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根水草

這個周末簡麟再次瞞着自家老媽跟着班長去了水邊，一個露天連着活水的游泳館。

第一次穿着泳褲到露天游泳館的簡麟脖子上挂着游泳圈，有些不自在地搓着胳膊，走到班長和同學旁邊臉泛着些紅暈：“這，這就下去游？”

“先活動活動筋骨熱熱身再下去，免得抽筋。”班長一邊說一邊打量簡麟，終于忍不住将手戳向簡麟的小肚子。

簡麟一跳躲了過去，皺着眉毛有些不好意思地瞪着班長怒道：“你做什麽？”

“你這小肚子，看上去有夠軟的，忍不住就想戳一戳，嘿嘿嘿。”班長笑得有些猥瑣。

你還是不是女生？！簡麟鬧了個大紅臉，看看旁邊居然有四塊腹肌的同學更是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肉肉蹭蹭蹭往上漲，衣服都快遮不住小肚腩了。

“這是将軍肚。”

“有什麽好笑的？不就長了個小肚子！”簡麟被兩人取笑得惱羞成怒，橫眉豎眼地瞪着兩人，不過配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臉，捂着小肚子的小動作實在沒什麽殺傷力。

“哼哼，所以讓你經常運動，讓你還上課打瞌睡！”班長翻了個白眼：“趕緊趕緊活動筋骨跟着這位有腹肌的同學一起愉快的游泳吧！”

簡麟哼哼兩聲跟着有四塊腹肌的男同學一起做熱身運動，熱完身簡麟蹲在池邊看着水下，池水清澈見底看上去不怎麽深，簡麟蹲在池邊想下去又有點怕。

“下來下來，別怕，這水又不深，你還套着游泳圈呢，”同學在水裏靈活地游了兩圈：“再說還有我守着你，淹不着你。”

“腳能踩到底嗎？”這水清澈見底但看不出來到底有多深。

“輕松踩到底，趕緊下來。”

“趕緊下去吧，磨磨唧唧的！”豪邁的班長助簡麟一臂之力，“咚”的一聲簡麟幹淨利落地掉進水裏。

冰涼的池水瞬間包圍簡麟，眼前一片黑藍，窒息恐懼掙紮不得，誰能來救救我……

“你發什麽愣呢！”同學一巴掌拍在簡麟頭上，納悶地看着簡麟瞬間蒼白的臉色：“下個水有這麽吓人？你不還套着個游泳圈嗎？”

“……”簡麟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眼前是同學不算太帥的國字臉，冰涼的池水并沒有淹沒他，他在同學和游泳圈的幫助下安全的浮在水面上。

“這小/臉白的，”班長盤腿坐在池邊撐着下巴看着簡麟：“可憐見的，下水有這麽恐怖？”

“我，我只是有點緊張。”簡麟覺得有點丢臉，臉色恢複了些紅暈：“一時沒适應而已，趕緊教我游泳。”說着主動踢了踢腿努力轉過身背對着班長。

日子過得很快，簡麟終于克服了恐懼背着自家老媽學會了游泳，不過讓他更加煩惱的是為什麽他都學會游泳每天跑步了小肚腩不僅沒減下去反而還有增長的趨勢！摸摸鼓鼓的小肚子郁悶得簡麟飯都不想吃了！

“別煩惱，少年，你可能只是水腫！”班長拍着簡麟的肩這樣安慰。

“……”并沒有被安慰到的簡麟心塞得上課都聽不進去了，拿着手機偷偷摸摸在桌子下面百度瘦肚子小妙招，一招教你甩掉小肚腩……

連續兩三個周末沒有回家的簡麟在自家老媽的唠叨聲中回了家，聞着空氣裏的飯菜香，即使吃了十幾二十年，但這個味道他還是百吃不厭，但想到自己的小肚腩，簡麟很克制地只吃了一碗飯。

“吃這麽少？你吃飽了？”簡媽仔細看看簡麟，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但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能吃能長的時候，又是男孩子，一碗飯真的算很少。

“最近我胖了好多，小肚子都出來了。”簡麟給簡媽看了看自己的胖肚子。

“看來你在學校吃得太好了。”不縱向發展就算了，還橫向發展，太讓人失望了，看來有必要減少下生活費！

“一般飯量，我出去運動運動。”

“去吧。”

剛吃了飯不适合劇烈運動，簡麟插着耳機沿着馬路慢慢走，花了四十分鐘才走到廣場，坐着休息會兒才開始繞着廣場慢跑。

廣場上很熱鬧，各種音樂聲交織震天。一陣陣涼風吹來，簡麟覺得有點冷，擡頭看看天，烏雲完全把星雲遮住，隐隐能看見雲層中的閃電。

雷聲漸大，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廣場沒一會兒就冷清下來，簡麟也匆匆往家裏趕，出來時熱鬧的街道也冷清下來，偶爾遇到的行人也是匆匆忙忙路過。

還沒到家雨便伴着陣陣雷聲嘩啦啦下下來，瞬間把簡麟淋了個透。

“啪嗒，啪嗒，啪嗒……”匆匆的踩着雨水腳步聲一直在身後響起，就像有一個人一直跟在後面，簡麟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腳步聲可有時還是會忍不住回頭看看，身後空蕩蕩的，街道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霧蒙蒙的，好像一不注意就會出現一個模糊的黑影撲向他，心裏忍不住發毛，更加快速地往家裏跑去。

“阿嚏，阿嚏，阿嚏！”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媽媽撐着傘在雨中等着他，還來不及說話就是三個大噴嚏。

“快回去！”簡媽把傘撐開塞給簡麟，回到家就把簡麟趕進浴室洗個熱水澡。

熱水淋在身上簡麟長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沒想到夏天下場雨還能這麽冷。

洗完澡簡媽給簡麟沖了包感冒沖劑讓他喝下，又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禮盒給簡麟：“前幾天去大明山給你買的，戴上。”

簡麟打開盒子，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個玉佛靜靜躺在盒子裏，下面墊着一個開光證，簡麟忍不住嘟嚷：“老媽，你怎麽又買這種。”好歹自己也是新世紀大學生，相信科學遠離迷信，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

“還不是為你好！”簡媽戳了戳簡麟額頭：“乖乖戴着！”

“是是是！”簡麟點頭點頭，把玉佛戴着脖子上，他脖子上還有另一個玉質祥雲：“可以了吧，戴這麽多又不是土豪。”

“你可以一個戴脖子上，一個戴手上，不許摘下來！”簡媽強調，還不是為了這小子的。

“不摘，不摘，我去睡覺了。”簡麟溜回房間，也沒把玉佛摘下來，捂進被子裏刷手機，不知不覺地睡過去，手機太久沒人觸碰，一分鐘後自動熄屏，房間裏徹底暗下去，窗外雨還在嘩啦啦下，打在窗戶上“嗒嗒嗒”的響。

窗臺牆角變得濕漉漉的，似乎有水滲進來，地上漸漸積水，簡麟似乎是覺得冷緊緊裹着被子縮成一團。

簡麟是被疼醒的，疼，撕裂般的疼，又疼又脹，似乎又什麽東西撕扯着他的髒腑又在他的肚子裏放了個氣球越吹越大。

簡麟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摸到自己完全被撐圓的肚子，簡麟掀開被子恐懼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就像，就像當初已經懷胎十月的表姐的肚子，撐得滾/圓紅的青的血管清晰可見。

“啊！”簡麟捂着自己的肚子惶恐地痛呼出聲，痛得腦子陣陣發昏，死亡的恐懼威脅着他：“媽，媽媽……”用盡全力呼喊，聲音卻小得像是擠出來的一樣。

“啊！”好疼！簡麟想打滾卻連動都動不了，身下的床似乎都是濕的，不知道是汗還是什麽。

“媽媽……救我……”滾燙的眼淚從眼睛裏留出來，還沒流下臉頰就變得冰涼。

“啊！啊！啊！”肚子似乎被撐得更大，簡麟終于尖叫出聲，捂住肚子的手絲毫不敢用力，似乎碰着肚子都會加重疼痛，只能狠狠揪住剩下的床單，這一刻簡麟恨不得死過去，接下來發生的讓簡麟只恨自己為什麽沒幹脆死過去。

“小麟，小麟怎麽了？”聽到簡麟的尖叫，簡媽咚咚地跑過來，打開燈的瞬間愣在原地。

燈被打開，淚眼朦胧的簡麟也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肚子被撐到了何種程度，原來肚子能被撐得這麽大，就像只剩一層皮。

“媽……痛……”

簡麟蚊子聲似的哼哼終于讓簡媽回過神來，簡媽終于留下淚來，撲到簡麟身邊，趴在床上想碰碰簡麟卻不知道該碰那裏，房間裏的溫度很低，床上的水立馬浸/濕了簡媽的睡褲，最後簡媽只能拿着枕巾徒勞地擦着簡麟臉上的汗和淚。

“媽……120……”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怎麽不打120？簡麟臉色慘白，想自己怎麽還沒痛昏過去。

“說了不讓你去水邊的……”簡媽說了什麽簡麟沒聽清，只看到媽媽抱着他的肩膀哭得傷心。

難道我沒救了？媽媽連電話都不打……

“啊！”原來沒有最痛只有更痛，原來還叫得出來。簡麟微微擡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随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一雙手從裏面撕開了他的肚皮從裏面伸了出來……

“……”驚恐到極致連叫也叫不出來，當一顆頭從簡麟肚子裏探出來時，簡麟終于昏死過去。

簡媽緊緊捏着簡麟的肩膀，渾身發抖地看着那雙慘白的手從簡麟肚子裏探出來，然後是頭，頭擡了起來是一張陌生又有一點熟悉的臉，漂亮的少年臉蛋還帶着些許稚氣卻無比陰郁。

“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小麟！”簡媽終于控制不住自己尖叫怒罵，淚流滿面：“你已經死了！死了！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不肯放過他！”

簡媽不敢靠近那東西只能一邊怒罵一邊打開抽屜，将裏面的東西通通扔過去，平安符、佛珠、黃符……可是都沒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東西鑽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簡麟：啊啊啊啊！痛死我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着叫爸爸！

單麒（陰郁臉）：媽，我可以壓着你叫爸爸。

咳咳咳，沒錯，攻被簡小麟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