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上還是不上

第64章：上還是不上

“挺靈氣。”張小站起身，給胤正泡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個子也蠻高的，差不多，唔，剛巧到我鼻子的光景。然後眼睛很大，耳朵後邊兒有顆痣。笑起來，眉眼彎彎。牙齒也很白……”

“得得。”胤正哭笑不得，急忙打斷了張小：“你是櫃上的夥計還是街頭的混混？看個姑娘瞧這麽仔細，連耳朵後面有顆痣你都知道，真挺難為你的。還有，幹嘛給我泡茶？我不喜歡喝竹葉青。”

“竹葉青敗火。”張着，又給添了把水。

“我又沒火氣，敗什麽火？”

張小摸摸頭，嘿嘿一笑：“那姑娘錢沒帶夠，賒了二兩銀子……”

“臭小子！你以為這是糖餅鋪子嗎，不是不讓你賒賬的嗎？”

“盯着臉一時就給忘了，要不您喝喝茶壓壓火氣，或是從我賬上扣……”

“你這些布花了我六兩銀子。”

蘭姐盯着未央，瞅瞅買來的綢子，又捏捏自己腰間的荷包，一臉的心疼：“我給咱家小子過冬至買的現成大棉褂子都沒這麽貴，敢情這不是你的錢，不曉得怎麽挑布，你瞧瞧，這綢子才多大？這布才多寬？丫頭，你是在哪兒買的？是不是被店夥計給坑了？”

“怎麽會，這都是剩下來的零散布頭。”未央笑笑：“布料已經送到作衣坊了，那兒花的銀子多，蘭姐您手上的銀子還給的不夠多，賒了人家作衣鋪二兩銀子，有空記得去還。我記得您買簪花，都是在那附近。”

未央笑得開心，蘭姐臉頰兩旁的肌肉心疼得直抖。

“啊，對了，剩下的布頭我估算了下，夠姑娘們做兩件新衣裳，蘭姐你可別偷偷收起來哦！”說着還不忘對蘭姐眨了眨眼睛。

她這嬌俏的模樣讓蘭姐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一臉壞笑地湊到她的身旁，從肘子頂了一下她的手臂，笑了一聲：“丫頭，姐看你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模樣，卻也小家碧玉，如何，趕明兒要不要接接客，咱倆之間的賬目全消，嗯？”

蘭姐這句話可把未央給下了一身冷汗，連忙開口打斷她：“打住打住，蘭姐，你別說了，我們當初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所謂賣藝不賣身，你應該比小妹我還了解才對，現在怎麽打起了這麽一個注意，得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先回房，您啊，去招呼客人吧。”

還未等蘭姐反應過來，她便已經快速往自己那個小房間奔了回去，仿佛後面有什麽洪水猛獸一般，看的後面的蘭姐輕輕笑了一聲。

只見她拿着手中的碎布，淡淡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丫頭，還真是古靈精怪，不過是提個意見罷了，姐姐我又不是真的讓你接客，多好的一個苗子。”

回到房間裏面的未央這才松了一口氣，靠在房門上喘了一會之後才邁開腳步往桌子走了過去，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壺，把茶盅給倒過來，咕嚕咕嚕就往茶盅裏面倒了一些茶水，端起就是一番牛飲。

随後很是嫌棄地呸了一下，柳眉緊緊皺了起來，盯着手中的茶盅，輕輕開口說道：“涼了。”果然還是皇宮裏面的日子好過一些，豐衣足食，那逍遙自在，她現在竟然因為一個男人抛棄這一切美好的東西，真是敗給自己了。

想到這裏，未央擡頭巡視了一下周邊的布置，樸素的簾子，樸素的桌子，樸素的小床，樸素的被子，一切都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樸素。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起碼沒有那些勾心鬥角，沒有那個暴君，也不用成天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秀恩愛，想到這裏，未央的小臉卻塌了下來，很是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用頭重重地咳在桌子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李未央，長點腦子，三條腿的蛤蟆雖然少見，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何必糾結于他呢。”

“什麽蛤蟆什麽男人，額頭不想要了？”未央的話音剛落，她的背後卻傳來一道聲音，讓她身體僵了一下，臉上的苦惱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笑眯眯的神情。

轉過身來看着後面的女人，笑了笑說道：“蘭姐這是哪裏的話，我剛剛只是額頭有些癢，又懶得撓，借助痛處來消除一下罷了。”

蘭姐卻不管她有什麽理由，把手中的托盤輕輕放在桌子上，未央這才明白蘭姐是過來送飯的，這待遇還真是少見，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蘭姐這模樣，肯定是有事相求于她。

見未央一臉了然的表情，蘭姐清了清嗓子之後淡淡撇了她一眼：“未央，你也應該知道我這裏是個什麽地方吧。”

看吧，果然是來了，先禮後兵，這蘭姐還挺會做人的，卻也不敢拂了她的意，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開口說道：“蘭姐，有什麽事您就說吧，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我會視情況做出決定的。”

聽見她這話，蘭姐便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這麽容易成，拍了拍旁邊的長凳，拿出一張帕子輕輕放在上面，這才放心地坐了下去，随後撇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咳咳，未央啊，你這就不對了，你說你在這裏吃我的喝我的，你看我也沒有強迫你做那些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不過我這聞香閣經營起來也是需要一些新意。”

說到這裏，蘭姐頓了一下，有意無意地看了未央一眼，奈何未央根本不想搭理，她只能繼續開口說道：“既然你不想聽前奏，那我也就直說了，在三日之後，聞香閣将會舉行半年一次的文藝展示，這也是我們聞香閣的一個老規矩，當然，你所做的那些衣服全部都會用上，而我，還有一個要求。”

她這句話讓未央的身形一頓，看來正題要來了，讪讪笑了笑：“蘭姐，到底是什麽隆重的事情，你就直說吧，聽你說什麽文藝展示，應該不是那些龌龊之事，如此，我倒是可以幫上一些小忙。”

見未央終于松口，蘭姐的眼中閃過一抹狡猾之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想讓你幫的可不是什麽小忙，在文藝展示當天，我需要一個壓軸戲，雖然我不知道你會些什麽，不過我相信你的才能，只要上臺便要一番便可，如何？”

上臺表演，這确實不是什麽小事，對她來說，這絕對是不能做的事情，現在的她還身在京城，雖然藏身在這個風花雪月之地，這裏卻也聚集了許多富家子弟，難免有一些是見過她的，若是被那些公子哥發現，恐怕她想不回皇宮都難，她已經消失好幾天了，恐怕皇宮裏面已經亂套了，現在是緊張時期，萬事需要慎重一些。

想到這裏，未央抿了抿唇，柳眉慢慢皺了起來，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蘭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沒有辦法，按您剛剛的話來說，這才藝表演恐怕沒有表面上的這麽簡單吧？”

聽到她這話，蘭姐的臉上浮現一抹尴尬之色，随後又隐了下去，怎麽說眼前這個老鸨也是見過世面之人，自然不會被她的一番言辭給吓住，聽未央那語氣，她便知道未央不想參和這件事情，不過此番達不到目的，她也不會輕易離去。

“你說的沒錯，我們聞香閣是什麽地方，舉辦這些活動只不過是為了讓客人知道我們這些姑娘的長處，說白了還是為了聞香閣的生意，說不定還能讓幾個冤大頭為那些姑娘贖身，你雖然不是我們這裏的姑娘，卻也在我這裏做事，現如今我有困難需要你解決，難道你還想推辭不成？”

見她臉色沉了下去，未央便暗道不好，這老巫婆恐怕是要用強的了，連忙開口：“蘭姐，我們當初不是約好了嗎？我為你提供點子，直到還完那一百兩銀子便可，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

聽到她這段話，蘭姐慢慢站了起來，臉色明顯變了許多，只見她在房間裏面走了一圈，随後再繞到未央的眼前，眉頭輕挑，有些肥厚的嘴唇慢慢張開：“未央，你是不是有些天真了，我白吃白喝地供着你是為了什麽？本以為你會比一般的姑娘機靈一些，一百兩，你可知道那是個什麽概念？就算是你在我這裏打一輩子的雜也還不完的數目，只要你上臺，這一百兩嘛，折半，如何？”

不得不說蘭姐提出的報酬很是誘人，折掉五十兩，意味着她可以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也就少了一些威脅，不過上臺表演風險太大，還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閃過一抹白色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對蘭姐說道：“蘭姐，我們聞香閣不是有白羽姐姐嗎？以她那如仙人一般的身姿，只要往臺上一站，那些銀子還不是白花花地流入您的荷包？”

白羽兩字讓蘭姐的身形一怔，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的未央，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神經兮兮地看着一下周圍，随後忙手忙腳地關上門窗，那表情，恨不得把這房間裏面所有的洞給堵上。

随後才松了一口氣，慢慢走到未央的身旁，一手摸着她肥碩的下巴，濃密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伸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你怎麽會知道白羽大人的存在，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她那一掌把未央給吓了一天，這老巫婆竟然叫白羽為大人，看來她并不是這聞香閣的姑娘，而且看老巫婆的反應，那如仙人一般的美人恐怕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