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天氣非常好,因為還在早春裏,所以便是下午四五點的日頭照在人身上也是暖洋洋的,并不覺得曬。

下車前舒昀對着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領帶,蔣博森一手撐在車窗玻璃上支着頭看他,“啧啧”感嘆道:“我媳婦兒真帥。”

舒昀笑着看他一眼,朝蔣博森勾了勾手,待人湊到近前後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又在他嘴唇上“吧唧”了一個帶響的,這才推開車門下車。

從停車場到他們的目的地還需要步行十來分鐘,雖然是外地,但因為指示牌很明顯倒也用不着地圖了。

兩人走出沒幾步,舒昀就被兩人從背後叫住了,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學時的同寝室友,他們也是認識蔣博森的,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兩人關系好,哪怕不在一個地方讀書都要經常去看對方,後來漸漸覺出不對了,寝室室長便私底下問過一次,知道了兩人關系後也沒大肆宣揚,其他兩個男生也沒什麽偏見,倒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正常哥們誰能有空沒空就煲電話粥,一說起對方就高興得跟全世界都是春天似的?

如今見舒昀帶着蔣博森一起,室長先笑着打趣,“年紀最小的最先脫單,我們幾個可都還孤家寡人無人可帶啊~”

舒昀也笑,和蔣博森對視一眼,笑道:“放心,我們都挺愛護單身狗的。”

“哎呦酸死我了,這說個話還要先對個眼,我這可受不住啊……”

一排四人都穿得比較正式,又都是身高腿長的衣服架子,很是惹了些驚豔的目光。幾人一路說笑走進了教堂,門口早有穿着小西服的小孩兒奶聲奶氣地問:“叔叔是來參加我小舅舅婚禮的嗎?”

幾人笑着應是,小孩子仰頭看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選誰,最後朝舒昀伸出了手,笑眯眯地說要帶他們進去,惹得其他幾人連連說這孩子顏控太嚴重。

伴随着教堂內的進場樂曲到了長椅依次坐定,舒昀打量着古樸的教堂,頗有幾分新奇之意。他也參加過不少婚禮,但幾乎都是中西合璧式,還有一次是純中式的,新郎新娘穿着大紅的漢服行三拜之禮;而這坐在教堂裏的西式婚禮還是頭一次參加,淡粉色的紗簾挂在門邊勾勒出少女般甜美的夢境,純白的香槟玫瑰點綴在教堂各個角落,純白色的地毯從門口一路鋪陳往前,一位白胡子神父和新郎的緩步到來,讓教堂內的衆人不自覺地放低了交談聲。

神父入場後沒多久儀式便要正式開始了,教堂內的伴奏樂曲又是一換,伴郎和伴娘依次進場,這伴娘和新娘一樣是個外國人,身材高挑,許是為了照顧伴郎的身高,還特意穿了一雙平底鞋。

舒昀看得有趣,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坐在身側的蔣博森,對方恰巧也在看他,二人眼底都含着笑,放在膝上的手指頭悄悄碰了一下。

此刻,婚禮進行曲響起,面罩白紗的新娘挽着父親登場,即便隔着一層朦胧白紗,衆人也能看清她面上遮掩不住的笑意,都不約而同地微笑起來,随着音樂的節奏緩緩打拍,目送着金發碧眼的她被父親送到殿前。

新郎略顯緊張的神色也在看到新娘的一刻緩和下來,此時從岳父手裏接過愛人的手後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惹得一衆賓客也笑起來,連新娘都嬌嗔地晃了晃他的手臂,等着神父致辭。

待教堂內完全安靜下來,神父這才發問:“先生,你願意承認接納你旁邊的這位女士為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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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特別願意!”

他急切而熱情的模樣再度惹笑了衆人,這次連神父都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他繼續問道:“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并且對她保持貞潔嗎?你在衆人面前許諾願意這樣嗎?”

新郎看向新娘,鄭重道:“我願意!”

神父點了點頭,又以相似的誓詞詢問新娘,而這位新娘更是激動到有些哽咽,在回答“願意”時,甚至落下淚來。

而後便是慣常的交換戒指,在神父說道新人可以彼此親吻時,蔣博森和舒昀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他們看向彼此,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

“我願意。”

彼此的低語淹沒在教堂內衆人轟然響起的掌聲中,更有不少興奮的女孩子已經躍躍欲試地站了起來,滿懷期待地望着新娘手裏的花球。

新娘朝着衆人歪頭笑了笑,而後便背對衆人而立,還先将花球在背後晃了晃,示意大家可以做好準備了。

蔣博森和舒昀自然是不參與的,便和一衆男賓一起後退,将最好的地方留給一群小姑娘,新娘喊了一聲開始,就将手裏的花束高高抛起,可也不知是不是她抛得太高了些,前邊的人搶得又亂,竟是接二連三将那花球推向半空,愣是沒一個得手的。

舒昀正和新郎幾人站在一起說話,他們同為室友,感情自然要親近些,對方見舒昀把蔣博森也帶來了,笑着問他待會兒見了面是不是得叫弟媳。

舒昀正要笑着應是,忽聽耳畔傳來蔣博森一聲輕喊,他沒反應過來,一個帶着香味的輕飄飄的東西忽然砸在了頭上,他下意識地擡手一接,定睛一看頓時愣了,居然就是新娘的手捧花球!

前邊一群女孩子見搶了半天的花球砸中了一個青年,還把對方給砸傻了,全都哄笑起來,舒昀被笑得挺不好意思,耳朵尖兒都紅了,捧着花球不知所措地看着蔣博森,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求助的撒嬌意味。

蔣博森也有些想笑,他走到舒昀身邊拿過花束交還給新娘,由她再抛一次,這回是一個編着辮子的女孩搶到了捧花,在同伴的打趣下羞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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