你們還杵在那裏幹什麽？”顧長玄好像這時候才看見站在這邊的兩個人，但顧長玄也不打算聽他們的回答，就擡了擡手把他們變成了兩縷青煙送走，然後把蘇白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